第7章 《我在網課學修仙》
《我在網課學修仙》試讀
見時也也沒表态,煉器長老下意識當她默認了這個提議,他繼續說:“只是這法子有個弊端……”
“弊端”二字一出口除了給人添堵就沒有任何作用。時也也心裏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卻還要維持人設,頗有風度道:“但說無妨。”
煉器長老說:“此法實操效果,跟操縱者修為息息相關。而今東尊閉關不出,西尊南尊雲游在外,我等又修為低下,縱觀方外宗上下如今只有北尊一人您能驅使。”
時也也聽明白了,言外之意就是這網課他們上不了,只能讓她一人代勞。
時也也頭疼,這是人幹事?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煉器長老。
煉器長老還在為自己出的主意沾沾自喜,卻未曾預料時也也聽了這話後陡然變了神色。
“依長老之意,是要我一并将練氣,制藥,符纂,陣法以及各種本該歸于各副峰長老傳授的課業一并包攬?”時也也把玩着茶盞,語氣有些泛冷。
她這回不是佯怒,是真的有些生氣。她已經無休無眠地上了三天課,本不該是她上的課業讓她代課她也認了,其餘三尊閉關游歷不用操心宗門事務倒是樂得自在,怎麽偏她這麽倒黴,忙得暈頭轉向連休憩的時間都擠不出?
她說完這句便不再看他們,單手撐在面前的茶案上,捏着眉心阖目養神。
煉器長老卻覺得如芒在背,大氣也不敢出,戰戰兢兢地維持先前拱手的姿勢。
造孽,真是造孽。
時也也麻木地想,她為什麽非要炸橋?
這不是自食惡果是什麽?
時也也蔫兒了,在心中叫苦連天。
驀地,她靈光一閃,想到補救的方法。
她問系統:“我依稀記得大綱中提過,方外宗有一宗門法寶,具有空間傳送功能,對嗎?”
【宿主沒記得不錯,那法寶名喚“大挪移”。】
“能傳活物嗎?”時也也說,“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用這個東西将弟子峰和主峰的通道再次相連,讓弟子們回授業堂聽學。”
時也也妥協了,畢竟代三人的課只是沒覺睡,代所有人都課她可能會嘎。
【按理說可以。】
“東西在何處?”
【既是宗門密寶,自然在掌教手中。】
“巫正卿?”
時也也只看過一點原文以及一份并不算完整的大綱,剛穿來幾天并不十分了解書中的角色,僅僅只是知道有這麽一個人。
這人本是宗門百家中的佼佼者,年紀輕輕就繼任掌教,饒是如今方外宗“四聖”的風光也不及其當年一半,卻在渡化神雷劫時被魔修暗算後修為迅速倒退,身子骨更是每況愈下,走一步能咳出二兩血。
他自認難當重任,多次婉辭掌教之位,卻被隸屬的小門派“死忠粉”日日聯名上書将他的想法駁了回去。後來他說長此以往地操勞怕是會短命,将自己四個師弟師妹提攜上來,美其名曰幫忙分擔壓力,又以養病為由将槅門一閉,便就此隐居不問世事了。
至于時也也為什麽對他這麽印象深刻,是因為作者大綱中再巫正卿的名字後面标了紅體加粗的三個字——病美人。
時也也最愛看美人,此刻倒是很想知道這病歪歪的方外宗掌教到底能美成什麽樣。
【是的,不過宿主要見他恐怕不容易。】
時也也心中有了計較,說:“這我知道。”
西南二尊雲游在外一時半會尋不到人,閉關的東尊短時間內也無法出關。但巫正卿就在方外宗內,她要是去找,人必定跑不了。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時也也才重新擡頭,目光再次移向底下兩位長老。
“罷了。”時也也說,“我去山澗岳尋掌教師兄一趟。”
藥閣長老慣會見風使舵,一早察覺時也也神色變了的時候就閉上了嘴。這一刻卻在時也也起身的瞬間叫住她:“掌教飛遁離俗不問世事多年,北尊是有何要緊事嗎?”
時也也覺得這話問得好沒腦子,她這時候去找北尊,除了明月驚鵲橋還有別的什麽事嗎?
她打量着藥閣長老,緩緩道:“拿‘大挪移’一用。”
她說完便不再耽擱繼續往外走,沒走幾步又被藥閣長老叫住步伐。
“北尊尋‘大挪移’是想在主峰與弟子峰之間放置傳送陣嗎?”
時也也駐足,探究地看着他。
這貨明顯是在拖延時間,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藥閣長老扯出衣袖擦額角的汗,說:“北尊若放心,不如将此事交給我。藥閣晚點正好要去給掌教送新煉制的靈藥,屆時一并将‘大挪移’拿來,也省得北尊跑一趟了。”
要放在平常,時也也肯定答應得十分痛快,但見藥閣長老如此反應,其中必定肯定有什麽貓膩,這她不得親自去看一看?
而且時也也實在好奇傳說中的“病美人”會是何種模樣,就更加要去看上一眼了。
時也也拒絕道:“我看着像是不會走路的樣子嗎?”
藥閣長老繼續擦汗。
煉器長老難得見他吃癟,在旁譏諷道:“北尊做事需要你代勞嗎?”
時也也沒再搭理他們,轉身擡腳走了。
*
山澗岳的槅門鮮有開的時候,鐘黎明在半路上收到藥閣長老的傳訊玉符,拎着徒弟禦劍速度快得險些在空氣中迸出火星。
忙不疊地敲開山澗岳的門,求巫正卿先收留一陣自己的小弟子。
巫正卿正忙着給五熟釜裏添菜,一雙玉筷在裝着片兔肉的碟子裏撥來撥去,始終沒挑出滿意的那塊肉來。
他在一片霧氣中擡頭,看清來人後“喲”了一聲:“你這師尊當的松快,隔一就陣扔個徒弟來我這做苦役,然後再去山下尋個新的。”
“你數數這是第幾個了?”他把筷子擱在筷枕上,撐着頭斜睨鐘黎明身旁跟着的小弟子,道,“說說,犯什麽事兒了?”
鐘黎明得了消息知道時也也正在來的路上,即刻長話短說将明月驚鵲橋的事說與巫正卿聽。
巫正卿自在日子過習慣了,慢悠悠地消化鐘黎明話裏的信息,而後一驚,招呼着趕忙讓山澗岳的童子撤下桌子上的東西。
“我正好還缺個會念話本的小童,徒弟我就先替你收留着,你趕緊滾,別有事沒事來打擾我的安生日子。”他說罷就推搡着鐘黎明出門。
時也也到的時候見着的就是這麽個場景:山澗岳的主人一手拎着個糯米團子,一手攆着着個彪形大漢,右腳還勾着門準備關門閉府,整個人堵在那裏只留下半人寬的縫隙。
透過縫隙看過去還能瞧見巫正卿身後還有七八個糯米團子在七手八腳地收拾餐桌。
時也也:“……”
說好的避世離俗病美人呢?
美倒是挺美的但哪裏有半點病秧子的模樣?
這樣撞個正着。
幾目相對雖是尴尬,巫正卿卻也沒忘了演,他連忙正衣冠,端得是一派出塵脫俗蘭芝玉樹。開口說話前還虛掩口鼻彎腰咳嗽幾聲,再起身時臉上蒼白帶着病态,仔細看的話甚至還能看見眼裏的紅血絲。
他看着時也也,有氣無力地張口:“師妹今日怎麽得閑來我這了?”
時也也覺得有些滑稽,為了維持原主人設拼命地憋笑,她不動聲色在原地深吸一口氣,才板着臉叫了聲:“掌教師兄。”
巫正卿正想應她,就聽見時也也下半句話。
她說:“我都看見了,你別裝了。”
巫正卿僵了一瞬,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時也也适時補了一句:“師兄沒吃完,後面的也別收拾了。”
巫正卿幹笑兩聲,扭頭對着門內說:“別收了。”又看向時也也,“師妹既來了,就一道用膳吧。”
說罷手一揮,槅門大開,內裏的糯米團子整整齊齊地排成一列迎時也也進門。
鐘黎明本想等時也也進去後趁機溜走,時也也卻在與他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止了步伐:“掌教素來閉門休客在山澗岳修養,除卻藥閣長老時不時來給掌教送些療養丹藥以外,下令任何人不許輕易打擾,不知執事長老今日來此是有何要緊事嗎?”
鐘黎明冷汗涔涔,瞎扯道:“北尊英明,正是為了明月驚鵲橋一事,才敢來此處叨擾掌教。”
他語氣誠懇,要不是時也也看見了巫正卿身旁站立不安的小弟子,她差點都要信了這番說辭。
她又想起了大綱上鐘黎明的人設,雖為執事長老,掌管方外宗內外大小事務,卻十分護短,雙标得不講理,簡直令人發指。
鐘黎明躬着身子後退:“想必北尊此番也是為此,既如此,我便不在此打擾……”
“黎明啊,來都來了,”巫正卿坐回座位,隔着桌子喊,“一道留下吧。”
“再添兩副碗筷。”巫正卿吩咐完童子,就引時也也跟鐘黎明入座。
時也也面前桌上的火鍋,還是特麽是個五宮格。她神色複雜地看了巫正卿一眼,自從實習上班到穿進書裏,這麽标配齊全的火鍋她都沒吃過,她這便宜師兄歸隐養病的生活過得還真是有滋有味。
巫正卿以為時也也久居方外宗從未入世沒見過這些東西,向她介紹起面前的火鍋,“師妹可能不知,這東西是山下百姓口中的暖爐,又叫撥霞供。燙肉吃簡直一絕。”
他拿了雙公筷夾起一片兔肉替時也也燙熟:“尤其是這兔肉,我前日在後山打的,師妹嘗嘗。”
時也也沒有動筷子。
兔兔那麽可愛,怎麽可以吃兔兔!
見時也也遲遲沒有動作,巫正卿才忽然想起什麽似的一拍掌:“我忘了,師妹辟谷多年,不比我這種修為幾乎散盡的廢人,幾日不吃就要餓死的。”
時也也心說你這生龍活虎的樣子要是廢人的話世上就沒幾個健全人了。再說了辟谷的是原主不是她,她來了這麽些天沒吃過一頓好的,火鍋勾起她肚子裏的饞蟲但她不吃兔子。
越看越餓,時也也一刻也不想多待,直接将來的目的說明。
巫正卿一心撲在吃火鍋上,漫不經心地說:“‘大挪移’啊,早些年被老二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