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怎落筆都不對

情字何解怎落筆都不對

經過兩個月的暑假後，初二二班的牌匾成功換成了初三二班。這意味着，緊張而又忙碌的初三正式向他們開啓。

轉眼初中生活就只剩下一年了，這一年還是注定被大考小考所堆滿的。

開學第一周就要進行初中最後一次軍訓，返校那天下午班主任給大家發了一頂藍色軍訓帽，上面還挂着大大的校徽。初一時他們戴的是一頂紅色的，初二由于疫情沒軍訓，但看樣子今年初二軍訓戴的是黃帽子。程歆覺得挺可惜的，沒集齊三種顏色。

那年暑假程歆去外婆家順便收獲了一個六七年前的佳能小相機，有些年頭了，所幸還能用，程歆就把它帶到學校來想着記錄記錄自己的小生活。

大家一起并肩作戰了兩年，也不像初一那樣生疏，一見面就暢聊自己的暑假生活，熟的不行。就連軍訓都沒有初一那樣枯燥無味，而是變得非常好玩，全班唯獨不認識教官，社牛的社牛，社恐的社恐，随随便便一句話能笑倒一班人，別提多熱鬧。

程歆甚至跟教官處成了好哥們。

還真是絲毫不帶收斂。

可惜才訓了三天，就被臨時取消了，也不知什麽原因。于是第二天就開始開學測。

測完火速安排校車，愉快的一周就這樣結束了。

一個周末過後，初三生活真正開始。

周日回校那天下午的班會，班主任格外有儀式感的為二班慶生，這是二班成立的第二個年頭了，還買了生日蛋糕。因為剛根據開學測成績分了座位，前六全被安排當上了組長。程歆也不例外，而徐行考的還好些，坐在她旁邊的旁邊。在蛋糕上點上蠟燭以後，班主任讓他們閉上眼睛許願，程歆閉上眼，在那短暫的三十秒裏面下意識地希望徐行中考順利金榜題名，希望他平安喜樂，最後才把自己也列入內。結果睜開眼後只能無奈的笑笑，程歆你瘋了嗎。

然而甜品又還剩下不少，晚修結束以後班主任拿着剩下來的小蛋糕問誰還要，程歆正在想題，一擡頭看講臺，正好碰上徐行的目光。徐行指了指蛋糕問她要不要，程歆下意識搖了搖頭，但後知後覺有點餓，就舉了個手，卻沒想到班上還有幾只手舉在半空。她覺得這蛋糕應該是輪不到她手上了，就把手放下又接着想題去了。

班上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她終于想出了那道題，正準備收拾東西走人，突然發現徐行也還沒走。因為徐行是衛生委員，要檢查衛生，所以經常很晚才走。所以自一年前程歆就經常無論晚上有事沒事都喜歡等到人走的差不多時再逃走，又怕人太少尴尬，所以找準時機就開溜。于是等他就成了一種習慣。

她收拾好東西，出去扔了個垃圾，回來的時候突然發現桌子上多出一塊蛋糕。

突然想起來是自己舉手想要的那塊，她一回頭，看到徐行在看着她。程歆突然意識到這是徐行以距離優勢率先奪得了那塊蛋糕，然後趁人快走光了偷偷放她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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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程歆笑了下，說了聲謝謝。

她拿起蛋糕，和舍友一起出教室回宿舍，她盯着手裏的蛋糕看了好久好久，誰也不知道她的腦瓜子裏裝着什麽，舍友也就看着她一直傻笑。

這塊蛋糕真甜。

九月的某天晚自習下課，程歆憋不住去跟徐行唠嗑，就唠一些雞零狗碎的事情，直到徐行開了句玩笑話，說自己喜歡男的。程歆笑出了聲，心想這哥們怕不是有那個大病。突然想起來初一時的徐行還坐她後面的時候說自己喜歡女的只是不喜歡程歆，估計徐行那會就知道程歆對他還蠻喜歡的，該說不說徐行也是個自戀鬼來的，他初一甚至問程歆自己魅力是不是很大。于是程歆就把徐行初一說過的那句喜歡女的給照背給面前的徐行，她本來以為沒什麽，直到徐行突然說了一句：“其實我一直挺喜歡你的。”

程歆愣住了，她也沒想到徐行會喜歡她。

她看着他的眼睛，以前她看來那麽好看的眼睛，此刻對視卻想要逃避。

不是因為其他，只是她感覺自己要哭出來了，又不想讓他看見。

幸好上第二節晚自習了，她火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這節晚自習程歆心不在焉地把全部作業寫完了以後就趴在桌子上看窗外，突然傳來一張紙條，看那字跡是徐行的，他說他盲目了，心亂了。

程歆知道他把學習看的很重，也不想讓他因為這件事跟她一樣心不在焉，就抓着紙條回了句“我沒事，你抓緊寫作業。”

也不知道徐行有沒有認真寫作業，程歆只覺得這50分鐘格外的長。

下課鈴打響的一瞬間，程歆覺得真的熬過頭了。立馬收拾好東西啥招呼也沒打就一個人去了她的秘密基地，實際上是一個

教職工宿舍那邊的滑滑梯，但大晚上一般沒人，安靜的很，程歆煩的時候會去那邊散心。

她開始回憶起剛剛發生的事，徐行，那個她喜歡了快兩年的徐行，對她說他一直喜歡她。

他們原來也能是雙向奔赴。

只不過為什麽她這麽難過呢。

她只知道過去的一年多她幾乎天天都在觀察他，習慣性的注意他，卻沒發現原來他也回了頭。

如今她自己單飛成為了組長，和徐行平起平坐，成績也在一步步提高，好像很多使她變優秀的因素都來源于徐行。

跑步從來都是她過不去的一道坎，但是在體育考試最後200米她撐不下去的時候只要想起徐行就能拼盡全力超過終點線。有時候考試只要想起我要超過徐行，讓他在找自己名字的時候能看到前面有我，能注意到我原來很優秀，就有了動力去幹好一件事情。

她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怎麽了，按理說應該感到開心，卻一個人在滑滑梯坐了二十多分鐘，眼淚也止不住的流，她一直在自言自語，擡頭才發現原來月亮一直在偷聽。

大概是這個緊要關頭的初三吧，大概是他們都知道這個時間點不合适。

于是最後這個事情也沒有結果，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第二天回到教室他們還是跟平常那樣相處，就好像昨晚什麽都沒發生過。

但其實他們心裏什麽都知道，只是誰都不願意捅破那層膜。

那年的中秋節，是月亮頂圓的中秋節。

程歆看着看着中秋晚會，突然想找徐行聊會天。因為聽說他又要換位置了。

她打開聊天框，問他想換去哪。

徐行過了好一會才回答，說自己想跟班長換，現在萬事俱備，只差回學校挪桌子了。

程歆已經習慣了他這換來換去的德行，也就沒說什麽，只不過他又離她遠了些。

程歆突然心血來潮發過去一句話，

-我想跟你考同一所高中。

對面回的很快：

[徐行]-你努力還是我努力。

程歆說，我努力。

[徐行]-我也努力。

[徐行]-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程歆笑了下，回他：

-那祝我們都金榜題名。

半晌，那邊回：

[徐行]-如你所願。

那年的中秋程歆收獲了屬于他倆的約定，中秋夜的約定應該會靈吧。

時間要是定格在那年九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