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煙花易冷

煙花易冷

封校來的猝不及防。

因為新一輪疫情，感染人數一夜猛增，教育局宣布全體學生進行線上學習。

剛開始因為初三課程繁多程歆也提起精神認真聽完每一節課，可那種狀況只持續了一周。第二周就撒不住開始狂野起來。聽課效率直線下降，幾乎是每節課都不聽，偶爾老師叫回答問題的時候心髒驟停那麽一下，也算是鍛煉心髒承受能力了。

大家好像也只是在自己覺得重要的課上才會豎起耳朵聽一會。

本來想着就一兩周網課，落下的課還能慢慢補回來。

因為大家互相見不到，微信群聊和私信自然爆滿。上課期間的吐槽也源源不斷。

“她又叫我們開攝像頭了。”

“離上課還有五分鐘她急什麽……”

“破紀錄了，他拖了三十分鐘。”

等等諸如此類。

不過在班主任的威力下，數學課鮮少有人不聽講。所以數學課還算生機勃勃，開麥的人也多得多。哪像化學老師三催四請也叫不到人，物理老師自顧自以最飽含磁性的催眠聲講一節課，英語老師一進會議就嚷着開攝像頭，不過程歆做到了數學課也開小窗，算是一屆牛人。

線上講題的熱度依舊不減在校，于是他們班四巨頭就瘋狂搶題講，徐行也在其中。

初一初二上那會程歆還能想到新方法，直到初二下她正式發現自己退化了，甚至連題都做不出來了，何談新方法。初三的數學題更廢思維，她這個笨拙的腦子自然想不出來。于是乎她就很崇拜四巨頭的理科思維，那可是她死都想不出來的而他們稍微想想就出來的差距。這時不禁感嘆初一的程歆還因為考了數學單科第一穩穩超過第二名十分的實力拿下數學之星的稱號，如今這是英雄沒落了。

這樣網課的生活一直持續了一周，程歆和徐行也時常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更多的是程歆在一個人發瘋。

直到十一月的某天晚自習程歆無聊找徐行，徐行突然就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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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歆當時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就問他誰啊。

可是他真的說出來了個名字。

有一刻程歆感到世界都崩塌了。

那晚的她不知道怎麽就信了，反正她就一直哭一直哭，哭到作業沒寫完只能找別人抄。徐行那晚還說了很多很多話，盡數是那個女生。程歆也只能附和幾句，她沒資格為他評價什麽。

他們一直以來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啊。

只是朋友。

第二天的課她打起精神上好每一節課，卻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又突然好想哭。內心五味陳雜，翻江倒海。明明是幾個月前他說自己喜歡她的，最後又只抛下她留在原地。

年少的喜歡就是這樣，選擇中總帶有矛盾項，就像時間不對，他們永遠不會在一起。

可偏偏我對你的喜歡在現在，而你對我的喜歡也在現在。

而現在不行。

程歆後來慢慢不難過了，和徐行的聊天記錄也停留在那天晚上。

可是後來她看到徐行在班群問誰有背誦清單的時候，她還是私發了一張過去。

後知後覺發現，即便她難過了這麽久，卻依舊喜歡他。

沒有原因的喜歡。

只不過這次，她要把喜歡偷偷藏起來。

徐行的生日在十二月底，因為程歆在十月就把禮物準備好了，卻沒想到網課一直持續了兩個月。她原本打算寄到徐行家去，但是他陽了，她估計他應該不會到樓下豐巢櫃取東西，就沒送出去。

那是個很小的玻璃瓶，裏面裝滿了幸運星，全是程歆親手折的，每個裏面都有一句話。她想如果寄出去了的話，他收到也不會覺得星星裏面有字，所以就把自己的喜歡一字一句的藏在了星星裏面。

後來這個星星罐就一直放在她的書桌上面，直到畢業也沒送出去。

過年那會，程歆登錄了許久沒上線的□□，她翻了一遍聯系人那一欄，看到徐行名字的下面顯示“新發表了說說”，就好奇點了進去，很短，只有一句話：

-忘夏，盼春，向前看。

程歆有一刻愣了神。

你要向前看了。

我要什麽時候才能像你那樣坦蕩的向前看呢。

2023還是悄無聲息的來了，那年過年程歆看到了許久未見的煙花，只不過在離G市有點距離的小城市。

那晚手上的仙女棒綻放出絢麗的光芒，火花聲歡叫聲還有煙花沖上天空綻放的砰砰聲雜糅在一起，偏偏這時她卻在想，如果他也看得到就好了。

煙花持續的時間很短，只一剎那花火，卻在記憶裏留下最美麗的樣子。

新年快樂，徐行。

新的一年，祝我們都中考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