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烏托邦
第9章 烏托邦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房門還沒關,一切就已經開始失控。
房卡刷了後,他直接随手往旁邊的桌上一扔,仿佛連插進卡槽的時間都沒有。
窗簾緊閉,房間裏一片昏暗,只有走廊鍍進來的絲絲光亮。
這個吻,遠比沙灘上的吻還要猛烈和急切。
她的後頸被他扣着,不容許她有片刻的閃躲。她被抵在牆壁上,雙腿被迫纏上他的腰,也根本沒有退縮的餘地。
即便在海水裏泡了一番,又淋了一番雨,她後頸還是殘留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一陣一陣地往他鼻息裏蹿。
就好像這是最好的調情劑。
他含住她的下唇,重重地吸吮幾下,濕熱的舌尖趁虛而入,在她的口腔中掃蕩。
他的初吻。
是海水的鹹澀,是她唇舌間的煙草味,是她頸間似有若無的茉莉花香。
孟璃舌根被他含得生疼,發起了麻。
能看出來他的吻技很生澀,幾乎可以用毫無章法來形容。幾次都将她咬得很疼。
他倆其實半斤八兩,她也是頭一次跟人接吻,瘋狂分泌的荷爾蒙與多巴胺上了頭,哪裏還顧得上什麽技巧不技巧,彼此像瘋了一下啃咬,加深。
他的吻,像他這個人一般,很邪,很欲。讓她沒辦法抗拒。
頭暈目眩的感覺再一次襲來。
她主動攀上他的肩頭。去迎合他。
她的試探與迎合讓他越發興奮。灼熱的呼吸不斷往下壓,從她的唇角噴薄到脖頸,似乎在尋那一抹茉莉花香。
孟璃在意識渙散前,她想起一件事兒,“你.....真是純情高中生?”
她其實想問他的年齡,換了一種迂回的詢問方式。
想确定一下。
就算是荒唐的放飛自我,那也得有個限度,萬一真搞了個比自己小的學生仔,大學生勉強能說服自己吃了把嫩草,高中生就說不過去了。趁現在事情還沒有發展到更離譜的階段,也好懸崖勒馬。
然而此話一出,他調笑般反問:“我們倆現在,有誰純情?”
他笑得浪蕩,唇貼着她耳垂,熱氣揮灑,孟璃的臉都猛地燙了幾分,不知道是熱的,還是被他給臊的。
他們現在的确非常的,不純情。
吻得天昏地暗,衣服也褴褛淩亂。
房門大打開,唇齒間的吮咂聲毫不遮掩,在走廊回響,處處都是活色生香。
直到從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和交談聲,由遠到近。
在他們都還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時,已然路過8004房間,是兩個外國男人,在看到這麽具有視覺沖擊的一幕時,嘴裏發出一聲驚嘆,還起哄般鼓了鼓掌,吹起了口哨。
孟璃吓了一大跳,下意識想躲。靳時躍便一個轉身,将她盡數擋住,胳膊一伸,“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動作利落迅速。
她還是羞得不行,也清醒了幾分。但莫名的,因為剛才的插曲,反倒覺得越來越刺激。
他倒像是沒有什麽影響,還是一如既往地吻她,手扣着她的腰肢,或輕或重地揉。
“我27.”
在她以為剛才那個話題就此掠過時,他又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孟璃反應慢了半拍,随後才意識到他在說他的年齡。
冷不丁松了口氣。
27歲啊,那挺好。
比她大一歲。
他們還是保持着原先的姿态,他托着她的臀,她勾着他的腰。
只不過她的背終于不是抵在冰涼的牆壁上,他抱着她,轉身,一邊吻她一邊往房間裏走,“你呢?”
孟璃第一反應就是以為他也在問她的年齡。
她剛準備回答時,只聽見他又問:“有男朋友嗎?”
孟璃一下子沒忍住笑了,“現在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靳時躍也笑,氣息灼灼,“所以答案是?”
“沒有,但是......”孟璃答,說話大喘氣,故意留起了懸念。
“嗯?”
“我34,離異帶倆娃。”
房門一關,連走廊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光都被隔絕,仗着房間光線昏暗,她便肆無忌憚地胡謅起來,又學他:“你介意嗎?”
她還是做不到太過坦誠相待,飲食男女,見色起意,也沒必要知根知底。
靳時躍沒有多大的反應,只呵笑了聲,順着她的話:“不介意,只心疼你。”
孟璃挑眉。等他的下文。
他吻她昂起的下巴,煞有介事,“在遇見我之前,你這麽辛苦。那看來我得更努力賺錢。”
“什麽?”孟璃沒太明白。
“因為,”靳時躍嗓音沉沉,吊兒郎當的口吻像開玩笑,又像是認真的,“以後我得多養三個人了啊。”
“.......”
孟璃一時無語又好笑。
神經。嘴還挺貧。
“我有東西送你。”他的牙齒輕輕地咬她的鎖骨,之後又安撫般舔一舔。
“什麽?”孟璃問了之後,又自顧自地答:“該不會是你自己吧?”
他幽幽地吐氣,“當然,也包括我自己。”
很顯然,要送的東西,另有其物。
“不過,現在要先沖個熱水澡,以防感冒。”他抱着她往浴室的方向走,“一起?”
這時候,她似乎沒有對他要送的東西放在心上。更沒有将感冒當一回事。
孟璃突然捧住了他的臉:“把燈打開吧。”
靳時躍停下腳步。
黑暗中,他只能依稀看見她的輪廓,就近在咫尺,她輕聲,像誘惑:“我想看看你。”
她像是一點都不害羞膽怯了。明知道洗澡時要面對的是什麽,明知道洗完澡要面對的是什麽,卻在這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大膽、直接。甚至讓靳時躍都不由訝異了片刻。
受寵若驚之餘,他的心也瞬間變得柔軟,軟得一塌糊塗。也恨不得馬上将她摁在懷裏往死裏弄。
“好。”他的聲音又低又啞,還有發顫。
他退回去,找到了房卡,插上。黑暗的房間瞬間明亮了起來。
兩人四目相對,所到之處皆是迸烈的火花。
他無法克制地吻她,再吻她。
帶着她來到了浴室,熱水傾瀉而下。
在霧氣彌漫之前,她雙手纏上他的脖子,迎着水流,被迫睜開眼,去看他的脖頸線條。水從他清晰分明的下颚線流淌而下,滴在了她的臉上,滑過了他的喉結。
孟璃伸出手指,從他的下巴輕輕地往下探,路過喉結凸起的尖角時,她的指尖緩緩地圍着那一塊繞圈。
似乎惹得他一陣酥麻,他深深吸了口氣,喉結起伏。
下一秒,她踮起腳,唇觸上他的喉結,随後又用舌尖似有若無地舔了一下。
靳時躍的手指顫了顫,觸電般收緊,将她用力往懷裏按,喉嚨溢出來一聲嘶啞的長嘆。
“我喜歡你這裏。”她還在舔-吻。
靳時躍順勢低下頭,大掌箍住她的後腦勺,使她被迫昂起頭,更加兇狠地吻她。
“我是你的。”他說,“哪裏都是你的。”
眼看着他解開她後背的裙子細帶,褪去她濕透的長裙。她配合,迎合,回應。也撩起他的衣角脫掉他礙事的上衣。
他雖然看起來瘦,但衣服脫掉之後十分有料,肌肉緊實偾張,腹肌一塊又一塊。一看就是經常健身。
性感撩人,男性荷爾蒙爆了棚。
霧氣籠罩,熱氣騰騰。
熱水像是奪走了呼吸,她偏過頭躲了躲,嗆了兩下,繼而靠在他肩頭大口喘氣。
手附在他頸側的位置,摩挲了兩下。
刻意看那個位置。
皮膚冷白。幹幹淨淨的,沒有一點痕跡。
即便她喜歡他的喉結,可他的頸側,并沒有那顆青色的痣。
她覺得自己太過異想天開。
他怎麽可能會是那個少年。
她閉上眼。
不是就不是吧。
至少這男人,是真的養眼。
......
身體陷入柔軟床榻上,頭發已是半幹,鋪在潔白的枕頭上。
男人半伏在兩側,“怕不怕?”
怎麽可能不怕。
她覺得自己已經瘋到了極致,躺上床這一刻才找到了點真實感。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都緊張得無法言喻,心好似一直在亂顫。
靳時躍看穿她此刻的情緒,溫熱的指腹撫摸她的臉頰,試探般問:“第一次?”
孟璃吞了吞唾沫,即便腿都發軟,她還是不肯服輸,嘴硬道:“都離異帶倆娃了,你在做什麽美夢?”
靳時躍的手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掰過來,直視她的眼睛。
他的眼神掠奪性太過強烈,像一只蓄勢待發的猛獸,氣場太強,令她一陣心悸。
不敢再看他。仿佛在他面前,她這個人完全透明,藏不住任何秘密。
像是意識到什麽,他兀自笑出了聲,欣喜若狂就寫在臉上。桃花眼旖旎。
将他壓抑了多年,期盼了多年的肖想變成真。
已經篤定,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即便她曾有過戀情。
這個認知仿佛點燃他渾身的血液。他的吻不停,掠過每一處,動作卻異常的輕,“疼就告訴我。”
孟璃臉都皺在一起。
幾乎像是被整掰兒撕開,她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報複性地咬他的肩膀和脖子。
其實他也不太好受,他也一竅不通。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按着她薄弱的肩胛骨,強勢地附上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握得越來越緊。
手背上的青筋随之凸顯。
孟璃餘光瞥見,随後定睛看了看。
他的手太好看,連同掌指關節上的傷都是恰到好處的欲。然而那也不及他眼神的萬分之一。
其實她的手也很美,像白嫩嫩的筍尖兒,指甲天生便是淡淡的粉。
可這樣美麗的一雙手,卻布滿了瑕疵,大大小小的傷痕,尤其是左手無名指和中指上有一塊橫條狀的凹痕。
“這是怎麽傷的?”他吻着她的手指。
孟璃反應遲鈍,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是在問她手上的傷。
“燙的。”她以為他問的是這個。
他吻了吻她燙傷的手背,又吻她無名指和中指上的凹痕,“這裏呢?”
孟璃沉默片刻,似乎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可接連不斷的起伏讓她無力招架,她根本來不及思考,便稀裏糊塗地答:“鋼琴的琴蓋壓的。”
這次換他陷入沉默。
須臾。
“孟璃。”
他忽然叫她的名字。
她大腦混沌,下意識應道:“嗯?”
“彈鋼琴給我聽。”他說。他的吻在一下又一下的吻她手指的傷痕,像小貓舔舐傷口。
“.....好。”她的指尖蜷縮。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他的胸膛緊貼着她的後背,男人緊繃的手臂箍着她纖細的腰,稍一用力,仿佛就會被折斷。
他又問:“你會去紐約嗎?”
他的胸膛沁出了汗水,孟璃感受到炙熱的濡濕,臉蒙進了枕頭,連同聲音都有些發悶,“會.....”
“什麽時候?”
“過幾天。”
“你會去紐約哪裏?”
“曼哈頓。”
他的氣息噴薄在耳畔,像極了蠱惑:“我也會去紐約,可能會晚兩天,到時我去找你,可以嗎?”
孟璃點頭:“.....好。”
還是稀裏糊塗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時間漫長又好似飛逝。
她就像一條快要擱淺的魚,瀕死又重生,瀕死又重生。
反反複複,無邊無際。
恍惚間。
她聽見他在一遍又一遍叫她的名字。
嗓音沙啞。
情到濃時的低吟。
“孟璃。”
“孟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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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時躍是被燙醒的。
是她的身體,燙得像火爐。而且還不停地冒冷汗。
他吓了一跳,連忙開燈。孟璃眉頭緊縮,滿臉的痛苦。
他迅速下床。
因為這次飛洛杉矶,就只駐外48小時,他只帶了一套換洗衣物,無奈濕了,還沒幹,于是他只能拿出今天剛幹洗好的飛行制服穿上。
她的裙子也是濕的,他便翻出了酒店的浴袍,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替她穿上。
動作已經很輕,她還是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她虛虛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裏,他穿着白色襯衫,扣子只匆忙扣了兩三顆,領口淩亂,不修邊幅。
肩膀上的四道杠肩章極其紮眼。
她懵懵懂懂地伸手,觸摸他的肩章,語焉不詳地問:“這是真的嗎?”
她的聲音很弱,一開口,啞得厲害。繼而又去胡亂摸他的臉和喉結,腦袋昏昏沉沉,輕輕碰了碰就無力地墜下,手指勾住了他的領口,語無倫次地說:“你穿制服的樣子.....很好看.....”
“你喜歡,以後天天穿給你看。”
靳時躍神色凝重,語氣卻溫柔得不像話,握着她的手指捏了捏,輕哄,“你發燒了,現在我們該去醫院。”
作者有話說:
上一章有修改,記得去重新刷新一下,不然這一章可能會接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