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夜晚的風微涼,帶着河畔的水汽,不停的拂過巷子,但是吹不散燥意。
街道寂靜,偶爾路過一人,也不過是醉酒的大汗,并無人注意到昏暗的角落,有個男人把女子桎梏在懷裏,正做着色|情下|流的事情。
雲柔雙眼紅腫,卷密的長睫沾濕,黏在一起,看上去楚楚可憐。只是哭了這麽久,早沒了眼淚。
她腿軟的厲害,要不是男人膝蓋抵着,她早就滑落在地上了。
她微微低頭,看見男人頭頂在移動,從胸腔喘氣,有些情|色和性感。雲柔閉眼,內心的羞恥不允許她繼續看下去。
雲柔握緊拳頭,察覺掌心有點疼,是剛才情急之下打秦策安的背打疼的。
男人表面看着病弱,實則藏在華服底下的身軀卻異常結實,經絡凸起,很有力量感。一點也不像生病的模樣。
也是那一刻,雲柔才意識到,秦策安是個強勢危險的男人,爆發時的占有欲,不是她能抵抗的。
也是,除了犯病,任何時候,秦策安都是個正常男人。
雲柔胸口起伏,感覺到了身前的濕潤,還有異樣的酥麻和癢意,說不出的感覺。她吸了一下鼻子,很排斥身體的異樣,她害怕。
須臾,男人停止動作,靠在她肩上不動,一個勁喘息,末了咽咽口水,似乎沒滿足。
雲柔僵着身子不敢動,帶着哭腔問:“為什麽?為什麽?”
她說了不要,也求他了,為什麽還要這樣做?難道因為她是身份低微的奴婢?可以肆意妄為?
秦策安聳動喉結,臉上有些薄紅,因為動情的緣故。他承認,一開始是因為被她體香吸引,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她。
例如剛才,他真的只是想靠靠,緩解刺骨的疼痛,可不知怎的,一靠過去,他就忍不住張開唇,做了些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
秦策安舔舔唇,殘留的奶香和體香在他唇瓣上,兩種香味纏繞在一起,刺激他的嗅覺。
他還記得軟綿的感覺,觸感好到他想瘋狂含|咬與蹂|躏。
但是不能,已經吓到她了,她哭得好可憐。
“對不起。”他啞着嗓子道歉。
秦策安收回腿,退開一步,徹底松開她。沒了男人的支撐,雲柔一下就癱軟在地上,起不來,索性抱住自己的腿哭,不接受他的道歉。
秦策安無奈深吸,蹲在身解釋:“實話告訴你,聞着你的香味,我胸口就沒那麽疼,所以剛才,是意外。”
“我,我不信。”
哪有這種怪事,她身上的幽香能治病,她不信。
是騙她的,為自己的無恥找借口。
秦策安知道她不信,于是沉默不說話,陪她哭了會,又見她擡起水汽氤氲的眼,祈求他,“你對我這樣了,能不能放了我?把身契給我。”
雲柔想了許多,既然事情已發生,那麽還是遠離的好,當下最重要的是把身契拿回來,她就可以潇灑離開。
“拿了身契以後呢?你要去哪?”
秦策安的臉色悠然下沉,薄唇抿直,要是她敢說出氣人的話,他可不保證會做些什麽。
雲柔抽泣兩下,抹了眼角的淚,老實說:“我不想給你做妾,我就想找個人安穩過日子。”
找個人,找個男人過日子。
她是這個意思。
秦策安譏笑,伸手捏住她的下颌,稍稍用力,“不可以,跟了我就別想跟別人,不然…”
男人頓了頓,眼神狠厲,“殺了他。”
最後幾個字在雲柔腦海回蕩,滿腦子都是殺了他,殺了他。
他就是個瘋子,心狠手辣的瘋子。
她早該知道。
雲柔驚恐的瞪大眼,忽略身前的濕潤,不客氣的推開他,“瘋子。”
她把心裏的話說出來,根本不怕他。
秦策安冷笑,漆黑的眸愈發幽深,“我從來不是好人,就是個瘋子。”
只要是他的東西,就算毀了,也不能給別人。
氣氛凝固,雲柔害怕的縮了縮肩,自個悶頭哭。
秦策安聽得心煩,于是威脅她,“你哭得越嬌弱,我越想欺負你。”
這話果然管用,雲柔一下不哭了,閉緊嘴巴抽泣,瞧着更加楚楚動人。
秦策安滿意,伸手要抱她走,但是他一靠近,雲柔就如臨大敵,對他相當防備。
“別碰我。”她大驚。
“你能自己走嗎?”
她的腿在顫抖,自然走不了,但雲柔也不想要他抱,只要一靠近,她就會想起剛才的事,羞恥和憤怒湧上心頭,怒氣難消。
秦策安不顧她的意願,強勢的抱起她,朝家走。她踢着雙腳,手也不老實,不是推他就是打他。
不過這點力道對他來說,就跟撓癢癢似的,他不在意。
但也耐不住她一直煩人。
“呵,你是不是想要我這個瘋子,弄你。”他把你字含在尾音裏,多了些別的韻味,低沉好聽。
也充滿壓迫感。
雲柔拽緊身前的衣服,縮着身子不看他,安靜了。
她好難過,衣服亂了不說,上面還沾了他的津液,想想就難受,要是可以,她想給秦策安一巴掌,把她打醒。
但她打不過,要是他再像剛剛那樣,她以後怎麽見人?
光線昏暗,路面的影子緩慢移動,襯得身影老長,倒有些溫暖的感覺。
秦策安垂頭看,又擡頭看路,“我不會要你做妾。”
這話,她上次就說過了,秦策安記得。
雲柔聞言,更覺得委屈,秦策安就是個王八蛋,連納妾的想法都沒有,就那樣對她,把她當什麽了?
一個玩意,玩膩了就不要嗎?
雲柔咬唇,默默流淚,原來重活一世,還是逃不開悲慘的命運。
見她不說話,秦策安又看她,只看到顫動的睫毛,和白皙的小臉,至于她的情緒,則沒看見。
*
把她放在床上,秦策安沒急着走,在一旁注視她。
雲柔倒頭就翻個身,背着他,打定主意不想搭理他。秦策安也沒生氣,眼睛在曼妙的曲線上游移,過了半會才離開。
他還有事要辦,回來再安慰她。
秦策安一走,雲柔立馬坐起來,跑到鏡臺前把衣裳解開看,看見胸前紅痕的剎那,她又止不住的哭泣。
一邊哭一邊打來水清洗,弄了好一會才身上才舒服,但是他留下的緋印卻一時半會消不下去。
雲柔氣呼呼的捶打床榻,把自己的手打疼,心裏的氣還沒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另一邊,秦策安出門徑直去了王大人府上,他要找個人。
行走在屋檐,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在百花樓看見的人。
秦策安從屋頂跳下,落在燈火通明的房前,他尚未敲門,裏頭的人就把門打開,笑容滿面的看着他。
“好久不見。”男人從容鎮定的拱手行禮,“殿下可好?”
秦策安背着手譏笑,“哪來的殿下?”他早就不是,從被廢的那刻起。
那人淺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秦策安警惕的查看四周,見着沒危險,便擡腳進去。
“晚上瞧見殿下背影,以為看錯了,不成想真是您。”
秦策安淡然坐下,睨着昔日好友,說不出的感慨。
“你怎麽來了?”他問。
來人正是護國将軍府的盛淩,盛小将軍,他和秦策安一般大,自小就認識,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朋友。若不是秦策安的母後被誣陷給太後下毒,他也不會從太子貶為庶人,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秦策安面色複雜,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又問了遍:“來辦差事?”
盛淩搖頭笑,本是不能說的事情,可對面是秦策安,他便毫無顧忌的說了:“昌國公托我辦件事,幫他找失散多年的女兒,如今差事了了,不日便回去。”
失散多年的女兒。
秦策安年少時聽說過,昌國公有個女兒走失了,是姨娘所生,尋了多年沒結果,怎麽,現在被盛淩找到了?
他擰眉,猛然想到晚上看見他去百花樓,不會是…
秦策安如此猜測,直接問:“百花樓那個?”
盛淩颔首,揚着眉梢笑,眼底有些看不懂的情緒。
“能否讓我見見。”
盛淩審視他,思忖半刻點頭,轉頭吩咐人把蘭鈴帶來。
蘭鈴是昌國公的女兒,又流落青樓,經歷坎坷,怎麽覺得不對?
秦策安把疑慮藏在心底,先見面再說。
黑夜,蟲鳴聲弱,萬物寂靜。
從盛淩那離開已經很晚,秦策安不急不慢的走着,難得神色嚴肅。
他在想盛淩最後對他說的話,“殿下,您想回盛京嗎?或許,我和家父可以幫忙。”
想嗎?自然想。
秦策安幾乎是沒思考就給了盛淩答複,母後的仇沒報,他自然要回去,害他們的人,定要他們千刀萬剮。
五年前,母後被誣陷下毒謀害太後,人贓并獲,陛下尚未查清楚就把母後關進冷宮,順便把他這個太子也廢了。
後來過了沒多久,母後慘死在冷宮,而他也中了毒,雖然留下一命,但每日都是靠藥活着。
一直茍延殘喘到現在,可那些人,還不放過他,時不時就派殺手來。
而他的身體也不知能撐到何時?
要是一直找不到藥,那他…
秦策安沒繼續往下想,幸好,現在有個雲柔能減輕他的痛苦,他日回盛京,一定要把她帶上。
只是想到雲柔的那些話,秦策安陷入沉思,那丫頭想拿着身契走,她要是走了,他該如何?
不行,不能讓她走,她是他的。
得想個辦法困住她。
*
天光微亮,公雞打鳴。
秦策安剛回來,面色稍顯疲憊,他看了眼雲柔屋子,沉思幾息,擡腳過去。
她的門緊閉,秦策安只好從窗口進去,她的屋子真香,到處都是她身上的味道,好聞,舒服。
秦策安看見床上恬靜的睡顏,朝她走去,坐在床邊。
他看了半刻,嘆息聲,而後拍拍她的肩,把她喊醒。
“醒醒,醒醒。”
雲柔本來睡得熟,結果聽見秦策安的聲音,一下就醒了,坐起身往旁邊挪,一臉防備的注視他。
“怎麽進來的?”
秦策安沒說話,眼睛瞥了眼窗,笑道:“蘭鈴給你的信。”
雲柔詫異,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她接過信看了眼,确實是蘭鈴的筆跡。
“你見到她了?怎麽見的?”
雲柔一邊說,一邊拆信看,片刻,臉色微變,皺着臉問:“信上說的是真的嗎?”
秦策安勾唇,笑容依舊,“你說的是哪件事?”
“她說不需要我幫忙,還說…”雲柔頓了頓,話語遲疑,“她找到親人了。”
雲柔有點不信,當年在百花樓時,蘭鈴說過她沒親人了,是孤女,怎的一夜過去,就找到親人了?
疑點重重,雲柔思緒混亂,煩躁的思考不了。
她凝睇秦策安,問:“你有辦法讓我們見面嗎?”她想親口問蘭鈴,把事情弄清楚。
“你确定要見她?”
秦策安不想打擊她,就蘭鈴那勢利的人,只怕不願意見她。她現在攀上盛淩,又是昌國公流落在外的千金,哪會把她放眼裏。
“要。”
眼下雲柔有求于他,便暫時把秦策安的混蛋行為抛到腦後,等把蘭鈴的事搞清楚,再想他們之間的事。
“行。”秦策安譏笑。
成全你,讓你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