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醒來
醒來
我昏迷的時候，耳旁好像有無數個人在叫嚣。可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身旁其實只有兩個人:餘謹楓、舒憐。
我不想看他倆在我面前卿卿我我，把頭偏向一側的時候，看見窗外閃過了一個騎摩托車的黑衣男人。
他和我對視了兩秒，我覺得這感覺太過熟悉。
餘謹楓看我醒過來了，好像很高興，他拉着我的手，叫我小野。
我用盡全身氣力，一把甩開他的手。
“帶着你女朋友，從我面前消失。”我的眼淚不聽話地滾了出來。
餘謹楓抱着我嚎啕大哭，他說那不是他的女朋友，那只是他的表妹，是我誤會他了。
我冷笑一聲，揭穿了他的謊言:“我什麽都想起來了。”
餘謹楓聽我這樣說，居然一點也不惶恐，反倒是很高興，他說，太好了，小野，你都想起來了。
我說:“你确實應該覺得高興，因為我從今往後再也不會纏着你，再也不會說什麽永遠愛你的鬼話。”
餘謹楓哭了，他緊緊地摟着我的脖子，我感覺我的脖子上一片冰冷，我知道這是餘謹楓的眼淚。
“你和她一起設計我，把我送進戒同所，在我失憶的時候，你還一邊和她好，一邊招惹我。餘謹楓，我真是看透了你，也恨透了你。”
餘謹楓說不是這樣的，他說他知道一切都是他的錯，可是他沒有和舒憐好，他一心一意愛的從頭到尾都只是我一個人。
我推開了他，我嫌他謊話連篇太惡心。
我也不想再待在醫院裏，所以我打着赤腳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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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憐攔住了我，她跟我道歉，說一切都是她的錯，和餘謹楓沒關系。
呵，真是可笑，都什麽時候了還要在我面前表演伉俪情深。
我重重地打了她一耳光，算是當作她把我送進戒同所的懲罰。
可這樣的懲罰，和她對我的懲罰，真的能夠相提并論嗎？
我飛奔着，想要擺脫他們兩人，我怕只要我落後半分，他們就會再次把我拽入無盡的深淵。
這座城市燈火通明，車水馬龍，無數行人過往匆匆，可沒有一盞燈是為我而亮的，沒有一個人的步履是為我而匆匆的。
張俊和林語看到我回宿舍的時候，明顯很吃驚，他們問我，餘謹楓去哪裏了。
我厭煩了旁人的拷問，厭倦了餘謹楓的僞裝，明明我才是最受傷的那一個。
我說不知道，以後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餘謹楓。
張俊的臉色很難看，他說我和餘謹楓之間一定有誤會，他說餘謹楓對我的愛，日月可鑒。
可笑，我真的覺得可笑至極。
我不想敗壞餘謹楓的名聲，可我也無法容忍自己一直被當作惡人。
我說舒憐是餘謹楓的現任女朋友，我和餘謹楓已經和平分手了。
張俊和林語都不相信。
我告訴他們，我記起了一切。
和餘謹楓回家見家長的寒假之後的那個學期，我和餘謹楓之間的關系好像變了。
我們住在出租屋裏，他時常半夜偷偷起床，在客廳坐到第二天淩晨。
也會因為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而突然失魂落魄，哪怕前一秒他還沉浸在和我的溫情之中。
和我接吻的時候，他時常心不在焉，哪怕我咬破了他的嘴唇，他也無動于衷。
後來，我收到一條短信，發短信的女生叫舒憐，她自稱是餘謹楓的女朋友，要我和餘謹楓分手。
她篤定我不信餘謹楓會腳踏兩條船，所以她說，如果我不信的話，明天可以親自去看看，她和餘謹楓明天有約會，地點在一家餐廳。
當天晚上，我纏着餘謹楓要了好幾次，餘謹楓驚異于我的熱情，把我壓在身下，做了好幾回。
我讓餘謹楓明天陪我去練拳擊，可餘謹楓支支吾吾，說明天有事。
看見餘謹楓這反應，我的心已經涼了一半，我聯想到舒憐說的，她和餘謹楓第二天有約會。
我明白餘謹楓這段時間為什麽這麽奇怪了，所以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叫舒憐的女生，餘謹楓交了新的女朋友。
我心如刀割，可此時我對餘謹楓仍舊存有一絲幻想。
只因為我還記得，餘謹楓曾經說過，只要我永遠愛他，他這輩子都不會放手。
這一晚，我向餘謹楓提了一個很無理的要求。
我說，一直以來都是他上我，今晚能不能讓我上他一次。
餘謹楓寵溺地揉着我的頭，他說，當然可以，只不過今晚不行。
因為今晚他已經消耗了我太多體力。
我紅着臉，一拳打在他胸口上。
我到底信不信任餘謹楓，這不好說，我想我對我們的愛情依舊抱有最大的希望吧，不然第二天我也不會跟蹤他。
怎麽說呢，他讓我的希望幻滅得一幹二淨。
我清清楚楚地看見舒憐挽着他的手臂，他們在餐廳裏吃飯，舒憐嘴角沾了醬，餘謹楓替她輕輕擦去。
事已至此，我還有什麽不敢認的。
我認輸了，我和餘謹楓的愛情在此刻走向了終結，過往的承諾頃刻化作飛煙，轉瞬煙消雲散。
張俊和林語聽了我說的這些之後都沉默了，他們兩個的臉色很不好看。
我讓他們兩個不要可憐我，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愛他那麽深，任由他作踐我的真心。
我的愛多廉價啊，白送給餘謹楓，他都不要。
沒過一會兒，餘謹楓也回來了，他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我不想和他待在一起，拿起手機就往外走。
餘謹楓擋住我的去路，哀求我不要再走。
張俊和林語見氣氛不太對，兩人麻溜地跑出了宿舍，并且貼心地鎖好了門。
前有餘謹楓，後是宿舍牆，我跑不掉了。
算了，不跑了。
餘謹楓一直跟我說對不起，他說舒憐只是他表妹，那時候有人傳了一段他和我的親熱視頻給他爸媽，他媽媽非常生氣。
舒憐知道之後，和餘謹楓的媽媽打包票，說一定會幫她解決這個問題。
舒憐的解決方式，一是挑撥離間，二是把我送進戒同所。
餘謹楓這套說法好像天衣無縫，可我卻找到了漏洞。
我說，我們每次親熱都是在餘謹楓的出租屋裏，誰能錄下我們的親熱視頻。
聽到我這樣問，餘謹楓跟我道歉。
他說，他曾錄了幾個視頻，想留作紀念，不知道怎麽流傳出去了。
還被他爸媽看見了。
我忍了忍心中的怒火，畢竟這不是餘謹楓有意而為之。
我說，我失憶的時候，曾經聽見他給別人發語音，叫對方寶貝，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餘謹楓把手機拿給我看，他的聊天界面只有一個置頂聊天，他給那個人的備注是“小野。”
我并不記得自己有這個賬號。
餘謹楓說，我失憶之後，他心中有愧，不敢打擾我。
可他實在太想我，所以他創了一個小號，把頭像和網名都改成了與我有關的樣子。
他給那個賬號備注為“小野”，日日夜夜對着那個沒有回應的對話框訴說着每日的思念。
我的眼睛好痛，為什麽會落淚，淚水糊了我一臉，眼前一片模糊。
這就是所謂的真相嗎？
我的心好痛，好痛，痛得直不起身來。
我哭嚷着要離開，不想待在這裏，不想見到餘謹楓。
餘謹楓說可以不想待在宿舍，但不能不想見到他。
他把我帶回了出租屋，我哭得渾身發軟，窩在沙發上。
餘謹楓拉上了窗簾，他抱着我，安慰我，跟我說以後不會再讓我受傷害了。
可是我好痛，只要一想到我愛餘謹楓這件事，我的心就好痛，頭也好痛，全身都好痛。
我哭得快要窒息，餘謹楓密密麻麻的吻盡數落在我的臉上，吻幹了我的淚。
我知道，我是愛他的，痛就痛吧。
我反客為主，摟住了餘謹楓的脖子，重重堵住了他的嘴唇。
我報複似的咬破了他的嘴唇，血腥味在我們兩人的口中彌散開來，我和他愈吻愈烈，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餘謹楓問我，還記不記得我說過想上他。
我說當然記得，怎麽可能會忘。
他說今天讓我上他。
我心裏正憋了好多情緒無處發洩，餘謹楓既然都這樣說了，我又有什麽理由推脫。
我故意把他的襯衣撕破，撫摸過他白瓷一般細膩的肌膚。
他的指甲深深淺淺地陷入我後背的肌膚中，在我背後留下一道道劃痕。
他說他是故意的，這樣我能對這次的印象更深刻。
我撒氣似的動着，把他的低喘聲盡數吞入腹中。
他說他愛我，所以我怎樣鬧，他都願意包容我，他只希望我也一直愛他，這樣的話，他才有理由一輩子都不松手。
我說我恨他，恨他讓我那麽痛。
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該不該恨他，我有什麽理由恨他。
餘謹楓緊緊地擁抱着我，我看見他的眼淚淌在床單上。
我含住他的嘴唇，指尖輕拂過他的眼角。
什麽嘛，都到現在了，我還是舍不得他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