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韭菜盒子
韭菜盒子
你一臉鄭重地把地上烤的焦黑的碎片撿起來。
空氣中彌漫着油炸酥肉的氣息，還挺香……
雖然炸的是你的肉。
你吸吸鼻子，覺得自己腦袋不正常了。
達達利亞一直盯着你，見你如此也學着吸吸鼻子，他臉色變換，顯然跟你想到一塊兒去了。
迎着他懷疑的目光，你捧着那團烤的焦黑的皮，泫然欲泣：“根號三——我的姐姐，你死的好慘啊！！！！”
“黑發人送黑發人，為什麽命運對我們如此不公！”
你顫抖起來，小心翼翼地把碎片放到口袋裏：“你放心，我會好好對待你的骨灰，将你放歸家鄉……”
深夜飄來一陣陰森的風。
碎片被風卷起，糊了達達利亞一臉。
你見狀大喊：“根號三在天之靈顯現！你也覺得你是因為他而死是嗎！我的姐姐，你冤枉啊——”
被驚悚到的達達利亞身體僵硬，一動不敢動。
他見你自顧自唱喪戲，只能自己伸手把臉上的黑屑一點點摘下來，抖着手遞到你面前
“你姐姐的骨灰……屑……π小姐……”
屑·π小姐·根號三·二貨·你默默接過，想吸鼻涕再哭次喪，結果把屑吸到了鼻子裏。
達達利亞：……
你憋的臉通紅：“……跟、跟姐姐融為一體的感覺真好……阿嚏！”
随着你震天撼地的噴嚏聲，根號三的骨灰徹底在風裏。
達達利亞：……
你：……
“哈、哈哈……”你尴尬地撓撓頭，眼神漂移：“我姐姐直接火化了，就算是喪事做到位了吧！”
(胡桃：我第一個不答應！！)
達達利亞确信，他這輩子活這麽久，這是他經歷過最奇妙的夜晚。
他忍不住發問：“剛剛雷劈下的時候明明是根號三，為什麽起來的是你？而且你還披着你姐姐的骨灰……”
你故作深沉搖頭：“這涉及家族機密，抱歉，我無法透露。”
“噢？”達達利亞開懷大笑：“要知道你的家族秘密需要多少錢？”
你看着他的眼神驚恐：“你這個變态！我姐姐都死了你還笑這麽開心！”
達達利亞的笑容僵在嘴角。
“實在是太突然了。”他輕咳幾聲，湛藍色的眸子在月色下閃着水光：“事實上，我覺得你可能是在騙我。我游歷的國家可不少，璃月有的人不就會變戲法？”
你慢悠悠的：“可我又不是璃月人。”
“诶？”他瞪圓了眼睛，像詫異的小藍鯨：“你居然不是璃月人？那稻妻？還是須彌？不可能是至冬吧！”
你都搖頭，嘆了口氣：“我們家族不屬于這裏。”
他學着你嚴肅起來：“冒昧發問，你的家族是什麽？……你姐妹的死都有我的原因，我想好好彌補你們一整家。”
“跟我的名字有關。”
你繼續嘆氣：“或許你知道迪迦奧特曼嗎……”
達達利亞：“？不知道，這跟你叫π有什麽關系嗎？”
你：哎呀切錯臺了不好意思。
他敏銳地抓到了你的怔愣，湊過來陰測測說道：“我就知道你在騙我，小——麻——袋——”
你破罐子破摔，仗着他反正猜不出個所以然來，大大咧咧地朝他翻白眼：“随你怎麽說！我要走了！”
達達利亞舉着甜甜花：“我不問你沒事變什麽戲法，但起碼把這個花收下吧。當初我遇見根號三時，本來也想送她……”
他低下頭笑了聲，聽不出含義，只覺得有些可惜。
“連神之眼都沒有的她，竟然有不錯的力量。跟她的那次戰鬥，是我無比珍貴的戰鬥經歷。”
“雖然她當時沒有收，但我覺得她的眼神是喜歡的。”
你：不，她挺嫌棄你。你是我們家瘟神。
你默默接過那朵黃色小花，轉身離開。
“對了——”看着你的背影，男人喊道。
“你姐姐應該不喜歡火化，畢竟燃盡之後，除了灰燼什麽也不會剩下！你今天遇見了我，希望你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你背對着他揮了揮手。
孤雲閣的高處，你舉着鏡子端詳自己的臉。
犀利的短發，比麻将還要方正的臉，圓豆小眼，厚嘴唇，黃皮膚。很好，很有精神！
熒給的藥劑也太好用啦！連身材也可以随便捏！
一個矮小挫梳理了一下身上的着裝，感覺自己可以完美的混入船員裏。
準備的很完美！
你盯着下方的『死兆星』號，手裏捏着顏色詭異的翅膀。
“鹿小姐這是要走？……為什麽不跟熒一起上船呢？”
背後一個熟悉的男聲想起，吓得你豆豆眼瞪圓了。
你頭都沒轉，低沉着聲音，啞啞的像吞了石頭：“這位兄臺是不是認錯了，我純爺們。”
鐘離：“……”
他默默微笑看着你顫抖的背影，你沒多久就繳械投降。
“好了好了，被你看出來就算了。”你轉身，郁悶地撅着香腸嘴，踢了踢腳邊石子：“熒參加武鬥會贏船票，本來就沒我的份，我當然要想別的辦法去咯。”
“你來幹什麽？又要兇巴巴趕我走嗎？”
你相當記仇地剮了他一眼：“我不會原諒你們的！”
男人嘆嘆氣，但沒有解釋：“此世群魔諸神并起，我雖無意逐鹿，卻知蒼生苦楚，只願蕩滌四方，護得浮世一隅。”
“我只是前來送你一程。”他眼裏清澈見底，你仿佛透過他的眼眸穿越璃月千年歷史，悠久磐岩的沉穩。
裝什麽裝，壞話好話全讓你說了。
你沒吭聲，往他身後四周巡視了一圈，似乎在尋找什麽。
最後你只是對他點點頭，撿起地上灰撲撲的翅膀。
你總覺得鐘離看着你還想說什麽，但他什麽也沒說。
熒在船上找了個角落，朝你招手示意。
你撐起翅膀像個撲棱蛾子往下飛時，你聽見他的聲音。
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對你說：
“往事暗沉不可追，來日之路光明燦爛。”
你迎着朝陽飛去。
一陣風飄過，少年仙人站在你那夜揮槍時的地方。
他手裏緊緊攥着和璞鳶，和另一把黑漆漆的、很普通的槍。
“魈，她在尋你。”
摩拉克斯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魈看着那個遠去的小飛蛾，默默搖了搖頭。
“我惹她生氣了。”
等你已經完全消失在視野裏，鐘離感慨道：“見證者，為見證而來。銘記者，因銘記而生。”
旁邊的風精靈調皮地在他周圍飛來飛去。
“小姑娘已經離開了，托你的福，她說不會原諒我。”
鐘離慢悠悠的。
風精靈無辜地拍拍翅膀。
“……是，讓她自己去探尋真相是最好的方式。”
“一切力量都有代價，一千種權利伴随着一千種責任……”
鐘離話音未落，就見風精靈有逃跑的趨勢。他無奈扶額：“我現在只是往生堂的一位客卿，所以——”
“巴巴托斯，你幹點正事吧。”
你以一種極其難看的姿勢落在船槳上，因為不會游泳，這從船槳爬到船上的短短距離對你來說遠隔千裏。
你顫抖着厚嘴唇，手腳并用像個小王八一樣爬上去。
蒼天啊大地啊，天知道如果你淹死在海裏，零點重生以後你将面對什麽人間地獄！
無窮無盡的死亡……
你渾身冷汗直流，一點點小心翼翼地挪上去。
剛一落地，你的心還沒放下，擡頭便看到白發少年睜着漂亮的楓紅色眼睛盯着你好奇的看。
很明顯，他把你剛才的“犯罪過程”盡收眼底。
你擦擦汗，避開他的目光低聲解釋：“大姐頭讓我檢查船槳。”
“嗯……”萬葉笑的很溫柔，“原來是這樣。”
你幹巴巴對他也咧起笑容，轉身沒走幾步後又聽見清亮的少年聲音悠悠飄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船員怕水的。”
……
電光火石間，你嚴肅轉頭，故作深沉：“會游泳做船員不是勇敢的，不會游泳卻想遠航大海的船員才勇敢。”
萬葉了然點頭，看着你踉跄的背影若有所思。
海龍自己也不知道，船上什麽時候混了這麽一號人。
長的難看不說，居然還暈船！
這是你吐的第三次了。
渾身暈乎乎的，這輩子沒這麽難受過。
熒在後面擔憂地看着你，見你稍有好轉後她抱着你粗壯的胳膊：“我們回船廂休息吧。”
你欲哭無淚地搖頭：“我是船員，還得負責幫他們收拾。”
熒：“……”
眼前矮小粗壯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豆豆眼直勾勾盯着少女：“親愛的，如果我死在這裏，你一定不能把我抛屍到海裏去——”
“當然當然。”熒慢慢吞吞的，“反正你也死不了。”
“嗚嗚嗚。”
你看向海面上的朝陽，想起鐘離說的那句話。
往事啥啥啥，來日啥啥啥的……
诶等等，這不是甄嬛傳裏的臺詞嗎？
你抱着柔柔軟軟的熒，虛脫地埋在她胸口。
你決定之後別人再問你，你就叫鈕祜祿·鹿人迦。
此時已經盯着你們看了很久的海龍：？？！！！他居然敢騷擾旅行者？！
北鬥也看不下去，青筋暴起：“海龍，把那個大膽的船員給我綁過來……”
“是！”
當機立斷，海龍沖上去把一臉懵逼的你從熒身上拽下來。
海龍肌肉發達，雖然你看着小巧，但到底是男人，海龍擔心你失控，用力地把手臂橫在你胸口，牢牢夾住你。
他感覺到手臂上的柔軟，更加用力了。
小兔崽子，看着瘦小，胸肌練的很發達嘛！
此時胸被他胳膊夾住的你：？？？！！！！
“……流氓！！！！”
在衆位船員的見證下，豆豆眼厚嘴唇的不知名男人尖叫着發出女聲，用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襲擊了海龍的脆弱部位。
小海龍，卒。
于是你美美被關了禁閉。
說是說禁閉，其實就是用箱子騰開了一個位置，把你綁在那不能動彈，再裝模作樣擺了個籠子。
在熒極力跟北鬥道歉解釋的同時，萬葉默默走到你的籠子前。
你分明看見他腰間別着鑰匙，于是小豆豆眼淚水漣漣：“萬葉大哥！”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戳了戳你的籠子。
頂着你希冀的目光，他笑的像風一樣輕柔：“埋胸旅行者，襲擊海龍也很勇敢。”
你：……
楓原萬葉滿意地看到你無語的神情，忍不住笑起來：“我的名字是楓原萬葉，游歷四方的浪人，雖說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麽，但看起來你無處可去。”
“既然你我都在旅行的路上，這一路不妨結伴同行。”
“我謝謝你……”
“你的名字是什麽呢？”
少年輕柔的聲音響起。
你看着越來越近的離島，這熟悉的擺設和布置很難不讓你聯想到某個國家。
既然是稻妻的話……果然四個字的名字才尋常吧？
你盯着他的臉，目光單純。
“我叫韭菜盒子。”
“韭菜可以理解，但盒子？很少有人取這樣的名字。”
落地成盒的盒。
剛下船就又被雷劈死的你如是想到。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