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周年

周年

Steve工作室的經營模式是合夥人制度,他在剛獲得博士學位還沒成為終身教授前的十幾年時間裏和幾個博士好友一同創建了這個公司,當然他是最大的股東。

公司的第二大股東是他從高中時期就認識的,并且一直到博士畢業都擁有近乎相同的人生軌跡的摯友。

在家人朋友的簇擁下,這位摯友的生命計時終于停在了開春的前一天,遺産被妻子和子女繼承,其中包括工作室的股權。

不幸的是出于衆多考量,他們最終放棄繼續擔任股東,将投資從公司中分離了出來,這也就直接導致了工作室遭遇了成立數十年來最大的一次危機。

為保證工作室的盈利,市場部不得不争取更多的項目,包括作為六月下旬倫敦時裝周的合作方,所有人都忙的焦頭爛額。

沈星雨的final結束的比較早,六月初他也不得不幫着Steve和他一起忙前忙後。

淩熠也不輕松,IC計算機科學的考試簡直可以和滿清酷刑相提并論,除此之外他背着沈星雨還忙了點別的事情,兩個人有半個來月沒見過了。

淩熠生日這天早上才考完最後一門期末,沈星雨不想讓他一個人,會場的事也快忙完了,中間偷溜出來一會接淩熠。

沈星雨有些內疚的說:“對不起啊寶寶,要讓你先跟着我去會場然後才能去過生日,我保證最多兩個小時一定完事。”

淩熠扣好安全帶,“沒關系啊,正好我也沒去過”,順便親了親沈星雨,“而且你賺錢養家為什麽要道歉?”

沈星雨摸小貓似的撸了撸淩熠的頭發,“不是你在養我嗎?”,手沒有老老實實地收回,而是順着頸似碰未碰地經過喉結在鎖骨短暫停留,“領帶”,蜻蜓點水地滑落胸口,“胸針” ,最終手指環握住淩熠的手腕,“袖扣”,拇指在突出的骨節處摩挲了一會兒才放到方向盤上,“手表”,像小孩兒炫耀自己的寶貝似的笑着說:“我身上的配飾哪一個不是你買的?不是珍珠寶石就是水晶羽毛的,當我是孔雀嗎?”

淩熠拿這個一本正經耍流氓的人一點辦法都沒有,“是,而且現在正在對着我開屏。”

沈星雨果然說到做到,一個半小時就把今天剩下的事情做完了。

淩熠連手機都沒玩,就這麽盯着從頭看到尾,他喜歡沈星雨認真投入的樣子,舉手投足間都是自信沉穩。

好不容易逃離了市區擁擠的車流,車停在了火車站的停車場。

淩熠不知道他在打什麽算盤,本來以為是要去什麽高級餐廳約個會之類的,“怎麽來火車站了?我們要去哪?”

沈星雨賣了賣關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火車飛馳過英格蘭南部的山丘和草場,淩熠靠在沈星雨肩膀上睡着了。

和暖的陽光透過車窗融在淩熠身上,臉頰暴露在閃耀着的金光下,又長又密的棕色睫毛輕顫着。

窗外是青綠色的草地,蜿蜒的小河似一條銀色的紐帶,河面上反射的陽光閃爍如星,一團一團雲朵似的綿羊崽子散在廣闊的草場上,這場景像極了米勒的油畫。

謝謝你将我曾在夢裏也不敢奢望的生活變成了現實。

沈星雨的側臉貼着淩熠的發心,他看着窗外高速後退的景象心裏默默地想。

我想我們永遠都緊緊拴在一起。

列車将他們帶到了最南邊的一個濱海小鎮。

“來海邊過生日嗎?”淩熠伸了個懶腰,吸了一大口空氣中的惬意,“這可比在倫敦待着舒服多了。”

沈星雨:“餓了吧?我訂了餐廳先吃飯吧,是你喜歡的海鮮。”

淩熠以為沈星雨說的訂了餐廳的意思就是提前訂了個好位置,結果是真的訂了個餐廳。

聽着海浪聲還有樂隊現場演奏的音樂,除了偶爾上菜的服務生,沒有其他人叨擾這份寧靜,兩個人坐到了九點多,日落才終于為天空染上了銅色。

白晝褪盡,散步間,不知不覺小鎮被抛在了身後,晚風帶來股淡淡的茶香,眼前樣貌古典的私人住宅的小院裏擺滿了純白的哈迪夫人薔薇,布局精致風雅,有幾株招搖地攀出了圍籬。

看着沈星雨毫不意外的神情和四周分散的住宅,以及這脫俗的風格,淩熠發出了個已經大概知道答案的疑問:“你不會…買了個cottage送我吧???”

“租的,你怎麽這麽确定這是我弄的?”沈星雨不解。

淩熠确實是靠直覺問出來的,“我太了解你了。”

沈星雨推開半人高的院門,“我确實挺喜歡這個房子,不過太遠了不實用,進來看看吧,你的禮物在裏面。”

屋裏的陳設是保留了一百多年的古典英倫風,沈星雨用花瓣血紅邊緣帶着镂空波浪的雨果玫瑰點綴,是門窗都關不住的浪漫。

沈星雨:“你還記得那次我送你的向日葵嗎?”

淩熠撫過嬌嫩的花瓣,“記得。”

沈星雨從身後抱住他,“那時候我偷偷地想,夠幸運的話我一定會把它們換成玫瑰送給你。”

淩熠:“幸運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沈星雨:“還有。”

穿過起居室,推開後門竟是別有洞天,石磚鋪就的後院有一個圓形的天然溫泉,泉水熱氣騰騰,旁邊空地上停着輛蓋着尼龍車罩的車,車庫太亂了,沈星雨不想刮壞新車,于是停在了後院。

淩熠沒想到禮物會是這麽個大家夥,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沈星雨:“生日快樂寶貝。”

淩熠:“你…買了輛車??”

沈星雨:“不打開看看嗎?”

淩熠揭開車罩,更震驚了,深灰色的718Boxster搭配暗紅色織物罩,這是他一直喜歡的那輛,“這也太…”

沈星雨知道淩熠也許會顧慮什麽,“放心,我自己賺的,幾萬(磅)而已,不會讓你吃土豆的”,他有些傲嬌地指了指自己說:“你男朋友最大的優點就是會賺錢。”

賣畫,工作室項目,尤其是打理沈梵澄留下的金融資産,他在淩書安的指點下賺了不少。

淩熠:“我男朋友最大的優點明明是長得帥。”

沈星雨要是有尾巴,應該已經把自己搖上天了,“出去兜一圈嗎?剛拿到駕照還沒上過路呢,回去我不想坐火車了,你載我好不好?”

淩熠接過鑰匙,愛惜地摸了摸方向盤,“當然好啊,不然你以為我的駕照是為誰考的?”

敞篷順着沿海公路漫無目的地開了個來回,淹沒在不染纖塵的月光裏。

沈星雨洗完澡出來,淩熠穿着純白的睡袍正坐在窗框上看月亮,随意垂落的發絲在晚風裏晃動,“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沈星雨擦着頭發問:“禮物?”

淩熠外頭靠着窗框,不答反問:“今天是什麽日子?”

沈星雨不假思索到:“你生日啊。”

淩熠:“還有呢?”

沈星雨:“還有…啊!我們在一起的日子…”

“想看你什麽時候提呢,等了一天結果你怎麽光想着我了,也想想自己啊”,淩熠手撐在身側,用笑彎了的眼睛着看他,晃了晃手機,“媽媽以前的公寓,寫了我們的名字,在海德公園附近,我前段時間把它重新裝修了一下買了新的家具,應該都是你會喜歡的。”

沈星雨接過手機看了淩熠拍的視頻,每一處細節都十分精致,不是圖省事丢給裝修公司的結果,他有些心疼,“你一個人忙了多久啊?”

“你不也一個人為我準備了那麽多嗎”,淩熠話鋒一轉,對沈星雨伸出一只手,手心向上,“你願意,跟我回家嗎?”

沈星雨拽過那只手環上自己的腰,把人抱下來站在地上,用一枚溫熱的吻回答了這個問題。

淩熠的腰抵在窗框上,後背僅有的支撐是沈星雨的臂彎,清涼純白的月光也無法撲滅這燥熱,淩熠睜眼只能看到漫天皎潔的繁星。

大概是被繁星晃暈了眼,淩熠喘息着在沈星雨舌頭挑動的間隙意亂情迷地問:“你想不想…”

沈星雨先是一愣,然後不可置信地問:“…可以嗎?”

淩熠咬着濕潤的被分吹過有些泛涼的嘴唇,手從沈星雨的臉劃過胸膛停在腰腹,只做口型不出聲說出了f口口口 m口.

右手骨折那次之後有過很多次淺嘗辄止,有什麽用呢?

沈星雨的耳膜嗡鳴作響,健身的習慣在這時候起了最大的作用,他單手托起淩熠另一只手和淩熠睡袍腰帶打得結糾纏不休。

淩熠的嘴唇好像被花椒吻過般,松松垮垮被蹭地散亂的浴袍擋不住光潔潤白,交感神經和副交感神經的興奮此消彼長。

沈星雨極盡溫柔地親吻着淩熠的臉頰安撫他對未知的恐懼,“別怕。”

淩熠将脆弱的咽喉毫無顧忌的露在沈星雨面前,“我沒怕…”

沈星雨的手上沒有什麽肉,冰涼骨感挨着溫熱柔軟,盛夏的燥熱讓淩熠渾身的血液不斷湧向大腦。

淩熠的腰和腿都酸得不行,嗓子也啞了,眼角挂着淚痕,身上被‘蚊子’咬了好多口。

沈星雨橫抱着他,白皙的手腕上有被捏出來的紅印,說好要去洗澡,結果一時興起去泡了溫泉…

天上連只路過的飛鳥都沒有,淩熠的世界安靜純粹極了。

喘息與情話間暧昧的停頓,水和空氣碰撞炸裂的聲音,沈星雨是淩熠搖搖欲墜中唯一的支點。

救命的稻草,海面的浮木,靈魂的解放。

在輕盈的月光裏溫泉泡到了後半夜,淩熠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了,身上齊齊整整地穿上了睡衣,雖然他自己對這件事毫無印象。

沈星雨側躺着半張臉幾乎埋在軟枕裏,一只手在枕頭下墊着,另一只手攥着淩熠的袖口,他只有在淩熠身邊才會睡得安穩地像個小孩子。

淩熠小心翼翼把他睡得有些淩亂的領口翻好,沒吵醒他,有好久沒見過這樣乖的睡顏了。

沈星雨是短睡眠者,淩熠來過夜的時候,他都要擔負起叫他起床的責任,今天難得醒的比淩熠晚。

淩熠想起了那張照片,點開圖庫翻找照片的同時順手清起了相冊。

沈星雨半睜開一只眼,被陽光亮到了抓起被子蒙過眼睛,“幾點了…”

淩熠放下手機,“3點多。”

沈星雨剛睡醒帶着懶散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你看什麽呢笑得那麽開心。”

淩熠:“我有嗎?”

沈星雨悶悶地說:“有,你平常只有在我面前才會那樣笑…不喜歡你對別人那樣…”

原來是小醋壇子翻了,淩熠哄到:“沒有別人,就是在對你笑。”

沈星雨露出眼睛看着他:“?”

“你看”,淩熠解鎖屏幕把手機遞到沈星雨眼前,“還記得這是什麽時候嗎?”

“不記得…”沈星雨那時燒的神智不清,一點印象都沒有。

淩熠:“高一暑假你發燒那次,我本來要走了,你抓我的腳踝不讓我走。”

沈星雨:“你都沒告訴過我…”

淩熠:“你不在的時候我失眠,都是這張照片陪着我。”

每一個無法安然入睡的夜裏,每一次游離在真實與虛幻之間的夢境無法逃脫時,只有屬于你的氣息才能安撫我緊繃的神經。

沈星雨看着淩熠發了會呆,把手機拿開放到一邊,撒嬌似的用鼻尖蹭着他的喉結,嘴唇若即若離地挨着脖頸,“不要看照片了,看我。”

淩熠的下巴被沈星雨堅硬的發梢掃的心猿意馬,“別蹭了…癢。”

沈星雨緊緊抱着淩熠,什麽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得寸進尺到:“...蠻有精神的嘛。”

沈星雨剛睡醒微啞的聲音帶着氣流一起震動,掠過喉結如電流經過般酥酥麻麻,淩熠的皮膚像被染上了胭脂。

沒了平常人五人六的正經,沈星雨的那些體貼和縱容統統不作數,“口是心非。”

沈星雨跪坐起身着抓起淩熠的腳踝踩在自己的腰|腹,畫師在畫布上細細描繪着栩栩如生的欲望,“我是這麽抓着你不讓你走的嗎?”

蛇被打了七寸,淩熠可憐巴巴地想掙紮一下,企圖用腰肌勞損喚起同情心,“我腰不好…你知道的。”

沈星雨居高臨下地露出了藏不住一肚子壞水的表情,尖尖的虎牙仿佛淬了剝奪人心智的毒藥,“對啊,缺乏鍛煉。”

淩熠的聲音湮沒在了啜泣裏,“真的會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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