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治療
治療
三十號夜晚，距離跨年僅剩一天。
窗外從傍晚開始飄雪，幾個小時外面已是遮天迷地的一片。
雪花從空中盤旋着簌簌落下，屋內二人各做各的事情。
顧北扉依舊對着電腦笑意不明，路辰依舊在做亂七八糟的“練習”，二人暗中較勁，想要看到對方的電腦屏幕。
鼠标滾輪滾了兩下，路辰腦海中突然回想起蕭潔的話——我們在一起這麽長時間，就親過兩次，還都是我主動的，我早就懷疑他是個性冷淡了......
半年就親過兩次，不能吧。
路辰回憶起他和他哥纏綿的那個晚上，當時顧北扉想把他吃了的勁兒，絲毫看不出一點“性冷淡”的影子。
雖然只是接吻，沒有深一步的動作，卻抱得很緊，幾乎全身上下完美貼合，路辰隐隐約約地記得，顧北扉應該跟他一樣......梆......
“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路辰猶豫着開口。
“你說。”顧北扉擡眸看他。
“你和嫂子......我是說蕭潔姐，你們接吻都多長時間啊？”路辰說。
顧北扉眉微皺，“問這個幹什麽？”
“好奇嘛！”路辰說。
“嗯......30......”顧北扉說。
“30分鐘嗎？”路辰打斷他，那應該不冷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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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秒，不到。”顧北扉說。
路辰：“......”
親女朋友30秒，啃弟弟能啃一個小時？！這人有什麽毛病？
晚上路辰神秘兮兮地擺了一排海報任顧北扉挑選，有當代女星，古典美人，卡通人物二次元......
顧北扉擰眉看他，“選這些幹什麽？”
“選就行了。”路辰說。
顧北扉不懂，只是盯着那些亂七八糟的海報，不動作。
“不喜歡？四大美人都在這，王昭君，楊玉環，西施都看不上？”路辰說，“沒事，我還有洋妞！”
顧北扉：“？？？”
接着他又從身後掏出幾張半身海報，“瑪麗蓮夢露，奧黛麗赫本......”
顧北扉：“......你到底要做什麽？”
“選就行了。”路辰說。
顧北扉托着下巴站起來，對着幾張海報左右端詳，這個拿起來看看，那個瞅兩下，“只能選一個嗎？”
路辰臉拉下來，“不要太貪心。”
顧北扉假借選海報讓路辰掉以輕心，慢慢挪到他的電腦前，忽然一伸手，将他的屏幕轉過來。
屏幕正中搜索欄“不舉”兩個字闖入視線，顧北扉的表情古怪起來。
路辰一看自己的軍情被敵方窺探到了，也不做無謂的掙紮，反手就将顧北扉的電腦轉了過來，搜索欄中“告白”兩個大字讓他心頭一顫。
二人對視，同時說出來。
“不舉？”顧北扉說。
“告白？”路辰說。
兩個人：“......”
“誰？”顧北扉震驚了。
路辰：“......”
誰你心裏沒點AC數嗎？
“告白，跟誰？這麽快就有新目标了？”路辰說。
治好了嗎？比告白更要緊的難道不是治病嗎？不然下一個結果不還是一樣？
路辰緊盯着他的眼睛，顧北扉一時心虛，啞口無言，可路辰還在等他的下文。
讓你不要想大象，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是什麽，大象。
顧北扉當下搜索了腦海裏全部緊急應對措施，滿腦子只剩下蕭潔那個馊主意。
不行，不可以。
“說啊，跟誰，我見過嗎？”路辰說，“我給你出謀劃策啊，比你百度搜要好。”
“蕭潔。”顧北扉脫口而出，“我想跟她和好。”
他腦海裏除了蕭潔和何可希，搜索不出來第三個女生的名字。
路辰一怔，眸色暗了暗，很快恢複正常，“我一猜就是。”
就算顧北扉不找蕭潔和好，路辰把他的病治好，還是會去撮合他們，顧北扉自己開竅了也好，路辰心中酸澀，也覺得在情理之中。
顧北扉望着他，心一疼，“辰辰......”
“什麽時候？”路辰擡眸看他。
“明天。”顧北扉說。
就在明天了，再忍一忍。
路辰眉頭皺起來，這麽快？那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顧北扉怎麽想的，好了嗎就去告白，治标不治本遲早還要被踹，不行，不能觀望了，今晚就行動。
顧北扉望着他深陷的眉頭，以為他在難過傷心，殊不知路辰在認真地考慮他的終身大事。
“睡覺吧，辰辰。”
只要過了今晚。
顧北扉準備回屋，被路辰按住，“海報還沒選。”
“就那個吧。”顧北扉随手指了一個不出名的女星。
當晚顧北扉在房間裏睡意朦胧，感覺有人推開了他的房門。
“辰辰？”他咕哝一句。
“哥，我要跟你睡......”路辰說，“外面下雪了，我害怕，有雪鬼，單抓沒人要，無家可歸的小孩。”
顧北扉把路辰摟進懷裏，“辰辰才不是無家可歸的小孩，哥要辰辰......”
睡意模糊，再次陷入夢境。
顧北扉感覺身體很重，好像被什麽東西壓着了，雙手被舉過頭頂，接着動彈不得......他猛地轉醒，睜眼對上路辰一雙狡黠的眸子。
對方有一絲被抓包的尴尬，“這麽快就醒了？”
顧北扉有些恍惚，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哪，擡頭轉了一圈，是在卧室不錯。
“辰辰？”顧北扉有些不可置信，“你在做什麽？”
既然已經醒了，必須速戰速決，路辰一鼓作氣。
“路辰！”顧北扉吼了一聲。
“哥！別動了！”路辰按住他，“我知道這事有點難以啓齒，但是咱倆誰跟誰啊，你不必瞞我，我會幫你的，早發現早治療，但是我現在對你的情況了解太少了，必須實踐一次，你放心我都和醫生聊好了，我會把具體的情況都彙報給他，讓他根據情況給你配藥，是中醫藥土方子，争取在下次你跟嫂子哎哎之前，咱把這事解決了，你覺得呢？”
顧北扉眨了眨眼睛看他，半響才憋出一句話，“路辰，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也沒聽懂？”
“......哎呀，醫者仁心，不摻雜私人感情，你別把我當成路辰！”路辰從床下掏出顧北扉剛剛選的海報，“你把我想象成一個女人。”
顧北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用膠帶把那張海報纏在自己臉上。
“辰辰......”
顧北扉還是掙脫了綁在床頭的手腕，路辰心中一驚，手揮過來的時候，路辰以為自己要被掀飛了，沒想到顧北扉只是掀翻了他臉上的海報。
海報被撕成大塊的碎片扔在床下，膠帶卻還纏繞一周挂在路辰的鼻梁上，他擡眸看向他時，一個簡短的對視，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簡直要把兩個人逼瘋。
顧北扉十指抄進路辰的發根使勁抓着，路辰的頭發很短，剛剛好夠埋他的修長瘦削的十指。
結束後兩個人都有些尴尬，不敢對視，沒有言語，顧北扉一只腿曲起來，手背搭在眼皮上躺在床上平複呼吸。
路辰拿着幾張衛生紙，蹲在一旁......擦完床單往前移了幾步，剛想幫顧北扉擦一擦，被他握住了手腕。
顧北扉拉着他下床往門外走。
“那什麽，據我診斷，應該是健康的，就是有點快......”
路辰被顧北扉拉到卧室門外，那人陰沉着臉吐出了一個字，“滾。”
嘭——
卧室門板被十足的力甩上了。
路辰突然有些想笑。
當天晚上夜入三更，兩個人各自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路辰倚在床頭發呆，室內一片昏暗，靜谧的夜只剩下他越發粗重的呼吸聲和雜亂無章的心跳。
醫者仁心，醫者仁心......不要有私人感情，路辰一遍遍在心底默念，耐不住顧北扉那張沖擊性的面容在腦海裏無限次循環播放，占據了他全部的理智。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顧北扉。
薄薄的汗沁在額頭，一雙勾人的眸子含着水汽輕輕地半阖着，眼神掃在他的臉上，輕聲喊他——
“辰辰......辰辰......”
一聲一聲。
路辰讓顧北扉不要把他當成路辰，可剛剛顧北扉撕掉海報的架勢分明在說非他不可。
而且路辰心中有一個荒唐的想法，顧北扉全程心裏想的都是他一個人。
每時每刻，他只想抱着路辰，和他一起墜落。
路辰輕啐了一聲，“狐貍精。”
他就知道，他的小白花有毒，看起來純潔無害，實則致命妖冶，那潔白無瑕的花瓣引人犯罪，讓人不知何時淪陷其中，再無逃身之日。
“哥......顧北扉......”
“顧北扉......”
“我愛你......”
他想到自己做了無數次那些夢，夢裏的人不抵現實中的顧北扉一半風韻，但總歸今天也算美夢成真了一次。
另一邊顧北扉洗幹淨後回到屋把臉埋在被褥裏整整十分鐘，差一點把自己憋去世，才擡起頭來呼吸空氣。
從脖頸到耳根都是滾燙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