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番外二
番外二
【咔噠——
門鎖開了。
顧北扉扯了下領帶，襯衫扣子解開了一顆，邁着疲憊閑散的步調進入公寓。
室內一片漆黑，窗簾嚴絲合縫地緊閉着，隔光效果太好，只能看清家具簡單的輪廓。
房間并不整潔，盡管是客廳，還有些衣物甩在地上，他知道這是他們夜夜笙歌，縱欲過度的證據，每天早上上班之前都想不起來拉開窗簾，他們常常背着世人獨自沉淪。
顧北扉走到窗邊，手還沒碰到簾子，背後一陣熱氣，一個人影倏地湊近。
溫暖的手掌攬在腰上，擦過顧北扉的腰線虛虛地攬着，聲線慵懶藏在吻裏，輕飄飄的落在他的後頸上，“寶貝......”
顧北扉微怔，耳畔漫上薄紅。
反光玻璃映着路辰帥氣好看的面容，聲音低沉聽不真切，藏着戲谑的笑，一閃而過的口型似乎在說：我昨晚......
還沒要夠。】
“啊啊啊啊啊啊啊！！！”
“...... oh！my！god！這是不收費就能看的嗎？！”
“當初彩諾老師退出文壇我是極力反對的！”
“待會兒跑操別去了，今天寫不完這一章我上你家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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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何彩諾把她包着精美書皮的大厚本合上了，摟着那本兒攬到自己懷裏，“去去去，後面付費章節，少兒不宜，不能看了！”
“嗚嗚嗚......彩諾老師......”前桌女生拉着她的胳膊左右搖晃，“你就再寫一章吧，求你了！”
“早讀時間，過會兒路老師來了，準備做卷子，別拉拉扯扯的，本兒要是被收了看你們看什麽去......”
“何彩諾。”
話還沒說完獨屬于他們班主任的冷淡調調在背後響起，何彩諾身體一僵側身擋住自己迅速将大厚本藏進桌洞，再順勢抽出一張卷子和程曉曉她們激烈地讨論起一道解析幾何來。
然而她們不知道顧北扉海拔高，盡管動作迅速顧北扉也看得一清二楚，他沒有故意戳穿，只是走到她們身旁低頭看了一眼，接着說：“第一問求離心率還要小組讨論？”
何彩諾和程曉曉同時擡眸看向他：“......”
該死，這老師不是教語文的嗎？！
顧北扉面無表情地注視着她們，沒有任何含義的平淡眼神似乎隐匿着一次警告，幾個人灰溜溜地低下頭，老老實實翻書早讀。
她們不知道顧北扉當年全科全能，連她們現在的數學老師都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
“今天路老師請假晚到。”顧北扉緩緩踱步到講臺上，微微弓身敲了下講桌，“早讀數學小測，我看着你們做。”
“啊......”下面一片哀嚎。
“再發出聲音走廊抽查文言文。”顧北扉冷淡的聲音像在播報死亡序曲。
“......”全班安靜了。
半分鐘後前桌一個小紙條傳過來，何彩諾翻開看了一眼。
—你猜路老師為什麽早讀請假？[壞笑]
何彩諾抑制不住自己不斷上揚的嘴角，給程曉曉畫了個賤嗖的表情包，配字：笑容逐漸變态~
笑着笑着一轉頭望見同桌一臉複雜地看着她，再遠一點是顧老師的目光，何彩諾一口氣憋回去開始猛烈地咳嗽，前桌好像也察覺到了什麽跟着一通猛咳。
學生時代最難的就是上課憋笑，尤其在安安靜靜做卷子的時候，咳得她臉紅脖子粗也掩不住心虛，顧北扉的目光移開了，何彩諾呼了一口氣，一轉頭望見同桌陳晨還在看她，一臉奇奇怪怪。
“看什麽看，做你的題！”何彩諾做了個封喉的動作，又瞪了一眼威脅，陳晨低下了頭。
“不對，不對......”陳晨說，“不是這樣的，不對......”
“哎呀，不對什麽不對！”
下課後運動員進行曲響起來，要做早操了，陳晨還在捧着她的本子看，“不對！”
“你們這種直男不懂的，我們嗑我們的cp，你就別管了，什麽不對，男的和男的怎麽就不對了，還我！”何彩諾手一揚把本子收回來。
“不是男的和男的不對，是......是......”
是了半天沒有說出來，陳晨急得結巴，他糾結到底要不要戳破他哥的一世英名，毀掉路辰不管在誰那都是威武猛一的形象，可是，可是确實不對......明明他今天早上走的時候才看到他哥連床都下不了......還要北扉哥把早餐端到跟前，可這，怎麽說啊！
“是什麽？！是世俗的眼光！”何彩諾把本子啪的一拍，“你不要再說了，作者都已經寫了，他們背着世人獨自沉淪，你還要這隐秘的愛情怎麽樣？！”
“不是......”陳晨無奈，何彩諾從他身邊走過時他扯了她一下，“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是路老師早讀請假，不是顧老師？”
何彩諾一愣，轉頭與他對視，“路老師為什麽請假？”
“嗯？”陳晨誘導。
何彩諾笑了出來，“路老師為什麽請假我怎麽知道，你還真當我寫的真的？ooc而已請勿上升真人！笑死......我還挺牛逼，寫他們是一對他們就是一對？”
陳晨跟着笑出來，“哈哈哈......那還真不一定。”
此時的路老師正在校長辦公室被邀談話，因為上課遲到。
從前睡過了上課遲到，如今睡過了上課遲到，遲到的永遠是那一批人。
清晨陽光透過窗子灑落在校長辦公室內，運動員進行曲響徹華師附中教學樓，穿着藍白校服的高中生列隊下樓做操。
室內古董桌上養生茶冒着白氣，隔着煙氣缥缈，路辰望向坐在對面的華師附中校長，前兩年剛調過來的小老頭——鼻梁上架着一副寬厚的眼鏡，禿頂的腦門用假發遮着，盡管上了年紀也活得極為講究。
老頭皺眉看着路辰，不太懂現在的小年輕這支棱的性格和根本不按部就班規規矩矩生活的跳脫人生。
路辰嘆了口氣，勉強坐直了身體，總歸他已經走入社會，是個大人了，和校長也是同事關系，不會再像學生時期這麽不給老師面子。
其實是這新校長不知道路老師的尿性，不知道路辰從高中到現在的蛻變，從一個大混混變成了整頓大混混的人。
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之後，顧北扉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路辰擡眸看過去，一盯上目光便沒再移開過，肆無忌憚地停留在他哥臉上，而顧北扉只是進門時收到他的目光簡單地看了他一眼便移開了，目光低垂，冷淡疏離。
路辰幾乎是不自主地從鼻子裏哼笑了一聲，看他走過來到桌前落座。
顧北扉今天穿了一身淺色，白毛衣的領口松松垮垮，将鎖骨半掩着，皮膚細潤白淨，顧北扉無論什麽時候，都幹淨得純粹，看起來像一張通透的白紙，可只有路辰知道，如果領口再往下一點，或許會露出一些暧昧啃咬的痕跡。
路辰一手端着校長邀請他品嘗的養生茶，一手托着腮似笑非笑地看着顧北扉，他怕是有什麽毛病，就喜歡看他哥這副表裏不一的模樣，明明私下粘得像個大狗狗，擺在臺面上也可以跟他劃清界限，以路老師相稱，規規矩矩地說工作。
“好的，校長......”
顧北扉輕聲應校長時，修長的指骨微微彎曲，搭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轉一支筆，路辰又開始走神，盯着他哥的手，想象與那只手十指相扣，再被用力按在枕頭兩側，周圍的氣流都是潮濕的......
“路老師？”
“路辰！”
“嗯？”路辰猛地回神，剛好撞上他哥的目光，他轉頭看向校長，“好的，校長，我知道了。”
“對了，小路，你是不是扭着腰了，剛剛看你走路有些別扭，如果是因傷遲到，可以理解，那就好好休息，不要強撐。”校長說。
路辰剛剛一副游刃有餘，微微帶笑的表情一瞬間僵硬起來，他倏地坐直，面露尴尬，“我......我腰很好，校長，您多慮了。”
說完他暗自轉頭瞪了顧北扉一眼，就見那人抿唇低笑，将臉偏去了一邊。
該死的。
他恨不得在桌子底下掐顧北扉一下，要不是昨天晚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姿勢，他能把腰扭了嗎？！
“是這樣的校長，我家養了只大狗！薩摩耶，不對，阿拉斯加，就是那個胖的像豬一樣的！”路辰說。
顧北扉不笑了。
“哎呦，天天那粘人的勁兒！昨天晚上陪他玩來着，從外面沖進來就把我往牆上撞，我身體素質再厲害，也耐不住狗咬人啊！你說是不是！”
路辰說着直言不諱地轉頭與顧北扉對視，唇邊帶笑，“你說是不是？顧老師，狗會咬人啊！”
顧北扉無奈，片刻後微微笑了，“是的，那路老師家的狗，還挺厲害。”
路辰笑容拉下來。
這人還要不要臉了？！
“哎呦，養狗好啊，但是養大型犬要注意了，別被傷着了，傷着了記得打疫苗......”
......
小老頭嘴碎，一開始想把路辰拉過來批評教育，畢竟這已經是他這個月第三次遲到了，沒想到教育不成，一壺養生茶下肚，開始和他們聊家常。
“我老了，不懂你們這些小年輕，小顧，男人三十而立，你還沒有成家吧？”
路辰握着茶杯的手一緊，擡眸看向顧北扉。
“你這麽帥，不缺追求者吧，咱們學校這些年輕女老師......”
“不是，校長......”顧北扉急着反駁。
“你都看不上？這樣吧，我有個親戚，也是華江師大的研究生，你看你有沒有意向，我可以安排你們見個面......”
“噗——”
校長話沒說完被路辰噴了一身，剩下半壺養生茶被一股猛勁帶倒，順着桌子灑了校長一褲子。
“哎呦，小路啊，怎麽當了老師還這麽不穩重，毛手毛腳的......”校長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辰慌不疊地道歉，起身幫忙擦桌子，“一不小心......”
“哎呦......哎，剛剛說到哪了？”校長擡眸看向他倆。
“說到批評教育！”路辰一拍掌，“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注意，不會再遲到！”
校長皺眉，“好像不是......”
“還有年級組長，也就是顧老師，要對我進行批評教育，我知道了校長，我們滾去批評教育，就不多打擾了！”路辰起身，抓着顧北扉就要走。
“對了，相親！”校長突然想起來，“那個小顧啊，我還沒說完......”
“他有對象！”路辰忽然轉身對校長喊了一嗓子，顧北扉一怔，看着他一副勢如破竹的模樣，目光堅毅，用力地抓着他的手，顧北扉差點以為他要當場出櫃。
校長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路辰一通說：“他對象大山來的，沒爹沒媽還醜得要命！顧老師和他一見鐘情，非他不可，可是家裏不同意，怎麽辦？他們就與家裏決裂，他們私奔了，偷偷結婚，見不得光，但是顧老師真的有愛人，所以校長您就別操心了！”
沒爹沒媽還醜得要命，路老師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顧北扉愣了一會兒，垂眸笑了。
他被路辰抓着手走出校長辦公室，還是忍不住笑。
“笑屁？！”路辰斜眼睨他。
顧北扉帶着笑看他，“笑你可愛，我大山來的醜媳婦。”
“你媽的......”路辰眯起眼睛，壓低聲音飙髒話。
“是的，我媽的醜兒媳，不用多做強調。”顧北扉繼續說。
彼時運動員進行曲還沒結束，操場上的藍白校服站得整齊，路辰從後面掐了一把顧北扉的腰，二人一前一後快速步入辦公室。
空無一人的教師辦公室，路辰環顧一周轉身看向顧北扉，“人呢？”
“今天全體老師教研大會，除了你我和校長，都在開會。”
顧北扉在他身後進來，把門關上了。
僅僅一個關門的動作看在路辰眼裏，足夠讓他心跳加速，雖然他知道短短幾分鐘不能幹什麽，但顧北扉的動作總藏着一些禁|欲的意味，尤其在公共場合，更能引人遐想。
“做什麽？”路辰雙眸熠熠看向顧北扉，笑唇微微勾着，看得顧北扉心癢癢。
“批評教育啊，路老師......”顧北扉笑了一下，走過來攬着路辰的腰，捏着下巴吻在他唇上，“我錯了，路老師......我下次再也不在你第二天有早讀的時候做這麽晚了......”
“顧北扉，你要臉？”路辰挑眉，輕輕一拳掏在他的腹部，顧北扉微微笑着，往後退了半步，眼睛裏沒有半分悔意。
“寶貝腰怎麽樣了，我給你揉揉......”
“......別弄，過會兒大會散了。”
“哥......撒手！”
“顧北扉你個狗，唔......”
校長絕對想不到年級組長對數學老師的“批評教育”就是按在辦公桌上一邊勾着脖子親吻，一邊揉腰。
在聽到走廊上細微的動靜時，路辰猛地推開顧北扉，二人反應迅速分開，只可惜在何彩諾的腦袋探進來之前，路辰還坐在桌子上。
他“嘭——”的一聲從辦公桌上跳到辦公室正中，轉身對上何彩諾震驚的眸子。
突然，腰不酸了，腿不痛了。
顧北扉愣住，陳晨愣住......
何彩諾：“報......告。”
“什麽事？”路辰問。
何彩諾：“路老師這是？”
“鍛煉。”路辰甩了甩胳膊。
何彩諾：“？”
顧北扉臉偏到窗邊，嘴角差點憋到抽搐，路辰後槽牙咬碎，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陳晨扶額嘆氣：“我說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