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金牌

金牌

龍族的發情期到底是怎樣的,敖丙不清楚,他還以為之前已經發作過了就沒有了,誰知道今晚上居然又開始了。

總兵府的客房裏面,敖丙渾身難受,他雖然極力忍着,可是尾巴卻怎樣也藏不住了,正在敖丙心裏焦急,猶豫着不知該怎麽辦的時候,門邊,哪吒突然推門進來。

“嗯?你怎麽了?”

敖丙渾身一驚,猛地扭頭,他這一動,那龍尾瞬間甩出,差點抽中哪吒。

哪吒下意識地側身衣衫,再扭頭,就看到敖丙身後的龍尾正無意識地垂在地上微微擺動着。

“你這是……”哪吒挑眉,明顯是在猜測敖丙這是什麽情況。

敖丙心裏一急,那種隐約熟悉的感覺又蔓延上了心口,讓他下意識地想朝門邊的哪吒撲去,想像上次一樣将人箍着。

可最終,敖丙什麽都沒有說,他只急紅了臉,猛地轉身就想要破窗逃出,但是哪吒看着猛地一甩手臂,在敖丙剛到窗邊的時候,那混天绫咻的一下就纏住了敖丙的腰,并且将敖丙給逮了回去!

有些不能自控的敖丙并沒有砸到地上,而是被砸進了哪吒的懷裏。

他呼吸急促,臉頰緋紅,渾身的筋脈止不住地痙攣戰栗着。

哪吒一看這個情況,頓時就微微眯起了眼。

“我……我沒事……你松開……”

敖丙呼吸已經緊了,卻還是想要掩飾。然而哪吒只是無聲一笑,他忽地将敖丙打橫抱起,轉身就放入了床榻。

“你……唔……”

話不及出口,敖丙卻已經被堵住了呼吸。

他就這麽躺在床上,睜大眼,看着那虛壓在他身上的人。

一頭的黑發,斜入雲鬓的劍眉,棱角分泌的輪廓顯得冷漠而無情,可臉上的睫毛卻又長又密,卷卷翹翹像把刷子,忽地就刷過了敖丙的心口。

癢癢的。

倏忽,哪吒擡頭看他。

“你好些了嗎?”

敖丙一怔,紅透臉頰撇開了頭。

哪吒無聲一笑,他擡手一揮,放下床幔,就又重新覆了下去。

“哪……哪吒……別……別碰我龍角……”

“疼?”

“不疼,只是……唔……”

“乖。”

餘下的話盡數被吞,只有嗚嗚咽咽的聲音,隔着床幔溢了出來。

……

龍族的發情期是怎麽回事

敖丙是初次遇到這發情期自然不知,是以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換了其他有經驗的龍族,自然知道面對發情期的時候應該要怎麽做了,但也有個別意外來不及準備的龍族出了意外。

西峰山,紅楓林。

這裏是返回陳塘關的捷徑小路,也是尋常精靈鬼怪聚集之地,尋常時無人敢獨身出入這裏,可是今日卻有人獨自一人出現這裏。

他穿着一身白衣,身背長槍,長發半披,溫和的面容眉目俊朗,一身氣質也很是卓越不凡。然而最矚目的,則是跟在他身邊的一只白鶴,襯托得他整個仿佛世外高人一般。

“金吒,金吒,我們為什麽要走這裏?這地方一看就不太太平。”白鶴扇了扇翅膀,卻是突然口吐人言。

金吒神色淡然,眸光溫和:“從這裏返回陳塘關要快一些,能節省好幾日的路程。”

白鶴低聲一嘆:“但這裏的氛圍,真的不太好啊。”

對此,金吒只是無聲一笑。

一人一鶴又往前行了片刻,白鶴像是有所發現,突然蹦跶兩下,撲騰着翅膀就朝前面跑去。

“前面有水,我們過去歇歇吧。”

金吒還沒做回應,那白鶴倒是先過去了,對此,金吒無聲一聲,這才擡步跟上白鶴。

果然,前面的楓樹林下,有一溪水潺潺,金吒踱步過來的時候,白鶴已經落在裏面,将頭探入水中飲水去了。

金吒上前,朝着四周看了看,确定沒有異常,這才溪邊蹲下捧水而飲。

“哈哈哈,金吒,這溪水味道不錯啊,還帶着幾分花香味的甘甜。”白鶴突然揚高頭贊嘆一聲。

金吒聽着,扭頭朝上流看去。

那裏岸邊盛開着大片大片的紫色荊花,風吹過時,成群成群的花瓣飄落湖面順水而下。

“是紫荊花。”金吒眼底忽地露了笑意。

白鶴愣了一下,突然扭頭朝着金吒看着的方向望去:“我聽人說,這紫荊花有兩個寓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嗯?”金吒狐疑:“什麽寓意?”

白鶴:“據說紫荊花一是表達天倫親情,另一個則是代表了矢志不渝的愛情。”

金吒聽得微微搖頭,輕笑嘆:“天倫親情自不必多言,但這矢志不渝的愛情,哪裏有?”

白鶴一愣。

金吒又嘆:“人心易變,最是深情留不住啊。”

“那你那個小龍人兒呢?”白鶴突問。

金吒一怔,似乎沒有想到他會提及這個,白鶴就張開翅膀揮了揮:“你在五龍山上,可有不少女修都卿心于你想與你結為道侶成為夫妻,但你全都拒絕,一心一意就只惦記着你的那個小龍人兒,這個算不算?”

金吒聽着,一雙劍眉頓時微微輕擰。

白鶴口中的小龍人兒……其實是東海的大殿下,敖廣長子敖昕。

但金吒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敖昕家中還有兩個弟弟,而小弟年幼體弱,家住東海海邊,家中只有爹爹跟義父兩人。

十七年前,哪吒出生的前幾日,金吒便與他已經相識了,只不過那時候的少年人相聚無多便要分離,于是金吒便與敖昕定了約定。

來年三月,東海河畔再會。

金吒去了,但是敖昕……他失約了。

金吒說不出心裏是個什麽感覺,只在海邊癡癡地等了一天,敖昕也沒有來,此後每年,一到三月,金吒依舊還是會瞞着所有人前往東海河畔,但是敖昕一直都不曾出現過,如此直到金吒成年後他便再沒去過東海,連陳塘關也不曾回去。

七年了,金吒幾乎都快忘了這個事情,現在驟然聽到白鶴提起這個,他除了眼睑微動之外,心裏倒是沒有太多變化。

七年的時間不短了,再怎麽難以割舍的少年情懷,也早已經放下了。

“……怎麽突然不說話了?”白鶴有些怔愣。

金吒無聲一笑,起身拍了拍白鶴的頭:“沒什……!”金吒猛然一驚忙撇開了頭,他像是被什麽東西晃了眼睛,讓他下意識的躲開了眼,然而再扭頭,他就愣了。

不止如此,他連神色都是微變。

白鶴依舊懵怔,然而正想問他怎麽回事,金吒卻突然大步走到白鶴的身後。

在那裏樹梢間,挂着一枚金色的東西藏在通紅的楓葉裏面,若不是剛才風吹動它,晃出的金光吸引了金吒的注意,這東西,還不知要在這裏挂上多久。

樹梢下,金吒伸手将這東西取了下來。

是個金牌,有兩指寬一指長,正面雕刻着竹節的模樣,反面則雕刻着卷雲圖案,中間是個卍字形,但若是将這個字與那些卷雲圖案連在一起,就會得到一個新的字體。

“吒”字。

這個發現叫金吒呼吸猛地一緊,連握着金牌的手都下意識地用力。

白鶴站他身邊,明顯感覺到金吒氣息不對,它小心翼翼扭頭卻見金吒神色無異,頓時咽咽唾沫:“你……怎麽了?突然放出這麽大的威亞出來,怪……怪吓人的。”

金吒握緊手裏的牌子,突然吩咐:“你速度快些,飛上去仔細查看這四周是否有什麽異常,一旦有丁點發現立即回我!”

白鶴預感不妙,但它沒問,只看一眼金吒手裏的東西便立即撲扇翅膀飛了起來,它剛離開,金吒立即施法開始感知周圍的一切。

他急于找到這個小金牌的主人,不出意外他是應該認識這個小金牌的主人的。

因為。

這個小金牌,是他當年在海邊,把弟弟哪吒許給人家的時候親手送出去的。

他送給了敖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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