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夢境
第三十六章夢境
……
陷入到炙熱、甜蜜的夢境之中。
大腦好似是清醒的。能看得清對方昳麗的容顏,即使在這種時刻依舊處于平靜之中,還混雜着淡淡的憐憫與疼惜,對方就連指尖也是冰涼的,與體內燃燒的火焰相對,讓其更加急不可耐地膨脹、再次膨脹。
大腦卻又好似是混沌的。分不清是日還是月,是晨起還是星落,甚至于上與下都被弄混。就好像自己已然成為了他人的掌中之物,恭順的被挑逗、被翻來覆去、被停留在快感迸發的前一刻。
在睡夢中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淚水滿面,我身下的被褥被并不冰涼的水液給沾染上潮濕,再被不安分的動作給弄成褶皺、淩亂的模樣。
我想擡起手臂、活動手指,卻被斷然拒絕。急切、渴求一直在夢中纏繞着我,鑽進我的身體、刺激我的神經、輕撚我的心髒,使我渾渾噩噩,卻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些什麽。
那些滿溢的愛意,即使在懇求了千分萬分的最後也不肯輕易被得到。帶着不滿,我終于沉沉睡去。
而晨光此時已淺淺顯露,從被人疏忽的窗簾縫隙中悄入,煽動一室迷亂。
**
“今天,也太過分了吧……”
我在旅店附帶的餐廳之中,無聊地玩着已經空掉的茶杯。
“就把我一個人晾在這?她們倆還不來?”
我,逃親的公主殿下,此時在餐廳等待着說會庇護我的神職和我新交的朋友一同上路。
不應該啊,她們倆都是守時的人啊。雖然我今天是因為被噩夢吓醒起的早了一點,但也不至于太陽都升這麽高了這倆還不來吧。
一個可能從腦海中閃過,我猛地站起來。
不會吧……
既然如此,只好去捉奸了!
興沖沖地,我奔上樓梯,只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看着我的背影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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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流回一時半會前,那時我正看着床上的魔種有些無奈。
這……該怎麽辦呢?
很明顯,昨天晚上的【因果】沒給她一個好果子吃。
要不然她也不會把衣服連帶着床單一起扯爛還露出原形了。
龐大的、長着黑色羽毛的四翼蓋住了少女春光乍洩的軀體,兩只小角在昨晚不安分的動作中已經将枕頭戳出了棉花。
魔種蜷縮着,似乎是感到了冷,畢竟被子早就已經被她給翻到了地上。
對不起,旅店老板,我會賠償的……
破開結界進來以後我心裏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這次,又是什麽症狀呢?
房中沒有鮮血的氣味,看來這次的症狀總沒有自殘,但是格亞自身的味道太濃了,不難猜出來發生過什麽,不是什麽大問題,也不必為此使用【治愈】,我稍後多安排點補身體的菜就行了。
走到她的床邊,我擡手便習慣性地為她灌輸了【安撫】的魔力。
格亞舒服地輕哼一聲,翅膀就要打開。眼見快要擋不住了,我連忙從儲物光團中取出了一張白布為她披上,雖然保暖效果不太好,但是勝在寬大,遮的住她的魔種特征。
看格亞的樣子,應該是還想繼續睡一會,但這給她破壞的完完全全的床榻估計已經無法容忍她了,我只好讓她去我的房間睡。
作為【獵手】,雖然我一般不幹偵查的活,但或多或少也會一點遮蔽氣息的技能,這時候正好能用來搬運露出原形的小魔種。
剛一攬上少女的腿彎,兩條細細的、如繩索一般的東西便順着我的手臂纏繞了好幾圈,帶來了一種癢癢的觸感。
我低頭一看,那是兩條鮮紅的尾巴,如同和正在熟睡的主人意識分開了一般,纏上之後箭頭狀的尾尖還軟軟地蹭着我的皮膚。
魔種的身體的确很奇妙。
我面不改色地使用魔力隔空操作,讓白布覆蓋住我被尾巴糾纏的手臂。
出門的時候遇見了安執,她似乎是上來找我們的。
看見我抱着一個被白布覆蓋的人從格亞的房間裏出來,她的眼睛瞬間瞪大,然後指着我們說不出話來。
出于禮貌,我還是對她說:
“抱歉啊,我們暫時可能不能出發了,能麻煩您再多等一會兒嗎?”
誰知道她就像完全沒聽到我的問題一樣,那雙大眼睛不一會兒就蓄滿了淚水,欲滴不滴。
“她……格亞……是、是死了嗎?”
聽着她暗暗壓抑着悲傷的嗓音,我說道:
“不是,只是睡着了,公主殿下請放心。”
這猜測着實有些太離譜了,比格亞有時候心裏想的那些猜測還離譜,這位公主也是個思維活躍的人物。
“睡着了用的着鋪塊白布嗎!你是不是在安慰我。”
“她沒穿衣服。”
說完,這位一直口齒伶俐、話語諸多的公主殿下罕見地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抱着格亞也不好行禮,我只好向她微笑了一下,便向我房間走去。
到了房間,将格亞安置好,布上幾層結界,确保沒有格亞魔種身份洩露的危險之後,我才下樓享用自己遲到的早餐。
安執已經在樓下餐廳坐好了,一口一口喝着看起來是剛剛倒上的新茶。雖然安執看着性子不像是公主,但她的一舉一動還是充滿着皇家的優雅風範,就是多伊爾一向稱之為矯揉造作風的那種皇家風範。
用餐期間,她一直在我的對面用那種一言難盡又極近複雜的眼神看着我。我可以猜出來一些她的想法,但很明顯我并不想在早餐期間開口說話,所以她也就一直沒說話,只是不停喝着茶,像是女兒有了戀人以後不停喝着啤酒的老爹一樣。
擦了擦嘴,我開了口:
“想問什麽?”
她似乎有點受寵若驚,連茶水都因為手的不穩而濺了出來。這對很多皇室成員來說是奇恥大辱,當然對安執這種可謂是離經叛道的公主來說不算什麽,她一門心思撲在與我的問答游戲上。
“格亞怎麽了?”
“隐疾,不好說,過一會就好,您不必擔心。”
她将信将疑,但終究沒有繼續追問。
之後我們之間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直到公主小小聲地詢問:
“你們倆是戀人嗎?”
“不是,格亞不是說過了嗎?”
不知為何,公主殿下問過的問題在這時重又出現了。我開始思考,是格亞表現的不太可信,還是我表現的不太可信,要不然為什麽我們倆都否定過的問題公主殿下會一次又一次的問出口。
“還有問題嗎?如果沒有的話,就該上樓看看格亞了。”
我站起身,給了公主一個我覺得挺善意、挺可信的笑容。
“啊,我能和你一起去嗎?”
安執也匆匆忙忙站起來。
原來是我不可信嗎。
這樣的念頭只閃過了腦海一瞬便被接下來的猶豫所取代。
“可以是可以……但,還能請公主,在門外等候嗎?”我說道,又補充了一句:“格亞她……不是很喜歡被人看到隐疾發作的模樣。”
**
我醒來時,有一些恍惚,腦子裏一時記不起昨晚發生了什麽。看着周圍與昨晚布置相仿,但又飄灑着不屬于我的金色粒子的房間,我的一個想法是:
塞可瑞特又破開了我的結界!
還用她自己的魔力修補了結界!
我腦袋昏昏卻又含着憤怒的準備下床進行第一次結界破壞的嘗試。
可一坐起來,便感覺到一陣疼痛傳來。
嘶!坐到尾巴了!
等等……尾巴?
為什麽我會有尾巴?
思及此,原本混沌的大腦像是被驚雷劃過夜空一般清明了起來。
被壓到以後抽出來趴在大腿上的尾巴、床上散落的黑色羽毛、若有似無的熟悉氣味和魔力、昨夜的夢境……
難不成我昨天晚上夢糊塗了夢游跑來塞可瑞特的房間了。
這個想法狠狠地壓迫到了我的神經。
做了那樣的夢也就算了,結果竟然……竟然還、還真跑來別人的房間了?
我思緒混亂,直到開門聲将我驚醒。
塞可瑞特出現在門口。
看見我這幅樣子,她“唰”的一下把房門關上,就好像外面有什麽猛獸似的,然後皺起眉頭,說:“都起來了還不穿衣服?好歹裹個被子,不然着涼了怎麽辦。”
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周身的狀況,不能說是完好無損,只能說是破破爛爛。我趕忙鑽進被子裏,不無尴尬地說:
“……我的儲物光團。”
“我去幫你拿,等一下。”
沒過一會兒,塞可瑞特拿着儲物光團回來了,然後又一次像門外有猛獸一般迅速地開關房門。
“還能動嗎?”
她問。
不知為何,這簡單的問句竟然讓我臉紅的不是一點半點,難道是在夢裏亵渎過她的原因嗎?想起昨夜的夢,臉上的溫度燒的更厲害了。
“……能。”
沒有在逞強,雖然身體是有些酸痛,但我猜是因為睡姿不正确的緣故,還是有力氣活動的。
“那我在樓下等你,穿好衣服來吃點東西,還有胃口嗎?”
“……好。”
這簡短的對話完了以後塞可瑞特就真的走了,當然,沒忘記她狂暴而迅速的關門方式。
我埋首在被子裏,久久不能平靜。
這就是,我最害怕的【因果】症狀,和情/欲有關的。
我早就猜到了,人會夢到她最親近、最愛慕的對象,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的确……我現在可以夢見的對象只有塞可瑞特一個。
如果夢中之人沒有清晰的形象還好,但如果一旦有,就必定會是塞可瑞特,這是我早就猜到的一點,只是到今天才被證實罷了。
比起夢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畢竟只要我不提,沒人會知道我夢見了什麽,我更在意的是,到底,昨晚,是不是我自己跑來這個房間的。
我将頭埋的更深了,同時間還發出了一聲無法更悲哀、悔恨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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