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我明了
你我明了
說着說着，江簌忍不住微微笑起來，也忍不住一滴滴淚水擠出了眼角，掙脫了眼睛的束縛和江簌的忍耐；淚水卻在滑落臉龐的那一剎，鍍上了明月的色澤與光輝，被風碾碎為一點點晶瑩的粉塵，就無聲地散去。
“藝楠……我還不想死……我想多陪你幾十年……也想你陪我過一次生日……”
床頭的鬧鐘不合時宜地響起，報着整點。
“藝楠。”
江簌努力作出輕松快樂的語氣。
“2024年2月17日0點整，江簌祝你生日快樂。
“當然，十八歲，也祝你成人快樂。”
“晚安,明早見。”
江簌舒了口氣，像是輕松了不少，站起身走到門口。
“你，站在那裏……別動。”
“你要是出了這個門，明天我，我就不回去了。”
江簌聽見過話，心裏一驚，回頭看見徐藝楠已經坐了起來，眼圈紅紅的。
“你……什麽時候醒的”江簌笑得十分勉強。
“我根本沒睡着。”徐藝楠一字一句地說。
江簌站在那裏，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你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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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都聽見了。你說你喜歡我。”徐藝楠撇着嘴角，有點不高興不滿意的樣子。
“啊，我……”江簌有些窘迫。
“你說了好幾遍，你喜歡我。”徐藝楠眉頭也皺得緊緊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那個，我剛才……”江簌忙想說。
“我也喜歡你。”徐藝楠搶先說道，她才不會給他“撇清關系”的機會。
聽見徐藝楠的話語後，江簌的心情一時間內非常複雜。
“你過來。”
“好。”
江簌愣愣地走到床邊坐下。
“抱抱我。”
“啊”
“抱，我。”
“藝楠……我沒有身體……”
“笨，自己不會弄一個出來麽”
“我自己不行……人體過于複雜了；我試過的。”
“加上我呢”
兩人精神上的高度集中，竟然真的憑借認知影響這項奇異能力重塑了江簌的身體。
“好了，”徐藝楠身體微微前傾，“現在，立刻，抱我。”
“等、等等啊藝楠，我先适應一下這個身體……”
“不要等，馬上。我要抱抱。”
“哦……”
江簌有些犯難，他動作有些遲緩地向徐藝靠近了一些，徐藝楠卻是有些蠻橫地緊緊抱住江簌的腰，臉埋在江簌胸口處。江簌手手足無措，只好笨拙地拉起被子，蓋在徐藝楠身上。
“渾蛋，你還有沒有事情瞞我”
“沒有了……真的。”
“你現在有身體了，所以明天，我們要一起回去。”
“嗯。盡力。”
“好啦，你該睡了，藝楠。“江簌試着去扳開徐藝楠的手。
“我不。”徐藝楠反而抱得更用力，沒料到的是，江簌還不适應身體，沒什麽力氣，于是就被徐藝楠給……摁倒了。
“我說你啊，”江簌一幅“拿你沒辦法”的表情，低聲說，“是不是欺負我沒力氣”
“就這樣別動，”徐藝楠擡頭，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一起睡，好不好”
“你在犯罪，”江簌搖搖頭，“你成年了，我還沒有。”
“你比我小!“徐藝楠驚得坐了起來。
“你才知道。”江簌艱難地用手将自己上半身支撐起來，語氣裏全是無奈。
“要不，叫聲姐姐，我放你走”徐藝楠一臉壞笑地又把江簌摁倒。江簌有點好氣又有點好笑，剛想反抗兩下，徐藝楠就鉗住江簌的手腕，死死摁住，然後靠近點對江簌說:“叫一聲嘛。”
“不許任性。”江簌相當無奈。
“但是我好想聽，”徐藝楠又換了一幅可憐巴巴的表情，“我生日唉……聽了就睡，好不好？”
江簌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樣，緩緩說:“姐姐，快放開。你這樣子，我也很難辦。”
徐藝楠一時內着實是反應不過來。
首先呢，江簌的嗓音本來就很幹淨，又偏向少年音一點，音調适中，給人一種舒服自然的感覺，但剛才江簌嗓子有些啞啞的，語速也慢，平時本來就很溫柔的語氣偏偏多了一點服軟的感覺，像是撒橋一般的求饒；再着，江簌雖然不算特別驚豔的長相，也不算有多好看，但五官立體并且十分柔和。多看幾眼就覺得還不錯；月光敷在江簌臉上，像是淡淡地抹了一點妝，他的睫毛很長很濃，右眼角有顆不濃不淡的痣忽然十分清晰起來，雙頰帶着點紅暈，耳根與兩唇的紅卻有些許明豔，更顯得江簌氣質偏向于清冷也溫潤，如大雪中遠遠望見的一點火光，躍出海面随即向深海落下的鯨，薰衣草海上浮起來的淡淡的霧。
徐藝楠直直地看着江簌，忽然臉上一熱，自己趕緊扯起被子将自己完完全全包裹在內，江簌慢騰騰爬起來，看她過樣反而覺得很好笑:“唉，你剛才不是很主動的嗎怎麽”
“我，我睡了你出去。”徐藝楠悶在被子裏說。
“害羞啊真害羞啊”江簌笑着調侃。
“你快點出去，我不是說聽了就睡的麽。”徐藝楠只感到心跳加速，熱得有些口渴。
“怎麽，”江簌拉下被子，“姐姐，還能睡着嗎”
“你滾!!!”徐藝楠伸出小腳丫子一陣踢,差點踹着江簌。
“唉呀唉呀，”江簌站在床邊，相當大聲地‘陰陽怪氣’，“我剛才還以為，安安靜靜，內向易羞的徐姓同學，精神分裂人設崩坍，真的變成姐姐了——結果就是裝的，掃興。”
徐藝楠心裏直犯嘀咕:我不裝兩下哪兒能聽見你叫我姐姐。
“好啦……藝楠，好好睡，明早見。”江簌退了出去。
唉他恢複正常了就這麽出去了徐藝楠從被窩裏鑽出來。
她伸手拍拍自己的臉——滾燙。
好好睡怎麽睡哪裏還睡得着？
“啊啊啊——”徐藝楠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躺下去，抱着被子翻過來滾過去，“我剛才………都幹了些什麽啊？他居然還來真的啊？！這個渾蛋。”
幹了什麽撒了嬌，抱人家，壓倒了人家，調戲了人家，還被反殺，自己倒還害羞了。
徐藝楠試着深呼吸，以此冷靜一下，但江簌的被子和枕頭的味道一下子又刺激到了她，她不禁有些醺醺然了。
這筆帳遲早讓你還回來。徐藝楠在心底惡狠狠地說。
第三時空，2024年2月17日。
徐藝楠還在睡着，而且睡得很沉；一則是昨天睡得晚，二則是睡得不太好。江簌倒是早早地醒了，自己做着運動來适應身體。
“江簌———”
“我在呢。”
徐藝楠進進湖糊地喊了一聲，江簌趕緊坐到床邊來。
“醒了就起來吧，不早了哦。”江簌揉了揉徐藝楠的腦袋。
“不要。”徐藝楠從被子裏伸出手，摸索到江簌的腰，然後一把抱住；江簌見徐藝楠這樣子他也覺得沒辦法，只好又捏了下徐藝楠的臉說:“今天要回去了。怎麽樣？感受如何？”
“不想起床——”徐藝楠眼睛都還沒睜開，逃迷糊糊地把江簌摁倒了，整個人吊在江簌身上。江籁也沒反抗，只說了聲“別鬧了，起床”。
徐藝楠壓根就不理他，自己睡自己的。
“姐姐，你如果再賴床……”
“你閉嘴！！!”
江簌剛在徐藝楠耳邊叨了兩句，徐藝楠立馬清醒過來，打斷江簌施法。江簌似笑非笑地看着徐藝楠，徐藝楠紅着臉，動作迅速地起床出了房間去洗漱，根本不理江簌。
“倒是收拾得很幹淨。”江簌也慢慢起身，掃視徐藝楠的房間說。
“你給我出來!”徐藝楠在外面大喊。
“好吧好吧。”江簌覺得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