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代替
代替
聽見熟悉的回答,徐藝楠終于放下了心,扔了劍快步走到江簌面前。
“現在終于結束了吧”徐藝楠放松下來,撲到江簌懷裏。
“嗯,快點,我們快走,離開這兒。”江簌有點僵硬地抱了抱徐藝楠。
徐藝楠松開江簌,笑着說:“你什麽時候也這麽急了清意姐,開門吧。”
話音剛落,時空門就開在兩人面前。
“運氣這麽好”徐藝楠小小地驚訝了一下,“兩次開在同一個地方。”
“走吧”江簌拉起了徐藝楠的手,往門裏走。
徐藝楠被拉得走了一步,江簌的手已經探進了時空門。但耳機裏巨大的噪聲讓徐藝楠停了下來,拉住了江簌。
“藝楠……別去……我們沒有開門……江簌……他不是……”
耳機裏的聲音斷斷續續,也不知是誰在講話,但江簌已經一把摘下了徐藝楠的耳機,碾得粉碎。徐藝楠心中大為驚駭,警報疊起,連忙想掙脫手,但無奈江簌抓得很緊,徐藝楠擡起另一只手,緊握劍朝江簌手臂砍去,江簌這才松開她,退後了兩步。
“藝楠,我是真的帶你離開這兒”。江簌無奈說。
“少裝了。”徐藝楠氣極,揮劍全力打碎了時空門,而後緊跟上前,攻向江簌。江簌也只是閃躲,沒有拿任何武器,閃開幾劍後打了一個響指。
徐藝楠的動作徹底停住了。
“你聽我說,我沒有裝。”江簌趁機想要解釋。
徐藝楠劍上流彩劇烈湧動,竟然使她瞬間恢複了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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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楠,你冷靜下來……”江簌見躲不過,一個傳送到了徐藝楠背後。
徐藝楠的情緒已經爆發了,怎麽可能冷靜下來。她轉身便又出劍,直逼江簌的脖頸。江簌剛想再說什麽,卻被堵了回去。
“混蛋,只會躲嗎把你的刀拿出來!”徐藝楠顯然無比憤怒,不斷出劍,速度越來越快,劍上的力也越來越強。
江簌搖頭道:“藝楠,我不能傷害……”
“還在裝。”
“藝楠,你要怎樣……才肯停下”
“你把他還給我。”
“這……不行。”
“那你去死。”
徐藝楠的劍已經讓江簌躲無可躲,江簌無奈,雙眼又轉換為紅色——卻只是淡紅,右手握刀,覆蓋上流彩,攔下了徐藝楠極猛烈的一劍。
徐藝楠站定,不再出劍,平靜地說:“不裝了”
江簌點頭,默認他不是江簌這個事實。
“江簌呢”徐藝楠微微喘氣。
“藝楠,我……”江簌欲言又止。
“你憑什麽這樣叫我回答我的問題。”徐藝楠的語氣和眼神都冷到了極點。
“我……他被我同化了……抱歉。”江簌滿臉愧疚。
“你抱哪門子歉”徐藝楠聽了他的話,反而更覺生氣,右手已經又擡起劍了。
“我繼承了他的所有。”江簌頓了頓,“包括他的記憶。”
“所以呢?”徐藝楠聞言,并沒有急着揮劍。
“我現在有和他一樣的感情。我對你的感情,也像他對你一樣。”
“所以你是想,代替他?”徐藝楠明白了江簌的意思,心底的情緒又将翻湧起來。
“……可以這麽說,你也可以給我一點信任,”江簌慢慢說,“藝楠,我已經存在過很久了,從沒有過情感。我見證過很多;怯弱、抛棄也好,堅定、頑強也好,不管是人性的閃光點或陰暗面,都不曾動搖過我;我無比公正地決定過很多人的生死去留,但我從沒有以一個人的角度來看待過世界,從沒有過,但當我得到江簌記憶的一刻,我甚至恍惚了;我甚至在某一刻以為,我就是他……”
“停,”徐藝楠極不耐煩,“你少把自己當成他,實話說,江簌的人生也就那樣,你但凡獲取任何一個正常人的記憶,也能說出剛才那些話。”
“不管怎麽說,”江簌語氣重了些,“我現在只想帶你離開,以他的身份,活下去。”
“你本身不過是這個破地方的規則,你能走掉嗎”徐藝捕挑釁地看着他。
“能。”江簌不假思索地點頭。
“好,最後一個問題,”徐藝楠十分幹靜,“江簌,死了嗎”
“沒有,他還在這裏,我不會殺他,只是他反抗不了了。”江簌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行,我沒有問題了。”
徐藝楠毫不猶豫地将劍揮向江簌的脖頸;江簌一時沒反應過來,他以為徐藝楠要就此妥協,想起來要閃避時就已經來不及,便打了一下響指使時間停住短暫一瞬,才得以逃開這一劍。
從剛才得到答案開始,徐藝楠心下就清楚了。
江簌他反抗不了,我可以反抗。
再者,就算不是為了江簌,只為我自己,我也同樣會握緊武器。我不喜歡他,我憑什麽要和他在一起?屈服這兩個字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藝楠,你一定不願意接受我嗎某種程度上說,我已經是他了。”江簌皺緊了眉。
“我建議你現在上床睡覺,夢裏什麽都有。”徐藝楠楊起了下颚,蔑視着江簌。
“那麽,為了你好,也為了我好,我只能強迫你,順從我的想法了。”江簌的表情終于猙獰起來。
“把你這句話記好,”徐藝楠挑釁地笑了笑,“這是你和他的差距,以及我不接受你的原因。”
江簌擡刀:“藝楠,如果你的想法改變了,我随時可以停手。”
“你覺得你很不得了”徐藝楠輕蔑道。
順從你的意願我不僅不順從,我還要和你對着幹。
江簌沒再接話,而是做好了出手的準備,在他的力量影響下。天氣竟然都改變了,一時間陰雲密布,風猛烈地卷過來,卷落了放在雲上的幾捧冰雪,氣濕驟降。
這樣的天氣,徐藝楠并不覺得冷,更不可能是冷靜下來。正擁反,從剛才想明白的那一刻起,她覺得心裏有某個限制被打破了;被限制住的那個東西,像一顆早已蓄勢待發的種子,其上的限制只要有一絲裂縫,它馬上會順着裂縫,撐開這份限制,頂撞開泥土,破開泥土上的冰層,在茫茫冰原、紛紛白雪中極快地向上生長。
一棵絕不停止生長的樹,這代表了她的思想,她的力量。這棵樹,從當初江簌影響到她,她的想法開始改變那時起,從她發現她真的喜歡上江簌的那時起,這棵樹就已經開始生長了。
“女士優先。”江簌刀尖微顫,發出一聲輕脆的刀鳴。
徐藝楠絕對不墨跡,一瞬間就到了江簌面前,兩人刀劍相接。
江簌心裏一驚,徐藝楠的攻擊比起剛才猛烈了不少,而且還在不斷增強。
但偏偏這又很好想通:她的力量取決于她的思想與意志,還有決心。這就是本質修正的奇異之處。
只要她的精神夠強大,她就足夠強大。
同時這也意味着徐藝楠已經無法挽回,是要和他打到底的。
這樣想着,江簌左手一揚,将這裏的怪物悉數喚出。衆多黑白執理、死神便站在他身後,然後他退了幾步,怪物們一擁而上。
他不信徐藝楠不會累。
徐藝楠卻對自己莫名地有信心,面對衆多怪物也絲毫沒退,将劍往前一指,流彩分散為許多細微的絲狀物,穿透了衆多怪物,剩下的沒殺死的,她便持劍親自動手。
江簌的臉色黑了,哪兒學的群攻技能。
“好了,現在該你。”徐藝楠劍指江簌,氣場全開。
江簌心裏悶得要死:明明剛還是面對死神都只能險勝的小姑娘,現在敢跟他正面硬剛。自己之前非得刺激她幹什麽純作死。穩勝的棋硬把變數下了出來。
但是,他也只是覺得棘手,并沒有害怕。可是交手的那一刻,他竟有些心慌;他從徐藝楠的攻擊上感知到了她的意志,反抗與無往不勝。他開始擔心起來,出于他的恐懼,他幾乎用盡了“江簌”本身的力量,甚至只能壓制而不能殺死徐藝楠。
“你輸了。”江簌有些喘氣,擊碎徐藝楠的劍,用刀抵住徐藝楠的脖子。
“你倒是下手啊。”徐藝楠往前走了一步,江簌馬上退後一步。
“最後的機會,”江簌咬咬牙,“順從我,你沒有其他選擇。”
徐藝楠伸出右手,推開架左脖子上的刀,語氣狂得要命:“你配”
江簌終于下了決心,一刀刺向徐藝楠的咽喉。徐藝楠來不及做出反立,只好擡起手抵擋。刀尖往前,破開覆在掌上的流彩,穿透了掌心,依舊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