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
而且好燙, 他爪子放上去,都沒堅持好一會兒,就被迫移開了。
他懷疑再燙一會兒, 他渾身的毛都得被烤焦。
季綿掙紮着從被子裏爬出來,這會兒才看到, 季扶洲的臉色難看得不行, 本來就蒼白, 這會兒又因為高熱臉上有些潮紅, 看上去詭異得就像是紙紮店裏面賣的小紙人。
“喵嗚喵嗚?”季扶洲季扶洲?
季綿焦急地在他腦袋邊上轉了轉,把腦袋往他的皮膚上蹭,甚至都上爪子打人了, 這人竟然都還不醒。
不會吧不會吧,這麽熱, 腦袋是會燒出問題的!!
他不想要一個腦子有問題的男人诶!!
而且他現在只是個小貓咪, 拖他一只手都拖不動,說話又沒人聽得懂, 怎麽能照顧這人啊!
季綿焦急地團團轉,都要哭出來了。
要是他現在能變成人就好了。
他吸了吸鼻子,心裏面又悶又無助,把兩只爪子沾了水放在男人的額頭上, 可沒一會兒,這人的體溫就把他爪子烤幹了。
可惡!!
他甩了甩耳朵, 把腦袋貼在了季扶洲的額頭上。
嗚嗚嗚,總不可能看着季扶洲腦子燒傻吧QAQ。
雖然他平時很嫉妒這個人的智商,但是他的智商已經沒救了, 兩個人之間, 還是總得有一個是聰明的叭。
他焦急得不行, 小貓咪的大眼睛裏面都浮現出了一層水霧。
他嘗試着大聲“喵嗷”幾句,想要引起外面守夜人的注意,但是他嗓子都快喊啞了,都還沒有人進來看一看。
季綿甩了甩尾巴才絕望地反應過來,季扶洲平日裏行事兇殘,說不定外面的人聽到他的聲音,還以為是季扶洲虐人虐得沒興趣了,開始折磨小貓咪了。
可惡。
都怪季扶洲!!
要是這件事放到別的人身上,季綿肯定得嘲諷一句自作自受,但是這人是他男人,沒辦法,季綿也只有勉強當一下雙标狗,體諒一下自己腦袋有毛病的老公。
他扒拉了一下爪子,腦袋裏開始思考就這麽從窗戶跳出去,拉着外面守夜人的褲腳把人拽進來的可能性有多大。
但沒一會兒,他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拜季扶洲平時行事所賜,他睡覺的時候,絕對是沒人敢闖進來的。
除非不要命了。
沒辦法了。
季綿悲傷地看着眼前的人。
總不可能讓他看着季扶洲死,然後快樂地守寡吧。
他踱步走到了男人的胸膛上,坐下來。
不知道是為什麽,可能确實是這人身上的溫度太高了,那種灼熱的體溫順着他們貼在一起的地方穿到了季綿身上,讓他都跟着覺得熱了起來。
季綿熱得腦袋暈乎乎的,剛準備先把自己從人身上挪下來,還沒動呢,眼前白光一閃,跟着他就聽到了男人有些沙啞的悶哼聲。
诶?
季綿愣了愣,伸出爪子一看,已經變成了一只白嫩嫩的手。
他變回來了!
蕪湖!!
只不過他現在身上沒有穿衣服,不過沒有很大的關系,一會兒他随便披一件季扶洲的外袍就可以啦!
得先出去找人叫太醫。
季綿掙紮了想要從季扶洲身上爬下來,但是這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在他是小貓咪的時候随便怎麽亂動,這人都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這會兒他變成了人,稍微動一下,季扶洲竟然就睜開了眼睛。
因為發燒,他那雙沉色的桃花眼裏帶着些許水霧,在昏暗的燭光下看着濕漉漉的,再配上燒得有些發紅的臉頰,看起來就像是某些文學作品裏面描寫的豔鬼。
季綿都看得微微有些失神,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他被人用力地握住了手腕。
季扶洲明明已經發燒成了這幅樣子,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他怎麽掙紮都掙紮不開。
那雙水光潋滟的桃花眼還一動不動地盯着他看,看起來半點燒迷糊了的模樣都沒有,清明得很。
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季綿?”
“你怎麽在這兒?”
啊……
十分不合時宜地,季綿覺得有些尴尬。
他們現在還是便宜爹和兒子的關系,現在他半夜來爬床,看起來是不是過于限制級了。
他抿了抿唇,腦袋不夠用,一時半會兒也找不着借口,幹脆開口胡扯:“你現在是在做夢。”
繞是季扶洲,聽了這話都愣了愣。
而且可能是少年的表情過于鎮定,他竟然還真的順着這話想了想,然後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夢。
可是為什麽會夢到季綿呢?
而且,還是少年沒有穿衣服,赤身裸體看起來是在爬龍床的模樣?
難不成是他跟季綿相處了一天之後,潛意識裏見色起意?
季扶洲想得有些亂,連帶着握着季綿手腕的手指都松了些,給了季綿掙脫開的機會。
季綿一下翻身下床,他跟這個人□□相對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沒什麽好害羞的,他不遮不掩,直接走過去取下架子上挂着的龍袍,随便披在了身上。
他腦袋裏亂想。
反正他是太子,按理來說季扶洲死了之後他就是皇帝,這龍袍早晚也得被他穿在身上,早一天穿是穿,晚一天穿也是穿,他這也不算是僭越,對吧。
季綿沒怎麽有心裏負擔地把自己說服了,轉身往外面走。
離開之前,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東西,停下來轉身看向了床上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男人。
季綿想着自己不過是随口胡扯一句,以這人的頭腦竟然也會相信,有點想笑,心口卻也跟着柔軟了很多。
他想了想,走過去俯身,把自己的額頭貼在了季扶洲的額頭上。
他以為小貓咪的感覺和人的感覺可能有出入,說不定季扶洲也沒有燒得那麽嚴重,但是只是一會兒,他就又重新皺起了眉頭。
還是很燙。
季扶洲盯着他,神色有些古怪。
是在夢裏……那季綿在幹什麽?
他仿佛還能感受到少年輕柔的呼吸打在他身上的感覺,很親近很親近,就連在他早就已經過世了的母妃身上,他也從未感覺到過。
這種親密至極的舉動,好像不應該出現在他們之間。
想了想,季扶洲又釋然了。
反正是在夢裏,沒有邏輯好像也說得過去。
不過他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別人都說夢是人內心的映射,他能夢到季綿對他這麽親密,甚至還爬他龍床,是不是就說明他對這個名字上的養子真有那方面的想法?
可是之前他也見過季綿,可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也是奇怪。
季扶洲想得深,連少年什麽時候走出去的都不知道。
季綿光腳踩在地板上往外面走,也還好這寝宮裏地龍很旺,他半點都不覺得冷。
外面守夜的太監果然是醒着的,應該是剛才他“慘叫”的聲音把人給吵醒的,這人可能是聯想到了季扶洲各種折磨人的殘忍手段,竟然裹着被子在默默地哭。
季綿:“……”
有點尴尬。
他輕咳了一聲,開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因為剛才的一通滋兒哇滋兒哇亂叫,嗓子已經啞了:“那個……”
太監的身體竟然硬生生地抖了抖,然後慢吞吞地轉身過來,看清楚來人的時候露出了一副見鬼的表情。
——啥、啥子玩意兒啊?!!
太子殿下不是早就已經回東宮了嗎?!怎麽這個時候從瘋批皇帝的寝宮裏冒出來?!!!
而且……
他不自覺地打量着眼前的季綿,表情越來越驚悚。
他覺得自己好像撞破了這個皇室的一個大秘密。
——瘋批皇帝,和他從旁支過繼過來的養子,他喵的有一腿!!!
這太子殿下衣衫不整,身上披的是瘋批皇帝白日裏穿的龍袍,腰帶系得松松垮垮,白皙的脖子下面露出來半截鎖骨,讓人很明顯就能看出來他裏面沒有穿別的衣服。
而且……太子殿下嗓子還啞了……
這這這這這,他們不是父子嗎?!!
怎麽就搞在一起了?!!
而且白天太子殿下過來的時候,蘇總管還說陛下把太子殿下折磨了一通!!!
小太監整個人都裂開了,然後面無表情地想,他可能要被滅口了。
但是出乎他預料的,面前的少年半點沒有露出對他不利的表情,甚至還溫軟地朝着他笑了笑:“可以去叫太醫嗎?”
他微微擰起了眉頭,“季扶洲發燒了。”
“!!!”
小太監再次驚住。
發燒?發什麽燒?!
難不成——他們平日裏就跟殺神一樣的陛下還是在下面那個?!!
那種民間兩個男的做事的話本他也不是沒看過,他記得很清楚,只有在下面那個,沒清理幹淨才會發燒!!
小太監目光停留在季綿身上,越想越覺得自己猜的恐怕是真的。
畢竟面前太子殿下除了嗓子有點啞,其他都很完好,露出來的皮膚上也沒有什麽多餘的痕跡。
話本裏都說,那種事做完之後,一般上面那個都一臉餍足跟沒事兒人一樣,而下面那個,輕則紅腫行走不變,重則血流滿床,動彈不得。
……很明顯陛下就是動彈不得的那個诶!!
再一想想,陛下雖然生得高大,但是身體不好,身形單薄,偶爾吹一下風都會咳嗽很久——在上面恐怕也沒有那麽多力氣啊!!
小太監腦袋裏成了一片漿糊,他眨了眨眼睛,看向季綿的目光裏止不住地帶上了欽佩和仰慕。
神人啊。
沒想到,太子殿下看着瘦弱,居然是能把瘋批陛下壓在身下的存在。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季綿:“……?”
他怎麽覺得,這人看他的視線這麽奇怪呢?
作者有話說:
晚安呀姐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