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爆發(五)

爆發(五)

末雪寒垂在寬袖中被凍傷的手指蜷縮一下。

顧伍醫術精湛,老早就看出末雪寒體內的寒意,只是顧忌不見君,沒敢當面說出來。

“好,多謝。”末雪寒沒有同他客氣,伸手将那些瓶瓶罐罐收起來。

“師兄以後有事莫要藏着掖着,大家都是師兄弟,再者臨淵如今只能靠你,你若有事,以後就不會有人護着臨淵了。”顧伍耐心勸解。

“我知道。”

季臨淵醒來時,末雪寒正在他身邊打坐。

看外面天色已晚,屋裏燭火淡淡,應該是怕打擾他休息故意将燭火挑暗了些。

昨夜臨昏過去前,他好似還看到末雪寒待在屋子裏,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被寒髓侵襲受傷。

季臨淵起身,才發覺身上的裏衣大了一號,松松垮垮的罩在他身上,一動,裏衣下滑,露出瑩潤的肩膀。

末雪寒察覺到動靜,睜眼看向他。

“師……仙尊。”季臨淵半起身,沒想到會驚動末雪寒。

末雪寒看着他,視線不可控制的移向他白皙的肩頭,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壓下莫名的悸動,強迫自己轉移視線,伸手幫季臨淵将裏衣拉好。

“你身體虛弱,躺下。”末雪寒将他按在床榻上。

季臨淵眼睛雖看不清,看末雪寒伸手時,那股淡淡的藥香他聞得清楚。

“當歸,川穹,丹參,雞血藤……”季臨淵喃喃自語,突然伸手抓住末雪寒的手腕,順勢摸了摸他手心。

Advertisement

冰涼一片,凹凸不平,還帶着些粘膩,應該是抹了藥的緣故。

“你被寒髓傷了,對嗎?”季臨淵瞪着末雪寒。

末雪寒沒想到他能憑藥香就猜測出那些成分,後來轉念一想,季臨淵當年時常去藥堂幫忙,耳濡目染對藥材也略知一二也是應該的。

“小事,你現在感覺如何了?”

末雪寒抽回手,将他的手小心翼翼放回被窩裏。

季臨淵掙紮着起身半靠在床頭上,嘆口氣道:“我跟你說過了,我能抗過去,你下次……”

“季臨淵,”末雪寒打斷他的話,眼神帶了他自己都覺察不到的心疼:“疼嗎?”

季臨淵一愣,随後撇開目光道:“都過去這麽些年了。”

他沒有直接回答痛不痛,想必是痛的狠了。

末雪寒伸手捏住季臨淵的下巴強迫他轉過頭與自己對視,又怕季臨淵看不清,他一手撐在床頭,湊近季臨淵,好讓他看清自己的樣子。

季臨淵避無可避,喉嚨滾動一下。

“很痛,對嗎?”

季臨淵對上他冰雪般的眸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末雪寒繼續說道:“昨夜你寒髓爆發,我試過了,只是旁觀便能感受那寒意有多難熬,你是不是又想說這些都過去了,再說這些也沒什麽意義?”

“不是嗎?”季臨淵直白的盯着他情緒翻滾的眸子,“這些本來就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季臨淵,”末雪寒低下頭,兩人挨的近,鼻尖相對,“這對我來說是過不去的,你可以把這一切當做沒有發生過,可以笑着自己扛起所有,可我不能。”

季臨淵突然有些心慌,他心髒因為末雪寒的靠近而劇烈跳動着,兩人挨的那樣近,甚至分不清是誰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混合在一起,仿佛打個了晴天霹靂。

他有些狼狽的擡起手搭在末雪寒肩膀上阻止他的靠近。

“仙尊,這本來就是我的劫,當年在西南山那寒髓本就是朝我而來,是庭梧替我擋了災,如今這些,本就是我該受的,所以你明白了嗎?無論你是愧疚還是什麽,都不關你的事,這是我自己的事。”

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力道陡然加重,季臨淵疼的蹙起眉頭,他擡頭看着陰晴不定的末雪寒,才發現,他雖與末雪寒相處過幾十年,卻是一點都不了解他。

末雪寒冷漠強大,何曾露這樣迷茫的表情。

好像自己做錯了事卻又找不到方法彌補。

末雪寒心裏憋着火,看着季臨淵雪白的睫毛,那底下汪着一潭清泉,純澈,靜谧,卻帶着幾分無情。

末雪寒的火氣陡然消散。

他松開季臨淵的下巴,嘆口氣,随後又覺得不能這樣輕易放過他,于是伸手懲罰似的捏了捏季臨淵的耳垂。

那軟肉頓時通紅一片,像是野火滿天,映照着夕陽。

“你做什麽!”季臨淵全身過電一般酥麻,擡手捂着耳朵瞪着末雪寒。

末雪寒收回手,整理了一番衣擺,只當沒看到他含怒的眸子,開口道:“臨淵,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其實可以适當依賴一下別人的。”

季臨淵一愣,沒有回話。

“掌門師兄說你是好孩子,天性純良,可我很久之前就發現了,無論遇到什麽事,你總是習慣一個人扛,從未尋過別人的幫助,當年被我趕走你沒地方住也是,現在寒髓入體也是。”

季臨淵放下捂着耳朵的手,下滑進被窩道:“困了。”然後逃避似的閉上眼睛,不去看末雪寒。

良久沒聽到末雪寒說話,卻聽到旁邊窸窸窣窣的聲音。

季臨淵睜開眼睛,費了很大的勁才看清末雪寒貌似是在脫衣服。

季臨淵一骨碌爬起來:“你要睡這?那我回我房間。”說罷就要掀開被子下床。

末雪寒只着裏衣按住他的手,将他推進被窩裏道:“我不睡,你以後都睡在這裏,哪也不許去。”

末雪寒說完,徑直拉開裏衣系帶,露出有力的胸膛,肌肉漂亮,肌理流暢,在燭火的照耀下隐隐發着光。

季臨淵雖看不清,但驟然看到雪白滑下,露出膚色,如何能不知道末雪寒在做什麽。

他默默的抓緊被子,閉上眼睛只當沒看到。

那時候的末雪寒還不知道他對季臨淵的心意,只想着反正都是男人,當面脫衣也沒有什麽,天真的很。

季臨淵緊閉雙眼,直到聞到一股藥香。

末雪寒坐在床榻邊緣,旁邊擺動着些什麽,昨夜他心疼季臨淵,将他抱在懷裏安撫了一晚上,胸膛前被寒髓凍傷,為了盡快恢複,他靈力外敷藥雙管齊下,傷勢改善了許多。

季臨淵看不真切,料想他是受傷了,起身幽幽朝他探過頭。

末雪寒注意力都在胸膛的傷口上,沒注意季臨淵起身,直到他察覺到一股溫熱的呼吸打在自己的後背。

他腰杆一顫,突然轉身,季臨淵沒有防備,又被他突然轉身的動作下了一跳,撐在床榻上的手不穩,直接栽到末雪寒懷裏。

溫熱柔軟的觸感在小腹上,末雪寒一時間呆在那裏。

季臨淵沒了支撐點,跌在末雪寒懷裏,嘴唇碰上末雪寒的小腹,入目的是那漂亮流暢的肌肉,旁邊兩道斜線延伸至下,還帶着藥香。

要死!

季臨淵像貓兒一樣立馬彈開:“對不住,我就是想……”

季臨淵滿臉通紅,他雖眼睛受傷,但尴尬期間稀好像看到末雪寒笑了。

錯覺!絕對是錯覺!

季臨淵狼狽的擡手狠狠抹了一把嘴唇,直将那本沒多少血色的嘴唇擦的通紅,驚豔昳麗,引誘着別人想摘下來嘗嘗。

末雪寒看着那朱紅的唇,情不自禁伸手按住他的下唇,在季臨淵沒反應過來時,狠狠一擦,白皙的皮膚襯的朱唇豔麗無雙。

“你……”

末雪寒收回手,淡定的拿起藥罐道:“既然醒了,那便幫為師擦藥,後背看不到。”說完,末雪寒直接将手中的藥罐遞給了季臨淵。

季臨淵呆愣的接過藥罐,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偏偏他沒經歷過這些,也沒往心裏去。

末雪寒看着雖瘦,可卻不含糊,一身肌肉漂亮的很,季臨淵斟酌一會湊近他的後背,細細塗抹着藥膏,藥膏清涼,可那呼吸緊跟着噴灑在末雪寒的後背上,讓他不自覺繃緊後背。

一時間,屋子裏只剩下兩人交替的喘氣聲。

末雪寒強迫自己冷靜,他被寒髓凍傷,想是季臨淵定會過意不去,這才想辦法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減輕他的自責,可偏偏這一遭上藥,對他來說猶如上刑,他脊背被呼吸噴灑的酥麻,用了很大的意志才控制住自己不落荒而逃,那種感覺就像遠處有盆肉,自己卻吃不到,只能幹看着。

上藥完畢,末雪寒久久沒有緩過神。

“仙尊?”季臨淵把藥放至一邊,見他沉默着,思索一會道:“仙尊,我寒髓爆發的威力你也見到了,再繼續待在珙桐派難免會傷到門下弟子,不如放我回妖界,那裏人煙稀少,不會傷到……”

話未說完,季臨淵的嘴便被捂住了。

末雪寒沉着臉回過頭,一字一句道:“臨淵,你聽話,莫要再說些為師不愛聽的。”

季臨淵:“……”

太惡劣了!他不願意聽還不讓人說了!之前的性子就是這般嗎!

季臨淵沒好氣的拉下他的手:“我說的是實話,你也看到了我寒髓爆發的樣子,連你都抵擋不住,更何況門下的弟子!”

末雪寒臉色深沉,他盯着散發的季臨淵,伸手将季臨淵按在床榻上,攥着他手腕欺身而上,一言不發的自上而下盯着他。

季臨淵被他盯的頭皮發麻,總覺得自己再多說一句,末雪寒就要對他做些什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