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逃離(三)

逃離(三)

“我只是想讓你看看,”季臨淵收回手道:“寒髓封了我的靈力經脈,我在妖界栖身也不安全,為了有自保能力,我嘗試着煉化寒髓。”

“煉化?”陸勻睜大了眼睛:“季臨淵,你被寒髓折磨瘋了吧!我去藏書閣查閱過,從未聽說過寒髓可以被煉化。”

寒髓的歷任宿主,皆是橫死短命,陸勻沒敢跟季臨淵吐露這件事。

“并非不行,我試了這麽久,也只能做到這般。”季臨淵說完,手一揮,自己面前的那杯茶轉瞬便成了冰雕。

“厲害!”陸勻真心實意誇贊道:“臨淵,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像……嗯,像迎風生長的綠竹,無論條件多麽艱險,你都會從中找尋生機,然後抽杆發芽。”

“只是閑來無事自己瞎琢磨而已,你誇大了。”季臨淵笑着說道。

陸勻吸溜着茶水,心說這可不是誇大,有些人的生命就是這般頑強不屈,這種直觀的感覺在季臨淵身上尤其明顯。

“所以呢,你是怎麽打算的?”

“仙尊的靈力屬寒,卻比不上寒髓,但寒髓要是直接碰到,我怕會傷到他。”

陸勻翻了個白眼:“這都什麽時候來,你還為他考慮?”

“所以我想着,待會你能不能帶我偷偷下山,若是被仙尊發現了,我用寒髓應當能阻擋他一時半刻,剩下的時間,你禦劍帶我離開,去哪都行。”

“臨淵,”陸勻挑起一側眉毛道:“你向來聰慧,怎麽想半天就想出這麽一個……小兒科的方式?”

季臨淵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道:“我能有什麽辦法?他把我關在寂月小院,看我看的緊,我睡覺他都坐床榻上守着,我能有什麽辦法?”

陸勻倒吸一口涼氣:“他是沒事幹嗎?睡覺守着你幹嘛!”

季臨淵有些絕望的托腮道:“那你說說,我能有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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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爬在桌上唉聲嘆氣了半天,陸勻一拍桌子道:“我們現在就走,他要是追過來,你就用寒髓凍他!”

陸勻說完,拉着季臨淵起身就走,兩人狂奔到山門口,卻猛的剎住了腳步。

滿臉寒意的霜雪仙尊正站在門口盯着他們。

旁邊守門的小弟子一退再退,直到後背碰上了石柱。

天知道,霜雪仙尊冷若冰霜突然竄出來,好可怕,好可怕……

末雪寒盯着那兩人,視線落在陸勻抓着季臨淵手腕的手上,只覺得莫名有些刺眼。

“你要去哪?”

沉默了良久,末雪寒才吐出一句話。

陸勻仰起頭:“不關你事。”

守門的弟子差點給陸勻跪下了:這位陸師兄好大膽,竟敢跟霜雪仙尊叫嚣!他會不會解決掉陸勻後再反過來滅自己的口?

“臨淵,過來 。”

末雪寒朝季臨淵伸出手。

季臨淵無聲的嘆口氣,閉上眼睛緩了一會複又睜開,定定心神放緩了語氣道:“仙尊,我不想留在珙桐派,餘下的日子你讓我自己一個人過,好嗎?”

“不好。”末雪寒冷若冰霜。

“仙尊,當年那件事我已經說服自己不怪你了,但我心裏其實是怨過你的,你若不想我再怨你恨你,就請高擡貴手,放我離去。”

末雪寒走近一步:“你知道寒髓入體最後的代價是什麽嗎?它的代價……”

“閉嘴!”陸勻及時出聲阻止末雪寒繼續說下去。

“臨淵要走,誰能不能攔他!我不能,你也不能!”

末雪寒收回手,眸子裏一片平靜:“這世間只有我能救他,你确定要帶他走?”

陸勻動作一滞,到底是有了顧忌。

霜雪仙尊實力擺在那,他說能救季臨淵定不是信口開河,就算竹籃打水,也比自己強上許多,比起季臨淵的自由,他其實更想季臨淵能活下去。

季臨淵從陸勻手裏抽回手腕,認真道:“寒髓無解,仙尊,我已經不在乎了,你也不要強求了,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去折騰這些了。”

末雪寒眸子裏的平靜轉瞬即逝,陰鸷一瞬,季臨淵直覺不太對,他明顯感覺到末雪寒周圍的氣息陡然沉了許多。

季臨淵情不自禁後退一步,還未說話,只覺眼前一花,随後後頸的軟肉便被一只冰涼的手捏住了,季臨淵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你放開他!”陸勻還未反應過來,就見末雪寒突然閃身到了跟前,下一刻,他人就直直飛出去被末雪寒倒挂在了樹上!他對陸勻掐了訣,挂不滿兩個時辰誰都不能把他放下了。

陸勻冷不丁被倒挂在樹上,樹上嘩啦一陣響,撲了滿臉的樹葉,他胡亂拍掉樹葉,朝末雪寒大喊道:“末雪寒!你大爺的!有本事把小爺放下來單挑!”

守門弟子縮在石柱旁,忍不住想給陸勻點高香,心裏直嘀咕陸勻真是個勇士……

末雪寒對陸勻的怒罵置若罔聞,他加重力氣捏着季臨淵後頸的軟肉狠聲道:“你剛剛是想跑?”

季臨淵反手去抓他手腕:“我想跑不是應該的嗎!你給我放手!”

末雪寒冷笑一聲,放開季臨淵的後頸,然後大手一兜,摟住季臨淵窄瘦的腰身貼近自己,季臨淵還未看清,人便埋入了泛着冷香的懷抱。

寬闊的胸膛心跳劇烈,召示着主人的氣憤。

随後,季臨淵一陣天旋地轉,就被末雪寒扛上了肩頭。

“末雪寒!”季臨淵驚喊出聲:“你瘋了!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回去就是!”

末雪寒置若罔聞,扛着他大步流星往寂月峰走。

走出幾步複又轉頭對守門弟子道:“你看到了什麽?”

守門弟子人精似的轉過身大聲道:“弟子什麽也沒看到!”

“很好。”末雪寒對他的識時務很是滿意,轉頭離去。

“你瞎了!”陸勻倒挂在樹上指着守門弟子:“你看他跟個強盜有什麽區別!末雪寒你給我放下臨淵,你聽到了沒有!”

莫末雪寒不理他,扛着季臨淵拾階而上。

“放我下來!”季臨淵爬在他肩頭顧及不暇,又想到了什麽,擡頭對挂在樹上的人喊囑咐道:“陸勻,你別擔心,日後我會去尋你的,你……”

陸勻還沒來得及回話,只看到季臨淵突然收了聲,臉色微紅。

末雪寒淡定的從季臨淵腰下收回手,威脅道:“再多說一句,我就再來一巴掌。”

季臨淵紅着臉,他已經多久沒被人打過屁股了,好歹也是幾十歲的人了,眼下竟然被末雪寒扛在肩頭上明晃晃打了屁股,他還要臉不要?

季臨淵死死抓住末雪寒的外衫,小聲道:“君子持身已正,禮以行之,前輩的教導你忘了嗎!放我下來!”

回答他的,是屁股上的酥麻。

末雪寒直接打了他兩巴掌。

“再頂嘴試試?”

季臨淵不敢說話了,他生怕再說下去末雪寒又會對他做什麽颠覆他三觀的事,他就那麽直接被末雪寒扛回了寂月小院,許是顧忌季臨淵的形象,末雪寒一路上都避着人。

臨到屋裏,他将季臨淵小心放到床榻上,随後欺身而上盯着季臨淵。

季臨淵粗暴的扯開覆眼的白紗,惡狠狠半起身拽着末雪寒的衣領道:“你別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

末雪寒伸手捏了捏季臨淵因氣憤羞愧泛紅的耳垂,沒頭沒腦來了一句:“你害羞了?”

季臨淵不想跟他讨論剛才丢臉的事,他努力将話圓回正軌:“就算你靈力強盛,寒髓入體你也受不得,放我下山,不然我就攪的你寂月小院住不了人!”

末雪寒揉捏他的耳垂,緩慢靠近季臨淵。

看着面孔逐漸放大的末雪寒,季臨淵忍不住後撤了撤與末雪寒拉開距離,末雪寒收回捏他耳垂的手,按着季臨淵的肩膀将他按在床榻上,手伸到他腦後下滑精準的捏着他後頸的軟肉,揉搓擠捏,無所不用其極。

季臨淵被他捏的全身無力,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臨淵,”末雪寒湊近他:“我說過了,莫要再說些我不愛聽的。”

後頸被人捏着,無端讓季臨淵生出一種後頸被野獸叼住的感覺,可末雪寒不是野獸,他是更強盛的存在,威脅也好,勸說也罷,無論季臨淵怎麽努力,末雪寒還是不肯放他走,他在末雪寒這裏屢次碰壁。

鬧騰的都有些累了。

他今生所有的小性子對末雪寒使了個遍。

季臨淵任他揉捏着後頸,良久才皺着眉頭敗下陣來,說道:“別捏了,疼。”

末雪寒見他放棄勸說自己,嘴角無聲的揚了揚,扳着季臨淵肩膀将他翻個身,拉下他衣領查看。

果然紅了一塊。

“嬌氣。”末雪寒背着季臨淵笑了笑,伸頭去拿床頭擺放的藥油。

季臨淵爬在床榻上任他按揉後頸,良久才嘆口氣道:“你真沒個仙尊的樣子,怕是被人奪舍了吧!”

末雪寒邊替他按揉後頸,邊捏了捏他的耳垂道:“頭發軟,耳朵也軟,連這裏也是軟的,”末雪寒戳了戳他的後頸道:“臨淵,你狠不下心,若是你趁我不背用寒髓,怕是現在早就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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