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寧妤若剛起了個話頭就被堵死, 她在心中微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麽。

長峰也對自家少爺的行為詫異不已,他還以為自家少爺和寧大小姐的關系在不知不覺中悄悄有了緩和, 卻原來,并非如此嗎?

那這幾日的反常行為,又是為了什麽?

長峰有些摸不着頭腦。

謝少珩說完那番話後, 寧妤若沒有再糾纏,她走回了老太太身邊,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淡聲道:“走吧。”

一行人陸續離開了府衙, 沒多久, 府衙門前徹底安靜下來。

知府探頭探腦觀察了一番, 确定這群人不會再卷土重來後,才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縮回了府衙中。

也不知今日之事過後,寧家會不會懷恨在心, 報複于他。

想到這種可能, 知府便深深嘆了口氣。

北峰城的知府, 真不是誰都能當的。

-

寧妤若和老太太回到寧家時,寧顯民已經帶着沈氏先一步到了。

一家子哭天搶地去請大夫,整個寧家雞飛狗跳, 哭聲此起彼伏,不知道的, 還以為沈氏被打得只剩一口氣了。

老太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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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見這糟心的一家,她很快收回目光, 徑直朝西邊院子走去。

今日沈氏挨打是罪有應得,只是可惜的是, 她們沒能真正分成家。

不過老太太心裏也清楚,這個家不是那麽容易分的,寧妤若是女子,女子繼承家業的前例雖然并非沒有,但少之又少,寧顯民眼裏只有那一雙兒女,不會輕易松口換繼承人,她年紀又大,早晚會離開人世,沒法為寧妤若做主。

說到底,寧家未來十有八九要交到寧煥手上。

在這種情況下,她們祖孫二人,根本沒有分府別住的必要,寧家族老也不會同意。

“若兒。”行至半路,老太太忽然開口,“你和謝少珩,是不是有私交?”

寧妤若聞言,遲疑了一瞬,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輕聲道:“祖母,孫女有個問題想問你。”

老太太看了她一會兒,拍了拍她的手,“問吧。”

寧妤若抿了抿唇,緩緩開口:“祖母可曾聽說過,這世間有男子懷孕的先例?”

老太太聞言,目光如炬地看向寧妤若,以及她胸前的玉佩。

只一眼,老太太很快移開目光,可寧妤若還是注意到了自家祖母眼裏那一閃而過的異色。

寧妤若握住玉佩,沉聲道:“祖母,羽士真人贈給我的這枚玉佩,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老太太矢口否認:“玉佩沒問題。”

自家孫女性子雖清冷,實則一身正氣,若是讓她知曉這枚玉佩的真相,她日後未必還肯成婚。

哪怕要成婚,她也定會先和男方說清楚,可如此一來,有幾個男子還願意娶她?

倒不如她來做這個惡人,待一切木已成舟,再告訴若兒也不遲。

她将這枚玉佩留在孫女身邊,是為了讓孫女這輩子過得更順遂,而不是給她的婚嫁增加磨難的。

寧妤若皺眉:“祖母……”

老太太輕聲打斷她,“好了,這枚玉佩就是個吉祥物,你收着就是,不必多想。”

老太太見她眉頭輕鎖,微嘆了口氣道:“若兒,你別想太多,只要祖母在一日,祖母就會保護好你。日後,祖母定會為你覓得一門絕佳的夫婿,讓你這輩子都過得順風順水。”

寧妤若聽到這話,一顆心卻重重沉了下去。

見到祖母這副模樣,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謝少珩或許沒有騙她,他有了身孕,孩子是她的,而這一切,都是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這枚玉佩。

寧妤若淡淡垂眸:“祖母,你不肯告訴我,我拿着這枚玉佩去問羽士真人,真人也會告訴我的。”

自家孫女一向乖巧聽話,一反常态的固執讓老太太起了疑心。

她方才,為何會突然打聽起男子懷孕的問題?

老太太心思急轉,想到那種可能,她看向自家孫女,神情嚴肅,“若兒,你先告訴祖母,是誰懷孕了?”

寧妤若避而不答,“祖母,你先告訴我,這枚玉佩的來歷和用途。”

看到孫女這副表現,老太太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若不是與自己有關的事,孫女不會顧左右而言他不肯說實話。

但孫女既然不想說,老太太也不想太過強硬地逼迫她。

老太太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沒錯,這枚玉佩,确實有問題。”

寧妤若心中有了猜測,但聽到老太太親口承認,一顆心還是微微沉了沉。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院子裏,老太太摒退了所有人,又派人守在院子門口,不許任何人擅自打擾,做完這一切,老太太拉着寧妤若進了屋,才緩緩開口:“這件事,我本想待你成婚了再告訴你,但既然今日你主動問出來,提早告訴你也無妨。”

“這枚玉佩,其實是一枚神器。”

神器……

寧妤若微微怔愣,這世間,竟還有神器存在?

老太太像是看出她在想什麽,微微一笑,解釋道:“如今雖然比不得上萬年前靈氣充裕,修士橫行,但一枚神器,還是能保存得下來的。”

寧妤若握了握胸前的玉佩,喃喃問:“這枚神器的作用,是讓男子懷孕,對嗎?”

老太太避而不答,緩緩道:“你可記得,你曾有個小姑姑。”

寧妤若遲疑着颔首。

她知道自己有個小姑姑,但那個小姑姑過世得早,自她記事起,似乎就沒見過那個小姑姑,後來懂事了些,問起來,祖母總是難過抹眼淚,她猜到了什麽,也就沒再問過。

老太太輕聲道:“你小姑姑過世得早,想來你也猜到了,只是這麽多年來,我從未告訴過你,你小姑姑是怎麽過世的,現在既然已經說到了這裏,我也不妨告訴你。”

“你小姑姑,是難産而亡,一屍兩命,她和肚子裏的孩子,誰都沒活下來。”

事情已經過去十來年,可提到往事,老太太心頭還是難受,這世上最難過的事,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若早知道最後會變成這樣,她定會将女兒拘在家裏養一輩子,也不至于最後年紀輕輕便客死異鄉。

她看向自家孫女,若不是她年紀大了,不能一直護着孫女,她寧願讓孫女一輩子留在她身邊再不嫁人,也不願讓她離開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寧妤若明白了,她緩緩開口:“所以祖母便去向羽士真人求來了這枚玉佩。”

老太太颔首:“當初若不是我出手相助,羽士真人也不能在北峰城安身立命,我幫了他一次,他一直記在心上,這枚玉佩,就是他投桃報李的結果。”

女兒去世不久,她便找到羽士真人,求得了這枚玉佩,那年寧妤若才三歲。

寧妤若将玉佩取下來,“我記得這枚玉佩剛開始跟着我的時候,顏色并沒有那麽深。”

老太太淡淡道:“這枚玉佩是羽士真人偶然所得,上次你去玉貞觀,他雖然發現玉佩的顏色變深,只知道對你身體無害,卻不能确定這代表什麽。後來他翻遍典籍,特意寫信告訴我,玉佩變了顏色,代表這麽多年來,它潛移默化地溫潤改變你的身體,如今已經有了效果。”

“只要你一日活着,這玉佩,就一日認你為主。”

老太太嘆口氣:“若兒,這一生,你都不用再受生育之苦,可祖母卻忽然不确定,這對你而言,到底算不算得上好事。”

“若兒,你會怪祖母嗎?”

寧妤若聽到祖母略帶慚愧的聲音,立刻寬慰道:“祖母,孫女不怪你。”

她眼神清明,雖然眼裏有驚訝,但卻沒有半分責怪。

或許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在知曉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寧妤若的心情雖然複雜,卻沒有抗拒。

祖母的所作所為皆是在為她考慮,她不會怨責祖母。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日後是福是禍誰也說不清楚,她如今能做的,唯有對這件事的坦然接受。

老太太嘆了口氣,又道:“早年時,祖母其實希望你能夠繼承寧家。”

寧妤若沒想到祖母還存着這種念頭,一時驚訝地擡起頭。

老太太卻不認為這有什麽稀奇,淡聲道:“寧家在這北峰城是百年世家,若你能當上寧家家主,有百年世家站在你身後,沒人能輕易動得了你,祖母也相信以你的心性和能力,能夠将寧家管理好。”

“至少,比寧煥強。”

“可後來祖母發現你對寧家沒有半分想法,祖母轉念一想,若你繼承寧家,後半生會過得很辛苦,再加上你性子清冷,不愛和族人打交道,祖母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寧妤若沉默片刻,道:“祖母,我确實無意繼承寧家。”

老太太輕輕颔首,道:“不繼承也好,你若真繼承了寧家,光是沈氏以及她的那一雙兒女就能攪得你後半輩子不得安寧。”

她輕輕拍了拍寧妤若的手,“你放心,祖母定會為找你尋一門能護得住你,人品俱佳的好人家,至于生育後代一事……”

老太太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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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了下來,“你未來夫家若是想要孩子,就讓他們生,他們若是不想生,咱們也沒有冒這個險的道理。”

生育的痛,誰想承擔誰承擔,總之她的孫女不擔。

寧妤若沒有接這個話。

婚嫁一事對于她而言還太遙遠,她甚至,不打算成婚。

她倒是覺得,如羽士真人一般開一個道觀,就此過一生也沒什麽不好。

但這話,寧妤若沒說出來。

老太太看向她,目光如炬,“現在,你總該可以告訴祖母,那個有了身孕的男子,是誰了吧?”

若是個沒什麽背景的,倒是可以直接讓對方入贅寧家,哪怕寧妤若不打算繼承寧家,老太太也可以在臨終之前為她掙得一份安身立命的産業。

這對老太太而言,并非難事。

若是個有背景的,也能坐下來好好商量日後該怎麽做,既然已經懷上了,萬沒有拿掉孩子的道理。

寧妤若張了張嘴,猶豫着,還是沒将謝少珩的名字說出來。

寧妤若滿臉歉意,“祖母,孫女想先自己處理這件事,等處理好了,再告訴祖母,行嗎?”

老太太看了她良久,微微嘆了口氣,應了下來:“行。”

寧妤若垂眸:“謝祖母。”

老太太沉默片刻,突然想到什麽,“對了,謝少珩……”

寧妤若心一緊。

老太太接着道:“祖母方才瞧見你上前同他說話,說起來,他也快要娶公主了。”

說到公主,她微微蹙眉道:“榮安公主此人我亦有所耳聞,聽說從小受寵,是個嚣張跋扈,不講道理的,其張狂程度不輸謝少珩。”

老太太看向寧妤若,囑咐道:“這二人湊一塊,不是日日争吵,就是一起禍害別人,你莫要離他們太近,知道了嗎?”

寧妤若垂首應是。

“我還聽侍衛說是謝少珩将你救回來的?”

寧妤若點頭:“對,是他将我救回來的。”

老太太皺眉:“也不知這謝少珩又在打什麽主意。”

以謝少珩的性子,絕不是這般好心的人。

老太太一時摸不準謝少珩的心思,暫時放到了一邊,淡聲道:“改日我親自上門,去向謝衷夫婦致謝,你就不用去了。”

謝少珩這種愛招惹是非的混世魔王,自家孫女還是少接觸為妙。

寧妤若微微低頭,掩下眼中的複雜,“都聽祖母的。”

-

寧妤若連着兩日沒有休息好,這一夜,她倒是迷迷糊糊睡了幾個時辰,但或許是心裏裝着事,她睡得并不深。

天色未亮,寧妤若便從睡夢中醒來。

她望着窗外朦胧的夜色,心情沉重。

謝少珩突然懷孕的消息如一記驚天重磅狠狠砸在寧妤若波瀾不驚的生活中。

她這一生,真正影響她情緒的事情并不多,認真算起來,其實只有兩樁,一樁是母親早逝,另一樁便是如今這件事。

甚至就連月前山洞裏的意亂情迷,都不值得寧妤若放在心上。

可現在,寧妤若的眼裏盡是迷茫。

她該怎麽做?該怎麽做才是對這件事最好的交代?

寧妤若輾轉反側,眼見着天色漸漸變亮,她還是沒拿出一個主意來。

直到玉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催促着去書院。

寧妤若才暫時将這件事放下,起身離開了家門。

-

寧妤若走進學堂的時候,頭還有些暈沉。

連着幾日奔波,再加上沒有得到充足的休息,寧妤若平靜的臉上能看出淡淡的疲倦。

井思看見她,喊了一聲:“若若。”

寧妤若走過去,待她走近了,井思連忙拉着她坐下。

“若若,你的臉色好難看啊,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許芊輕嘆一聲:“寧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她能休息好嗎?”

不過一夜,寧家老太太領着人大鬧官府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北峰城。

井思欲言又止,“若若,你繼母真的……”

寧妤若知道她想問什麽,點頭道:“她派人暗中給祖母下藥,想要趁機将我嫁出去,不料東窗事發,祖母一氣之下,将她扭送至官府。”

井思和許芊都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驚訝道:“什麽,你繼母想越過你祖母将你嫁出去?”

見衆人看過來,許芊輕瞪了她一眼,“小聲些。”

井思立刻壓低了聲音,“若若,你說的是真的?她真的要悄悄将你嫁出去?”

井思不用猜,都知道寧妤若的繼母絕不會将她嫁到什麽好人家裏去。

寧妤若點頭:“嗯。”

“原來這兩日你不是出門探親啊。”井思忿忿道:“寧家還來人說你是出門探親去了,歸期未定,卻原來,是你繼母想要将你嫁出去。”

井思越想越生氣,義憤填膺道:“這女人也太狠毒了!哪怕你不是她親生的,她也不能随意決定你的婚嫁啊!你祖母做得對!我看吶,那一百杖她都挨少了,就應該狠狠打上兩百杖才是。”

許芊也露出不滿的神色,她皺着眉問寧妤若,“那你父親呢?你父親都不管嗎?”

寧妤若扯了扯嘴角,沒有回答。

井思冷哼道:“什麽父親啊,我看啊,寧家主只是寧煥和寧绮的父親吧。”

許芊看了井思一眼,眉頭微蹙:“井思。”

畢竟是寧妤若的親生父親,有些話,不好說得這麽直接。

井思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女兒差點被繼母賣了,當父親的居然毫無作為,這算哪門子父親?

寧妤若淡聲道:“沒關系,井思說的是事實。”

許芊聞言,心疼地看向寧妤若:“若若……”

寧妤若确實沒有将寧顯民放在心上,此時此刻,值得她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情。

她看向井思和許芊,心念一動,緩緩開口道:“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們。”

井思和許芊見她神色認真,也露出了認真的表情。

許芊認真道:“什麽問題,你問就是。”

寧妤若緩緩開口:“就是,我之前看話本——”

井思驚訝:“若若,你竟然還看話本?”

許芊輕輕瞪她,“你讓她把話說完。”

寧妤若接着道:“這個話本講了這樣一個故事。一男一女被困在……廟裏,兩人被迫春風一度,醒來後,說好了各走一方,結果沒多久……那女子懷孕了。”

她頓了頓,看向兩人。

井思聽到她的敘述,放心了,果然,這才是她熟悉的寧妤若,也複述話本都能如此一板一眼,毫無吸引力。

許芊滿臉認真道:“你想問的問題是什麽?”

寧妤若:“……我想問,那男子知道了消息後,應該怎麽做才對?”

井思奇怪道:“那自然是娶那女子為妻,讓那女子将孩子生下來啊。”

寧妤若:“可那男子并不喜歡那女子。”

井思又問:“那女子喜歡男子嗎?”

寧妤若:“喜歡。”

井思眉頭一皺:“負心漢!”

寧妤若眉心輕跳,“……為何這麽說?”

許芊輕聲為她解釋:“因為懷孕的是女子,承受苦楚的也是女子,既然這女子肚子裏懷了男子的孩子,身為男子,就該負起責任來才是。”

“雖不至于如井思說的那麽嚴重,談不上什麽負心漢,可若是就此撒手不管,也實在是太過不負責任了。”

寧妤若:“……我明白了。”

她其實早在确定這件事真假的時候心裏就有了決斷,但此刻聽到兩人的意見,那份決斷變得更清晰了起來。

不能因為謝少珩是男子,她便下意識逃避自己的責任。

哪怕是男子,所承受的苦楚也沒有女子小,她該負責才是。

井思和許芊沒有多想,只以為寧妤若是看了話本一時有所感慨,很快聊起了別的。

井思扯了扯寧妤若的衣袖,好奇道:“話說回來,昨日謝少珩是不是也去府衙了?他去那做什麽?”

寧妤若頓了頓,如實道:“我繼母雇來的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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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傷了他,他去找知府要說法。”

井思微微瞪大了眼,“你繼母還敢雇兇傷人?傷的還是謝少珩?”

“不是。”寧妤若解釋道:“我繼母雇人是為了押送我,并非為了傷謝少珩。”

井思明白了,“所以謝少珩其實是故意颠倒黑白,趁你們寧家內讧跳出來攪局?”

井思皺起眉頭,看了看左右,确認無人注意她們,才小聲道:“謝少珩也太壞了吧。”

許芊顯然也是這麽認為的,“不過因禍得福,若若的繼母最終還是被行了杖刑,也算罪有應得了。”

她們都沒想過謝少珩此舉是刻意為寧妤若出頭,畢竟兩人關系之惡劣,整個北峰城有目共睹。

井思問道:“若若,我聽說昨日你們離開時,謝少珩還對你惡語相向了?”

她憂心忡忡:“你一定得小心謝少珩,他一直沒對你做什麽,說不定就是為了憋個大的!”

寧妤若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解釋道:“我覺得謝少珩不會對我做什麽。”

井思聽到這話,覺得很不可思議:“若若,你怎麽能這麽想?你忘了他當初那些事跡了?你忘了林小少爺的死和林家的覆滅了?這可都是前車之鑒,雖然寧家不似林家,但你爹不疼娘不愛的,唯一疼你的祖母也已經垂垂老矣,可沒人能護着你,你自己得多加小心才是!”

井思的話過分直白,許芊皺眉:“井思!別說了。”

井思後知後覺,滿臉歉意道:“抱歉若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我明白。”寧妤若打斷她,認真道:“我知道你們是好意,但你們放心,謝少珩,他真的不會對我做什麽。”

她這段時間接觸謝少珩的次數雖然不多,可她忽然覺得,包括她在內,或許很多人都對他抱有誤解。

他其實,并不如傳言中那般壞。

-

傍晚,寧妤若下了課後沒有和井思兩人一起離開,她轉身去了謝少珩的學堂。

還沒走進去,便撞見了迎面出來的闫子書和高舟二人。

謝少珩并沒有和他們走在一起。

闫子書也看見了寧妤若,他小聲和高舟嘀咕道:“還好謝少珩今天不在,不然撞見寧妤若,不知道又要起多少沖突。”

高舟深以為然。

兩人走過去,沒有多看寧妤若一眼,誰知寧妤若卻微微移了一步,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寧妤若薄唇輕啓:“我找謝少珩,他在哪兒?”

闫子書和高舟沒想到寧妤若會主動上前來打聽謝少珩的行蹤,一時怔住了。

反應過來後,兩人面面相觑。

找謝少珩?寧妤若找謝少珩做什麽?這兩人不會打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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