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周少爺是第一個趕到婚房的。

他看着面前的榮安公主, 面上帶了些許怔愣,但很快反應過來,又看向滿臉惶恐的寧绮, 幾乎不帶猶豫地蹲下身,輕聲哄道:“绮妹妹,別害怕, 我這就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寧绮臉色煞白,她看着一臉兇相的榮安公主,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榮安也注意到了一身新郎服的周少爺。

她的心裏湧上不好的預感, 厲聲問道:“你又是誰?”

周少爺也是見過榮安公主的, 見狀, 皺着眉問:“倒是我該問問公主殿下, 公主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榮安指着來時的路,“我方才在正廳拜堂,我自然應該在這裏。”

話音未落,榮安已經意識到了不對, 為何是眼前的男子穿着婚服?

謝少珩呢?

“拜堂?”寧绮小臉霎時變得慘白, 她看向周旭, 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剛剛和她拜堂了?”

她被直接送到婚房的時候就感到很奇怪,但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還不能接受自己即将要嫁給周旭這個事實, 腦子很是混亂,無暇思考更多東西。

可沒想到還未待她理清頭緒, 便有一個同樣穿着婚服的女人闖進婚房,告訴她, 周旭已經和她拜了堂?

寧绮怎麽能接受?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 似乎就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榮安公主?

□□安公主不是應該要嫁給謝少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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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旭腦子也很亂,他聽到寧绮這聲帶着哭腔的質問,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不對,他遲疑道:“方才在前廳裏的人,不是你?”

寧绮聽到這話,大聲哭了出來,“旭哥哥,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娶我?你要是不想娶我,不用如此拐彎抹角,我現在就回家去!”

她說着,作勢要起身。

寧绮只是裝裝樣子,她若是就這麽灰溜溜的回寧家,明日傳遍整個北峰城的笑料就是她。

好在周旭上道,立刻拉住她,誠懇道:“绮妹妹,我怎麽會不願意娶你,你不知道,婚事定下來的那一天,我有多高興,我做夢都想娶你。”

寧绮看向榮安公主:“那她是怎麽回事?”

榮安公主冷笑一聲:“這是你和本公主說話該有的态度嗎?”

她目光淩厲,宛如毒蛇,寧绮吓了一跳,下意識往周旭身後躲去。

在場的賓客看着眼前的這場鬧劇,也懵了。

雙方各執一詞,誰都有理,一時說不清楚誰才是真正的新娘。

可若是按大東朝的規矩,兩人的花轎進了周家的門,一個從正門進,一個從側門進,那就是無可辯駁的一妻一妾。

尤其是榮安公主,那是在衆人的見證下,和周旭拜了高堂的,在大東朝,哪怕沒有行周公之禮,那也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寧绮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如今看來,她不僅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得不嫁給周旭,甚至連正妻都做不得,只能做妾。

想到這種可能,寧绮便氣得吐血,眼淚更是忍不住嘩嘩直流。

周夫人一向喜歡她,又怎麽可能舍得看她哭成這副模樣,見狀,立刻心疼地上前将她摟住,“哎喲,我的好绮兒,別哭了,哭得伯母心都碎了,你放心,這件事伯母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周父見狀,立刻叫人上前來,将事情始末問得清清楚楚。

這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兩頂花轎弄錯了,陰差陽錯一起擡了進來。

寧绮聽到自己是被人從側門擡進來的後,當場眼前一黑。

榮安公主聽到這話,冷笑道:“這麽說來,原本你們是想讓我從側門擡進周家,是嗎?”

負責接親的人是長峰,聽到這話,訝異道:“怎麽會,我們将花轎擡到了謝家附近後,才發現擡錯了人,立刻就将人給周家送過來了,不過彼時公主的花轎已經進了周家大門,咱們也不好當場搶婚不是?轉念又一想,公主的花轎都已經進去了,那這寧二小姐的花轎怎麽辦?若是一前一後從正門擡進去,未免有些不妥當,在下只好自作主張,将寧二小姐的花轎從側門擡了進來。”

他看向公主,笑了笑,“這也是為了周家好,總不能讓公主受委屈吧。”

“周家主,周夫人,在下沒做錯吧?”

寧绮不可思議地擡起頭,不能讓公主受委屈,所以就要讓她受委屈是嗎?

長峰名義上是謝少珩的貼身侍衛,可實際上卻是謝家旁支的人,他身後有謝家撐腰,于是衆人哪怕知道他在胡說八道,也沒人敢反駁他。

更何況,雖然他說得離譜,但若是強行解釋,也不是解釋不了。

榮安公主聽到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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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分明是你們謝家在背後搗鬼!”

長峰聽到這話,笑了笑。

“謝家搗鬼?公主,花轎行進途中的那幾枚煙霧符,在下已經找到了出處,公主可想知道?”

他說着,看了寧绮一眼。

寧绮吓得往後一縮。

換花轎的計劃,沈氏母女有份,榮安公主也有份。

她厭惡寧妤若,若是有得選,她自然希望是寧绮這個蠢貨嫁進謝家,如此一來,她不僅能看到謝少珩痛苦的表情,日後在謝家,她還能少看到一個礙眼的家夥。

可謂一舉兩得。

可惜,出了這麽大的纰漏。

長峰又道:“如今事情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雖然我們誰都不願意看到,但這件事情總要有個說法,當然,謝家是外人,究竟要如何做,那就是你們周家的事了。”

他拱手道:“謝家就不摻和了,在下先行一步。”

“慢着。”榮安公主将他喊住,她命令道:“你現在,立刻将我送到謝家!”

長峰停下腳步,微微一笑,“公主的花轎已經入了周家大門,公主更是當着老祖宗的面同周少爺拜了堂,這時候再和在下回謝家,不妥吧?”

“更何況,謝家也不是什麽人都要的。”

榮安的臉色立刻變得鐵青,一個下人竟然也敢這樣和她這樣說話?

榮安想要發怒,可周圍沒有一個是她的人,哪怕她發怒,這些人也不會将她放在眼裏。

着實可恨!

榮安長這麽大,頭一次體會到了有苦說不出的感覺,一時間只覺得萬分憋屈。

長峰卻心情極好。

他說完這話,不再理會榮安難看的神色,領着自己的人,轉身就走。

沒想到這邊的事這麽快就忙完了,他現在回去,還能趕上喝少爺的喜酒。

-

寧妤若原本只是想讓寧绮咎由自取,嫁到一個她處處不滿意的周家罷了。

沒有想過讓她當妾,也沒有想過将榮安公主送進周家和她做伴。

謝少珩是在婚禮前兩日知道她的安排的,聞言,啧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會心軟。”

寧妤若很認真地看着他,“寧绮并不喜歡周旭,她們特意弄這麽一出,其實就是為了讓寧绮嫁給你,但現在她嫁你不成,只能嫁給周旭,再無反悔的餘地,難道不算懲罰嗎?”

謝少珩瞥她一眼,也不反駁,他又問:“榮安公主呢?你想如何處理?”

寧妤若輕輕蹙眉,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謝少珩笑了笑,“行了,我來解決吧。”

寧妤若問:“你想怎麽做?”

謝少珩漫不經心道:“放心,我們成婚那日,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

……

寧妤若之前還不知道謝少珩的打算,可現在看到玉屏和長峰,聽着長峰将整個過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寧妤若便什麽都明白了。

玉屏和長峰退下了。

寧妤若回頭,發現謝少珩不知何時又躺上了軟榻。

他慢悠悠道:“我娘之前還說整個北峰城沒人願意嫁給我,可如今看來,我竟也是個香饽饽。”

寧妤若忍不住輕瞥他一眼,一個公主,一個寧家最受寵的女兒,都争着搶着嫁給他,他确實是個香饽饽。

可——

“她們為何想嫁與你,你心裏難道不清楚?”

若不是為了謝家的錢謝家的勢,就憑謝少珩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名聲,哪家姑娘敢嫁給他?

謝少珩聽到這話,也不在意,甚至還問她:“那你呢?你為何願意嫁給我?”

不等寧妤若回答,謝少珩便自顧自道:“是了,我們還有一個孩子。”

“我這也算父憑子貴了。”

見他提起孩子,寧妤若沉默片刻,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将孩子這事告訴父親母親?”

謝少珩沒回答,他朝寧妤若招手:“過來,陪我躺着。”

軟榻夠大,躺下兩個人照樣綽綽有餘。

寧妤若遲疑着走過去,謝少珩順勢将她拉住,躺了下來。

寧妤若一向不喜歡與人親近,在她母親過世後,她就一直是一個人睡。

哪怕之前陰差陽錯被困山洞,寧妤若和謝少珩也是各自睡在自己的領地範圍內,絕不越雷池一步。

所以此刻寧妤若和謝少珩并肩躺在一起,兩個人肩碰肩,嚴絲合縫,沒有距離的感覺,讓寧妤若感到格外的陌生。

她不自在地動了動肩。

身邊傳來屬于男子的氣息,太近了。

寧妤若又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

謝少珩出聲了:“就這麽不想和我躺在一塊兒?”

寧妤若鎮定道:“你呼吸太重了,我不習慣。”

謝少珩于是放輕了呼吸。

她想了想,又道:“聽說懷孕之人最好單獨睡,否則容易傷到胎兒。”

她說:“我以後睡軟榻。”

謝少珩冷嗤一聲:“你聽誰胡說八道的?”

他瞥她一眼,突然從軟榻上離開。

寧妤若見狀,也跟着從軟榻上下來。

謝少珩吩咐道:“來人,将這張軟榻擡走。”

寧妤若:“……”

“不用。”她阻止道:“你若不喜歡,我睡床就是了,這軟榻就這麽放着吧。”

謝少珩這才神色稍霁。

他神情恹恹地看了她一眼:“新婚第一日就分開睡,傳出去,旁人會怎麽想?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寧妤若不理解:“只要你不說出去,就不會有旁人知道。”

謝少珩冷笑:“我偏要說出去。”

寧妤若:“……”

她不可思議地看着他,“這些事情傳出去對你有什麽好處嗎?”

謝少珩冷笑:“沒好處。”

寧妤若:“……”

謝少珩:“但你讓我不高興了。”

“剛成婚第一日你就嫌棄我,寧妤若,你長本事了啊。”

寧妤若覺得他不可理喻,她只是擔心他腹中胎兒罷了。

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罷了,他肚子裏懷的是她的孩子,她何必讓他不痛快。

謝少珩瞥她一眼:“你想說什麽?”

聽聞懷孕之人情緒波動大是正常的,謝少珩本來脾氣就不好,現在受懷孕影響,看起來,脾氣似乎愈發暴躁了,說起來,這是她的過錯。

寧妤若輕聲道:“你別生氣。”

她說:“對不起。”

謝少珩覺得最近自己的情緒似乎是有些不太穩定,方才聽到寧妤若的拒絕,心裏一股無名火瞬間就冒了上來,可現下聽見她道歉,那點怒氣又瞬間消失無蹤,卻又覺得格外的不舒服。

謝少珩不高興道:“你道哪門子歉?”

“我說過了,你不用覺得對我有虧欠,我不需要你的虧欠。”

寧妤若:“……”

她真的不知道謝少珩到底想怎麽樣,按她以往的性子,一向有什麽話就直接說了,可她看見謝少珩那張沒什麽情緒的臉,又擔心自己說錯了話惹他不高興,索性道:“我知道了,已經不早了,我們歇下吧。”

她說着,開始主動替謝少珩更衣。

謝少珩瞥他一眼,沒有繼續方才的話題,由着她去了。

她未曾做過這種活,做起來并不熟練,甚至還在為謝少珩取發冠的時候扯疼了他的頭發。

寧妤若:“……”

為何這些事情,謝少珩就做起來能如此熟練?連她頭上那麽複雜的發釵都能取下來。

謝少珩笑了兩聲:“寧妤若,你還說你要照顧我呢,這就是你照顧我的方式?”

他說着,舉了舉寧妤若剛才為他取下來的發冠,發冠裏面還有一大撮不小心被寧妤若一起扯下來的頭發。

看着就疼。

寧妤若鎮定道:“多來幾次就熟練了。”

謝少珩:“行。”

他說着,展開雙臂。

這是要寧妤若給他脫衣服的意思。

寧妤若遲疑着,給他脫下了外衣。

謝少珩

揚了揚手臂,“還沒完。”

寧妤若覺得謝少珩是在故意為難她,清淩淩的聲音帶着幾分不悅,“你若不睡,我先睡了。”

話一出口,她又後悔了,罷了,謝少珩懷了她的孩子,她不該和他計較,惹他不悅。

謝少珩倒是沒生氣,他慢悠悠道:“可是我睡覺,不喜歡穿衣服。”

寧妤若聽到這話,還有什麽不明白,他就是在故意為難她,尋她開心。

寧妤若眉眼微垂,默不作聲地将他最後一件衣服也扒了下來,做完這些,她轉身上床,沒有多看謝少珩一眼。

只剩一條褲衩的謝少珩:“……”

謝少珩垂眸:“你在害羞?”

寧妤若聞言,擡眼看他,眉眼間沒有一絲狎昵。

“你說什麽?”

她說着,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般,慢條斯理地将他從上打量到尾,這下子,不好意思的人反倒變成了謝少珩。

他鎮定地看着寧妤若,“看夠了嗎?”

這段時間寧妤若對他的言聽計從讓他差點忘了,當初在山洞裏,是寧妤若先提出解毒的。

寧妤若這種性子,又怎麽可能知道什麽叫做害羞?

可她越這樣,謝少珩越是覺得不服氣,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緩緩道:“要是沒看夠,要不要,将褲衩也扒下來,讓你看個夠?”

寧妤若聞言,目光一頓,一言難盡地看着他,“謝少珩,當初在山洞裏嘲諷你自卑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但今天不行。”

謝少珩怔了怔:“什麽不行。”

寧妤若坦蕩蕩地看着他,“今天不能同房。”

“你還懷着孕。”

謝少珩聽到這話,一時失語。

“不是,寧妤若你說什麽呢?什麽同房不同房,你一個女孩子……”

寧妤若打斷他,“你不想同房?”

謝少珩:“……”

能不想嗎?自從歷練回來後,謝少珩經常夢見寧妤若,夢見和她的那一夜,直到後來懷孕,所有心神都被這個孩子占去之後,謝少珩才夢得少了。

可夢得少,不代表沒夢過。

謝少珩目露遲疑,顯然有幾分心動:“懷孕,真的不能——”

寧妤若打斷他,“不能。”

謝少珩深吸一口氣,不說話了。

還有八個月……

他頭一次覺得八個月如此漫長。

寧妤若無情無義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你還不睡嗎?我累了,想睡了。”

她今日起得早,方才又飲了酒,早就困倦不已,此刻也不過是強忍着倦意和謝少珩說話罷了。

她說着,聲音低了下去。

謝少珩再回頭時,寧妤若已經閉上了眼。

謝少珩走過去,看着她恬靜的睡顏,輕輕為她掩了掩被子。

寧妤若倒是睡得無知無覺,他卻難熬了。

謝少珩今日也起得極早,按理說,他也到了困倦的時候了。

可他躺在寧妤若身邊,怎麽也睡不着。

明明知道不是時候,可那些不該有的躁動還是盡數淹沒過來,讓他煎熬無比。

偏偏一旁的寧妤若睡得無知無覺,甚至還不經意地将手搭了過來,正搭在他的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謝少珩呼吸立刻一滞。

寧妤若也在觸碰到謝少珩肌膚的那一刻瞬間清醒過來。

平日若有外人在,她很難入睡,方才若不是太累了,加上謝少珩在她眼裏并不算外人,她也不會那麽快睡着。

寧妤若清醒的那一刻,下意識往一旁摸去,她的劍一向放在她身邊。

待摸了個空後,她才反應過來,這裏已經不是她的房間了,這是謝家。

在她身邊的也不是歹徒,是她的新婚夫君。

謝少珩看着她的動作,目光幽深:“你在做什麽?”

謝少珩以前真沒看出來,寧妤若居然還是個女流氓。

閉着眼都要對他上下其手。

“摸夠了嗎?”

寧妤若待反應過來自己摸到什麽後,鎮定地收回手,“對不起。”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是在找我的劍。”

謝少珩冷笑:“怎麽,大婚當日就要謀殺親夫?”

寧妤若:“……”

寧妤若想了想,往床深處躺了過去,能躺下四個人的拔步床躺下她二人綽綽有餘。

離得這麽遠,總不會下意識想對謝少珩動手了。

寧妤若這麽一移動,謝少珩便擁有了巨大的活動空間。

謝少珩卻不高興:“過來。”

寧妤若想了想,給他騰出了位置,“你懷着身孕,确實不宜睡在外面。”

“我們倆換位置。”

謝少珩索性也跟着移到了裏面。

寧妤若不得已往床深處退了退。

“你做什麽?”

謝少珩不再有動作,在黑暗中,他看着天花板,淡淡道:“你離我太遠,我睡不着。”

寧妤若:“……”

真正的睜眼說瞎話。

寧妤若:“我怕我傷到你。”

謝少珩不答反問:“好摸嗎?”

他指的是方才寧妤若醒來時對他上下其手。

寧妤若:“……”

謝少珩又道:“不早了,睡吧。”

确實已經很晚了,兩人要是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

寧妤若只好閉口不言,再次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她仍是很快入睡。

在她熟睡後,謝少珩又悄悄往裏移了移位置,然後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一夜好夢。

雖然睡得晚,但兩人都不是賴床的性子,到了點,準時醒了過來。

寧妤若睜開眼的瞬間,便聽見謝少珩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醒了。”

這種感覺是陌生的,寧妤若還沒有習慣自己的床上多出一個人,聽到謝少珩的聲音,寧妤若的思緒不由恍了一恍,但她的适應能力還不錯,很快回道:“嗯,我們去向父親母親敬茶吧。”

兩人起身洗漱後,一同用了早膳,才去前廳敬茶。

謝父謝母已經在前廳等着了,見到兩人攜手而來,皆目光含笑,對二人十分滿意。

只是,想到什麽,昭慶公主突然笑容一頓,關心道:“若兒,少珩,昨日是不是累着了?怎麽睡得那般早?”

兩人睡得早,什麽動靜都沒傳出來。

昭慶公主也不愛做那等偷聽小夫妻牆角的事,但架不住下面的嬷嬷不知情,擅自去聽了。

可也正是偷聽了,昭慶公主才知道,這二人竟什麽也沒做。

她兒子明顯是将兒媳放在心上的,兒媳看起來也不像會抗拒的模樣,兩個年輕人,幹柴烈火,名正言順,卻什麽也沒發生,這……

昭慶公主憂心忡忡,她這兒子不會是有什麽隐疾吧?

謝少珩不愧和昭慶當了多年母子,一聽這話就知道她在說什麽。

謝少珩從丫鬟手中接過茶杯,遞過去,“娘,喝茶。”

昭慶笑容微僵,她低聲道:“倒也不用特意堵我的嘴。”

寧妤若看向謝少珩,目光微帶疑惑。

謝少珩沒解釋,寧妤若也就沒問。

兩人依次敬了茶,待他們離開後,昭慶才憂心忡忡對謝衷道:“少珩不會有什麽……”

她欲言又止:“不行,我得找個大夫給他看看。”

謝衷慢條斯理喝了杯茶,“我倒是覺得,這小子有事情瞞着你。”

昭慶輕輕蹙眉:“能有什麽事情……”

謝衷也不知道,他吹了口茶,不說話。

昭慶想不出來,嘆口氣道:“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不願說也就算了。”

只是她還想着早日抱孫子呢,這二人若不圓房,她孫兒從哪兒來?

書院那邊給兩人放了十日的假,這幾日二人并不用去書院。

但寧妤若和謝少珩敬完茶後,還是一道去了書院。

兩人走出謝家大門,馬車已經備好了。

謝少珩向她伸出手,“上來。”

寧妤若頓了一頓,握住了他的手。

她并沒有借謝少珩的力,腳尖輕輕一踩,自行借力上了馬車。

寧府離書院比較近,所以寧妤若平日并不乘馬車,但謝府離書院隔着三條街,謝少珩一貫是懶得走的。

謝家不僅庭院裝潢豪華,就連馬車也十分豪華。

謝少珩半阖着眼靠在馬車上,一身氣派和這豪華的馬車相得益彰。

翩翩貴公子。

寧妤若無端冒出這個念頭。

謝少珩突然睜開眼,“怎麽,看入迷了?”

寧妤若被當場抓包,難得不自在地拿起一旁的書冊翻閱起來。

她沒想到,自己也有被男色所迷的一天。

謝少珩嘴角含笑:“我知道我長得好看,不然也不會總招人惦記,但你這麽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也會害羞

PanPan

。”

寧妤若不尴尬了,她看向謝少珩:“你不覺得,害羞這個詞,放在你身上不太合适嗎?”

謝少珩微微挑眉,沒說話。

他覺得挺合适的。

兩人進了書院後,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像是沒想到兩人昨日新婚今日還來書院,書院裏的學生們紛紛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那目光中并無惡意,寧妤若也不在意。

她本來也不想來的,謝少珩懷着孕,若是能休息,寧妤若自然更願意休息,可是謝少珩說他要來。

寧妤若問過大夫,适當的動一動對懷孕之人反而有好處,她便順着謝少珩的心意和他一道來了。

寧妤若來到學堂,衆人都很驚訝,井思更是直接問道:“你怎麽來了?”

她問出口,又自顧自回答:“也是,你可是夫子眼裏的好學生,自然不願多落下一堂課。”

“你來得正好,昨日發生了一樁大事……”她話說到一半,才想起這樁大事就是謝家一手主導的,甚至說不定寧妤若也知道內情。

她話音一轉,又道:“你猜昨日那事,周家最後是怎麽解決的?”

寧妤若從善如流道:“怎麽解決的?”

井思興致勃勃道:“周家,居然讓榮安公主和寧绮一同嫁給周旭,當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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