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第1章   穿越

“折雪,快跑,別回頭.......”

“別回頭,千萬別被他們抓住........”

急促的叮囑猶在耳邊,粗重的喘熄聲便配合着淩亂的步伐在窄小陰暗的密道裏響了起來,夾雜着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回聲,好似地獄裏孤魂傳來的惡嚎般,一下一下,幾乎如同重錘,在祁折雪心上狠狠敲着,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周圍空無一人,只有一個還未成年的帶傷雄蟲在這條長的好似看不到終點的密道裏張皇奔跑,好像想要逃過身後仿似張開一只大手要将他拖入地獄的陰影,但細看他的眼神中又帶着些許茫然,像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裏。

祁折雪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剛放學準備坐車回到家中、從車窗外看去時,往常熱鬧平和的街上不複往日的和平,取而代之的則是整裝待發的軍隊和劍拔弩張的氣氛。

映入他瞳孔的是那些雌蟲不有分說地将街上的雄蟲粗暴按倒在地的畫面,祁折雪頓時害怕極了,擔心自己也受到傷害,趕緊回到家中,卻不慎在無人在意的角落裏發現自己的雌父和雄父被一群軍雌帶走了。

他的雌父是第四軍團的上将,雄父是軍需處的處長,到底是什麽人能将他們能帶走?!

祁折雪氣急了,剛想跑出去攔住他們,哥哥祁折霜忽然從身後出現,抱着他将他帶離現場。

祁折霜不等給祁折雪解釋的事情始末,抄起祁折雪就走,行動的步速很快,表情冰冷,雙唇緊抿,這幅如臨大敵的模樣令一向被嬌寵長大的祁折雪大氣也不敢出。

兩人一道來到一個略顯粗糙和敷衍的密室通道前,祁折霜本想帶着祁折雪一起離開,然而鋪開的精神力已經提前警告祁折霜敵人的逼近。

祁折霜溫和的眉眼頓時大變,他不敢再拖,急匆匆将一枚膠囊模樣的東西交給了祁折雪,随即猛地将他推進陰暗的地道,“哐”的一聲關上地道門,用身體擋住了如潮水般撲過來的軍雌的視線,獨留給祁折雪一絲生存的機會。

這些劇變只發生在半小時之前。

祁折雪還來不及從凱斯爾家族最受寵的小公子的身份中脫出身來,就被迫面臨自己已經是個逃犯的事實。

他在密道裏跑的滿頭是汗,雙腿從一開始的輕盈變的逐漸酸軟,好似灌了鉛,根本擡不起來,只能機械且沉重地保持着擺腿的動作。

祁折雪一邊跑,一邊慢慢冷靜下來思考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早在幾年前,他就聽說了蟲星中逐漸興起了一支平權起義軍,但每次他去找雄父和雌父問話時,他們都會笑着摸摸他的頭,告訴他一切都會沒事。

祁折雪信了,甚至在之後的幾年裏,早已習慣了這暗潮湧動下的風平浪靜,但直到他今年在街上看到那群起義軍的存在,他才真真正正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蟲星雄蟲占據尊貴地位的現狀,馬上就要被人推翻了。

他不敢回去,因為他曾經靠着雄蟲的身份獲得無數的特權和便利,所以等這以雄蟲為尊的制度被推翻,等待他的是什麽,祁折雪甚至想都不敢想。

他只能遵照哥哥祁折霜的指令,不斷的往前跑。

但是下一秒,逃出生天的美好幻想就被一個他曾經見過的軍雌親手打破。

這個軍雌生着一頭火紅的短發,笑容邪肆,竟不知道靠着什麽樣的技術,輕易定位到他早已他的光腦,給他發來了一張照片。

祁折雪百忙之中抽出來看了一眼那張照片,頓時氣血翻湧,整張臉變的刷白。

......照片上,是他的哥哥祁折霜。

祁折霜青竹般白皙細膩的兩根手腕被綁在床頭,一頭白色長發淩亂地鋪灑在枕頭上,側過頭的眼尾還泛着情[yù]的紅,唇卻被咬的破了口子,上半身全是吻痕和齒痕,眉頭緊蹙,似乎還有些痛苦。

哥哥他,竟然被一只軍雌.......!

祁折雪踉跄幾步,身體因為受到打擊摔倒在地,細嫩的掌心被粗糙的地面劃破,汩汩流出血來。

但比血更快流出身體的,是眼淚。

祁折雪死死地看着那張照片,失聲痛哭起來。

他連滾帶爬地想要往前跑,但面前卻不斷出現祁折霜那張略顯痛苦的神情,還有耳邊細細溫柔的叮囑。

幾分鐘祁折雪終于受不了,停住腳步,折返路線往回跑。

他要去救哥哥!

誰料,他還沒跑幾步,一只大手便破開黑暗,趁他不注意,拽着他的腿,徑直往外拖。

“唔.......”

祁折雪從密道裏被拽出來、丢到地上的時候,平權起義軍的首領、一名頭發軍雌正坐在床邊系腰帶。

他眉眼發紅,均是被滿足過後的餮足,看着被帶到面前的祁折雪,直到将祁折雪盯得瑟瑟發抖,才慢條斯理道:

“你跑什麽?怕我殺了你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自帶一股兇狠的威脅,掌心還在把玩一把光子槍,陰森森的模樣差點把祁折雪吓哭了。

祁折雪還未分化成年,長着一金一藍兩只漂亮的異瞳,這麽一哭,好像兩只水晶珠子浸了水,漂亮的不像話。

“楚弱言,你放過他。”

哥哥祁折霜的聲音從紅發軍雌的身後傳來,帶着深深的疲憊和沙啞:

“你放過他,我什麽都可以讓步。”

紅發軍雌聞言挑了挑眉,掌心在床邊摸了幾下,握住了祁折霜帶着手铐的手,漫不經心地把玩:

“你為了他,可以對我讓步?”

“對。”祁折霜毫不猶豫道:“你放過他,他是我弟弟。”

“........弟弟?”紅發軍雌詭異地勾起唇角,聲音上揚,像是戲谑般,眼神帶着不懷好意看着被強行按到地上卻死都不肯跪的祁折雪。

“那他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吧?”

紅發軍雌話音剛落,電子槍便被他舉了起來。

祁折雪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漆黑的槍口盯着祁折雪的心口,砰的一聲射穿了他的心口:

“既然對你這麽重要,那就去死吧。”

紅發軍雌看着祁折雪陡然放大失去光彩的瞳仁和倒下的身軀,像是看個并不在意的死物般面無表情,随即俯下`身,在祁折霜因為憤怒變的赤紅的眼尾上親了一下,聲音暧昧卻帶着森冷:

“以後在你心裏,只能我最重要,聽明白了嗎?”

.

冰冷、熾熱如同兩道水火不容的力量,在祁折雪的身體裏來回沖撞,血管好似要爆裂開那般疼,連骨頭都發出咯吱咯吱的□□。

祁折雪只覺得好似靈魂被一只大手肆意揉捏成各種形狀,痛苦的聲音從嘴角溢出,他不僅抱緊了雙臂,卻被一股力量更深地拖進黑暗裏。

窒息般的感覺從胸口漫上來,祁折雪想要睜開眼,眼皮卻沉重地擡不起來,只能任由那道不知名的黑暗和絕望将他埋沒。

“真是的,那些該死的獸族殘兵,竟然逃到了這裏,等我找到他們,非得把他們打出屎不可!”

耳邊忽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和腳步聲。

祁折雪想要睜眼呼救,去悲哀地發現自己并不能做到。

身體的操控權好似被人奪走了,他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你最好說大聲點,說不定那些獸族殘兵聽到就回來了,也省的我們在這裏找。”

一陣冷冰冰的少年音從遠處傳來,像是青草被雨水淋濕般清新又空曠,又似陽光撥開厚重的雲霧,猛地将祁折雪的神志拉了回來。

“......”被怼的人張了張嘴,似乎是暗地裏嘀咕了什麽,祁折雪并沒有聽清。

“好了,你們別吵了,這次出任務難度就是度假級別的,誰還嫌錢多啊。”

一個女聲又冒了出來,伴随着的是灌木被撥開的聲音:

“沒找到就算了,說明獸族殘兵已經撤出特種人的領地,是好事啊。”

此話一出,沒有人再開口反駁了,連那個嘟囔聲也消了下去。

祁折雪聽到腳步越來越近,心中愈急,努力睜開眼想要找人将他拉住這片帶着窒息感的地方。

許是他的焦急被人感受到了,幾分鐘後,那陣女聲陡然在耳邊清晰起來,伴随着驚訝道:

“那邊有個東西?!”

“真的诶?”-

許是走了很久才發現一點疑似活物的蹤跡,周圍的人呼啦啦圍了上來,站在昏迷的祁折雪身邊,打量道:

“看眉眼像是個人,但是身上太髒了,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

“是獸族幼崽吧。”

那陣清冷的少年音又響了起來。

許停枝一邊說着,一邊曲起右腿靠在樹邊,漫不經心地玩着手中的匕首,從這個角度,顯得他的身形愈發清勻挺拔,像極了冬日的白楊:

“估計是殘兵逃跑的路上丢的。”

“獸族幼崽?”

其他人聞言頓時面色微變,下意識從腰間掏出了量子槍,對準了昏迷的祁折雪的頭。

“那麽緊張幹什麽?”許停枝冷笑一聲,手中的匕首轉的飛快,幾乎要轉出殘影:

“他身下就是沼澤,不到十分鐘連人帶衣服都能沉下去,你們給他補槍是嫌槍子太便宜了是嗎?”

言下之意就是許停枝嘲笑他們神經過敏,連基本的情況判斷力都沒有。

被嘲笑的隊員有些挂不住,臉上悻悻道:

“副隊長,要是他不是獸族幼崽呢?”

“那就更不關我們的事了。”許停枝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看着那個出聲的隊員:

“我們這次出來是排除獸族殘兵的,不是來旅游的。”

被連怼兩次,那名隊員敢怒不敢言,啞聲熄火。

“好了,走吧。”

許停枝在這裏多停留一會兒都嫌浪費,轉過身就想離開。

但此時,隊中一名女性隊員忽然開了口:

“副隊長,我想救他。”

許停枝頓住腳步,面對女性,他破天荒沒有怼人,而是冷聲丢出兩個字:

“理由。”

那名女性隊員說:“我認為,他雖然是獸族,但只是個幼崽,并沒有參與特種人和獸族士兵的争端中,從人道主義來講,不能見死不救。”

話音剛落,許停枝終于轉過身來。

他盯着那名女性隊員看了很久,直到所有人都因為他這個陰沉的眼神而大氣不敢出時,他才輕飄飄地移開視線,吐出幾個字:

“那你救吧。”

“.......啊?”女隊員傻眼。

“你不是說想救嗎,救呗。”許停枝恢複了剛才的懶散,靠在樹邊,興致盎然地看着那位女隊員:

“我批準了。”

女隊員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許停枝,又看了一眼祁折雪身處的沼澤,糾結了幾秒,才帶着試探道:

“副隊長,你能不能下來,給我搭把手

?”

“........啧,”許停枝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我不去。”

“.......為什麽?”女隊員不解。

“.......他太髒了。”許停枝看了一眼渾身滾着泥漿和血液的祁折雪,嫌棄地移開視線:

“我碰他一下,會得癌症。”

許停枝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們都知道我有潔癖吧?”

昏迷但意識清醒的祁折雪:“........”

其他隊員:“.......”

知道是知道........

但是有潔癖,和你得癌症之間到底能有什麽必然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了,向導攻哨兵受哈。

ps:封面周四就已經約了但是美工說前面還有單讓我再等等,大家先用默認封面湊合看一下叭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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