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進展啦
第47章 進展啦
劉炳端坐在面南的椅子上, 上上下下的打量這二人,尤其是少年的樣子,肅色道:“梁階你身為人子, 狀告親身父親, 本就屬于有悖倫常,你可想清楚了?”
梁階跪在地上挺直了身子,道:“想清楚了。”
劉炳一拍桌案,大喝一聲:“來啊, 先将這不孝之子杖打二十。”
原本癱坐在地上的婦人聞言,面色一白, 擋在少年前面, 哭道:“大人,不可啊!不能打啊!他是狀告, 大人你怎麽能不問緣由先打他呢?”
幾人正在熱鬧的争辯之中,忽聞府衙門外有什麽動靜傳來,劉炳正被這二人攪得心煩意亂,聽聞府衙外有人來,也沒人通報,亦是沒有衙役阻攔,更是來氣, 大喝一聲:“這京兆尹府衙也是你等閑雜人等随意進出的?來人給我趕出去!”
衙役仍然沒人動。
劉炳這才擡眼去看來人,這一眼可差點将他吓了個半死。
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了。
攝政王來了。
“原來京兆尹府是這樣辦案的,不問緣由不問是否有狀紙, 先把原告打一頓。”蕭辭坐在輪椅之上, 緩緩說道:“你若是不會審案子, 本王讓人教教你, 可好?”
蕭辭默然側目, 看了他一眼。
劉炳趕緊跪下道:“下官只是覺得他狀告親生父親為,實在不該,才想先行給他個懲罰,再來接他的狀紙。”
“那就把你下馬威的那一套省了吧,本王想看這案情如何。”
劉炳早就不淡定了,誰不知道如今這個朝堂之上,有三股勢力,攝政王為其一,錢太傅為其二,梁首輔為其三,幾日前錢太傅被抄了家,今天就就有親生兒子來狀告梁思明的,這事哪是案情這麽簡單的啊,背後的勢力劉炳不用想也知道了。
偏偏他當初就是從首輔大人那裏得來的這京兆尹府的差事,如今卻是讓他來審梁首輔的案子,可算是讓他兩面為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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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攝政王不來他還可以先不審案含糊過去,把梁階和證人都收押在獄中,再去問梁大人的意思辦案,可如今這攝政王就在府衙之上,他又該怎麽辦呀?
眼珠子一轉,他又有了主意,便又問那梁階,道:“你如今無品無階,是一介白身,我朝例法以民之身告官着,要先受三十杖,告公卿以上者,加倍,你狀告的是你的親生父親,當朝一品宰輔大臣,要先杖六十,你可願意?”
梁階仍然無懼,面色不改道:“我願意,告他。”
江空畔突然從攝政王背後走上前來,對那少年道:“傻孩子,他若是打你六十杖,你還怎麽告,估計啊就是個半死了。”
“只要有一口氣在,我就要告他!”
江空畔見着少年氣度非凡,神色也不慌張,便又道:“你呢,先別着急,你所告之事,我這邊也有證人,不如我們等一等,等我的證人到了,由我來告,我有官階,他可不敢打我。”
江空畔說完,便看向劉炳,道:“劉大人,我說的對不對?”
劉炳又捏了把汗,若是江空畔來告,自然是不能用刑的。
劉炳的笑容發緊,知道江空畔可是個惹不起的主,趕緊擡手讓衙役退下了,攝政王說要等着,他們又怎麽敢不等呢?
也沒等多久,府衙之外就響起了一陣車馬之聲。
江空畔微微側目,笑道:“阿循來了。”
說話間便見着陳循從馬車上下來,一襲月白青竹瀾袍,神色清冷的跨進了京兆尹府。
劉炳此前也聽聞了陳循之名,知道他是當朝最年輕的內閣輔臣,迎面見着,卻覺得此人比自己想得還要年輕,一副俊美清冷的樣子。
陳循見着攝政王,拜了一下後,便向外比了個手勢,接着便聽到外面的陳家家丁從馬車後面壓了什麽人入堂中,按跪在地上。
那人直接磕到地板上,後背被按着,伏地便微微氣喘,低矮的視線,便無意之中與地上那婦人對上。
那人忽而就瞳孔猛地一縮,慌忙撤回了視線。
江空畔卻将他二人的這一舉動盡收眼底。
這人身上還穿着六品官服,相貌清隽,身形修長的男子。
他一見到婦人,便低低的說道:“姐姐。”
那少年聽到這兩個字,下意識轉過頭,抖了一下身子,狠狠地盯住了他。
“原來是你,王轍速。”
江空畔點點頭,又看向陳循,幾日未見,他的阿循都瘦了好幾圈,晚上要做些好的補補。
王轍速本為鎮江府主簿,那日正在衙門裏看公文,忽然就被陳循領着幾個人莫名其妙的把他拉進了馬車,将他五花大綁。
等馬車終于停下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已經進了長安城。
知道自己來了京兆尹府,王轍速心下驚恐不已。
“既然人證物證都在,那就由我來做主告吧,少年,把你的狀紙拿出來。”
這王轍速在低頭的功夫裏,瞳仁幾轉,面上浮上一層十分詭異又毫無差錯的茫然笑意,向着府衙堂內衆人微微作揖:“下官拜見諸位大老爺,不知為何要千裏迢迢将下官綁來,所謂何事?”
宋行舟看着這人便生出幾分厭惡之感,總覺得他心思不正,不是個好人的模樣。
劉炳幹咳一聲,道:“是這樣的,有人擊鼓狀告首輔大人梁思明,說他與科舉舞弊案有瓜葛,至于你,有人說你是本案的人證,所以你就來到了這裏,現下便要與你對質。”
王轍速看着十分惶恐不安,道:“這……雖然此事确實駭人聽聞,但是與下官卻無甚關系,下官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是什麽人證。”
陳循與他對視,狹長的眸子中閃耀着狡黠的光,道:“是嗎?與你無關嗎?鎮江府上曾有一名奇怪的死在文昌廟的無名屍體,可有此事?”
王轍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一拍腦袋,道:“這個啊,确有此事,當時那男子吊死在文昌廟內,過了許久也沒有人前來認領屍體,我們便将人拉到了亂葬崗掩埋了,此案當時已經呈報大理寺和刑部。”
“這人是怎麽死的?”
王轍速訝異的回答道:“吊死,身上未着一件衣物,吊死在橫梁上。”
“是他殺還是自殺?”
王轍速想了想又道:“仵作當時驗屍有結案陳清,說淤血處符合他殺,但是身份不明我們也無從查起啊!若是自殺,就不會呈報大理寺和刑部了。”
江空畔卻上前一步,從身上取出一封密信,大聲叫道:“非也,此人名為羅銘,只因當日他偶然得知龍興寺的替考槍手背後之人是誰,于是才被那人想盡辦法滅了口,我有證據。”
他轉過身子,看着地上的王轍速,道:“而這個殺人的兇手,正是你!王轍速!”
“大人……切不可胡說,下官怎麽會殺人呢!?”王轍速心下驚慌,面上卻是裝作茫然,他悲從心中來,“諸位大人,下官雖然品階不高,但也是有官品在身的人,怎麽會知法犯法呢?”
“好,既然你拒不認錯,那便找來證據好了。”
蕭辭往外面勾了勾手,只見段灼帶着什麽人走進了府衙大門。
宋行舟仔細辨認,終于想起來此人他在何處見過了,正是當日他們曾見過的仵作林一,只見林一一改當日見面時慌慌張張的神色,昂首挺胸,看着也比當日年輕一些。
“下官仵作林一,見過諸位大人。”
王轍速看着林一,面色又難看了幾分。
“下官是鎮江府仵作,關于這個文昌廟的無名男屍案,下官有案情要陳訴。”
王轍速抖了抖唇角,盯着林一,道:“林仵作,你在公堂上說話,要說實情,那些沒有的事情便不要說了,多說無益。”
陳循忽然上前,用腳尖輕輕踢了踢他的後腰,提醒道:“林仵作即為證人,便不由你威脅,這公堂之上你只有六品,便是王爺身邊的大太監也比你官職要高,不要放肆!”
京兆府尹算是被這幾個人徹底搞得有些崩潰。
要說一般擊鼓鳴冤的事情,也有發生,大多也是民告官,雖說通常也是要先打一頓再問詳細證詞的虛實,然後再去驚動當事之人,作為京城的衙門地方官,他的這頂烏紗帽可不是那麽好戴上的。
陳循這話聽着像在說王轍速,實則是在說給他聽啊。
王爺身邊的那個大太監,段灼,也是從三品的官職,确實比他官職高啊!
可是有些不對勁啊,陳循大人不是;梁大人這波的嗎?
他這是……什麽情況?
此時此刻已經把劉炳搞得騎虎難下,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林一頓了頓,繼續說道:“那日死在文昌廟裏的男子,與王主簿您本就是舊識,您是認識的,我曾經親眼看見您在鎮江府的後門與他說過話,第二日清晨他便死了,是您說府尹大人說此案與京中貴人相關,不許我胡言亂語,只做屍體的案情陳情,其餘事情讓我一概不許多說,當然,您可能不知道,我那日後來在街上買米時,又遇見了那男子,下官看他在鎮江人生地不熟,便請他去惠豐酒樓吃了一頓飯,期間,他還告訴下官他的名字就叫羅銘。”
王轍速臉色慘白,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抖抖索索的張口:“你你……你說什麽?”
作者有話說:
今日還有更新,敬請期待啊!
你們誇誇我,是不是很勤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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