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又來啦

第48章 又來啦

“你這是誣陷, 你沒有證據!”王轍速指着林一,臉上青白相交,十分難看。

“我既然敢來做證, 我就有證據, 證明他的身份。”

林一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一份驗屍陳情,遞給了劉炳,他道:“這上面有寫,死者脖頸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下官怕日後難以言說胎記的形狀,便畫了出來。”

王轍速輕叱一聲, 道:“一塊胎記而已, 誰又能證明?”

“民婦可以作證!”

二人辯論之間,只見錦衣衛護着一位素衣婦人從府衙門口走了進來, 婦人先是沖到了劉炳身邊,看着他手中的那份驗屍陳情上面所畫胎記的樣子,而後便臉色一白,跌坐在地上,低聲嗚咽起來。

“這正是小兒羅銘。”

“……”

宋行舟看了看蕭辭,他心裏不由得有些感動,這些天他自己都忘記去再探查案件, 沒想到蕭辭卻一直暗中沿着線索,查了下去,竟然找到了羅銘的母親。

“王轍速, 你還有何話要說?”劉炳已經被堂下錯綜複雜的關系攪得頭疼, 現下好不容易看到有點頭緒, 心想着趕緊了結才好。

王轍速看看劉炳, 又看看林一, 道:“就算我與羅銘相識,也不能說明人就是我殺的,再說我與他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他?”

正在此時,卻聽見伏在地上的婦人突然說道:“阿速,人就是你殺的。”

王轍速向後一跌,癱坐在了地上。

少年攙扶着婦人,婦人緩緩起身,直了脊背道:“這個王轍速是我的兄弟,那幾日我與犬子正好在鎮江老家,王轍速有一日行跡可疑,半夜摸黑才回到家中,老婦十分奇怪,便悄悄讓虎兒摸過去查探,結果卻看見他在後院裏焚燒衣服,虎兒學了聲狗叫,王轍速就匆匆離開了,他便将沒燒完的衣服帶了回來,這衣服上依稀能看見斑駁的紅痕,但不是血跡,後來我聽說第二日就在文昌廟裏死了個男子,等到虎兒去廟中查看時,回來說廟裏的柱子上有紅漆的痕跡,與王轍速衣服上的紅漆痕跡相似。”

“我這弟弟自幼便不學無術,長大後想科考考個功名,卻是屢考屢敗,後來我嫁給了梁思明,過了幾年梁思明便中了進士,進京當了官,他的官越當越大,我這弟弟便起了走捷徑的心思,想從梁思明那裏得到些好處,我也不知道他們背地裏謀劃了什麽,但是已經年近四旬的王轍速突然就就中了舉人,梁思明便給他在鎮江府謀了個主簿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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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我與梁思明和離,我便帶着兒子回到了鎮江,可是卻突然發現原來我這個弟弟跟他一起摻和到了一樁命案裏面,我們娘倆沒什麽本事,就從他的房間裏搜了些證據出來,也難怪你只是個六品主簿,家中的銀子卻越來越多,原來你們倆謀劃的是這樣的買賣……”

老婦人越說越傷心,垂下了頭,她手指動了動,便見旁邊的梁階從身上拿出了一個包袱,打開那個小包袱,裏面所呈現的正是沒有燒毀的舊衣以及一些書信。

就在這時,蕭辭突然上前道:“看來這個案子逐漸明朗了,只不過,已經不适合在京兆尹府來審問了。”

“不如就移送到大理寺吧。”蕭辭轉過身子,看向劉炳,問道:“劉大人覺得意下如何?”

劉炳哪還敢言什麽,這破爛攤子趕緊推出去他到省事了,便道:“微臣遵旨。”

而後,攝政王與衆人道:“此案牽連甚廣,更是牽扯到朝廷命官,從即日起,所有人犯一律由北鎮撫司衙門看守,審問由大理寺卿親自審問,限期一月結案。”

一并人等皆跪下,領旨。

-

宋行舟自那日之後,便一直待在秋林苑裏,江空畔對這案子很上心,他不止一次跟宋行舟保證,一定會還他父親一個清白,而且還會查出他和母親的死因。

本來宋行舟想親自去聽江空畔審案,但是蕭辭卻說大理寺審案不像京兆尹府,誰都能進的去,大理寺的衙門可是有門檻的。

他只需要靜聽佳音就好,他去了,反而會壞事。

梁思明本就是當朝一品大員,若是真的牽扯進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宋行舟還是不要露面的好。

蕭辭在心底懷疑,雲州那次遇險,便是梁思明在背後搗鬼。

只是沒有證據。

月中,一個悶熱的午後。

蕭辭一個人走進了秋林苑,他站在門口笑道:“你打算穿哪件衣服?還沒定下來嗎?”

屋內的宋行舟正在穿試衣服,他轉了個圈張開雙手,看着蕭辭道:“這個怎麽樣?”

蕭辭點點頭,“好,紅豔的很,正好玉真生日,她也愛穿紅色,你與她比比誰更嬌媚。”

宋行舟氣鼓鼓的沖過來,“那我就要穿綠色,反正我不要跟她撞色!”

“撞色?”

“說了你也不知道,就是女孩子們才會懂的東西。”

蕭辭笑着一把将人扯了過來,在他的耳邊低語:“可我記得我的舟舟就是個男人啊,他怎麽懂這麽多女人的事情呢?”

宋行舟被他口中吐出的熱氣熏得耳根發燙,趕緊從他的懷裏想逃走,哪知蕭辭卻不肯輕易放過,一只大手肆無忌憚的按住了他的細腰,在他身後道:“就穿着這衣服弄,好不好?”

宋行舟這才明白他的意思,一把就要将人推遠,“拜托,這可是大白天!”

“白天又怎麽了?”

蕭辭在身後步步緊逼,粗粝的手掌貼在輕薄的衣衫上,宋行舟緊張地揪住他的衣襟,“蕭辭!”

蕭辭卻在他的身後笑而不語,他就是喜歡看宋行舟這樣子。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門外傳來一聲不合時宜的禀告:“王爺!王爺!”

蕭辭冷着臉,“何事?”

“陛下來了,已經走到正堂了,您……?”

蕭辭面上一頓,道:“陛下來了?”

他看了看宋行舟,道:“讓陛下到秋林苑來吧。”

宋行舟聞言推了他一下,“蕭辭,你瘋了?讓陛下來這裏做什麽?”

蕭辭一把将人環住,摟在懷裏,低聲沉語:“陛下定是要來給梁思明和太傅求情,我已經躲了多日,這次只能在你這裏躲躲了。”

宋行舟轉過頭,驚訝的問道:“所以陛下不願意懲治他們?可是是他們犯錯在先啊!”

“這大約是太後的意思,太後覺得這二人本就是他們母女用來牽制我的,如今二人都要倒臺,這朝中就我一人獨大,可不是要來求情嗎?”

這樣一說,宋行舟就懂了。

蕭辭将頭埋得很深,聽得出他語言上的疲憊之意,“若是你父親的案子結束了,我去向皇帝辭官好不好,我們一起回我的封地,就做個閑散王爺好嗎?”

“雖然封地不如長安繁華,但是一應需求也都是不錯的,不會委屈了你……”

他還沒說完,唇上便貼過來根柔軟的手指,宋行舟輕輕啄了啄他的唇角,“我願意,我願意。”

-

這樣炎熱的天氣,小皇帝來到秋林苑的時候也是氣喘籲籲了,他看着桌子上的冰果子眼睛都發直。

宋行舟主動說道:“陛下,外面炎熱,用些冰果降降溫吧。”

小皇帝舔舔唇瓣,征詢似的又看向蕭辭,蕭辭便也點頭道:“陛下少吃幾個,解解暑氣。只是不可貪涼,不然吃壞了肚子,太後娘娘又要怪罪了。”

小皇帝倒也乖巧,小心翼翼的拿了顆葡萄果,輕輕含進口中,壓了暑熱之氣,這才又開口道:“皇叔,你怎麽總是躲着朕?朕請你去禦書房,你也不去,朕請你在宮中用膳,你也不去,皇叔,你是生景兒的氣了嗎?”

“怎麽會?”蕭辭轉身坐回榻邊,沉默兩息,又吩咐段灼道:“去廚房準備一鍋綠豆湯,給陛下解暑。”

“皇叔不必這麽麻煩,朕吃點果子就行。”

“冰果子不能多吃,還是喝綠豆湯。”

小皇帝蕭望景扯了扯唇,也沒再多說。

“皇叔,朕能單獨跟你說點事情嗎?”蕭望景眼巴巴看了看宋行舟,咬着唇說道。

“陛下有話直說就可。”

蕭辭一邊說,一邊攥住了想要離開的宋行舟的手腕,沉聲回應。

“好吧。”蕭望景努力的抿抿唇,望着蕭辭道:“皇叔能不能對太傅和梁首輔網開一面?”

蕭辭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轉臉看向宋行舟的時候眼神便溫柔了許多,宋行舟也似乎是知道他的意思,一只手掌伸了過來,與他的那只緊緊相握。

“陛下,不是微臣不肯放過他們,而是他們觸犯了律法,古人都言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微臣只是就事論事。”

“可太後說……”蕭望景頓了頓,垂下了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是公報私仇。”

短暫的沉默之後,宋行舟突然開口道:“陛下,不知民女可否說兩句話?”

蕭望景看着他點了點頭。

“你說。”

“陛下,當日狀告梁大人的是他的親生兒子,您想他若不是真的有罪,為何自己的兒子會去公堂上告父親呢?至于錢太傅,他做過什麽您難道不清楚嗎?他與南安王勾結證據确鑿,又不是王爺強加給他的,為何今日,您卻要讓王爺放過他們呢?”

“不想放過他們的,不應該是另有其人嗎?”

蕭望景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反應了好一會,才小聲嘟囔:“皇叔的侍妾好厲害。”

蕭辭卻道:“陛下在休息一會,等着日頭下了山再回皇宮吧。”

“好吧。”

蕭望景被跟着的小太監領到了客房休息,房間內終于只剩下兩個人。

“我好累啊,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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