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洛城啦

第50章 洛城啦

宋行舟已經被這個瘋子折騰的沒有力氣, 他虛弱的靠着車壁,半眯着眼睛。

玉真公主大約也累了,倚着一只雪白的手臂, 閉上眼睛。

馬車又駛出去了多遠, 宋行舟根本不知道,他漸漸覺得體力不支,只能偶爾從車簾被風吹起的縫隙,向外望一眼。

天色漸漸晦暗, 馬車緩慢地駛向城門口。

城門的守衛嚴密地注視着每一輛過往的車輛,但盤查并不嚴格, 玉真撩起車簾觀察了一會, 才說:“看來你的夫君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快。”

宋行舟只仰起頭望了她一眼。

“你不必怨我,若是覺得堵着你的嘴讓你不舒服, 等一會咱們進了城,找到住下的地方,我自會給你取出來。”

玉真的眼底似有一層妖嬈的霧氣,她的笑猶如嬌豔的彼岸花,美麗卻充滿着危險。

說完她拉了一下車窗旁邊的一根細鐵鏈,“呷呷”幾聲之後,便有一層幕布從車頂緩緩降落下來, 将後面的事物遮蔽的嚴嚴實實,仿佛與周圍融為一體。

宋行舟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他被綁在那裏, 即便聽到車外守衛的盤問, 即便他努力的想發出一些聲響讓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也都是無濟于事。

馬車順利的通過了城門, 緩緩向洛城的中心駛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下了,玉真把宋行舟的繩子解開,随即便有個彪形大漢站在他的身後,一手攥住他的手腕,玉真則是那些匕首抵在他的後腰處,在他耳邊低語:“一會進去後,你敢多說半個字,小心你的小命!”

宋行舟表面答應了,內心卻想着該如何求助,他必須要給蕭辭留下什麽記號。

可是該怎麽做呢?

這家名叫“東籬築”的客棧,在洛城的西南角,這周圍環境偏僻,車馬往來也極少,宋行舟想即便是蕭辭真的追到了洛城,也不一定能發現這家隐匿的客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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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為了這次行動,還真的是籌謀已久,不僅将路線拟定好了,就連要落腳的地方,也提前都踩過了點。

公主邁着小碎步跟在宋行舟的身後,那一只抵在他後心的匕首,時不時都要刺痛他像是提醒着他不要輕舉妄動似的。

幾人站在櫃臺前,那老板也不免多看了幾眼,只覺得今日莫不是什麽好日子,怎麽天上的仙女都下來人間走動了?

一來還來了兩個。

只是那個身材高挑的女子似乎是臉上受了些傷,雪白的臉蛋上赫然有兩道傷痕,讓人看着十分驚心。

“三間上房,要挨着的。”玉真的随從摸了錠銀子,扔到了老板面前。

老板看見銀子,眼睛一亮,可是瞬間又有些暗淡下來,道:“不好意思,小店沒有三間挨着的上房了。”

玉真柳眉一擰,煞氣頓生,叱道:“我出五倍的銀子,讓他們馬上走。”

那老板有些猶豫,銀子卻白花花的擺在面前,是個好東西。

他咽了咽口水,卻又磕磕絆絆道:“這……這,怕是不太合适。”

“十倍。”

“我……”

宋行舟看出來了,這老板也想趁機擡價,好掙上這一筆白來的銀子。

世人多貪欲,卻不知財一貫是和災同時來的。

玉真怎會看不出這老板的心思,她不耐煩的沖着那随從挑了挑眉毛,便見那随從自腰間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瞬間便抵在了那老板的脖頸上,壓低聲音:“別找死!”

那老板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惹了什麽不該惹的人,趕緊點頭哈腰的應承着小跑上了樓,不一會樓上傳來一陣動靜後,老板這才下來,戰戰兢兢雙手施禮:“幾位貴人,已備好三間上房,請!”

那随從冷笑一聲:“早這麽痛快多好,那麽多廢話!”

随後,宋行舟便被玉真推着上了樓梯。

“你睡裏面,別耍什麽花樣,否則我割了你的舌頭!”玉真将人一把推到了床榻的裏面,又拿着匕首抵在他的脖頸上,狠狠的說:“別以為你的夫君能來救你!”

“做夢!”

-

禹州城外,山崖。

蕭辭得了消息,有一輛形跡可疑的馬車從京城往禹州方向去了,他便發了瘋一般馬不停蹄的追了過去。

然而追到了這座山前,卻斷了消息。

他命令身後的暗影衛都分了火把,分成幾隊,上山搜尋。

“她為何要走禹州?”

若不是得到了确切的線報,蕭辭是不會相信玉真她們會走禹州的。

“從京城到安南王的封地蕲州,有三條路可走,最近的就是南下繞過涼城和豐州,可是豐州有駐兵把守,想來她們是不敢冒險的,最難走的是禹州這條線,多山多水路,雖然距離不是最遠,可是沿途卻是兇險萬分,最穩妥的則應該是洛城這條路線,雖然距離遠,可是一馬平川卻十分安全。”

段灼在他的身後扯開了地圖,自顧自的說着,一旁臉色煞白的靈雁卻焦急萬分,打斷他道:“不是說王爺得到了線報嗎?應該是這個方向沒錯吧?我家小姐自幼就沒吃過這種苦,她可怎麽受得了啊!”

段灼想擡手安慰,卻又縮了回去,小心翼翼的說道:“你不也沒吃過這種苦嗎?不也是挺過來了?再說……”他俯首過去,壓低聲音:“你家小姐是男人,怎麽樣身子也比你健壯,你就別着急了。”

靈雁聞言大驚失色,一把捂住段灼的嘴巴,驚恐的看向不遠處的攝政王,好在他一門心思都在搜尋宋行舟這件事上,似乎沒有聽到什麽不該聽的話,“閉嘴,你你、你怎麽知道的?”

“嗚嗚嗚!”段灼被她緊緊捂住嘴巴,說不出來話,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靈雁這才放開。

他趕緊多吸了口氣道:“不僅我知道,我家主子也知道,還是他告訴我的,讓我派幾個小太監去你們秋林苑侍候,怕王妃不習慣侍女。”

靈雁這才想起來卻是前一段時間,他們秋林苑的侍女都被撤走了,又新派來幾個小太監伺候,當時她也沒多想,沒想到竟然是有原因的。

這邊兩個人說着話,那邊暗影衛已經有了消息。

“禀告王爺,那邊有一輛馬車,就停在半山腰,似乎是車輪壞了。”

蕭辭雙眉緊蹙,問道:“車裏是否有人?”

“小的們還沒去看,想着先過來禀告王爺。”

“前面帶路,本王去看看。”

“是。”

搖曳的火光下,蕭辭手掌攤開,想要接過火把,掌心的紋路都被火光照的清晰可見。

段灼從後面上來,替蕭辭接過了火把,道:“還是奴婢跟王爺一起去看看。”

靈雁跟在後面,也要上去,卻被段灼攔住,道:“你就別去了,路也不好走,你若去了還耽誤我們的進程。”

靈雁拼命搖頭,依然還是要跟着。

段灼又道:“放心,有我在。”

蕭辭早就等不及了,已經跟着那名暗影衛的身後,往山上走。

八月仲夏,天氣悶熱,山林間多是各種飛蟲,蕭辭抽出佩劍,一只手執劍撥開擋路的殘枝枯草,皮靴踩在那上面,便不時發出咔嚓咔嚓的刺耳聲響。

就這樣走了一小會,便看見在山路拐彎的地方橫着一輛馬車,馬車周圍一圈暗影衛舉着火把,蕭辭心裏一咯噔,若是這這裏有人,怕是早就下來了,要麽就是沒人,要麽就是人……

他最後走的那幾步,略顯得有些艱難沉重。

段灼看着他就要伸手去打開車門時,先上前了一步,按住蕭辭的手掌,道:“王爺,讓奴婢來吧。”

蕭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這輛馬車,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

山林間岑寂無聲,只時不時傳來幾聲昏鴉的聒叫。

段灼按住車門,重重一拉開。

鴉雀無聲,毫無反應和動靜,随後段灼便進去探看,人剛進去半個身子,便聽到裏面傳來“噗噠”一聲。

粉末從車內灑了出來,段灼也不免中招,急着去擦拭臉上的粉末,“王爺小心,裏面有機關!”

他這一聲之後,暗影衛趕緊圍了上來,将段灼拉到了旁邊,幾個武藝高強的又謹慎的鑽了進去,這一次聽見的是“哐哐”什麽東西紮到馬車上的聲音。

等暗影衛再次出來時,才知道這機關是金針。

又反複了幾次,此次機關不同,直到最後,車內不知什麽東西,“呼啦啦”燃燒了起來,整輛馬車瞬間成了一個大火球。

“玉真竟然費了這麽多心思!”

看來這馬車一定是玉真精心設計過,她大約也知道傷不了蕭辭,但是就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他是找不到她的。

追尋的方向也不對,應該也是收到了玉真的迷惑。

蕭辭趕緊吩咐暗影衛:“你們速速去通知陸烈,讓錦衣衛沿着禹州和涼城這兩條路線,分頭去找!快去!”

那暗影衛領了命令,急匆匆的就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之中。

蕭辭隐約之間聽到了野獸的叫聲。

這樣的叫聲讓他的心裏更加緊張,人是被他親手送到玉真手裏的,也是他親自跟丢的,他怎麽這麽沒用,連自己在意的人都無法保護?

玉真這麽多年都敬他,重他,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是因為他搜集了她祖父與錢庸且勾結謀逆的證據嗎?

可他并沒有對南安王有任何的處罰啊,只要南安王不踏出蕲州,即便是他在封地披上龍袍,蕭辭也會裝作看不見的。

他的手不想沾染蕭家人的血。

他不想向着自己的叔父下手。

為什麽要逼他?

為什麽要對宋行舟下手?

行舟,你到底在哪裏?

夜色更深,山風也開始呼嘯起來,即便是八月仲夏,山中依舊清涼,那風刮過耳邊,仿佛是鬼哭狼嚎一般。

他望向遠處,忽然心中一凜,仿佛是想到了什麽,執劍轉頭便往山下沖,一邊跑一邊對身後的暗影衛喝道:“備馬,去洛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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