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被救啦
第53章 被救啦
玉真從來沒想過, 自己有一天會成了別人手中那個人質。
她哀怨的看了宋行舟一眼,怎麽只過了一夜他們之間就調換了身份?
大約是蕭辭說的那些話起了作用,樓下的箭終于停了, 蕭辭單手提起玉真, 推到了窗子邊上。
那窗子已經破敗不堪,蕭辭猜到南安王就在下面,他大聲道:“皇叔,你不認識辭兒, 也該認識玉真吧?她可是您的孫女,是世子的親生女兒, 您看看我皇兄可替您養的好不好?”
“只是可惜, 皇兄養了一只狼。”
蕭辭把玉真口中堵着的破布扯掉,在她的耳邊低語:“讓他放我們走。”
此刻窗外靜的可怕, 只聽見幾只不知死活的蟬在嘶鳴。
玉真極其複雜的看了蕭辭一眼,繼而轉向樓下,啞着聲音:“祖父,放我們走吧。”
這寂靜不過一瞬,卻讓樓上的人覺得漫長的可怕。
蕭辭高估了玉真在南安王在心中的位置,也包括玉真自己。
南安王在樓下哈哈大笑:“蕭辭,你聽聽自己在說什麽笑話呢?”
“本王怎麽可能為了這個小丫頭, 放棄了殺掉你的機會?”
這麽多年南安王之所以不敢舉兵造反,無外乎是畏懼蕭辭和蕭晝兄弟兩個人手中的兵權,殺掉蕭辭對他而言便是少了最大的阻礙, 他怎麽可能會輕易放棄這樣的機會呢?
幸好蕭辭也沒真的覺得南安王會念什麽親情。
“玉真, 睜開眼睛看清楚, 這就是你不惜丢棄一切也要追随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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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辭将玉真一把推回到段灼的旁邊, 沉聲道:“照顧好她。”
随後, 他便拿出腰封間的哨子。
尖利的哨聲穿破了天際。
宋行舟聽着這哨聲,忽然覺得莫名的熟悉,好像是在哪裏曾經聽過似的,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多想,眼下的情況似乎更焦急了。
剛剛才安靜下來的夜,又被利箭射擊的聲音充滿。
他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蕭辭竟然只帶了這麽幾個人,心下比剛才還要慌張,本以為還能打一打親情這張牌,但是發現南安王根本不吃這一套。
該怎麽辦?
該怎麽出去?
或許蕭辭根本不該來找他的,就讓他一個人去那個什麽鬼地方當人質好了,至少蕭辭能好好的活着,現在該怎麽辦呢?總不能兩個人一起死吧?
他狠狠剜了玉真一眼。
想想剛穿來的時候,他每天都想着離開着這個可怕的人,這座瘆人的王府,徒有表面的富貴奢華,卻一點溫暖都沒有,那時候他恨不得讓蕭辭找個理由就将他趕出去才好,每天活在謊言之中,戰戰兢兢的生怕秘密被人知曉。
直到後來,有個人跟他說,不論你是誰,是男是女,你都是我的人。
他才在那一刻,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才感覺這一切不再是個夢,才發現他們經歷了這麽多。
思緒飄了會,有個身影站在門口,背着光只能看出身形的輪廓。
“蕭辭,我們還能活嗎?”
他的聲音比想象中更平靜,略帶些幹澀的沙啞。
蕭辭沒有說話,逆着光走進來,将他擁進了懷中。
這個擁抱似乎比以往的擁抱更加緊。
“行舟,對不起,是我不好。”
早就知道自己深陷漩渦之中,本該就沒有任何弱點,并不是攝政王鐵石心腸,而是他敵人太多了。
宋行舟只将自己的頭靠進了他的懷裏。
“別胡說,這也不是你願意的。”宋行舟仰起了頭,看着蕭辭,眼窩裏盈滿淚水,“我只是不想死,我還沒活夠。”
蕭辭将他摟得更緊,“你不會死,我也不會死,再等一會,只要我們能再堅持一會……”
說話間外屋就有個暗影衛垂手來報,宋行舟偷偷從蕭辭懷裏露出個眼睛去看,只見那個侍衛已經整個人傷痕累累,就連眼睛裏都布滿了血絲,身上的衣衫已經沒一處好的了。
他不自覺的有些心酸,隔着衣衫都能感覺到疼。
這些人都是在為他賣命。
宋行舟從現代而來,他還不能完全接受這種,被人用生命保護的感覺。
蕭辭眼神也凝滞了,那種心疼毫不加遮掩。
可聲音卻依舊清冷,“何事?”
來人抱拳,道:“王爺,兄弟們快、快頂不住了。”
宋行舟低下了腦袋,按納住內心的難過和害怕。
他卻聽見蕭辭說:“再堅持一會,會來的。”
宋行舟很想問,到底是誰能來救他們?
看着眼下的局勢,洛城已然是被南安王攻破了,那麽誰還能來救他們呢?
是蕭辭那個七皇弟嗎?
宋行舟又想了想,蕭晝的駐軍在西南,洛城在西北方,即便是蕭晝想來救他們,怕也是來不及的,還能有誰呢?
蕭辭看他身子僵硬,道:“還是害怕嗎?”
“這沒完沒了的箭聲和撞門聲,擾的人心驚。”宋行舟知道自己只是聽着就害怕不已,外面的那些侍衛,正在用自己的生命搏鬥,擋着一波又一波要沖進來的敵人,一定更難捱。
“南安王只是聲勢浩大,剛才與他對峙,我大約看了眼樓下的士兵,人數并不多,而且城中百姓并不慌亂,也沒有聽見其他地方有什麽聲音,想來他帶兵不多,這洛城之內必有他的內應,才會開城門放他進來。”
宋行舟聽他所言,不禁佩服起他的厲害來,只是站在窗外那一會的功夫,就把下面的一應情況搞得清清楚楚,不愧是曾經威名赫赫的少年将軍。
也直到這一刻,宋行舟才對他為何一定要在窗邊與南安王對峙,有了了解。
原來他一開始就猜到了,玉真并不能完全拿捏住南安王,他想要看的,其實只是那邊的兵力情況。
“這會大約也陸續射了有了一個多時辰的箭雨,我猜測南安王手中的箭不多了,等到他箭盡之時,我們的機會也就來了。”
“那誰會來救我們?”宋行舟不得不問出自己最最關心的這個問題。
誰能來救他們呢?
蕭辭很淡很淡的笑了笑,撫了撫他的發絲,下颌貼了上去:“你見過的,我的好皇叔,廬江王。”
宋行舟一驚,仰頭:“廬江王?”
“你大約不知,皇叔其實是皇祖父南征北戰時撿的孩子,認成了幹兒子,後來皇叔也成了輔佐皇祖父的一員悍将,勇猛之勢不遜于我。”
“所以你跟廬江王求救了?”
蕭辭一邊聽着外面的動靜,一邊說道:“時機就要到了。”
他剛說完,宋行舟便覺得外面的射箭的聲音逐漸少了,剛才來報告的那個暗影衛又過來,這一次他的臉上多了些喜色,他道:“王爺,箭停了。”
蕭辭緩緩将懷裏的人放好,站起身,拍了拍那個暗影衛身上還算完好的肩膀,道:“援兵也到了。”
話音落下,便聽見外面傳來一陣陣的厮殺之聲、兵器相碰的聲音,好一陣喧鬧之後,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咚咚”,這一次房門不是被撞擊的聲音,而是敲擊的聲音。
“辭兒?你在裏面嗎?辭兒!?”
那果然是廬江王的聲音。
宋行舟沒有想到,在豐州的時候看着身材有些肥碩,就連走路都不是很利索的廬江王,竟然還能帶兵,還能來救他們。
搖搖欲墜的房門卸去了剛才擋着的東西,從內緩緩打開。
宋行舟和蕭辭并排站在那裏,看着廬江王精神矍铄的穿着锃亮的铠甲,一步一步沉穩的走了進來,他望着蕭辭上下打量,直到确認他平安無事之後,才長長松了口氣,道:“吓死本王了,辭兒,這怎麽回事?”
“謝皇叔不辭勞苦,前來救侄兒。”
蕭辭單膝跪地,就要給廬江王行禮,廬江王趕緊上前,托住他的雙臂,道:“說什麽傻話呢?你當我是蕭博弈那個無情無義的人渣嗎?”
說完,他向後擺擺手,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從後面推了上來,踉跄幾步險些跌倒。
“蕭博弈,你還是個人嗎?”
廬江王收起剛才和善的面龐,一腳踹在南安王的肚子上,他氣得胡子都有些發顫。
“一把年紀還學着人家謀反?看把你能的!”
宋行舟擦擦額頭的汗珠,覺得這廬江王說話的風格……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
明明之前在豐州的時候他說話很正常啊!
怎麽……忽然換了風格?
他忍不住多看了廬江王幾眼。
蕭辭拉着宋行舟往後退了半步,準備在一旁欣賞這哥哥訓弟弟的場景。
“當年要不是我跟父皇辭了兵權,蕭博弈,你覺得你能有機會領兵嗎?你領兵的那點本事,還是我教的呢!我還沒死,你就敢起兵造反了?你反的是誰的江山?是父皇的!是我們當年跟着父皇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
廬江王越說越生氣,左右看了看,終于不知道從哪裏找到個長木棍子,握在手掌裏就沖着南安王打了下去,一邊打還一邊呵斥:“讓你不長記性!讓你長了個熊腦子!讓你一把年紀還不安分!今天我就替父皇好好教訓你這個不孝子!”
南安王早就沒了剛才的士氣,垂着頭到處躲藏,不想挨打,一邊躲一邊喊:“這能怪我嗎?是他們先殺了我兒子的!”
“你還說!還說!”廬江王又是兩棍子削了下去,氣呼呼的喘着:“你那世子在長安城裏,好吃好喝的養着,是他自己身子不好死的,你怎麽能怪別人?”
宋行舟見廬江王氣得臉都紅了,扯了扯蕭辭的袖子,低聲道:“你要不要勸勸?別給廬江王氣出個好歹!”
蕭辭一攤手,道:“這個可不歸我管。”
他可不是聖人,這次南安王幾乎是将他置于死地,他怎麽可能輕易就放過了對方呢?
他也知道廬江王在他面前上演痛打親弟弟的場面,其實就是給他看的,大約是自己也不好意思來求情,便想着用這個辦法能不能讓蕭辭消消氣,減輕對南安王的判處。
宋行舟也不想管他們蕭家的事情,南安王造反已是事實,至于如何定罪,自有朝廷法度來決定,上有皇帝太後他家攝政王,下有大理寺刑部,輪不到他這個外人操心,他此時此刻最關心的,是那個把他陷在這般險境裏的玉真!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尋找玉真的身影,正好看見有個人影要從混亂之中往外面溜,便幾步攔在她的面前,笑道:“玉真公主,您不是要認祖父嗎?怎麽這會祖父就在面前,您反而要往外面跑了呢?”
玉真見自己想要趁亂溜走的心思被他拆穿了,氣得臉色煞白,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個不男不女的東西,滾一邊去!”
話沒說完,就感覺有一道黑濃的陰影壓了下來,“啪”的一記耳光重重扇在了玉真的臉頰上,雪白的臉頰瞬間紅腫一片,看着就很疼。
蕭辭對身後的人道:“将玉真收押起來,與本王一起押解回京。”
繼而又轉頭,道:“玉真,你該去皇陵看看皇兄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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