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錢澈把夏任凡逼的像只驚弓之鳥,上蹿下跳,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錢澈挂了肖落的電話之後,她立刻收到了蹲點的謝柏群的短信。
【目标出現。】
謝柏群跟着鬼鬼祟祟的夏任凡進了樓道狹窄的居民樓,走廊被很多人的鞋櫃什麽的占着,很擠,夏任凡也很緊張,他這幾天覺的有警察在追他,有一次差一點就被警察發現了,他躲在小餐館的後門垃圾場裏才躲過。
他得回家去取一些錢,身上沒有錢了,他必須離開這裏。
女人和老婦人都在家,女人看見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只說:“前幾天有警察來找你,你該不會是犯事了吧。”
“沒有,閉嘴,我能犯什麽事。”夏任凡不耐煩地回答,去卧室裏拿錢。
“你把錢放下,那是媽的醫藥費。”
“我會再帶錢回來的,你這婆娘少說兩句。”夏任凡聲音壓得很低。
老婦人耳背,忍不住問:“回來啦?呆多久啊?今天在家裏吃飯嗎?”
夏任凡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和女人說:“要是警察問,別說我回來過,我先走了。”
夏任凡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緊張,他剛下了一層樓,就看到有個年輕男人坐在走廊裏,臉色不太好,出了一頭汗,把原本不寬的路都擋死了。
“兄弟,兄弟幫個忙行嗎。我……我肚子突然疼得受不了……”
“我……我沒空……”夏任凡仿佛被一個看不見的敵人追着,他心裏很慌,很想跑起來。
但他褲腿被男人以一種救命稻草的力道抓着,他緊張地掰着男人的手想讓對方松開。
“救救我……我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謝柏群扒着夏任凡的褲腿不放,錢澈讓他把人拖住,不要亂來,誰知道他才進去幾分鐘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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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幫你去外面叫人,你先松開我。”
謝柏群本來還想繼續演戲拖延時間,誰知道夏任凡突然暴躁了起來,猛地在謝柏群肚子上踹了一下,“你還不放,病鬼,疼死你算了!”
“我/靠。”謝柏群低聲罵了一句,猛地跳起來按住了夏任凡,手铐打算往人手上拷。
夏任凡狗急跳牆,拼了命地一把把謝柏群撞開。謝柏群拷住了他一只手腕,謝柏群覺的這種街頭混混似的打架确實不是他在訓練場和道場能學到的,夏任凡差點給他來了一記回首掏,謝柏群拽着人一轉身才保住了自己男性的尊嚴。
兩個人在地上扭打了兩圈,從狹小的樓道上骨碌碌地往下滾,剛出門口錢澈帶着人到了,直接一個關節技把夏任凡的關節鎖死了。
謝柏群才理解了肖落為什麽一開始派錢澈來抓人了。
他之前出過的幾次外勤嫌疑人都很安分,沒有反抗就帶回去了,夏任凡讓他有點沒反應過來,從地上爬起來以後對錢澈比劃了個大手指:“澈姐牛/逼。”
“你也辛苦了,幹得漂亮,可算把這孫/子抓住了。”錢澈和同行的同僚交代了一下,把夏任凡押上了車,準備帶回局子裏做下交接,然後他們好把人帶走。
樓裏很多人聽到了動靜,這會開始把頭探出來,試圖看清楚啥情況,謝柏群突然走了幾步,擋在車窗外面,擋住了那些好奇的視線,低聲說:“把窗關上吧。”
坐在車裏的警察把窗戶關上了,女人站在樓梯上看着他們,抿着嘴,看不出喜怒。
謝柏群沖女人微微地欠了欠身,有些為難地說:“抱歉。我們得帶他走,如果……他沒有做錯事的話,我保證他會好好回來的。”
“嗯……”女人說,“對了,和他說,我會照顧好媽的。”
錢澈做完交接,連夜和謝柏群把人帶了回去,回到的時候天蒙蒙亮,局子裏還亮着燈,謝柏群和錢澈換着開車。
但兩個人攏共也開了快六個小時,加上是夜間,兩個人都是靠咖啡和紅牛在續命。
肖落顯然沒休息,叼着煙在門口等他們,和錢澈勾肩搭背多少有點不合适,肖落拍了拍謝柏群的肩膀,又看了一眼錢澈,鄭重道:
“辛苦你們了,事不宜遲,我現在去審人,你們倆看是先去休息還是……”
“沒事,我還行,我等審完了再歇。”錢澈擺擺手,她早就習慣這個日夜颠倒的作息了。
謝柏群倒不是不能熬夜,只是他現在實在是有些太難受了,被肖落渾身煙味一嗆,又忍不住咳起來,他小時候經常生病就是因為心肺功能不是很好,長大之後他勤于鍛煉,經常長跑,倒是逐漸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
但連軸轉了這麽些天,抵抗力降下來,身體就有點吃不消了。他被踹了一腳的地方有些悶疼,胃裏不太舒坦。
但他想多學些東西,便說:“我也一起。”
“肖隊,你煙先掐了吧,他這幾天說是嗓子不舒服,你就別嗆他了。”錢澈伸手去掐了肖落手裏的煙。
她之前也和一堆大老爺們一塊工作,沒把這種事放在心上。
謝柏群心裏有點不是滋味,這個動作顯得錢澈和肖落極熟絡。但他又有些沮喪,不管怎麽說他很多東西确實還需要向其他人學習,肖落總愛調侃他是高材生,擔心他只會紙上談兵倒也沒有錯,今天要不是錢澈來得及時,他可能連夏任凡這種賴子都打不過。
錢澈帶夏任凡去審訊室,喊抱着電腦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孫星空起來幫忙做個筆錄,肖落放慢了腳步,故意落後了兩步,和埋頭不吭聲的謝柏群輕聲說:
“抱歉啊,我有點煙瘾,下回你要覺得嗆你和我說,直接掐了也行。”
“沒事。”謝柏群不願意承認自己像個病秧子。
但身體卻不給勁,偏着頭低低地咳了兩聲。
肖落很快在夏任凡對面坐下來,審訊室裏只留了他們兩個人,其他人在外面聽,孫星空打字很快,負責記錄。
“什麽名字?”
“夏任凡。”男人這會看着很老實,他眼睛裏都是紅血絲,在車上估計沒怎麽睡。
“是你殺了他們?”肖落的聲音低沉,單刀直入地問。
“他們?你說的是誰?不可能。”夏任凡愣了一下。
肖落心下有數,這個夏任凡質疑的點是人數,意味着他是兇手之一,手上至少有一條人命。
“你的老鄉,還記得嗎?他被發現丢在一個荒井裏,臉都腐爛得看不出人了。非常可憐。”肖落聳了聳肩膀。
“他……”
“說說吧,怎麽回事?好好交代,要是有一句假話,別怪我沒給你機會。”肖落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對面正襟危坐的男人。
夏任凡三魂七魄都像懸在空中,最初被捕的驚慌過去,這會兒低垂着腦袋,沉默了幾秒鐘之後,他突然苦笑了一下,說:
“他叫石直,我當時和他一起去外地打工,但外地也賺不到什麽錢,後來……認識了戴呂茅,他說他想雇我們倆幫他件事。如果我們幫他殺掉慶青的話,他就給我們十萬塊錢。”
肖落聽見耳機裏傳來孫星空有些莫名其妙地疑問句:“慶青又是誰?這個人從哪冒出來的?”
肖落覺的這名字有些耳熟,心裏忽的有了猜測,白天他去村裏的時候,老人提到,慶青家的那口子,正是去登記戴呂茅失蹤的人。
這樣所有的線索仿佛終于連上了。肖落不動聲色地示意夏任凡繼續說。
“我們……試了很多方法……比如說在他的車裏裝……但沒炸到人,也想過等晚上沒人的時候動手。所以去買了把斧頭,但也沒有找到機會……”
“後來戴呂茅對我們也有意見了,他和我說如果我殺掉石直的話,他就給我五萬。”
“他是想把你們兩個滅口吧?”肖落冷淡地說。
夏任凡緊張地搓了搓手,吞了口口水:“我後來想……或許是的,他可能和石直也說了一樣的話,但是我太缺錢了……家裏老人的醫藥費花錢比什麽都兇……我就是……”
“是你殺了石直嗎?”
“嗯。當時我們打起來,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就倒下去了,戴呂茅和我把他拖到井邊丢下去,他說那個地方沒有人會注意。”
“戴呂茅給你錢了嗎?”肖落其實已經知道問題的答案。
夏任凡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他說之後再聯系,但之後我再也沒見過他,也聯系不上他……我心裏慌,不敢再待在這裏,就回家去了。”
肖落起身出去,示意錢澈繼續審,把一些案件的細節補全,說:“這會兒天也亮了,我去村裏一趟,我去找一下那個慶青,你們倆把記錄做完之後先休息,下午兩點會議室見,柏群要沒事就先去睡吧。”
“我、我和你一起去。”謝柏群愈發覺的肖落覺的自己幫不上忙,想多學點東西。
肖落見人主動去,也不好攔着,帶着人往慶青家裏趕過去。村裏起得都早,放在城市裏這會兒應該還沒動靜。
但村裏已經各家該燒飯燒飯了,肖落在路上和謝柏群介紹了這個慶青是何許人也。
他們到的時候,男人正喝着粥,肖落簡單打了個招呼,單刀直入地問:“你知道曾經有人雇兇殺你嗎?”
“嗯?你說什麽?”慶青顯然被吓了一跳,手裏的碗都哆嗦了一下。
“比如說你的車,有爆炸過嗎?”
“噢,有是有……但我以為是放在外面太曬了,什麽地方出毛病了。畢竟我那車也很多年了,也沒太大損失,所以我沒放心上。”
“那……你有思路嗎?平時和誰結過仇有印象嗎?”肖落換了個問法。
“沒有啊,我和其他人關系都還挺好的,能結什麽仇?”慶青笑了一下。
“可我怎麽聽說,好像……”肖落的眼神落在在一旁勾花的女人身上,後半部分只留下意義不明的音調。
“唉,嚼舌根的人多了去了,都是真假參半的,我這還真想不起來我得罪誰了。”慶青有些納悶地看着肖落。
肖落收起那些試探,直白地問:“你們村死人了的事知道吧?”
“诶,誰不知道,你們天天在村裏轉的,不會懷疑是我幹的吧?”慶青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膀。
“沒有,就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什麽線索?”肖落堆起一個笑,眼角的餘光卻在瞥謝柏群。
謝柏群從進來之後就很安靜,只是坐在木頭沙發上,偶爾捂着嘴輕輕地咳,還會像是不習慣硬邦邦的木頭沙發一樣不自然地動來動去。
肖落心裏想,高材生果然是嬌生慣養。
“我也是聽說的,好像說是戴呂茅殺的人?所以才畏罪潛逃的?村裏其他人都這麽說的,不過要我說,把人丢井裏可太蠢了。要是我殺了人,我就把人整個都燒了,才不會讓人有機會找到呢。”慶青有些譏諷地扯了扯嘴角。
肖落問到這裏覺的想知道的信息差不多了,打算等慶青不在的時候,再單獨找女人問話。
于是起身打算離開,謝柏群像是在發呆,還坐在位置上沒有動,肖落輕輕拍了他一下,發現對方的頸側滾燙,謝柏群這才回過神似的看向肖落,也起身離開。
“肖隊,我覺的……”
“謝柏群,你發燒了也不知道的嗎?你是讀醫出來的人該有的樣子嗎?”肖落沒由來地有點窩火,打斷了謝柏群的話,帶着人往招待所走,畢竟衛生站也在招待所旁邊。
謝柏群本來就有點頭重腳輕了,肖落這通火讓他腦子裏嗡嗡作響,快步走了幾步之後腦子裏昏沉得要命,胃裏就愈發難受起來,根本跟不上肖落的速度,忽然蹲在地上按着胃不說話了。
肖落走出去幾步才發現人沒有跟上來,連忙折回來,謝柏群手腕燒的都燙了,整個人臉色卻很蒼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被他握着的手腕都在輕輕發抖。
“怎麽了?走不動?我背你。”肖落急得要命,在他面前單膝跪地,“你燒多久了?不會把腦子燒壞了吧?”
“你生氣了嗎?我沒事,我只是走不了……那麽快……”謝柏群反握住他的手,肖落覺的自己像是被這個高燒的人感染,熱度從手心一直蹿上來,連帶着整個胸腔都發燙,心髒仿佛要跳出來。
謝柏群抓着他的手重新站起來,任由他領着往衛生站的方向走。
他燒到,衛生站給他挂了水,謝柏群忍不住吐了一次,吐出來的胃液裏帶着點不明顯的血絲,肖落把他衣服掀起來才看到青年身上的淤青,肚子上的一塊很明顯,其它地方還有一點。
謝柏群被他碰的覺的疼,一個勁地縮。過了一會反應過來,沒挂水的那只手攏着肖落粗糙的大手,眼神迷迷瞪瞪地看着肖落,沒撐多久在床上睡過去了。
肖落從他那裏沒問出什麽,只得把電話發給錢澈,錢澈也很意外,她只知道她到的時候夏任凡和謝柏群從樓梯上剛好滾下來,謝柏群一路上也沒說他傷着了。
他自己的衣服吐髒了,肖落只好把自己的外套姑且蓋在謝柏群身上,等水挂完了他把人直接抱回招待所自己房間裏,繼續放任他睡。
不過謝柏群也沒睡多久,他什麽都沒吃,又打了針,熱度稍微退下去一點,變成38度。
但胃裏變本加厲地鬧起來,加上他一直咳嗽,不到中午的時候就醒了。
“醒了?先喝點水,等會喝兩口粥。”肖落把他扶起來,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讓他把氣喘勻。
有些無可奈何地說:“你說說你……”
謝柏群這會難受歸難受,但起碼不暈了。
所以又尖牙利嘴起來,避開了肖落要興師問罪的方向,說道:“肖隊,有兩件事我覺的比較奇怪。一個是慶青說的話,他假設自己shā rén的話會怎麽做這句話很奇怪,正常人在聽到這種消息是不會把自己代入shā rén者的視角去考慮的。
如果夏任凡沒有說謊,井裏那個是他殺的,那麽慶青可能和戴呂茅的失蹤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肖落的手機提示音也響起,上面孫星空發過來的信息顯示,慶青的職業,恰恰是做殡葬生意的,他确實有如他所說的,把人燒掉的作案空間。
肖落也有過懷疑,所以他讓孫星空查對方的信息。但他不會像謝柏群這麽篤定,他回複孫星空,讓他們帶人去查慶青拉人去火化的記錄。
如果說真的是燒掉的話,那麽一定是在戴呂茅失蹤之後的這段時間裏,他把人找機會塞進了火化爐裏。
肖落回完消息,好整以暇地看向對方,明明心裏的欣賞都快溢出來。
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說:“嗯,你說的有道理,但證據呢?推測可不能判案。”
“證據……”謝柏群猶豫了半分鐘,忽然說:“案發現場是慶青家裏。”
“現在天氣已經冷了,其它所有的木頭沙發都鋪了墊子,而且那個墊子和沙發應該是成套的。
但是我坐的那個長沙發沒有墊子,而且我坐的沙發……是正常的客人會坐下的位置。有什麽原因,讓他們把那個墊子丢掉了。”
“這只是你的推測而已。”
“是的,這只是我的推測而已,那麽肖隊,讓胖哥驗證一下我的推測如何?”謝柏群垂眸笑了笑,低低地咳了兩聲。
肖落終于笑出了聲,因為謝柏群也知道自己可能是錯的。但是能夠發現可能是線索的地方,本來就是值得信賴的能力了。青年倔強地看着他,像是想從他這裏獲得什麽肯定。
肖落在他頭頂輕輕地拍了兩下,把一杯水送到他嘴角:“放心吧。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只是你沖在前面舍生忘死的時候,多少也得考慮一下我的感受,你們把自己交到我這裏……
這好在是夏任凡手無寸鐵,要是他手裏有別的兇器,你也這麽不管不顧地沖上去麽?”
“肖落,看不出來啊,你也會做這種無聊的假設麽?一碼事歸一碼事,起碼當時夏任凡手上都是空的,一只手我還拷着呢。
你就和非要問你和我媽掉水裏,讓我救誰一樣,還非得假設兩個人都不會游泳。
但現實情況是我誰不不救,我才不會跳水裏受罪,你肯定不是旱鴨子,至于我媽?我媽年輕的時候是游泳二級運動員。”謝柏群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
肖落心想理是這個理,但是為什麽這個題設是他和他媽掉水裏,聽上去就這麽奇怪呢?
肖落嘴皮子從來就沒有高材生利索過,這會吃了癟,也沒有覺的多挫敗,只是在想,謝柏群活潑了很多啊,會頂嘴了,中學時候謝柏群脾氣也不是多好,不是那種老好人的性格,排隊被插隊的時候會不高興,飯堂的菜特別難吃的時候也不高興,後來肖落問他說。
既然你介意被插隊,為什麽不說呢?謝柏群戴着耳機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慢半拍地說,我懶得說,和他争論的時間都能排到我了。飯菜也是,我生氣了它該不好吃還是不好吃,發火沒有用。
重新看到謝柏群之後,肖落才想起了很多他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的中學生活。
他連高三的班主任都不記得了,但唯獨和謝柏群相處的每分每秒,鮮活地像是從來沒有分開過。
那是他糟糕的一生裏,值得珍藏一世的記憶,肖落走神走到了太平洋中心,他想,如果人死的時候真能看到走馬燈,不知道能不能在中學的時候多停一會。
他忍不住問:“怎麽舍得對我發火了?”
他問出口了才意識到自己的問句很奇怪,完整的表述應該是,中學的時候不都懶得發火麽,這會怎麽就舍得花力氣發火了。
但是謝柏群顯然沒有他發散的腦補和思維能力,他心裏怦的一動,心想,果然肖落對我還是有意思的。
雖然他對肖落的感情頗為後知後覺,也一直擔心肖落已經完全對他沒感覺了。
但這句話問得謝柏群心癢,覺的自己的心髒也有罷工趨勢了,他滾燙的掌心把肖落的大手一攏,頗為含情脈脈地說:“沒發火,不生氣。我怎麽會對你發火呢?”
肖落被他燙的一哆嗦,差點想把手迅速抽回來,念及這是個還在發燒燒得哪哪都燙的人,肖落尋思着對方應該是覺得自己手上冰,摸着舒服,眼神也濕漉漉的,怕是生理淚水都出來了,他忽的有些同情。
于是安撫地在他肩頭按了按,說:“你要還是燒得難受,我去隔壁衛生站拿點降溫的那種貼過來,或者酒精幫你搓一下。”
謝柏群覺的自己的秋波不知道送到了哪裏。
但他這會兒确實燒得渾身沒力氣,胃裏也一陣陣地擰,一時間腦子轉不過彎,覺的肖落的提議不錯,囑咐道:“酒精吧。”
酒精還能脫光了讓肖落給他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