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叁拾壹
叁拾壹
【我不喝果汁喝牛奶，我還拉屎，我做不了少女偶像，好絕望，大學考不上還不能當偶像，我簡直是社會渣滓，人生毫無意義，死了算了。】
斬草要除根：那就去當搞笑偶像啊，是你的話說不定會很受歡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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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鳥澤的邀請是期末考試後的第一個周一來的。望月桃花捏着低空飛過的考試試卷坐在位置上發愁，突然被人喊去教師辦公室，然後就接到了通知。
烏野女排的指導老師幾乎等于不存在，但畢竟是學生社團，這種以學校為單位下達的通知還是要走一道程序的。
禦子柴琉璃還真去弄名額了啊。
望月桃花想。
她跟禦子柴琉璃說不上熟。
禦子柴琉璃生得高大，初二時就已經有一米七了，那時候望月桃花一米六五都沒到。因為體格差距，二人在球風上完全是兩個極端，禦子柴琉璃喜歡在賽場上組織以高度和力量為主、正面壓制的進攻，而望月桃花則是更擅長用各種技巧避開正面對決的類型。
那時候排球部裏的二傳手不止禦子柴琉璃一個，好的主攻手卻沒有多少，因此教練在嘗試過讓二人配合後，聽取了望月桃花的建議，選擇了球風更加溫和的另一位二傳手做首發。
平心而論，禦子柴琉璃的技術在當時的球隊裏應該是頂尖的，只可惜她遇到的是望月桃花。
最倒黴的是，她倆同屆，望月桃花畢業的時候禦子柴琉璃也畢業了，點背的二傳手甚至沒等到球隊換個王牌。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初中畢業後禦子柴琉璃沒跟着其他人一起報考新山女高，而是去參加了白鳥澤的自主招生考試，不管怎麽說，追求絕對壓制力的白鳥澤才更契合禦子柴琉璃的風格。
望月桃花一直以為禦子柴琉璃不怎麽喜歡自己，畢竟她确實讓對方坐了兩年板凳。
沒想到她居然會幫她弄到這個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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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盤的老隊友抛來的橄榄枝，怎麽都能聞到陷阱的味道——說不定進去之後才發覺禦子柴琉璃是讓她去白鳥澤給她們撿球的，對方壓根就沒那麽好心。
但這個機會又實在太難得了。
望月桃花提着順道從班主任那邊拿回來的期末考試成績通知單，先是思考要怎麽跟二姐解釋自己考成這B樣還說不想去沖刺班，又開始糾結禦子柴琉璃是不是在前面挖了個坑等她跳進去。
迎面撞上道宮結。
前任王牌下意識偏開頭擺出一副不願交談的模樣從老隊長身邊匆匆路過。預選賽結束後望月桃花既沒有和道宮結解釋也沒有去排球部露面，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和隊友們說什麽，畢竟臨陣脫逃已經變成了事實，說什麽都只會顯得她欲蓋彌彰罷了。
“桃花。”
身後傳來道宮結的聲音。
“我聽老師說你收到了白鳥澤暑期聯合集訓的邀請……恭喜你。”
這類大型集訓活動邀請的基本都是縣內頂尖球隊的突出成員，除了望月桃花這個從高一開始輸球到高三的異類，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在賽場上非常活躍的選手，說不定新山女高那邊也有現役選手接到了邀請。對大多數人而言，這确實是個值得高興的事情……倘若他們邀請的不是望月桃花。
她都混成這樣了，如果只有禦子柴琉璃倒也罷了，萬一到時候還有其他老隊友，望月桃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跟她們敘完舊再跑路。
五色工是對的，她确實是個膽小鬼。
“有什麽好恭喜的，”她沒回頭，用冷淡的聲音道，“就算現在去參加集訓，也沒有用了吧。”
輸球是事實，在弱隊也是事實，她整個高中時期都沒有拿得出手的戰績是不會因為一次聯合集訓就改變的。即使去了白鳥澤，撐死也就是見見世面，根本改變不了現下的處境。
“對不起。”道宮結說。
“和你又沒有關系。”
少女邁開腳步繼續向教室的方向走去。菅原孝支站在東峰旭的課桌旁邊跟自家王牌交談。見她回來，東峰旭率先打了聲招呼。
“你去拿成績通知單了？”
“是啊。”
望月桃花将那張紙拍在桌子上，上面幾個明晃晃的六十來分格外刺眼。開學時的七十多分果然是昙花一現，她壓根就沒怎麽進步。
“還是決定考大學？”東峰旭有些擔憂，“你這樣恐怕暑假都還要去補習班吧。”
“不考了，”望月桃花目光呆滞，自從剪了頭發，她原本就不怎麽瘦的臉顯得更圓了，東峰旭覺得自己看見了一只焦躁不安的倉鼠，“我畢業就去做偶像。”
東峰旭：“？”
菅原孝支：“？”
娛樂圈已經很不容易了，放過娛樂圈吧。
“可是，”菅原孝支試圖委婉地勸說誤入歧途的望月桃花，“你說過少女偶像不喝水也不拉屎。”
“你說得對。”望月桃花的目光更加呆滞了，“我不愛喝果汁，我還拉屎，我做不了偶像。”
菅原孝支：“……”好歹勸住了，但好像還是有哪裏不太對的樣子。
“我的人生一片黑暗，”望月桃花癱在座位上碎碎念，“我考不上大學也做不了偶像，考試只有六十幾分還拉屎，我就是社會渣滓，我活着簡直是污染空氣。”
“沒，沒關系的。”菅原孝支大驚失色，他覺得失去夢想的望月桃花随時可能會想不開從教室的窗口跳下去，“雖然你做不了少女偶像，但你可以做別的偶像，又不是所有偶像都不拉屎。”
東峰旭：“……”
所以你倆的重點是拉屎嗎？為什麽要在教室裏頻繁提起這個詞啊，沒發現其他同學都轉過頭看你們了嗎？
“真的嗎，”望月桃花略微振作了些，“什麽偶像可以讓我穿粉紅色蓬蓬裙還紮雙馬尾又允許我不喝果汁還拉屎？”
菅原孝支想了一下望月桃花穿粉紅色蓬蓬裙紮着雙馬尾的樣子，突然尬住。
不行吧，這絕對不行吧？
為了繼續話題，烏野男排三年級的二傳手詭異地沉默了幾秒鐘，然後用試探性的語氣道。
“……那，要不你試試搞笑偶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