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伍拾捌
伍拾捌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男朋友真的好可愛啊怎麽辦!好想欺負他!】
不做膽小鬼:這個語氣……你絕對是又惡作劇了吧……
接好每一球: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天這樣了。
真的是高中生:希望他沒事[蠟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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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保生推薦需要遞交資料。烏野離白鳥澤有些遠,望月桃花不得不請假專程跑了一趟。
春高預選賽第一輪結束後便是一個略長的空檔期,下一輪比賽被安排在十月。
畢竟是春季的比賽,為了不影響參與比賽的三年級生,比賽在賽程安排上做了相當的讓步。話雖如此,對被首輪的烏野女排而言,她們能做的也不過是替突破第一輪預選賽的男排加加油而已。
預選賽就像是一段小小的插曲,反應過來時大家又回到了家、教室、體育館三點一線的日常生活中。
少女攥着資料袋呼出一口氣。
暑假來白鳥澤時,她的活動範圍被框定在體育館和宿舍樓,并未注意過這所學校的教學區。實地體驗後,望月桃花發覺白鳥澤比她預想中的熱鬧很多倍——看得出來,世界上的學霸永遠比學渣多。
就很絕望。
打球打不過人家,學習也學不過人家,社會渣滓也不過如此。
路過一年級四組的教室時望月桃花鬼鬼祟祟地往裏面看了兩眼。五色工坐在教室後排聽課,他本就生得高,後背略微佝偻着,少年的眉毛輕輕擰起,看得出他遇到了難題。
好歹虛長了對方兩歲,哪怕每年期末都只能以五六十分的成績低空飛過,望月桃花也堅持認為自己能夠應付一年級的題目。藍毛倉鼠愈發鬼祟地将雙手搭在窗臺上,偏頭去看黑板上的練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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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後,望月桃花敗下陣來。
不要試圖挑戰私立學校的練習題,會變得不幸。
少女苦惱地皺着眉,目光在五色工和黑板間逡巡。按理說她應該快速路過教學區去找白鳥澤招生部的人,可看小孩兒上課的機會實在難得,她比五色工大兩歲,五色工忙于學業和社團時她比對方更忙,壓根就沒有條件以姐姐或者朋友的身份去他學校的教學開放日參觀。
再等會兒吧,反正時間還早。
可能是望月桃花的視線過于強烈,不過幾分鐘,五色工便注意到了自己好像被人盯着的事實。
少年下意識轉頭往走廊一側的窗口看去,藍色短發的少女趴在那裏,見他看過來,她還笑嘻嘻地舉手打了個招呼。
五色工扭頭看向黑板。
任課教師将視線從講義移動到教室內的學生身上,在發覺沒人走神後又再次低頭看講義。
五色工松了口氣,他又轉頭瞪了眼窗外的人。
望月桃花半蹲着與他對視。她身上還穿着烏野的校服,看起來就像是不小心迷路到白鳥澤的倒黴蛋——若是兩所學校之間的距離沒有這麽遠的話。
你來做什麽?
她看見隔壁家小孩兒的嘴唇動了動。望月桃花的動态視力還不錯,因此輕而易舉地讀出了五色工的唇語。
預選賽第一輪結束後,二人就沒怎麽見面了。五色工最開始還生她說他菜的氣,不過他知道望月桃花在排球的事上一向認真,沒過兩天又自己想開了。
他不如牛島若利也是事實。
望月桃花見狀用左手的食指叩了叩窗臺。
她來做什麽?她是來白鳥澤遞送資料的。
可這麽說未免有些過于無趣了。
五色工知道她拿到了白鳥澤大學的體保資格卻還是這麽問,顯然,從小就生活在“天才”光環下的小孩兒并未意識到體保生和體保生之間也不完全一樣。他向來是體保生中第一批次被錄取的,檔案早八百年前就被集中調取完畢,而望月桃花屬于臨時補錄,不少手續都得自己跑。
望月桃花拍了拍腦袋。
她突然有些不爽對方的懵懂無知,于是便笑起來,将身子往上擡了擡,讓自己的一整張臉都映在窗上。
五色工依舊看着她。
自從換了發型,隔壁家姐姐的臉就顯得更圓了。她在窗口暗戳戳往裏看的樣子像極了五色工小學時班裏養着的、試圖将瓜子偷運回窩的倉鼠。
倉鼠學姐彎了彎眼眸。
她本就生得不差,只是眼神兇了些。如今眼眸彎下來,過于有攻擊性的眼部輪廓也柔和了不少,少女顏色淺淡的唇輕輕抿着,神色專注得如同在注視着整個世界。
五色工心頭一跳。
他覺得自己耳根開始發熱。
從小他就被望月桃花下了“小孩兒”和“弟弟”的雙重定義,即使開始交往,五色工也沒有完全擺脫對方的固有印象。雖然也會捧着他的臉一遍又一遍地訴說愛意,但大部分時間裏,望月桃花依舊用看後輩的眼光看着他,總是要不自覺地挑些刺出來維護自己身為姐姐的尊嚴。
這是她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他。
純粹的、熱烈的、女生傾慕男生的眼神。
五色工有些飄飄然。他終于有了自己在對方面前不再是弟弟或者後輩而是一個與她對等的男性的感覺,過于她還是有将他看成可以依靠的交往對象的。
有,但不多。
少年下意識放下筆,他擡起右手掩住嘴唇,不自在地移開目光,又像是被什麽牽引般迅速回頭看了眼趴在窗臺前的倉鼠,然後再移開目光,如此往複。
望月桃花簡直要笑出聲了。
不怪天童覺老拿五色工尋開心,這小孩兒是真的好逗。
趁着五色工再次看向自己,望月桃花忍着笑,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樣,終于完成了惡作劇的後半段內容。
她張了張嘴,用氣音回答了少年的提問。
——我來找你偷情呀。
少年原本就泛紅的臉瞬間跟火山噴發一樣,望月桃花仿佛看見隔壁小孩兒頭頂都在冒煙。
什、什麽偷情?
不知羞恥!
五色工一時間忘了他還在上課,少年“呼”地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死死盯着惡作劇結束後就縮回身子把自己藏在窗臺下方的某人消失的地方,失聲道。
“你在說什麽——”
講臺上,任課教師面色嚴肅地推了推眼鏡。五色工似乎看見對方架在鼻梁上的鏡片下閃過一道殺氣騰騰的精光。
“五色,你好像對我的題目有意見。”老師慢條斯理地開口道,“出去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