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番外二:解
番外二:解
驅妖
走到近處,我才看清何曉凡的狀況,她目光呆滞,滿臉的消沉,上課前的活力早就消失不見。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已經肯定是妖怪作祟,于是割破手指在掌心寫了個“驅”字,緊接着上前一步,狠狠地拍中何曉凡的額頭。
在周圍人的驚呼聲中,我成功的把何曉凡拍倒在地,這時我才意識到:可能用的力氣太大了。扶着何曉凡的兩個女生,一個蹲下去查看何曉凡有沒有被我拍傻,一個拉着我的衣服問我是不是有病。
就在那個女生要把我拖出去油炸了的時候,何曉凡從地上站起來,晃了晃頭,然後拍着我的肩膀說:“真有你的,頭腦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我看着她被我拍的通紅的額頭,尴尬的笑了笑。
還沒到下午,關于我的閑話又傳開了,本來以為大家能歌頌一下我的英雄事跡,可事與願違,同學們都在說我作為一個男人“打”了何曉凡,于是我又被唾棄了。不過我卻不覺得沮喪,第一次除妖成功,反而還給了我莫大的鼓舞。
何曉凡也不理那些閑話,每次見了我都很熱情的跟我打招呼,孫策這厮一直說何曉凡對我有意思,還慫恿我向她示愛。可是高中三年我都沒談過戀愛,實在看不明白現在是怎麽個情況,孫策雖然有狗頭軍師的潛質,卻總出些馊主意,幾乎被我無視。所以,我跟何曉凡的關系一直沒有什麽進展,因為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要有什麽進展。
周三,何曉凡又跟我們班上合堂,那節課我實在不大想聽,因為老師講的重點都是書上的內容,連筆記都不用記,等做作業的時候順便劃一下重點就行了。
我跟跟孫策早早的就埋伏到最後一排座位,正當我準備睡個回籠覺或者玩會兒手機的時候,何曉凡跑過來找我倆聊天。周圍有些異樣的眼光看過來,我也不理會,跟何曉凡聊了會兒“家常”,這時候所謂的家常還是:你高中在哪裏上的?高考考了多少分?上高中的時候有什麽趣事,等等。
聊了一會兒,還沒到上課的時間,何曉凡突然問我:“前天我生病的時候,為什麽你拍了我額頭一下就神清氣爽,我自己拍自己的頭怎麽不管用?”我略微一愣,該怎麽回答?難道要告訴她:你用的力氣太小,或許工具也不合适,該用磚頭或者錘子砸!這樣說會不會鬧出人命?
我想了一下才說:“中醫博大精深,不是只言片語能說清楚的。”我的除妖師身份的确不合适公開。聽到我的回答,何曉凡多少有些失望,一旁的孫策也對我有些意見,孫策跟他爸一樣,也對中國文化很感興趣,他也問過我什麽時候做起了江湖郎中的勾當,藥到病除已經夠高明,而我沒用藥就把何曉凡治好了。故而孫策對我的舉動産生了極大的興趣,還數次讓我坦白,并且保證人民政府會給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不過都被我以各種理由騙過去了。
今天孫策已經不再留意這件事,偏偏何曉凡又來問我,孫策見我又是敷衍的回答,便讓我別賣關子,滿足一下美女的願望。我剛想找個深奧點的理由搪塞過去,卻看到何曉凡的胳膊上突然出現了一塊不大的青斑。
我指着青斑問何曉凡:“這是怎麽摔得?現在還疼麽。”何曉凡低頭看了看胳膊,又擡起頭滿臉奇怪的看着我。我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再仔細看那塊青斑,好像在青斑上還有些鱗片一樣的東西。
看來前天的那次驅妖并沒有成功,而且妖怪現在已經進入到何曉凡體內。想到這些,我不由的吸了口涼氣,抓起何曉凡的胳膊想要看清楚點,但馬上就覺得自己這個舉動是多麽的不合時宜。果然,何曉凡胳膊一掙紮,她的手無意中碰到我的臉,我下意識的往後一躲,何曉凡趁勢把胳膊收了回去,接着瞪了我一眼,憤憤的離開了。
我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又想到何曉凡的秉性,她沒在教室裏羞辱我一頓已經是很給我面子了。
接下來,對我的閑話更加的血雨腥風了,甚至有人為我編了一個癡情的故事:我是如何早就暗戀何曉凡,何曉凡又怎樣了解我的心思,然後我如何在教室對何曉凡表白,何曉凡又如何拒絕,我又如何苦苦哀求,最後何曉凡甩給我一耳光憤然離去。
整個故事絲絲入扣,比言情小說都好看,甚至我都為自己的癡情感動。當然,這些話大家是不會在我面前說的,是孫策在吃晚飯的時候,像說書先生一般口沫橫飛的對我說的。
這種閑話我到不去理會,只是一味的思索何曉凡身上的那只妖怪怎麽驅除,可想了半天也沒什麽結果,我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拿出手機準備請教一下專家的意見。本來想打給母親,但馬上想到母親肯定不讓我瞎摻和,于是果斷的打給吳珊珊。
吳珊珊跟陳曉明現在在江蘇,一時半會還回不來,我只好把何曉凡身上的症狀細細的說給她聽。吳珊珊推測那是只水裏的妖怪,并建議我先用鎮妖符把妖怪鎮住,等他們回來後再做處理。
這個辦法是行不通的,何曉凡不可能讓我在她身上貼東西,縱然符紙上寫的不是“我是笨蛋”或者“我是女流氓”,可是在衣服上貼着張紙還是很奇怪的。我又問:“有什麽辦法能把何曉凡身上的妖怪徹底驅除?”
吳珊珊回答說:“只能用陣,可是以你的靈力不一定能操控得了。”這擺明了是小瞧我。挂了電話,我想還是用鎮妖符靠譜點,不過得先找何曉凡好好談談。
夢
天還是有些熱的,盡管下午的陽光不再那麽灼目,卻還是把空氣烘的有些悶。
周四一放學,我就守在女生宿舍門口,希望能跟何曉凡平心靜氣的談一談。周圍還有幾個哥們在等他們各自的女朋友,這從他們偶爾表露出的色迷迷的表情上就一目了然。看着一對對的情侶走開,又看着一對對情侶回來,可能這裏只有我是孤家寡人,想到這些心裏多少有點失落感。
直到六點多,何曉凡才跟一個女同學說笑着回來,她倆看到我之後都略微有些驚訝,我立即上前幾步對何曉凡說:“有點事想找你單獨談一下。”雖然我說的無比誠懇,然而還是被何曉凡華麗的無視了,我沒想到這次談話剛剛開始就已經結束。
跟何曉凡一起的女生在經過我的時候,還狠狠地踩了我的腳一下,我懷疑她是不是穿了釘子鞋,那一腳踩得我眼淚都差點飚出來。
事已至此,再待下去也無用,我慢慢的走回宿舍,心裏一直在想這件事。一開宿舍門,先聞到一股臭腳丫子的味道,此毒氣出自鄭肖,他每天放學都打籃球,這倒是個不錯的愛好,可關鍵他不洗襪子。這就使襪子上的污垢漸漸發硬,有一次我眼睜睜的看到鄭肖的襪子,能在沒有任何外力支撐的情況下直立在地上,這堪稱是一門絕技。
宿舍裏除了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的鄭肖,還有孫策,他正躺在我床上玩手機,也沒見孫策帶防毒面具,還能如此怡然自得,看來鄭肖的“臭腳丫子毒氣”奈何不了他。孫策見我回來,坐起身說:“出去喝兩盅?”“走着。”
學校周圍有許多大排檔,這也是我很喜歡的一種就餐方式,可以随意的談笑,沒必要顧慮其他人的感受。每次來大排檔,孫策都抱怨這裏不衛生,我到覺得無所謂,在中國,從小吃到滿漢全席哪裏衛生過?況且,大部分非洲人民的飲食也沒見怎麽衛生,孫策有這樣的抱怨純粹是被中國的飲食言論慣出來的。
孫策一邊喝啤酒,一邊說我從病愈後變得有些奇怪,我讓他別胡思亂想,我那是發燒,又不是中了生化武器,還能變成喪屍不成?孫策沒理我,把話題轉到了何曉凡身上,我就知道他肯定又提何曉凡,幹脆一聲不吭的聽他胡說八道。
孫策說:“你爹媽送給你的相貌也算上品,跟何曉凡在一起,咋一看還真有點郎才女貌。”這話我聽着到舒服,每次照鏡子的時候,我也由衷的感嘆:自己怎麽可以長的這麽帥?!
孫策再次慫恿我對何曉凡表白一下試試,我還是不說話,他見我不接腔,說我是腦子燒壞了,還一本正經的問我:“你腦子燒壞這件事跟家裏說過麽?”我剛要說沒有,卻猛然洞悉到孫策的奸計,于是我說:“我如此明察秋毫的大腦,怎麽可能說壞就壞?你就不要再杞人憂天了。”
孫策發現我沒中計,略微有些失望,何曉凡以及我腦子的話題已經談不下去,于是孫策又讓我說個故事。從那天班長探病之後,班上的同學就都知道“付沖很會講故事”,孫策尤其着迷此道,動不動就讓我講一個,這倒讓我多多少少有些自豪感。
直到十點多,我跟孫策才醉醺醺的回到宿舍,剛躺倒床上,我還有些擔心何曉凡的情況,但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我卻躺在一張軟榻上,周圍的陳設都是些八仙桌、頂箱櫃之類的古典家具。略微一愣後,我準備起身查看這是什麽地方,卻發現在我懷中還躺着個人,應該是異性,因為我略微的有些生理反應。難道是在做夢?可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以及溫軟的身體卻是如此的真實。
她的容貌我卻看不清楚,只知道她很美麗,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我剛要低下頭去吻一下她的額頭,身子卻搖晃起來,而且腦袋上不知被誰敲了一下,劇烈的疼痛讓我腦袋清醒過來,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才發現,真的是一場夢。
孫策站在在床邊一臉壞笑的問我:“大清早的就滿臉□□,做什麽春夢了?”□□?再想想剛才的夢,難道真的是春天到了?可是日歷上說現在已經是夏末。
孫策見我發愣,一個勁的說快遲到了,我這才慌慌張張的套上衣服,跟孫策火急火燎的跑去教學樓。
談話
今天是周五,大家都沒什麽心思上課,回家的同學都商量着怎麽往回走,留校的幾個同學也在商量着怎麽狂歡,沒幾個人認真聽課。我也沒有聽課,因為昨晚跟孫策喝的多了點,整個上午我倆都趴在桌子上度過。
下午又跟何曉凡的班上合堂,我本來想去找何曉凡談談,卻發現她身邊坐着個男生。孫策見我一直朝何曉凡那邊看,就推了推我:“要說什麽話就趕緊過去,磨磨唧唧的還像個大老爺們麽?”
我指了指那個男生說:“沒看到她身邊有人麽!”孫策順着我的手指看了一會兒,才問:“這是個鬼故事?”我這才注意到,周圍人對何曉凡身邊的男生都是視而不見,我不禁心想:何曉凡是什麽品種?這麽能招妖怪!
此時那個“男生”轉過頭朝我笑了笑,是個學生的樣子,長的還不錯,而且······尼瑪!這不是我的樣子麽?這厮竟然變成我的模樣!我是不是要去告他侵權?!
孫策見我無動于衷,還以為我不敢去,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慫的呀。”我到覺得還是靜觀其變的好,因為那個妖怪既然變成我的樣子,就說明他知道我除妖師的身份,知道我的身份還變成我的模樣,就說明他不怕我。
終于熬到放學,大部分學生都回家了,我父母不在家,回去也沒意思,幹脆留在了宿舍。本來孫策也要陪我留下的,可是在下午的時候他接了個電話,然後跟我說他弟弟這次單元測試考的很慘,他要回家替弟弟求情,不過看孫策的模樣到更像是回家看熱鬧的。
宿舍裏就剩下我跟鄭肖,這厮又是個悶葫蘆,跟他說三句話他還不見得回一句。到晚上八點多鐘,我實在沉悶得很,就準備出去上網。一出宿舍大門,一絲涼風徐徐吹來,使我身心舒暢不已,于是決定先吹吹風再去上網。
偌大的校園沒多少亮光,只有路燈仍舊如往日一般亮着,我沿着路燈慢慢的前行,看周圍若隐若現的花草樹木,忽然間倒覺得自己的情操高尚了許多。
不知不覺就走到操場,這是上體育課、開運動會的場所,中間是個足球場,外圍是跑道,四周還有階梯式的看臺。在看臺上有幾對情侶在小聲的說着話,我自己一個人不大好意思過去坐,就準備離開,剛要轉身,卻發現何曉凡一個人坐在看臺上。
我考慮了一下,還是過去跟何曉凡打了聲招呼,她看到我之後臉上多少有些無奈的說:“你還真纏人。”我死皮賴臉的坐到何曉身邊,對她說:“你別誤會,我只對你胳膊上的青斑感興趣。”
何曉凡朝她自己的胳膊看了一眼才說:“你還挺聰明的,知道我好奇心重,就總說些有的沒的。”那塊青斑已經大了許多,幾乎把何曉的胳膊包住,而且青斑上的鱗片更加的鮮明,這些東西長在一個女生的胳膊上,多少有些詭異。
何曉凡見我不說話,又說:“說你聰明那是誇你呢。”
我笑了笑說:“從小到大就沒聰明過。”
“你太自謙了,有句話不是叫‘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麽,以你的智商,算是三分之一諸葛亮了。”
“你說我是臭皮匠?”
“不,我說你是諸(豬)”
說完,何曉凡笑了笑,我卻滿臉的黑線。何曉凡開了個玩笑後,氣氛不再那麽僵硬,何曉凡又問我:“你不是有話要找我單獨談談麽?說吧!”我剛張了張嘴,何曉凡又說:“你可得想清楚,之前已經有三個男同學向我表白,不過他們的下場都很慘。”這是在威脅我?
我看向前方,想了一會兒才說:“其實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東西你是看不到的,那些東西有好的,也有壞的,碰巧我能看到他們。不是我吓你,在你身上就有個壞東西,周一你生病就是因為那個壞東西引起的,這兩天我一直想把他趕走,但都沒有成功。可是不能再拖下去了,你能配合我的行動麽?”
等了一會兒何曉凡沒答話,我轉頭一看,何曉凡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倒在看臺上,我慌忙俯下身去查看,好在她只是睡着了。看來剛才我那番話何曉凡沒聽到,妄我費了那麽多腦細胞去組織語言。
妖怪
不得不說何曉凡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即使是閉着仍舊有些迷人的眼睛,溫潤的鼻梁,兩片薄薄的嘴唇。何曉凡頭發不是很長,多少有些中性美,身材發育的挺好,今天穿了條短小的牛仔褲,那兩條小白腿看的我只想咽口水,不過我忍住沒往下咽,因為那樣很龌龊。
我晃了晃何曉凡,她卻一點醒的意思都沒有,我這才有些焦急,推測是她體內的妖怪要發作了。我想先用鎮妖符把妖怪鎮住,可是身上沒帶符紙,這時我忽然想到在醫院跟吳珊珊的談話,于是用手去撕自己衣服,但衣服太結實,撕得我手都疼了,還是沒撕開。我不禁想:當時吳珊珊是怎麽做到的?
又等了一會兒,何曉凡仍然沒什麽動靜,我決定先把她送回宿舍,宿舍裏肯定有紙的吧,就算擦屁股的手紙也行。于是我背起何曉凡,邁開大步朝女生宿舍走去,本來這應該是件挺浪漫的事,可現實永遠都不是唯美的,何曉凡只比我矮一頭,怎麽也得一百多斤,到女生宿舍的時候我兩根胳膊已經有些發酸。背上也出了一層汗,估計把何曉凡胸前的衣服都濕透了。
我剛要邁進女生宿舍,卻發現不大對勁,宿舍裏太安靜了,竟沒有一個宿舍開燈,這也就算了,連管理員的房間也一片漆黑。難道宿舍裏的人都回家了?這不可能,中午的時候我還聽到班上的幾個女同學商量着怎麽在宿舍玩,就算別人回家了,她們幾個也應該還在的。
我用後腦勺輕碰了何曉凡的頭一下問:“怎麽沒人開燈?難道你們宿舍在集體講鬼故事?”何曉凡沒太多反應,只是在我背後蹭了蹭,又睡過去,可是那兩團軟軟的東西啊!淡定,我警告自己,這時候一定要淡定。
其實我也不知道何曉凡住哪個宿舍,本來我想問一下管理員的,可現在宿舍裏一個人也沒有,我該怎麽辦?總不能把何曉凡扔下不管吧!忽然,我想到可以找我班上的女生求助,但沒她們手機號,只能走上去找了。
背人爬樓是件很辛苦的事,班上的女生又是住在四樓,想想都有些腿軟。剛走到三樓,我兩根腿就不争氣的打起哆嗦,稍微休息了一下我才繼續往上走。又上去一層,剛要舒口氣,卻發現牆上的樓層號是“三”,難道剛才我數錯了?上小學的時候我也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連一二三四都數錯了,這可丢死人了。
我咬着牙又往上走了一層,心想:終于到四層了,這比爬珠穆朗瑪峰都困難!我擡頭看樓層號,卻還是個大大的“三”字。這怎麽個情況?耍我的吧!
難道是樓層號貼錯了?我背着何曉凡到樓道裏查看,宿舍的門牌號是301、302,沒有錯。此時我兩根胳膊有些支撐不住,就先把何曉凡放下,讓她靠在牆上。
女生宿舍這麽古怪,□□成是妖怪作祟,想到這裏,我獨自再往上走了一層去查看,可是從三樓只上了一層,卻到了五層!四樓不見了,就好像是宿舍建好了之後,又把四樓抽走了一樣。
看着五樓的樓牌號,我略微有些慌亂,現在可以肯定是有妖怪作祟,而且極有可能是何曉凡身上那只妖怪。想到何曉凡,我暗罵自己沒腦子,現在何曉凡已經是關鍵所在,而我卻把她丢在三樓。
以前學了許多除妖的知識,我甚至認為自己除個妖什麽的早已不在話下,可還是被那只妖怪耍的團團轉。我這才感到自己的想法是多麽的天真,除妖不是做饅頭,不是炒魚香肉絲,而是個考驗腦力與經驗的活兒。哎,說着說着到覺得餓了。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我的心思才漸漸的平靜下來,想到何曉凡還獨自在三樓,還是先與她彙合再說。我一溜小跑的下了一層樓,本來靠在牆上的何曉卻不知去向,我狠狠地掐了手心一下,希望用疼痛感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身心還是有些無力。
正當我快急出冷汗的時候,卻發現這一層的樓層號是“四”,四樓又回來了!那何曉凡肯定還在三層。我又着急忙慌的往下跑了一層,可依然沒有何曉凡的影子,我看了看樓層號,卻是個大大的“二”字,三樓又不見了!
我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同時腦子裏努力搜索關于應付這類情況的知識。突然,我想到了一個點,也總算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這不是像鬼打牆之類的低級妖術,而是妖怪做了一個“境”。這就相當于妖怪在女生宿舍單獨架立了一個空間,妖怪能操作空間裏的一切事物,改一下樓層算是小兒科,沒給我放進幾個女流氓來就不錯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推測對不對,但總比在樓層裏傻跑更有效用,我割破手指,在掌心寫了個“破”字,然後對着牆狠狠地拍了一下。我一邊緊盯着樓梯,一邊祈禱自己的推測是對的。
樓梯突然模糊了一下,緊接着樓層號變成了“四”,為什麽我是在四樓?我略微思索了一下,的确應該是在四樓,我背着何曉凡第一次休息的就已經是在三樓,然後又背着她上了兩層樓,接着獨自上了一層,所以我在罵自己沒用的時候不是在五樓,而是在六樓。接着我急匆匆的下了兩層樓,可不就該是四樓麽!
我是在三層休息之後,又走了兩層樓才把何曉凡放下,那何曉凡肯定在上一層,剛才肯定是妖怪用了障眼法我才沒看到她。我三步并作兩步往上跑,剛走了一半,就看到了何曉凡,她已經醒了過來,正扶着牆站直身。我舒了口氣,問何曉凡:“睡醒了?”
何曉凡看到我之後,滿臉的驚恐:“你竟然破了我的境?”她的聲音發尖,不是何曉凡平常的口氣。我的手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那只妖怪已經徹底控制住了何曉凡。
此時來不及猶豫,我又割破手指,這一下割得有點深,疼的我直咬牙,我忍着疼在掌心寫了個“驅”字,然後朝“何曉凡”沖過去,擡手去拍她的額頭。
眼看就要拍中,我的手腕卻被“何曉凡”抓住,她手上的力氣極大,幾乎要把我的手腕捏碎,我用另一只手去掰她的手,伸到中途時,又被“何曉凡”抓住。
看着何曉凡有些扭曲的臉,我心裏不争氣的有些恐懼,在我面前的已經不是那個何曉凡了,她的體內到像是藏着一個綠巨人,巨大的握力快要把我的兩只手腕攥成面條,就算是女漢子也不會有這樣的力道。
突然“何曉凡”尖叫一聲,往後退了幾步,我的兩只手腕已經被攥的發青,疼的我眼淚都差點流出來。随即我便發現,剛才割手指那一下用的力道太大,血一直沒有止住,我的血流到了“何曉凡”的身上,她這才退開了。
機不可失,我連忙上前一步,伸手拍中“何曉凡”額頭,她的背後有個青影一閃,接着何曉凡就像沒骨頭一般往一側倒下,我趕緊去把她扶住。可是我的兩只手麻的厲害,沒辦法把何曉凡抱住,只能随着她側倒的方向慢慢蹲下。
何曉凡身上冰涼,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不過她體內的妖怪已經被我驅趕出來,應該沒什麽危險了。我擡起頭,看到那個青影變作實體,這厮忒也厚顏無恥,竟然在又我面前變成我的模樣。本來我還怕會上演一出“真假美猴王”,但妖怪畢竟是妖怪,一眼就能認得出,因為我從來不用自己的臉做出那麽猥瑣的表情。
妖怪臉上的表情除了猥瑣之外,還帶着些惱怒:“小小的除妖師還想壞我的大事!”說着話,妖怪朝我這邊走過來,我萬分驚恐的叫了聲:“等等!吃人是犯法的!”妖怪輕藐的笑了笑說:“就這麽殺了你,你肯定不服氣,這樣吧,你有什麽本事盡管使出來,我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這場景到像是個超級無敵的刀客遇上一個愣頭青刀客的挑戰,縱然雙方實力差的太多,但無敵刀客不會一下就把愣頭青殺死,他要像貓抓老鼠一樣,把老鼠玩的精疲力竭,這才把老鼠殺死,哎!太欺負人了。
在21世紀,沒太多能讓一個和平國家的人直接喪命的機會,死亡突然離我這麽近,多少有些無力感。不過我的血管裏流的是除妖師的血,不會如此屈服,我再次割破手指,一邊瞪着妖怪,一邊撕了塊衣服。事實證明,人在急迫的情況下,是可以做出超出人類能力的事,比如在操場的時候我拼了老命都撕不開的衣服,現在輕而易舉就撕下一大塊。
我在撕下的衣服上寫了“驅散”兩個字,等寫完字我才發現這不是我的衣服,我低頭一看,剛才是從何曉凡身上撕下的一塊。不過撕下衣服的部位卻無關緊要,我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失望。
畫好符,我再讓何曉凡靠到牆上,站起身往妖怪那邊走了兩步。妖怪滿臉的輕松,估計我這張符是制不住他,那只能再畫一個陣,不知道他會不會二到往陣裏鑽。
我手腕用力,把符紙送到妖怪身上,同時絞盡腦汁的回想陣的畫法。那知驅妖符剛貼到妖怪身上,他就像觸電一樣一陣哆嗦,然後倒在地上一邊翻滾,一邊嚎叫,嚎的那叫一個凄慘,即使孕婦生産的時候也萬萬嚎不到這般地步。
看着自己的樣子這麽慘不忍睹,我有些看不下去,就把驅妖符拿開了,只剩半條命的妖怪躺在地上呼呼的喘氣。我哭笑不得的對他說:“我以為你不怕的!”妖怪掙紮着往後爬了幾步,靠着牆沒好氣的對我說:“誰知道你小子靈力這麽強!”我靈力很強?沒想到自己如此的英明神武,以前都沒發現。
看來這只妖也挺二挺天真的,竟然屢次得罪了如此強大的我,隐然間我變成了那個“無敵刀客”,而這只妖怪變成了挑戰我的“傻帽刀客”。不過我不喜歡玩貓抓耗子的游戲,更不會殺了這只妖怪,因為付家的祖訓是:只封妖不殺妖。
封妖是件很麻煩的事,就算不用陣,也要用數張“封妖符”,就算封住了,還要找個地方把妖怪藏好,不然它很快就會被別的妖怪吃掉。第一步我就辦不到,既沒有時間畫陣,何曉凡也沒有足夠的衣服供我使用,故而我幹脆對妖怪說:“只要你答應不再做害人的事,我就放你走。”
妖怪先看了一眼我手裏的“驅妖符”,然後才說:“我也不想害人,而是有自己的苦衷,你既然不殺我,能幫我一下麽?”我搖了搖頭說:“就算有什麽苦衷也不能害人,這是嚴重違背妖怪的職業道德的事,幸虧是遇上我,如果遇到的是周家人,你早死了好幾次了。”
妖怪一臉慘淡,又說了一遍:“能幫我一下麽?”我嘆了口氣說:“你說說看吧。”如果這妖怪是被大妖怪欺負了之類,我是幫不上忙的,不過陳曉明跟吳珊珊過兩天就回來了,可以找他倆幫幫忙。
我還是太小看這只妖怪了,它竟然從一百多年前開始說起,在我數次催促下妖怪才說到重點。這只妖怪是一只蛇妖,它在幾十年前就修成人性,即使如此他也不能違抗作為蛇的生存法則,比如它還不習慣站着撒尿,比如它還要冬眠。
撒尿這件事還能克服一下,但冬眠卻是讓這只蛇妖抓狂的事,因為冬眠期間是它最虛弱的時候,卻又逃避不得。倒黴就倒黴在這兒,十幾年前蛇妖冬眠醒的晚了一些,剛好趕上學校建設,挖土機把還在冬眠的蛇妖挖了出來,也是蛇妖缺心眼,冬眠的時候不鑽的深一些。
蛇妖的□□足有七八米長,突然間見到這麽一條大蛇,挖土機司機當場就被吓死,工人們為洩私恨,把動彈不得的蛇妖打死了。雖然死了人,但在校方的壓制下,這件事也不了了之。
縱然蛇妖的□□被殺死,可他已經有了人性,也有了比較厚重的魂魄,還是能生存下來。不過這樣的生存方式是很枯燥的,就如孤魂野鬼一樣,一日一日庸庸碌碌的活着,如果蛇妖不把原來的軀體焚化,就永遠無法獲得新的生機。
彈指間,蛇妖已經在校園裏呆了十幾年,這兩年蛇妖的妖力漸漸恢複,它才有了操控人類把自己□□焚化的舉動,可它時運太差,終于成功的控制了何曉凡,卻遇上了我。
最後妖怪請我把它的□□挖出來焚化,這倒不是件難事,作為雷鋒叔叔的好學生,我爽快的答應了。蛇妖先是千恩萬謝,接着大笑了幾聲,我拍了拍它肩膀,讓它別再把下巴伸到肚臍眼的位置,挺吓人的。
說幹就幹,我催促蛇妖帶我去它□□的掩埋處,但何曉凡又成了麻煩,蛇妖建議我把她也帶上,因為何曉凡現在的狀況很容易被其他妖怪操縱,我無奈的再次背起何曉凡,跟在蛇妖後面下了樓。蛇妖把我帶到操場的足球場上,操場還是那麽黑漆漆的,不過剛才那幾對小情侶卻不見了。
蛇妖在球門旁邊停住,它的□□就埋在這裏,挖的過程還是挺順利的,只挖下去半米多就找到了蛇妖的骷髅。蛇妖告訴我只把它的頭燒掉就行,于是我找出蛇頭的骸骨,把坑填好,估計以後一下雨這裏肯定要陷下去一層,也不知道守門員會不會因此摔倒,從而使整場球賽逆轉。
骸骨是找到了,可怎麽燒又成了難題,我身上倒是有打火機,可也點不着濕乎乎的骨頭,蛇妖看我犯難,就說:“還等什麽?快用‘元始真火’啊!”“元始真火”我倒是知道,可是我不會召喚,但也不能讓蛇妖小瞧了。
我在蛇妖異樣的目光下,到小賣部買了一大包手紙,先點燃手紙,再把蛇妖的骸骨放上去。一包手紙還不夠用,我又去買了一包,小賣部的阿姨還以為我肚子鬧的厲害,這麽一會兒就用去其他人半年才能用完的手紙,還讓我別扛着,有病就快去醫院。
燒了一會兒,蛇妖的骸骨也點着了,火光是淡綠色的,看着就有點詭異。等把骷髅燒完,已經十一點多,周圍越加的安靜了,蛇妖又是對我各種感謝,我拍拍它肩膀,讓它好好作妖,不要做些危害人民群衆的事,還有,不要再變成我的樣子出去招搖撞騙。
蛇妖眼淚花花的告別,一走一回頭,跟十裏送紅軍似的,蛇妖走出一段,又折回來告訴我說:“我在學校裏布下的境一會兒就能解開,不用再浪費血去破了。”我說怎麽在操場裏挖了這麽久沒的坑、燒了這麽長時間的骨頭,都沒人來阻止,感情是在蛇妖的境裏。
蛇妖走後,我再去看何曉凡,她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不過雙眼失神,我在她面前跳了一段藏族舞她都沒反應。這種情況我是了解的,剛才蛇妖壓制了何曉凡的魂魄,她要還魂還需要一段時間。
沒辦法,我再次背起何曉凡,把她送回宿舍。女生宿舍還是那麽死氣沉沉,我再次踏進去,沒想到這個男生們做夢都想游覽的地方,我一晚上就進出兩回,不過一點“收獲”也沒有,多少讓我有些沮喪。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走到四樓,這才記起來,我不知道何曉凡住那件宿舍!我又用後腦勺碰了一下何曉凡的頭問:“醒過來了沒有?”我背後的何曉凡突然一聲尖叫:“你·····你怎麽在女生宿舍?”說着話,何曉凡掙紮着要從我背上下來。
我一邊把她放下來,一邊解釋說:“你在操場睡着了,我等了半天也不見你醒,就把你送回來了。”何曉凡可能是剛醒過來的原因,面部表情有些錯亂的問:“管理員怎麽會把你放進來?”
我剛要說:管理員眼花了,把我認成是女生。還沒來得及說,身邊的宿舍門打開了,一個只穿着內衣的女生出來查看,宿舍裏邊赫然還有個光着的。蛇妖的境說沒就沒了,早知道我就在女生宿舍的樓下等等。
接着,我被女生們“請”了出去,當然,請的形式是各種的咒罵,特別是被我看光了的那個女生。也不能怪我,誰讓她不檢點些,就像我,宿舍裏即使再熱,我也會穿個褲衩什麽的,只能說這位美女太奔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