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天使(18)
天使(18)
離王局限定的期限還有3天。把一切希望都寄托于通緝令是不現實的,他們也必須做出努力,争取縮小搜尋範圍,更何況他們還沒有排除葉紅是否有同夥。
刑警隊一大早就開始開會,好幾個還打着哈欠,泛着生理性淚花,眼神朦胧。
“我總覺得這個案子哪裏怪怪的。”卓警花半眯着眼,嘴裏咬着黑筆杆,口齒不清地說道。
“把筆杆放下,說的是什麽鬼話。”楚蘇城很嫌棄地瞪了眼警花,警花立刻就清醒了,連忙松開嘴,讪讪地把筆放下。
“我也有這種感覺,總覺得有些地方說不通。”遲睿眉頭緊鎖,手指一下一下地輕敲桌面,“咱們先不說劉晨浩。張蘭,幸福小區的李阿婆說她出去買洗潔精的時候看到一個紮着雙馬尾,背着芭比娃娃書包粉色書包的小姑娘,所以很有可能張蘭是自己過來的,那說明葉紅和張蘭之間關系應該很親密。那麽問題來了,她們兩個是怎麽認識的?葉紅沒有正當職業,經濟來源絕大部分都靠她的金主,張蘭膽子小,而且又是個乖乖女,她們兩個認識的概率幾乎為0.”
“還有葉紅租房子的時候用的是劉琴的身份證,她對李阿婆說身份證上的人是她媽媽。那她是怎麽拿到劉琴的身份證的?她怎麽知道劉琴有一個跟她同名的女兒?還有公安局信息系統的篡改,總之問題太多了。”
“劉琴知道真正的葉紅早就已經死了,她會認一個假葉紅嗎?”韓明問。
“假葉紅可能真的叫葉紅,如果她跟劉琴認識,劉琴年少失女,看到一個跟自己女兒同名的人,一定會勾起傷心往事,不自覺地經常照顧她,甚至可能告訴過她自己有一個跟她同名的女兒。如果這個時候她知道真葉紅的身份證并沒有被注銷,再加上自己當初可能沒有正當的身份,她很有可能會打那張身份證的主意。只要她有錢,她可以找那些人,篡改信息或者使個障眼法,也不是不可能。”楚蘇城分析道,“別忘了,在李金年之前,她很有可能被其他人包養過,錢的來源應該不成問題。至于劉琴的身份證,如果劉琴真的把她當親生女兒來看,只要假葉紅說一聲借她的身份證一用,我想劉琴不拒絕。”
“如果我們能弄清楚葉紅和張蘭之間的關系,那麽她跟劉晨浩的關系也就能清楚。說不定還能找到她犯罪的動機。兔子,你覺得呢?”
眼見不一定為實。葉紅是假的,這個他知道。按照裴照的性格,他的意思不可能會這麽簡單。實,真實;假,虛假;存在,虛無?!
“兔子?”楚蘇城又柔聲地叫了遍,這聲音聽的旁邊的警花雞皮疙瘩都要起了,以前她走神的時候可都是“獅子吼”伺候的。
沈澤西猛然回過神。神情難得有些激動,“我突然想起來,葉紅的所有生活照都是化了妝的,沒有一張是素顏。而化妝是最有欺騙性的,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大叔通過化妝可以變成一個十七八歲的花季少女。”
“你是說葉紅根本不長這樣?!”遲睿馬上接話。
“沒錯。”
“但是這也不能說明葉紅就不長這樣。像我們,現在無論拍什麽照片都會PS一下,只要出門一定會化妝。”卓警花指了指自己和李淑婷的臉。
“無論怎麽樣,劉琴這條線索肯定不會錯。”楚蘇城開始下達工作指令,“遲睿和警花負責盯梢劉琴,看看有沒有和她關系特別親近的人或者最近有什麽異常舉動,結合兔子的假設,就算對不上葉紅的臉,也別放過。”
“韓明和……和……缺德,你們兩個去學校,弄清楚葉紅和張蘭到底是怎麽認識的,具體安排我等會告訴你們。”
張曉德簡直受寵若驚,突然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圓鏡,跟網購店家送的款式一模一樣,立即左照照右照照,哭喪着臉,“老大,你确定那些小孩子們看到我不會哭嗎?”
楚蘇城有些尴尬,他光想着自家那位可能應付不過來,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以前解救人質的時候,因為缺德是特種兵退下來的,處理這種情況很有經驗,于是局裏就派他去,結果人剛站在綁匪面前,人小男孩就開始哭,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在外面等的父母還以為自家寶貝發生什麽事了,直接混過去了。談判還沒開始就崩了。後來把孩子救下來的時候問她當時為什麽哭。人孩子說大哥哥太吓人了……
其實缺德長得挺帥的,五官端正,身材高大,陽剛之氣爆棚,只是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臉上留了條疤,還挺深的,有些猙獰。小孩子看到每回被吓哭。但用他女朋友的話來說,那叫性感。
“那就……”
“我來。”沈澤西突然開口。
“我不同意。”楚蘇城直接拒絕,絲毫不帶猶豫。
“我才是最适合的那個人。我有豐富的心理學知識,知道怎麽跟小孩子溝通。就算我不擅長應付小孩子,但普通的交流還是沒問題的。”
楚蘇城抿着嘴巴,顯得有些不太高興,目光深沉地看向一臉平靜的沈澤西,仿佛剛剛說的跟他毫不相關。如果自己不是親眼見證過,也許特就真的信了。
無論是自家侄女還是之前的沈涅,沈澤西都是唯恐避之不及。那根本就不是擅不擅長的問題,而是恐懼。他恐懼小孩子的親近。
但他說的沒錯,确實他是最合适的人選。不論是從心理學知識還是外貌上來說。
“可以。但是一旦有任何問題,必須馬上報告。”
“沒問題。”沈澤西內心偷偷松了口氣。他現在急迫地需要走出這個陰影來戒掉安眠藥甚至是其他抗心理精神的藥,這樣他才有那麽一點點勇氣去回應楚蘇城。
一個被蛇咬了的人,想要讓他不再怕蛇,最快的方法就是把他扔在蛇坑裏,按着他的頭皮逼着他面對。但那也是最殘忍最粗暴的方式。
稍有不慎,便會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