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你好,能認識一下嗎?」

酒吧變換不斷的燈光打在青年的臉上,斑駁的光影與青年相融,無端添了幾分美感。

他嘴角勾着笑,宛如冬日裏開在山崖邊的一朵與世隔絕的花,清冷又矜貴。

偏偏眼尾被酒色暈開了一抹薄紅,緋色一路蔓延,桃花眼微微上揚,眼尾略出一道孤光,在清冷上摻雜着勾人的美麗。

高腳杯裏搖晃的香槟碰撞出泡沫,馥郁的酒香緩緩從鼻尖進入身體。

周遭你來我往的玩笑此起彼伏,更有想看熱鬧的人頻頻投來目光。

陳以延回神,掀起眼簾,漆黑的眸子一片冷淡,最後扯出一抹諷刺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前來搭讪,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的青年。

他不喜歡和比自己小的人玩,麻煩!而且他才剛結束一段感情,現在沒法無縫銜接下一段。

他眼底的嘲諷之色絲毫不加掩飾,将手中的香槟丢棄在一旁,起身想離開這裏。

酒吧外,陳以延歪歪扭扭的扯開黑色襯衣的領口,新鮮的空氣灌進身體,蔓入四肢百骸。他撇開眼,正好于身後跟着的人目光相接。

又是個流氓!他想。

「你再跟着我,我廢了你!」

話音剛落,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身體的燥熱不停向上攀升,陳以延眼底一片水光潋滟,額上也沁出一層薄汗。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玻璃窗打在陳以延的臉上,他皺着眉,睜開了眼,卻感覺渾身酸疼,尤其是後腰處,更是酥麻勁還沒過,讓他感覺一陣陣的無力。

細腰上搭着一只不屬于他的大手,他大腦一片空白,都是成年人,他自然之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昨晚,他回家半路靠在一家服裝店外休息,想着緩過那一陣最上頭的時候再回去,卻被一直跟着他的青年背回家,還被那個小孩照顧!

多少年了,一直都是他照顧被人,還是第一次反過來被別人照顧,一時之間,他腦子不清醒的點頭答應了對方。

盡管喝了酒,但是那些記憶卻絲毫沒有放過他,仍是不停的在腦海中回放。

陳以延唇角微微勾出一抹笑。

雖然時機不對,但是他很喜歡。

突然,握着他細腰的大手一緊,他徹徹底底的被納進了對方懷裏。

後背抵着青年滾燙又堅硬的胸膛,熾熱的氣息沿着他的後頸一下一下的擦着,他不自覺軟了腰肢。

「醒了?」身後的男人感受到陳以延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判斷出懷中人已經醒了。

他沒辦法繼續裝下去,只能往外爬二十公分,然後撐起一只手,發紅的眼尾掠過一絲淚光,修長白皙的脖頸拉直,扯出一道迷人的弧度!

漂亮的驚人!

喉結滾動的聲音清晰的送到陳以延耳中,他撇過臉,對方的氣息更加不穩,一下一下的砸在他的心頭。

他的腰突然被人一拉,手肘不穩的直接躺到對方身上,兩人的氣息都有些浮着。

四目相對。

兩人眼眸中的火焰越燒越旺,被□□折磨着理智,明明是個比自己還小的人,眼中的侵略感卻不加掩飾,像一張無形的巨網,不動聲色地将陳以延包裹其中,逐漸收集,最後拆吞入腹。

陳以延喉頭滾動,強壓下身體的躁動,淡淡開口。

「我們談談......」

他還沒說完,嘴巴就被身下的人堵住,青年俊秀的眉眼染上一層欲色,高挺的鼻子上滲出一層薄汗,雙眼蒙上一層水霧,迷離的,充滿愛意的看着他。

陳以延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腦子中的一根弦斷了,或重或輕的啃咬讓他一點點迷失在溫柔鄉中。

一切結束後,他連擡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青年幫自己擦身子,時不時在自己身上占點便宜。

更過分的事情都做了,占點便宜他也懶得去看。

青年眉眼鋒利,鼻梁高挺,哪怕是這種動作讓人看起來也賞心悅目。

怪不得陳以延剛才能忍受對方的一些無理要求,全部都是看在這張臉上。

他唇角扯出一抹笑,弧度很小,是在自嘲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沒法把全部的責任推到這個小孩身上......

「你今年多大?」陳以延清了清嗓子問他。

「我叫江羨羽,今年23,目前在東城證券任董事長之職,名下有三處房産......」青年像查戶口一樣自報家門,讓陳以延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看着小孩一臉認真的模樣,他還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被對方察覺後,他只感覺臉上發燙,眼睛不動聲色的撇向別的地方緩解尴尬。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或許你該相信一見鐘情。」男孩說這話充滿着真誠。

陳以延抿起唇瓣,一時為難了起來。

他本想給對方一筆錢,大家都是成年人,過了今早,井水不犯河水,互補打擾。

但現在他突如其來的告白徹底打亂了陳以延的計劃。

他已經28了,早就不是相信一見鐘情的年紀,可是,心還是不受控制的抖了又抖。

「能給我一次機會嗎?也許你會喜歡上我呢?」青年锲而不舍的追問,想要個名分,他眼神熾熱,讓陳以延沒辦法把拒絕的話說出口。

陳以延閉上眼睛,靠在床頭,理了一下這剪不斷理還亂的奇葩遭遇。

要是這孩子早幾年出現就好了,但是現在,他想要一個家,一個穩定的關系,很明顯這個不成熟的小男孩并不是一個好的人選,但要是讓他放棄這個孩子,他又實在舍不得。

「試試吧!」他最後還是放棄理智,敗給了他的心。

這是他給自己的,最後一次任性的,放縱的機會了,如果這次......

「起來吃點東西吧!要我拿到床上嗎?」江羨羽光着上半身,胸肌和腹肌完美的不像話,他不像健身房鍛煉出來的那種白切雞,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此時他正一只手叉着腰,一邊詢問陳以延的意見。

陳以延的視線在江羨羽的腹肌上停留幾秒,想到昨晚,他們的汗水在那裏積起一小灘他就忍不住燒起了臉。

「我起來,沒那麽嬌弱。」

話是這樣說的,但他雙腿落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發抖。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鼓起勇氣往前挪動了半步,身子各處傳來的不适感向他叫嚣着。

江羨羽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含笑看着他,然後擡腳向他走來。

接着一把将他抱起。

他不想拒絕,現在他這幅樣子,抱着自己的那個人也有責任。這樣想着,陳以延便安心的趴在江羨羽的肩膀上,讓他帶自己去餐廳。

他們的關系越來越好,同樣的興趣,同頻的情緒讓陳以延以為自己真的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真愛。

可是一切都在江羨羽帶朋友回家聚會的那天被打破。

他端着剛剛親手切好的水果拼盤想送進去給他們解解酒,這件屋子不隔音,他剛走到門口準備敲門進去就聽到裏面人的對話。

朋友:「你真絕,為了一個項目真獻身了。诶,你說說和男人是什麽樣的感覺啊?」

江羨羽:「挺爽的。」

陳以延怔住,什麽為了項目獻身?

朋友:「桦少,那個項目真的讓給羨羽?」

桦少:「願賭服輸。」

願賭服輸,原來是打賭!

所以當初說的什麽一見鐘情算什麽?

朋友:「這東西也到手了,你什麽時候甩了那個老男人?你可別怪我提醒你,你家裏可是已經給你安排了結婚對象了!」

江羨羽的聲音隔了一會兒才響起:「急什麽,我又不喜歡男人,多玩一段時間,畢竟結婚後就玩不成了。」

他的聲音慵懶随意,還充滿了淡淡的不屑。

原來只是玩玩,還要結婚!

朋友:「你結婚之後不玩了,給我嘗嘗呗,我還沒跟男人搞過呢!聽說和女人不一樣。」

江羨羽沒拒絕,幾乎是對方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就答應了。

江羨羽:「好啊。」

朋友:「還是算了,我還是喜歡女人,聽說男人那裏都可髒,萬一有病呢,我要是染上了,家裏的老爺子不得打斷我的腿......」

陳以延感覺渾身的血液在瞬間被凍住了。

他握緊拳頭,大腦一片空白,後面他們還在接着說侮辱陳以延的話,但他已經聽不進去了,他的大腦好像是為了保護他,拒絕接收那些信號。

什麽時候離開那個地方的,陳以延不記得了,他臉埋在掌心裏,一股股的淚水從指縫淌出,像是他心髒流出來的血......

他沒法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說不清傷心,釋然還是其他的。

從前他總是擔心江羨羽接近他是別有目的,現在真的知道了對方的目的,他反而釋懷了,這個代價是他能承受的起的,他反正是那些人口中惡心的同性戀。和誰在一起不是在一起呢!

只是想想江羨羽告白的一見鐘情,之前的那些浪漫約會,他還是會覺得惡心。如果一開始他就告訴他這些,他們會體面的分開,日後想起這個人,他也會笑笑,和朋友說那是一段浪漫的相遇。只是現在,他只覺得惡心,覺得他髒。

心痛,心痛的無以複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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