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我讓你滾聽不懂是吧?”

路岐關了門, 走進去,越是靠近Omega,他嗓音越兇。

比起憤怒, 更像是防禦機制,被拔了牙齒的貓科只能拖長

聲音虛張聲勢。

路岐知道他熱, 摁開空調冷氣,人已經走到了他面前兩三步的距離:“我不關門, 你是想讓客廳裏那個Alpha沖進來*你?”

溫斂眼底壓着冷光, 張嘴喘氣。

她接着說:“不過你要是不介意, 我可以邀請她進來。我在旁邊看着就行。是不是很溫柔體貼?”

她說得自然又從容, 好像真的覺得自己在做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要是溫斂點頭,不用懷疑,她會毫不猶豫去叫方天月。

沒有Alpha能抵抗得了易感期Omega散發出的信息素。就算方天月主觀上愛着自己的偶像,而溫斂只是她的好同事。

“你猜她發現你不是Alpha,只是個Omega之後, 她會是什麽表情?”路岐說,“肯定會驚訝、錯愕,甚至會恐懼?但她最後一定還是會控制不了本能*你吧。”

“……閉嘴。”

“然後結束以後,她會跟你道歉, 會說幫你保守秘密, 但Alpha終究只是Alpha,下一次易感期,或許都不用等易感期,她肯定還會……”

“閉嘴!”

溫斂瞪着她。

被這樣羞辱, 他臉上一點委屈、悲傷、難過也沒有,只有更加的厭惡、憤怒、冰冷, 恨不得捅她兩刀讓她閉上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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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愠怒的情緒在碧綠色的瞳孔裏,像一顆灼灼發光的星子,又漂亮又野性,好像永不會沖她低下他高昂的頭顱。

路岐靜靜看了一會,伸手在他自己咬得發紅的嘴唇上抹了抹:“我不是水管工嗎?我來修水管,怎麽能讓我滾呢,先生。你家Alpha在家裏?”

“你是個……”他吐了兩個很髒的字,都不是變态那種級別的詞了,路岐聽得興奮地笑了,“那我去叫她進來?”

他更用力咬住下唇,頭腦已經開始模糊,現在還能殘存着理智,大概是因為……眼前這個人渣Alpha并沒有釋出信息素,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沒有,但他還是回答:“不要。”

“那她如果不在這,我就得在這兒。你選一個吧。”

這是半點道理和邏輯都不講的二選一,明明她滾出去快點關門就好了。

他沉着臉,久久沒有答話,路岐摸貓似地,指尖撓他的下巴,慢條斯理地說:“二十秒過去了。您考慮得怎麽樣了?是要水管工,還是您的Alpha?”

她故意用着這種似是而非的代稱,溫斂壓低眼睫,忍耐着羞恥和一槍想崩了她的沖動,從脖子到耳朵越漲越紅,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易感期的催動在加劇。

“你……”最終,他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地說,“你。”

“我什麽?說完整。”

他再次動了動唇,一字一頓地低低說:“要,你……”

最後一個字落下,Omega的信息素登時溢出得更多、更濃郁了,就好像是和他隐秘的情緒共感着,一股一股地,纏繞上路岐的臉、脖子、胸腹。

沒有Alpha能在這樣的信息素勾引下保持冷靜,無論是誰都會化為欲望的野獸,只是遵從生理和标記的本能。

可路岐沒有動,她撫摸青年削痩的下颌,誇贊地說:“這不是回答得很好嗎,先生。”

那雙眼睛看着他,近乎于平常。

溫斂覺得自己做得失敗,失敗得徹底,他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易感期,不知道早上那種腺體的狀态是易感期來臨的前兆。他居然把這個Alpha放了出來。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都是他的不慎導致的。

明明溫斂無論在軍校,還是工作,都從來沒有犯下過這種錯誤。

“……你放心吧,我肯定把他帶過來。”

門外,腳步聲漸進,似乎方天月打着電話,從客廳朝這邊走了過來。

房門只是被路岐關了,但沒鎖。

溫斂想起身去鎖門,四肢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被易感期的沖動支配的Omega,意識還清醒,身體已經不自覺地只想去依靠眼前這個唯一的Alpha。

他平時死也不可能這麽做,現在卻伸手過去,慢慢抓住路岐的手,拿指尖輕輕勾她的掌心。

臉頰往旁偏去,蹭她放在自己臉側的手。

然後身體往前,湊進她懷裏,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說的話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疼……好疼啊……”

路岐沒動,溫和的口吻:“不是疼,是腺體在操控你的大腦。”

“什麽操控,我不懂……”

“你不用懂。你只要明白,現在你在做的事,只是本能,不是本心。”她笑了下,“不過我哪邊都無所謂就是了。”

她說的話很複雜,溫斂混沌的頭腦處理不過來,他只知道路岐這個人渣這次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了。

沒有人會拒絕主動送上門的獵物,以她低劣的本性,更不會。

門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聽着,是沖這邊找來的。

溫斂繃緊的神經提起來,抓緊路岐的衣角,埋進她肩窩裏,大概是第一次這麽主動地沖她投懷送抱。

“路岐……我……疼……”

緊張的情緒下,信息素也越來越黏黏糊糊,除了還沒開口對路岐說“睡我”,他在做的事其實已經一件不差了。

“溫斂?路小姐?”方天月叩了叩門。

路岐餘光瞥了眼在自己懷裏蹭個不停、耳尖微紅的Omega,說:“哦,我在給他修水管。您在客廳坐會兒吧。”

“水管?哦……行。”方天月顯然很疑惑溫斂家怎麽壞了這麽多水管,但還是老老實實走了。

“先生,希望你清醒以後還記得自己做過什麽。”她扼住溫斂的下巴尖,把雙眼迷蒙起霧的Omega擡起來和自己對視。他喃喃道:“路岐……”

他今天好像是要把這輩子叫路岐名字的次數全補在這了,她面不改色地哦了聲:“我是誰?路岐?”

溫斂頓了頓:“人……渣……”

他不知是無意識還是有意識,盡管發音模模糊糊,還是讓路岐聽清楚了。

她眨了眨眼,不知道在想什麽,轉頭去看他的桌子櫃子,昨天給溫斂的那個道具正随便丢在桌面上,包裝都沒拆。

她挪過去拿了,一邊被他摟着脖子輕輕地拿柔軟的黑發蹭,一邊拆了真空無菌的包裝,拍了拍他的背:“先生,脫衣服。試試這個。”

方天月挂了電話,想起小梨花在電話裏命令她不把溫斂帶到,一輩子不準去她的演唱會,心情就很焦急。

這兩個人在房間裏幹嘛呢?修個水管要這麽久?現在不是有納米粘合技術嗎?兩分鐘的事,這都過去十多分鐘了。

她跟小梨花約好的中午11點,再不出發就要趕不上了。

方天月站起來,決定敲門問問他倆在磨蹭什麽。

可剛靠近門前,她就聽見了一點機械一樣的聲響,那聲音有些古怪,時快時慢,這是在修水管嗎?她想靠近聽得更清楚一點,那聲音突然停了,室內傳來路岐的聲音:“方小姐,怎麽了?還有一根水管沒修好。”

“哦,是、是嗎。”這聲音确實是納米縫合機的聲音,“那你還要多久?我約的11點,開車過去都要一個小時呢。能快點不?”

路岐說:“嗯,再給我五分鐘。”

她這才點點頭,又走了。

房間裏,漂亮的青年跪着,垂頭叼着自己的衣角,津液在白的襯衫上浸出了一塊水漬,路岐摁着手

裏的開關:“聽見沒?雖然是得快點,但我又很擔心憐憐你吃不消啊。”

已經有一會了,溫斂的意識比剛才清醒不少,起碼知道站在那邊的是誰,自己正在幹什麽。

剛才他是怎麽投懷送抱邀請她。

“閉……閉嘴。”他羞恥得聲音含糊不清,“變态。”

路岐哦了聲:“變态?是誰先湊過來跟我喊疼的?”

溫斂下一秒就立刻說不出話了。

只有那雙微弱無力,有些羞憤的餘光顫抖着擡起來掃她,從路岐這個風景不錯的視角來看,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好漂亮,興奮了。”她說。

“……去、去死。”Omega耳朵紅得跟被火燒一樣。

好在最後答應方天月的五分鐘還算準時,道具在結束後就釋放出了緩和精神的舒适信息素,人造Alpha的信息素和真人的不一樣,可以很好的只安撫Omega而不催化腺體狀态,就是效果很弱。

不過對于幾番折騰下來後的溫斂也夠用了。

“把這個咽了。”路岐靠過來,把一顆膠囊塞進溫斂嘴裏,他已經累到連自主吞咽都有點困難,只能任由Alpha低頭吻了他,用舌頭推他,頂他的喉頭。

溫斂喉結微動,被迫咽下膠囊,皺眉問:“……什麽東西?”

路岐神神秘秘的:“您一會兒就知道了。先起來洗了個澡吧,不然這樣子出去,我怕門口那個直接……”

“閉嘴。”

于是,方天月就這樣在外面又傻等了十多分鐘,她終于忍不住了,修個水管修到異世界去了是吧?!

她暴跳如雷,站起來去砸門,剛要錘到門上,房門唰地開了,她又沒收住力道,一拳砸向路岐的臉,被她擡手接住,抓緊。

“不好意思,方小姐,晚了點。”

“這是晚了點嗎?”她示意她看看時間,“十點,都十點了!你到底會不會修水管啊?不會讓我來,我都比你強。”

路岐面對她的怒火也笑吟吟的:“水管只怕是不願意讓方小姐修。”

“為什麽?你這麽慢……”

身後的溫斂聽出她意有所指,伸腿踢了一腳路岐的後腳跟,氣得想打人。

方天月這時才發現溫斂換了身衣服,之前那身是白的襯衫,這回變成了黑的,還帶領子,把上半身遮得嚴嚴實實。而且,看起來臉有點紅、眼睛也比平時霧?竟然,竟然讓方天月覺得……有點賞心悅目。

這就很像你平時根本沒仔細打量的朋友突然有一天盛裝出現在你面前,你才突然驚覺,他好像是個帥哥。

還有,總覺得空氣裏有一股……

她嗅了嗅,還想再嗅幾下,路岐提醒道:“現在10點02分了。”

不好。

真遲到了小梨花會罵死她的!

方天月轉身帶上自己的包,先一步奪門而出:“我去摁電梯,你們趕緊的,車我都叫了。”

路岐落在溫斂身後,看他面無表情靠在牆邊穿靴子,整個人氣壓很低,路岐一靠過去就被他咂舌:“離我遠點。”

看來是又生氣了。

路岐也不管他,先穿了鞋就往外走去。

溫斂在背後盯着她的身影,又垂下眉梢抿唇,剛才的那些不清醒的和清醒的記憶現在全都冒出來一個勁往他腦子裏竄。

剛才在房間裏,他不僅主動湊過去抱了人渣,還跟人渣喊疼,還用那種聲音叫她的名字,還……

溫斂放下手,站起來,回了房間,洗幹淨的某個道具正放在桌上,他拿起來就丢進了桌子底下的垃圾桶裏。

再出來的時候,電梯已經到了好一會了,方天月摁着開關,罵罵咧咧讓他們快點,路岐問他:“怎麽,哪兒沒洗幹淨?”

她當然不是在說道具。

溫斂眼神都懶得給她,踏進電梯讓方天月關門。

“啊?可是路小姐還在……”

“我讓你關門。”他眯起眼睛,笑着問,“聽不懂是吧?”

方天月:……

感覺有點恐怖。

條件反射和求生反應加在一起,她摁了關門鍵。

叮咚。

電梯門緩慢地合攏,路岐站在外面注視溫斂,溫斂卻自始至終都別着臉沒有看她,直到電梯門徹底關閉,阻擋了一切從外而來的視線。

方天月說:“對了,我身上沒錢,剛用你的手機打的車,一個小時車程也就三百塊錢,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溫斂:“翻十倍還我,不然給我磕頭下跪。”

方天月:“??這麽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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