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沒有第二個人的房間裏, 只能看見床上的青年急促地呼吸,半截殷紅的舌尖從他嘴裏吐出來。
明明是他自己在這麽做,眉頭卻微微擰着。
的确, 此時此刻,有看不見的人壓在溫斂身上。
但他聽出來是誰了。
“你什麽時候——”
“噓。”
那人拇指摁住他的嘴唇, 手往後伸,溫斂手裏的開關頓時就拿不穩了。
易感期的Omega太過敏感, 優秀的身材比例顯露在燈光下卻從頭紅到腳, 被她碰一碰就顫顫巍巍地發抖。
“滾, 滾開……”
溫斂咬字, 四肢發軟又酥麻,想一腳把她踹開都沒有力氣。
只能被人抓住下巴尖擡起來,就算看不見她的人,也不難猜出人渣此刻是怎麽一張惹人厭煩的臉:“我剛剛回來,一回來就看見這種畫面,你不會就是在故意勾引我吧, 憐憐。”
“我勾引狗都不可能勾引你。”他瞪着眼睛,“從我身上……滾下去。”
結束後的道具釋放出了人造信息素,溫斂原本迷蒙的眼睛裏多了幾分清明,清醒過來的下一秒就是張嘴罵人讓她滾蛋, 但耳根又可疑地燒得通紅。
被人目睹了這種事, 應該已經超越了他羞恥心的極限。況且對象還是他最讨厭的人。
也不知道如果直接在這裏睡了他,他會是什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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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喝點水嗎?”路岐問。
這句話和這個場合、這個氛圍多少有些格格不入,溫斂愣了一下,心想她指的水總不可能是……要是真是, 他能一腳踹死這個變态。
他翻了個白眼,聲音沙啞透着疲憊:“從我身上下去先。”
身上的人沒動, 看不見的手掐住了他的一截窄腰,冰涼的體溫和他炙熱的皮膚剛一接觸就激得溫斂抖了一下。
“你——”
“我在問你,要不要喝水?”
因為路岐現在是透明的,溫斂想打她都找不到命脈,只能聽見人渣禮貌的聲音在身上可憎地響。
喉嚨裏跟火烤一樣,易感期的Omega需要補充大量的水分,否則很容易脫水休克。而路岐顯然了解這一點。
他擡起手臂,擋住了眼睛,不滿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要。要喝。”
路岐這才滿意,離開時順便拿走了他的道具,溫斂喉結滾動,一瞬間小幅度地弓起身子,差點克制不住地從喉嚨裏溢出聲音,氣得在心裏把人渣咒死了一萬遍。
她是故意的。
不用想。
“我去給你倒水,順便洗洗。”
“誰要你洗了!”
可惜路岐充耳不聞,離開了房間。大概是離開了吧,溫斂瞥到房門動了一下。
易感期的Omega是沒有中斷時間的,除非服用抑制劑,否則不用二十分鐘就會迎來下一波。
這一點在藍星是衆所周知的常識。
所以路岐倒完水回來,嗅到房間裏又一次變得濃郁的信息素時,沒什麽反應。
她走進去說:“水來了,先生。”
溫斂沒答話。
Omega窩在被子裏,只露出了一片削痩的肩背,聽見聲音,朝這邊瞥來,嘴唇眼角都被欲情染紅得觸目驚心。
他什麽都沒說,手一擡,等路岐把水杯遞到自己手裏,然後仰頭喝了。
但冰水也無法緩解再一次襲來的易感期躁動。
“為什麽……”他道。
路岐道:“人造信息素的安撫功效是很弱的。”
溫斂搖頭,把手腕伸到她眼前,只見手表上,生命條的進度還是50。沒變化。
“你之前跟我說了什麽,忘了是吧?”
他掀起眼皮,冷冰冰地看着路岐那個方向,本來他也沒把她所謂的“猜測”當真,她騙人的次數還少了嗎。
只是,這人在梨花公寓前刻意舊話重提,又這麽掐準了時機回來,什麽都看完了,就好像,她從一開始在車上說那句話時,就是為了等着他什麽時候主動用那個道具……
這是純粹的戲耍心理,跟任務什麽的,毫不沾邊。
不,也許不是毫不沾邊的,正因為她要完成任務,所以才會在不打破任務進度的前提下,盡可能從他身上找點別的樂子。并且不怕最後會暴露。
他早就看透這個Alpha低劣的本性,此刻也只是沖她冷笑。
“我**的樣子你看得還滿意嗎?”
隐身的藥效到了,路岐慢慢顯露出了身體的輪廓,她一本正經地回答:“當然,看得狠狠興奮了。”
溫斂手裏的水杯砸向她,被她歪着脖子一躲,玻璃杯在後面的地上砰地碎成了無數碎塊。
易感期的腺體控制着溫斂的本能,但還不足以完全毀去他的理智。他知道自己被耍了。
“您也不用這麽生氣,又不是沒被看過。”路岐道。
“滾。”他氣得頭疼,太陽穴突突地跳,路岐這個反應,不用猜,她肯定在房間裏看了很久。
一想到自己剛才在無人的房間裏都做了些什麽反應,甚至到最後聲音都啞了,溫斂耳根連帶着脖子都羞恥得發燙。
偏偏是被這個人渣看到了。
倒還不如讓方天月那個慫貨看到。起碼自己威脅兩句給點錢,她保證守口如瓶還能直接失憶。
路岐能有什麽可以被他拿捏的?
殺了她嗎?殺了倒是可以,而且要讓她死得比上次更慘,但也得等這個空間結束以後。
“賞你一百萬,給我忘了剛才的事。”他翻了個身背對她說。
路岐的回答毫不意外:“剛才那些事,比一百萬更加珍貴。”
“……你能不能去死。”
大美O的耳朵因為這句話變紅了,也不知
道是不是錯覺。
“我剛才問了方天月一些事,她說,自己沒有當逃兵,失蹤是去救小梨花,但被你截了胡。”路岐在背後開始說話,甚至還是在說正事。
溫斂的腺體卻開始發脹,不過離徹底支配他的意識應該還有一會,他懶洋洋地回答:“你不會信了吧?”
“怎麽會呢,只是,她那時的樣子有些奇怪。”
“奇怪?”
“我現在還不能肯定。”路岐說。
他嗤道:“那你跟我說什麽?真沒用。”
被這麽罵,某個人渣不僅沒生氣,反倒笑了。
背後的床陷下去了一點,是Alpha撐着手臂,湊近了他:“趁下一波還沒來,您不去沖個澡嗎?哦,床單也得換了吧。”
“沖什麽澡,脫褲子放屁?”
溫斂生氣了用詞也很不講究,貴族大少爺在軍校期間可把那些低俗的話學了個透徹。平時沒人惹他他懶得說而已。
“不過,床單要洗也可以,你拿去給我手洗。”
路岐道:“好啊。”
這回輪到溫斂一愣,轉過頭,看她的眼神像在打量什麽髒東西:“你……變态吧你?”
“我最開始就說過,同居的時候,我會照顧好您的,先生。”
“這不是同居,我也再說一遍。”
最後,溫斂還是勉強撐着身體站起來去了浴室,他屬實很讨厭身上黏黏糊糊髒兮兮的感覺,就算洗完澡沒多久估計又得髒。
點點觸控光幕,洗浴AI調節了冷水,沖到溫斂頭上,水霧蒙蒙的視野裏,滾燙的體溫好像真的降下去了一些。
隔着一道門,傳來路岐在房間門口走動的聲音,他漠然地心想她不可能真的把床單洗了吧。
這事可跟完成任務和戲耍他,哪一個都不沾邊。
結果穿了衣服出來,床上的那套床單不見了,他把目光移向正若無其事坐在他桌前的路岐,挑眉問:“我床單呢?”
“洗了。”
“……手洗?”
“我丢進洗衣機了,先生。”她哦了聲,“如果您那麽渴望我碰您的**,也不是不行。”她站起來,“我去拿出來。”
“站住。”溫斂翻了個白眼,覺得她腦子有病,剛才才被冷水沖走的熱意好像又回來了,“你是牲口我可不是。坐着別動。”
新的床單在櫃子裏疊着,他去拿的時候才發現門口那一堆碎掉的玻璃渣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清理掉了。空調冷氣也被打開,正在頭頂呼呼地吹。
垃圾桶裏躺着一張糖紙。
是路岐給小梨花的那顆糖的包裝。
他瞥了眼,揶揄道:“你勾搭小姑娘的技術好爛,現在的十六歲,可不會因為一顆糖就跟你談戀愛。”
這話多少帶點報複性的譏诮。
路岐說:“是啊,也只有憐憐什麽都不用給就可以給我*。”
“滾。”
路岐這句話就好像在說溫斂人盡可夫。
貴族的少爺何時被這麽侮辱過,指關節攥得發白,兇猛的信息素從腺體沖上他的腦子,一瞬間有點暈暈乎乎的,易感期的第二次浪潮又來了。
他把新床單扔上床,扒着床沿坐在地上,又開始淺淺喘氣。
路岐走到他身邊,被他不善的眼神一瞪,意思是讓她滾出去。
路岐沒動:“雖然這不是糖,但應該比糖對您更有幫助。”
她手裏躺着一枚膠囊,膠囊殼上刻着兩個淺淺的字“抑制”,溫斂一頓,不明所以地眯起眼睛看她。
路岐說:“我也不算騙了您,我說了,我只是‘猜測’。至于這個膠囊的功效,抑制只是附帶的,主要是可以增長生命條的數值。”
“上次我喂您吃過,所以30成了50。在場館裏我又測試得出,您和我可以分開的距離也随之變長了。這個膠囊,才是完成您的任務的關鍵。”
“可惜,不知道為什麽只有兩顆。”她說,“這是最後一顆了。”
之後的30要怎麽增長,還不知道。
她在說明的時候,溫斂的眉梢越皺越深,那雙看着她的綠色眼睛裏,有不悅,有懷疑,還有審視。
她不可能這麽好心,這麽幹脆。
“這算什麽?給你之後耍我的戲碼做鋪墊?”他問。
路岐很快否定了:“在車上那個确實算是,但這個不是。”
“誰信。”
“我用肯定句時,90%概率都是真話。”她說。
溫斂哼道:“我看是90%都是謊話吧?”
敏感期的Omega确實更敏感,也更謹慎。
路岐把抑制劑塞進嘴裏,掰過溫斂的下巴,湊過去吻了他,她知道Omega的口腔裏哪裏最敏感,用舌頭壓一壓舌根,他立馬顫抖着喉結,嗚咽地吞下了那顆抑制劑。
“——路岐!”松開時,溫斂眼睛被搞得微微發紅,看起來很好欺負,“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是吧?”
“嗯,但現在殺我,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那等這個空間結束再殺了你。”
路岐笑道:“真的?能被憐憐弄死,我只會爽得要命。”
變态。
沒救了。
死了算了。
他垂着眼睫瞪着眼前的人渣,不知不覺間,身體的熱意消散,空氣中的信息素也漸漸變得清淡,他看向生命條,50變成了70。
路岐說:“我沒有騙你吧?”
她口吻淡淡,伸手撫摸他剛才因為窒息而微微泛着水光的眼角,被溫斂撇過臉,躲開了。
這個Alpha,從他第一次易感期到現在,沒有釋放過一次信息素。
明明又要用道具玩他,又要撒惡劣的謊看他羞恥的樣子。
“你為什麽,不釋放信息素?”他問,“只要別睡我,用用信息素看我痛苦又得不到的樣子,也不影響你完成任務。這樣不才爽得要死?”
路岐沉默,臉上沒什麽表情,所以讀不出真心:“可能因為我不喜歡主動的吧?”
“還是更愛看憐憐罵我還得被我*的樣子。”
溫斂服下了抑制劑,恢複了些力氣,聞言一腳踹過去抵住她膝蓋,迎着路岐的視線,他扯起嘴角沖她說:“很遺憾,這兩句是謊話吧,我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