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路岐：“……”
她不吭聲, 溫斂接着道：“說啊，接着編你的理由，讓我猜猜下一句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說, 90%是真話。不，估計是只有10%的概率是真話吧。溫斂當然全當假話來處理。
就算, 她給他的抑制劑是真的。
就算，抑制劑的功效也是真的。
“如果你在懷疑那顆抑制劑是不是最後一顆的話, ”路岐說, “我可以向您保證, 是最後一顆。”
她那麽想完成任務, 應該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也許吧。
溫斂：“……你在我希望你扯謊的時候倒是很誠實。”
“謝謝誇獎。”
“我沒誇你。”
外面天已經很黑，回來又折騰了那麽久，估計早就轉鐘了。
拜某個人渣所賜，溫斂現在是身心俱疲，鋪了床單就倒下去睡，她問他：“要不要吃點東西？”
他搖搖頭, 懶得張嘴說話。
路岐起身要走，溫斂叫住她：“抑制劑最多只能撐一天，你最好在一天之內，把這個空間給我解決掉。”
路岐說：“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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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斂說：“……因為藥效過了我會很痛, 很麻煩。”
“您很痛, 很麻煩，跟我又有什麽關系？您不需要我關心，不是嗎？”
溫斂一頓，不說話了, 她轉身走出了房間。
室內很暗，窗外投射進來的街燈在灰白的牆上打出一道斜斜的光影。
溫斂瞥着那忽明忽滅的影子, 慢慢閉上眼睛。
夢裏的場景十分混沌，溫斂其實不常做夢，因為做夢會讓睡眠效率降低，聯邦軍人随時都有可能被叫起來出任務，短時間內的高效睡眠是有必要的。
他也接受過很多次關于這方面的訓練。
現在會做夢，大概是他的腦子裏哪根弦松動了。
也許是因為易感期太累，也許是因為別的。
迷迷糊糊間，他嗅到了一股香味，聽到了滋滋的聲音，恍惚間竟然醒了。
客廳裏亮着燈，有人在活動。他本來不想管，但奔波了一天，強烈的饑餓感讓他很難再入睡了。
他打開門，走出去。廚房裏，路岐正拿着鍋和料理筷搗鼓什麽，有孜然和肉的香味。
“您醒了？要不要來點？”
她的平底鍋上攤着兩塊牛排，淋了黑胡椒湯汁，看起來賣相是不錯。
他問：“你還會做飯？”
路岐說：“畢竟我只是切爾斯的貧民，沒錢雇廚師，也買不起家政機器人。”
切爾斯的貧民可不會料理牛排。
他拉開椅子坐下，路岐拿盤子給他盛了一塊，他嘗了一口，熟度正好，汁濃味厚，比想得味道要好。
“怎麽樣，先生？”
“還行吧。”
溫斂看着她在旁邊坐下，牙齒叼着叉子，口吻淡淡的：“為什麽有我的份？”
路岐不解。
他說：“你不是說，跟你沒關系？這麽快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
他指的是剛才路岐的那句話：“您會很痛很麻煩，但跟我有什麽關系？”
“那你還要吃嗎？還是不吃了？”路岐問。
“要。免費的苦力做的，為什麽不吃？”他低哼了聲，插起一塊沾滿醬汁的牛肉放進嘴裏。
廚房的燈光不像客廳裏那麽亮，溫斂因為疲倦而微微耷拉的睫毛在眼下掃出一小片陰影，有股懶散而優雅的氛圍。
據路岐所說，在空間開始時，她得到了一個“它”給的藥瓶，裏面有兩顆抑制劑和一顆能隐身的膠囊。
溫斂聽到這話時，喝水差點沒嗆到，不可置信地看她：“你就把隐身用在這種地方？你變态也有個度吧？”
路岐放下刀叉：“我倒很滿意這個結果，看見了您不為人知的一面。”
氣得溫斂紅着耳朵把手裏水杯砸過去。
路岐接住，能源塑料杯很輕，沒什麽痛感：“什麽時候您能心甘情願地在我面前露出那樣一面，我很期待。”
“不可能，有那一天我自己先去死。”
吃完了夜宵，溫斂進房間準備睡覺，走之前，他掃了眼在廚房把餐具放進洗碗機裏的路岐，動動嘴唇，想說什麽，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反倒路岐先開口：“如果我在明天轉鐘前把這個空間解決掉，您會給我什麽獎勵嗎？”
這話頭有夠突然，溫斂挑眉：“什麽意思？”
“您剛才說，要我在抑制劑失效之前，破壞這個空間。”路岐按了洗碗機的開關，甩甩手上的水，“我可以免費給您提供煎牛排，這個可不行。買賣都是要講回報的，您有什麽可以給我的嗎？”
她說得煞有其事，但方天月和小梨花那邊至今連個像樣的線索也沒有。
她憑什麽可以一天之內完成他和她的任務？
不說生命條最後那30要怎麽漲，她的任務到底是什麽溫斂其實也不知道。
“你有這個把握？”他道。
路岐笑道：“您的獎勵夠豐厚的話，我就努努力吧。”
說白了她也不敢把話說死。
溫斂不以為然，笑着說：“行啊，你要真能一天之內搞定，我給你*。”
最後那四個字咬得極輕，尾音上揚，在深夜寧靜的屋內，有種勾人的魔力。路岐頓了一下，眼裏有什麽黑暗的東西在蕩漾。
“先生，您是認真的嗎？”
“當然。你有本事就試試。”溫斂篤定她不可能做到，所以回答得很輕易。
不等她反應，他轉身回屋，關上了門。
房間裏的管家AI頓時響起：“請回浴室。請回浴室。請回浴室。”
大概是溫斂特意設置的，以免路岐之後找借口說忘了。
她想起溫斂剛才那張帶着挑釁的笑臉，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摁開電視光幕，AI在那之後響了一會也就停了。
第二天早上，溫斂還在廚房吃早飯，接到方天月的消息，她陪小梨花從公寓到了工作會場，正準備前往下一個演唱會地點。
也就是078號，溫斂家附近。
“馬上到。”他叼着吐司回複。
昨天在握手會上，他大致看了一圈，奇裝異服的有，但沒看見什麽行蹤可疑的。
方天月在小梨花家門口蹲了一晚上，外加一上午護送她來會場，也說沒看見過什麽。
現在，偶像們在後臺排練準備，溫斂找工作人員拿了入場觀衆的名單一個一個看。
如果單從外貌打扮來指認，其實很難。長得人模狗樣，暗地裏幹黑心事的才是大多數。
他現在想想路岐那副擺明了把“我很可疑”四個字寫在臉上的打扮和外表，倒是想誇贊她的表裏如一了。
雖然她大概率是根本不在乎。
“怎麽樣？找到什麽了沒？”方天月湊過來問。
溫斂嗯了聲：“帶星腦了吧？連上警察的系統看看這五百個人裏哪些是無業游民。雖然不一定，但從家裏蹲裏面挑，準确率其實還挺高。”
軍人如果不提前向上級申請，其實沒這個權限，溫斂是上校也沒有。
但方天月是中将。雖然什麽用也沒有，但這麽高的軍銜，可以讓警察那邊走後門行個方便。
“行，你等我發個申請過去。”
她摸出星腦開始操作，那邊，一個工作人員從後臺小跑出來叫溫斂：“上校，小梨花有事叫您，讓您去一趟她的休息室。”
溫斂點頭，讓方天月自己先忙着，跟着他走了。
離演唱會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後臺的準備其實差不多了，之後就是燈光師、音響師的工作。
溫斂到的時候，小梨花正等在休息室門口。
“溫哥哥。”她招招手，看起來比昨天有精神，“不好意思，讓你跑一趟。”
“嗯，什麽事？”
“是這樣的……”她捏了捏手指，有些不知從哪裏說起，“公司說，這一趟巡回演出結束，我們團的人氣應該會比之前漲上兩倍還不止。光是第一天，官網的浏覽量就新翻了好多倍了。”
“地下偶像雖然只能是地下偶像，但，如果有資本那邊的大人物看上我們，也不是沒有往上的機會的。”
“要是，要是我真的成功了，到時候被采訪，我可以說溫斂哥哥的名字？就說，你是我最想感謝的人。”
她眼中帶光，滿臉笑意，那些喜歡她的粉絲，大概就是從這樣的笑容裏汲取了力量。
溫斂點了頭，難得不知該說什麽。
畢竟他救梨花，純粹是因為工作。
對她格外關照，也只是因為對那時沒救下她的父親抱有一些責任感。
“對了對了。”
臨走前，小梨花神神秘秘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東西，踮着腳往上一蹦，輕快地把那東西挂在了溫斂脖子上。
“這是我去星網的許願池給溫哥哥求的簽！超級靈驗的，你一定要收下。雖然溫哥哥那麽優秀，也不需要靠這種東西就是了。”
溫斂拿起紅繩一看，上面挂着一個電子許願簽，簽上刻着兩個字：“愛情”。
溫斂：“……”
為什麽？
他不明所以，小梨花已經兩步并一步地走了。
事後，他把這個拿給路岐和方天月看，方天月嫉妒得狂叫，路岐反倒只彎了彎眼睛，溫斂莫名從中讀出了“戲谑”。
“你知道她為什麽突然給我這個是吧？”
“不知道。”
“騙鬼吧。”
演唱會來了比昨天上午還要多的人，從後臺看過去，擠滿的人頭。
絢爛五彩的燈光，舞臺上揮灑汗水的偶像，熱烈應援的粉絲。
小梨花在裏面笑得燦爛，好像比她在臺下任何時候都要自由，好像，這裏才是她該在的地方。
方天月嗚嗚地大哭：“小梨花，我好為你高興——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偶像！！”
這場演唱會辦得非常成功，不管是在星網還是論壇，粉絲們的反響也都特別好，tag裏也都是誇贊小梨花的帖子。
完事後，工作人員到每個偶像的休息室裏來給她們送犒勞的花束：“太棒了真的，比排練時還要好。小梨花，你果然是天生的偶像！”
小梨花嘿嘿地笑，抱着花束擦額頭上的汗，難得的對方天月都有了好臉色。
之後就是準備收尾，然後握手會等一系列活動。
還有兩個小時，方天月也不急着去搶周邊，在星腦上專心致志地排查着可疑人員名單。
小梨花前程似錦，她心中狂喜，幹起這種事都飄飄然。
也就在這時，休息室外傳來了幾個工作人員躁動的腳步聲。
房門被打開，為首的工作人員面色凝重：“小梨花，你、你快看一眼星網……”
她不解，但從工作人員的臉色看，似乎不是什麽好事，她急忙摸出手機，打開論壇星網，第一個板塊的熱帖直接彈到了她眼前。
那是兩張照片。
第一張，小偶像和方天月親密地并肩從公寓裏一起下樓。
第二張，小偶像脈脈含羞，孤注一擲地踮起腳沖溫斂獻吻。
标題【這就是你們的天生偶像？16歲Beta同時勾搭了兩個Alpha，牛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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