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和我做好朋友吧。”
書星鹿愣住, 望向女人握住自己的那只手。
然後突然,他眼底泛起更濃的水霧,嘴唇抖得厲害, 臉頰也漲得緋紅,拼命想把手抽回來, 卻被路岐抓得緊緊的。
“放、放開……放開……求求你……”他承受不住她的觸碰,不住嗚咽地說。
路岐道:“跟我做朋友的話, 我就放手吧。”
“做, 做……我做、你的朋友……”
路岐松開了手, 他趕緊抱住自己的手臂, 一邊深深吐氣,四肢又止不住發軟,看着像有點喘不上氣了。
“深呼吸。”路岐教他,“調整呼吸的頻率。”
他不解,但她溫和平穩的聲音莫名讓他感到了安心,他點頭, 聽着她的口令,慢慢舒展呼吸,直到抑制劑起效,身上的燥熱感終于漸漸消退了。
路岐伸手想拉他起來, 他搖頭, 抽抽鼻子說:“你最好別碰我,我很髒……”
說完才發現路岐的手早就沾滿他的唾液和一些別的東西,他慌了神,想起身, 四肢卻不聽使喚,只能扯起自己的衣服要給她擦幹淨。
路岐示意他不用, 走過去拿了牆上的抹布,也不嫌髒,慢條斯理擦幹淨了才道:“我叫路岐。”
“我……”
他隐隐記得剛才她有提過自己的名字,但又懷疑只是幻聽,老老實實道:“我姓書,叫星鹿……是5年C組的。”
“哦,我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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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他詫異道。
畢竟自己成績算不上優秀,外表也不怎麽出衆,平時大家都離他遠遠的,她為什麽會知道他?
“我聽我認識的人提過你。”路岐說。
“認識的人?”他一愣,連忙擺手,“你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我沒有要逼問你的意思……”
眼前的金發酷哥聲音又細又弱,擡起眼睛戒備又有點惴惴不安地觀察她的樣子,比起食肉動物,更像某種食草小動物。
路岐想,這比某位外表矜貴優雅,內在張揚舞爪的少爺還要表裏不一。
“所以你剛才是怎麽回事?”她問道。
果然,她還是要追究這個。
大家同為Alpha,都很清楚Alpha易感期的狀态是什麽樣。反正不可能是他剛才那樣。
“那你可不可以先答應我,別說出去?”他掐着手指,緊張地看她,“我可以給你睡,怎麽樣都行……”
路岐說:“我們不是朋友?朋友之間不需要利益交換。”
朋友……
那她剛才的那些話,原來是認真的嗎?
猶豫了片刻,他慢慢張嘴:“我的體質,跟別的Alpha不一樣。”
“哦,看出來了。”
“所以我也沒有所謂的易感期周期。”他說,“只要被別人碰到一下,就會變成剛才那樣……”
這次就是。
最後一節課是體能訓練,他跑得太急,左腳絆右腳差點要摔倒,被旁邊的人輕輕扶了一把。
于是,書星鹿的腺體就立刻有了反應,他連招呼都來不及跟教官打,急忙沖回教室,但剛到門口就站不住,最後是用膝蓋掙紮着爬進去的。
他包裏常
備的抑制劑就剩最後一支,還被他手忙腳亂間弄飛出去,所以當他看見路岐進來時,幾乎要絕望了。
這個保守了五年的秘密,終于還是被人發現了。
她會怎麽對自己?嘲笑他嗎?如果只是嘲笑倒還好了……
書星鹿怕的是她會把這事傳出去,那自己恐怕會淪為笑柄,徹底沒法再在軍校待下去。
“你真的不會說出去?你不會是故意這麽說,想……想欺負我吧?”他顫顫巍巍地問路岐,眼淚在眼眶裏要掉不掉,看起來很像那種毛茸茸的倉鼠。
路岐想了想,問:“你的唇釘是真的嗎?”
他點點頭。
“金發是染的?”
他點點頭。
“鼻子上的疤是跟人打架留的?”
他這次搖搖頭,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瓶子,取了些液體塗在疤痕上,然後,貼紙就被他撕了下來。
“是我故意貼上去。”他說,“我有個Beta的姐姐,她說,我本來就長得很兇,這樣弄的話,就不會有人想碰我、靠近我了,所以……”
所以,看起來是不良,其實是草食動物。
“但的确有效果,大家基本都會躲着我走。今天是……意外情況。”
他坦白這些事其實已經耗盡勇氣,說完就開始後悔不該告訴她那麽多,她這次才是真的會嘲笑自己吧?
怎麽辦……
酷哥眼睛裏又開始不安地泛水光,路岐道:“我說過兩遍了。”
“什麽?”
“我說,我們是朋友,我可以替你保守秘密。”她笑吟吟地靠近他一步,“是不是說過兩遍?”
“是……”書星鹿被她的表情吓到,點頭說,“我們是朋友……”
“很好。”
夕陽西沉,幾縷蟬翼般的光彩彙聚在天際,訓練場上有三三兩兩的學生正在拉練訓練,激烈亢奮的口號聲會讓人不禁懷念自己曾經的熱血學生時代。
書星鹿走在路岐身後半步,因為剛才哭得太狠,眼睛和鼻子都還很紅,從食堂出來路過他的學生都覺得他這是剛跟人打完架,匆匆地避開了他。
書星鹿的确長得可怕,那雙單薄的眼皮遮着半邊瞳孔,看人時威懾和挑釁展露得淋漓盡致。
就算他在鏡子面前練習過很多次怎麽緩和表情,但做不好就是做不好,他不明白這個女Alpha為什麽從一開始就不怕自己。
“到了。”
他回過神,想起路岐說要帶他來醫務室處理傷口。
“不知道醫務室的老師在不在。”
他推開門,果然不在,現在這時間大多數人都還在食堂。不過書星鹿可以自己處理傷口。
他去櫃子裏拿了藥品和棉簽,坐到床邊。
剛才在地上蹭了太久,膝蓋和手掌都破了皮。看來,明天不能穿短褲了,他為難地想。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那邊,路岐沖他伸出手,他捏着棉簽拒絕了,“我怕再被你碰到,又會……”
哦,那倒也是。她的手收了回去。
“但,你別誤會,我不是因為讨厭你,才不想讓你碰我的。”他低頭拿棉簽沾了碘伏,慢慢塗在青紫的膝頭,“如果你反悔了,還是想*我,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的。”
路岐抱臂靠在一邊的架子旁:“那倒不用。”
“為什麽?因為,我長得不夠好看嗎?”
“因為我不喜歡主動求*的。”
她笑着眯起眼睛:“我喜歡罵我的。”
書星鹿:“……”
她口吻自然得好像在說天氣真好,倒讓他狠是愣了下:“那,你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假裝反抗……”
“我後天弄不死他!溫斂,你TM給老子等着!”
“好了好了,溫斂人都不在這,你吼給誰聽啊。”
一群吵吵鬧鬧的人突然在這時推開了醫務室的門,最開頭吼得最兇的那個男Alpha明顯受了傷,被幾個同伴一起擡進來放在床上。
“老師呢?呃……同學。”其中一人看到書星鹿的臉,下意識連語氣都變得禮貌。
書星鹿冷道:“不知道。”
“噢噢,是嗎,沒事兒,他是小傷,我們給他處理下就行。”
幾個人就去櫃子裏翻藥品,只有躺床上的刺頭男還在叫:“他今天敢打我,我後天讓他死得很慘!”
“你說你沒事兒去惹溫斂幹嘛呢,這都不知道骨沒骨折。要是骨折了,後天的精神力考核你還能上嗎?”
“我就說了句他長得漂亮怎麽了,誇他呢,他踹我一腳什麽意思?”
“你後面不還說了句,‘跟你搞A同也不是不行’?之前幾個學長也這樣被打過,你怎麽還明知故犯的?溫斂下手可一點都不會留情。”
刺頭男一噎:“那個該死的姓溫的……”
他想起溫斂踹了他一腳之後,站在旁邊居高臨下地看他,嘴角還帶着笑:“想睡我呀?就憑你這身板?我睡你還差不多。”
他備感屈辱,氣得牙癢,要不是腰痛得厲害,能直接竄起來再去找他打一架。
“那邊有CT室。”書星鹿看他們盡在瞎忙活,指了指不遠處的房間。
他沉着臉,說話的音調也很低,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背脊其實正緊張得微微挺直。
“對對,快擡我去拍個片。”刺頭男指使着同伴,轉過頭看見一臉不善的書星鹿,大喜過望,“等等,這位同學!你看起來很能打啊。你哪個組的?後天的考核你找到隊伍了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我們三缺二。”
書星鹿惜字如金:“還沒找。”
“那敢情好啊,你跟我們一起呗,我們很強的,一起把溫斂的隊伍打個屁滾尿流,讓他滾下首席的位置!”
他揚起拳頭說。
在這座奧斯軍校裏,沒人不知道溫斂。
溫斂其人。
頂級貴族出身,之後又以全聯邦第一的優越成績被請進的這所軍校,衆人以為他必然五大三粗、身形魁梧得像跟柱。
但情況恰好相反。
他長得好,生得高,是偏瘦而比例極好的體型,加上那張看一眼就讓人驚為天人的漂亮臉蛋,從入學第一天就被人頻頻讨論:他不像Alpha,像個Omega。
不過和那張讨人喜歡的臉相反,溫斂的脾氣相當陰晴不定,打起架來兇得不行。
之前有個學長摸了他的腰調侃他好像Omega,被打斷鼻梁送進了醫務室。
溫斂當時嘴唇上下輕輕一碰,輕蔑地說:“‘Omega’你都打不過?”
成功把學長氣得在醫務室多躺了一周。
諸如此類的“光榮事跡”還有很多,反正入學不到兩周,全校人都知道這個首席行事乖張,性格很不好惹,偏偏各科成績又優秀得離譜。
刺頭男這次敢以身涉險,純屬吃飽了撐的不信邪,旁邊幾個人都勸不住他。
這下好了,腰被踹了腳,還不知道傷得多重。
“……你說你惹他幹嘛呢。”
這座奧斯軍校是北因特區最頂級的軍校,順利畢業的學生大多都進了軍事處,成為優秀的軍人努力工作,差一點的也會被分配去做教官。
可以這麽說,能進這個軍校的,都是資質數一數二的佼佼者。
溫斂是佼佼者中的萬裏挑一。
但有些人不徹底被收拾一頓是不會安分的,刺頭男典型的還很以貌取人,他覺得書星鹿看起來比溫斂更不好惹,必然比溫斂牛逼。
“怎麽樣?你考慮考慮呗,一會兒拍完片,我請你去食堂吃飯。”
書星鹿沒吭聲,別人以為他在認真考慮,實則他的眼角已經偷偷轉過來望向路岐,滿眼的無助。
“我精神力考核的成績一直都很一般,不可能贏過溫斂的。”等那群人進了CT室,他才開口,一點沒了剛才的冷酷樣子。
路岐道:“可以答應他們。”
“真的?”書星鹿意外道,“但是,溫斂……”
“溫斂怎麽了?他很厲害嗎?”
他點頭,低垂的眼底閃過難以察覺的暗光,
複雜的語氣:“溫斂很厲害。”
“倒也不見得。”她道,“你不試試怎麽知道?”
這種事,不用試也知道……溫斂,就是很厲害。是自己永遠無法超越的那種人。
但,路岐今天不僅幫了他,還說要跟他做朋友,他不好就這麽拒絕她:“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他們反正還缺兩個人。”
如果路岐跟他一起的話,他也許就可以鼓起勇氣。
“可以。”
她答應得很幹脆,書星鹿擡頭看她,又低頭:“但精神力考核,對隊友要求很高,最後的成績也看的是隊伍分。帶上我的話,你可能拿不到太好的成績。”
“我不在乎成績。”路岐眼底浮現出不易察覺的笑意,說:“我只在乎怎麽打倒溫斂。”
之後,那三個人從CT室拍完片出來,聽書星鹿說要是能帶上路岐,就願意加入他們的隊伍。他們爽快地答應了,還要請二人去吃飯,被書星鹿推了。
他這副外表有個好處,拒絕的話只要說一遍,對方一定不會再糾纏。
等三個人走了,他的藥也上得七七八八,睡一覺起來,明天基本也就好了。
他這時才想起還沒跟路岐道過謝,鞠躬行禮地跟她說謝謝,被路岐回以微笑。
他想,她真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好人。
居然願意為了自己這種人浪費這麽多的時間。
收拾完瓶瓶罐罐,二人準備離開醫務室的時候,路岐被門邊貼的一張通知表吸引了目光。
奧斯軍校的宿舍是豪華二人間,且每年都會重新排一次,今年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大人的事宜推遲了三個月,但近期就會出表格,所以在通知學生記得到時候去官網查看。
“你是哪個宿舍的?”書星鹿也看見了,說:“可惜沒有單人間,不過跟我一個宿舍的人請了長期病假,最近都不在學校。”
但也馬上就要換室友了。
他一雙劍眉不禁蒙上沉郁的陰影,又擡頭悄悄瞥了眼路岐。
“不過,校方說……可以申請和朋友一間宿舍,位置寬裕的話,一般都能批下來。”
路岐哦了聲,沒接這話。
他抿唇,也沉默了。
走出教學樓,書星鹿跟她說回宿舍之前,他還打算去訓練場再練練。
既然答應了刺頭一起參加考核,那就只能加緊練習,畢竟他的精神力測試成績每次都不太好。
路岐嗯了聲正想回話,袖角突然從後被一把抓住,書星鹿的聲音變得有些急促:“那個是不是溫斂?他們過來了,我們讓他們先走吧。”
路岐擡眼看,只見寬敞的道路中央,幾個學生正從訓練場的方向朝這邊走來。
溫斂在裏面很打眼。
其他人都是汗水淋漓、疲憊不堪,唯獨他脊背挺直,臉上連滴汗都沒有,旁邊的人跟他說了什麽,他就眯起綠眸,唇角扯起淡笑,像只從容懶散的貓科動物。
雖然這學校有很多人看不慣溫斂,但軍校人基本都慕強,五年下來,他作為首席備受歡迎才是常态。
“你應該知道溫斂吧?”書星鹿望着前方,揪她衣角的手越來越緊,語氣不明地說:“他雖然跟我們不是同一個組,但是是同一屆的。不過,他肯定不認識我……”
最後那個“們”字沒能說完,是因為他發現,溫斂遙遙朝這邊瞥了一眼。
本以為只是無意間的打量,但他卻停下來,跟周圍的人說了幾句話,那些人很快就走了,而溫斂轉身,朝這邊走了過來。
書星鹿的手指尖立刻繃緊了,想拉路岐離開,袖角卻從他手中被抽走,她說:“你在這等等。”
說完,朝着溫斂走去。
書星鹿不明所以,只能望着溫斂停下來,臉上帶着笑,掀唇和路岐說了什麽。
他那邊是聽不見了,但路岐聽得清楚,溫斂一上來就先咂舌:“你果然不适合當軍人。”
軍校的學生都得穿制服,路岐那件寬大的外套在傳送時不翼而飛,但沒了那些皺巴巴的褶皺和線頭,眼前這個精神面貌良好,乍一看還挺正經的人渣,只給溫斂一種滑稽的感覺。
他笑眼彎彎,也不知道剛才是誰在漆黑空間裏嘲諷她沒上過學。
路岐說:“您笑起來還挺好看。”
溫斂一頓,立馬不笑了,輕輕翻了個白眼:“誇我我也不會給你睡。”
“我在您眼裏就是這種人?”
“是。”
路岐微笑道:“那好,您什麽時候再給我*?”
“……等着吧,下輩子可以。”
說着話,溫斂瞥了眼教學樓門口的方向,剛才還看得見的人不見了,路岐察覺到他的視線,說:“很巧,我一傳送進來就和您的同事碰見了。”
“哦。”溫斂輕道,“他怎麽樣?有異常?”
“目前還沒看出來,不過的确是個沉默寡言,不好相處的人。”
“還能有比你更不好相處的人嗎。”他譏诮道。
路岐觀察着他的反應,了然,說:“我會接着跟他相處看看。”
“所以你的任務跟他有關系?是什麽?”
“您的呢?”她不答反問。
“你猜?”
溫斂眨眨眼,仿佛故意挑釁,可惜路岐這人不吃任何激将法,也不追問,從口袋裏摸出一張通知單遞給他。
是剛才在醫務室門口撕下來的。
溫斂看通知單一眼,又看她一眼,路岐道:“據說馬上就要重新排宿舍了,先生。”
這話什麽意思很明顯。
他擰眉,罕見地沒第一時間拒絕:“你,想跟我住?”
路岐點頭。
“……不要。”
“為什麽?”
“因為不想每天晚上都得被人渣睡,不行?”他把通知單塞回她手裏。
路岐說:“你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
溫斂随意道:“是還行,平時工作很忙,很久沒回過學校了。雖然是以這種方式回來的。”他又道:“走了,你要不要去食堂吃飯?”
路岐搖頭:“我還有任務,先生。”
溫斂不知道想到什麽,低哼了聲,轉身走了。
回到教學樓裏,書星鹿不在,她往四下一瞥,看見大綠植的陰影裏藏着人,走過去就和一雙蒙着水光的目光對上。
“……你為什麽又在哭?”她問。
書星鹿搖頭,擦了眼淚,聲音很悶:“沒有,我看,你好像和溫斂……認識。”
其實那已經不像只是認識,兩個人顯然很熟。
他說不出那一瞬間是什麽感覺,尤其看到溫斂斜着眉眼朝這邊瞥過來的那一眼。
“是認識。”路岐說得很簡潔,顯然不想讓人追問。
書星鹿也不吭聲,站起來低說:“那,我要去訓練場了,再見。”
他要跑,路岐摸出手機說:“跟我交換個聯系方式再走吧。”
書星鹿頓住,他本來以為,路岐之前說要和他做朋友果然只是說說。
“可以嗎?”
“當然。”
他慢慢摸出兜裏的手機,掃了路岐的好友碼,直到真的加上好友,那邊發了個[金毛探頭.jpg]的表情過來,才回過神。
“第一個。”他喃喃道。
路岐:“?”
“你是……我在軍校裏的第一個好友。”他語氣很拘謹,又好像藏着暗暗的雀躍。
路岐笑着說:“是嗎?那真是我的榮幸。”
夜幕降臨,校內各處都亮起了街燈,溫斂回宿舍看見室友正在洗漱,腦子裏難免要反應一下才适應。
室友說:“溫斂,聽說你今天又揍人了?E組的那個刺頭,叫什麽來着,反正姓陳的。”
他道:“怎麽?”
“聽說他氣得要死,好像喊了很厲害的幫手,要在後天的考核上玩兒死你。他剛在食堂裏說的。”
溫斂拉開椅子坐下,掀掀眼皮笑道:“就他?我都懶得理他。”
“确實,他叫一百個人來可能都打不過你。不過這也是由愛生恨啊。”
“對我由愛生恨的多了去了,讓他先排100個號再說吧。”
室友叼着牙刷一想,是這個道理,這學校的Alpha都要因為溫斂變成同性戀了,搖頭:“真該給你配個揍不死的Alpha治治你。”
溫斂:“……”
室友進去沖澡,房間裏總算安靜了會,他摸出手機,這才發現換了新空間,還沒加人渣的好友。
不知道她這個沒上過學的,後天的考核打算怎麽辦。雖然也跟他沒關系就是了。
在傳送之前,漆黑中,溫斂看到了空間給自己的任務。
是一條跟以往都不一樣的,甚至不能算是任務的任務。
[試試讓路岐為你心軟吧?]
不說這個心軟是指的什麽心軟,溫斂覺得很傻。
“我為什麽非要讓人渣心軟……有什麽好處?” 他望着天花板不屑地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