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早晨6點。

軍校的學生們一般都起得很早, 卷一點的甚至要先去拉練一遍，再來食堂吃飯。

溫斂和室友都屬于早上不想動彈的類型，兩個人到了食堂, 準備随便吃點再去訓練場，剛進去就看見坐在門口的路岐。

她直直望着光幕上眼花缭亂的菜譜, 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你先去。”他對室友說了聲，走到路岐身邊, “你一個人吃早飯？”

在學校這種地方, 大家基本都三三兩兩結伴, 一個人吃飯, 多少會被看作是“沒有朋友的可憐家夥”。

溫斂故意調侃她。

可憐的家夥聞言看了他一眼，說：“先生這麽想跟我一起吃飯？”

“……我什麽時候說了？”

但溫斂也沒走，二人的對話短暫地停頓兩秒，他摸出手機遞到她面前，輕輕用鼻子“嗯”了聲。

路岐一看，光幕上是他的好友碼。

“哦？”她道, “您不是死都不想看見我的名字出現在好友列表嗎？”

這是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事了，虧她還能記得他當時說的話。

溫斂翹起嘴角：“反正空間結束就會自動删了你，我有什麽損失？”

“你跟我不在同一個組，以後要是有什麽事找不到我, 頭疼的是你自己, 這是為效率考慮。怎麽樣，我對你好吧，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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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兩個字被他咬着舌尖吐出來，帶着點狡黠的音調, 難得聽起來不像在罵人。

路岐靜靜看了他一會，摸出手機說：“是很好, 可惜我沒有什麽能報答您的，只能在床上讓您爽……”

“閉嘴。”

溫斂的好心情都要被她說沒了：“我什麽時候被你睡得爽過？”

前四次都恨得只想殺了她，後面……後面也沒爽過。

“在公園廁所的時候？”路岐一本正經地回想，“我看您到後面自己也玩得很起勁啊。”

“——那還不是因為你這個……”

溫斂瞪她，還不是因為人渣後來擡着他腿彎逼他……

“後悔了。現在就把你好友删了。”他早飯都沒胃口吃了，低頭操作手機的時候，瞥到路岐的好友列表裏，除了自己，還有另外一個ID。

“書星鹿”

“你什麽時候加的他好友？”他問。

路岐道：“昨天傍晚的時候。”

“那你還下手挺快的嘛，”他戲谑道，“不愧是人渣。”

路岐說還好，沒有對你下手快，氣得溫斂又想起很多不好的事，不想理她，扭頭就走了。

他大清早的好心情是被毀了，路岐看着他的背影，卻道：“好勁，想*。”

“路岐？”書星鹿端着餐盤從後面走過來，剛好聽到最後一個字：“你在跟誰說話？”

“沒有，自言自語。”她示意他坐。

今天倒也不是書星鹿特意要找路岐一起吃飯的，只是他一下樓，就看見她靠在樓底的大門那裏玩手機。

他想了想，覺得不理她直接過去不太禮貌，上前跟她打了招呼。

“早上好。”

“我在等你，”她卻道，“一起吃早飯嗎？”

于是就變成了兩個人來食堂吃飯。

以往，書星鹿都是一個人在角落裏吃完就走，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軍校裏跟朋友一起吃飯。

“這是南瓜粥，還有點配菜。我不知道你早上吃得多不多，還拿了點面包。”

食堂是自助形式，只有特殊的餐點才有機器人送菜上門。他拿得不多，以防路岐還有別的想吃的。

“這裏的奶油薄煎餅，也很好吃。”他第一次跟人在一起吃飯，不知道該聊什麽，只能笨拙地從菜單上找話題。

路岐說：“那你點一個。”

他頓了下，道：“那就要等好一陣了，算了吧，上課會遲……”

“這不是書同學嗎？一起吃早飯不？”

這邊剛聊了沒兩句，有三個不速之客擠進了他們的早餐時間。

是昨天的刺頭三人組，他們的名字書星鹿根本沒記，只記得那個刺頭好像姓陳。

陳刺頭很自來熟，把餐盤往二人桌上一放，拉了個椅子坐進來：“明天就是考核了，我聽說溫斂現在還沒找好隊友，他這麽不把考核放在眼裏，到時候輸給我，表情一定很精彩，哈哈！”

書星鹿淡淡：“你們有什麽計劃？”

“當然了！我跟你說啊……”

這邊吵吵鬧鬧地聊起來，路岐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是溫斂發了條消息：“說起來，你明天的考核不是完了？”

路岐回：“怎麽，您要善心大發地帶帶我？”

“想都別想。”他過了一會又回，“我可不帶拖後腿的。”

路岐：“我打算跟您的同事一起。”

哦，怪不得加了好友呢。

溫斂撐着下巴望着手機，看路岐又發過來一條消息：“剛才聽你的口吻，你好像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是沒有，就算未來當了同事，我和書星鹿也不熟。”

“為什麽？”

“說不上來，我感覺他不喜歡我。”

路岐擡頭瞥了眼書星鹿，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攥緊，表情倒是又冷又兇。

不等她回複，那邊又道：“你要和誰組隊都行，反正我會讓你們在決賽圈前打包回老家^ ^”

溫斂發消息時候的文面，跟面對面說話有點差異，路岐摁了個表情發過去就關了手機。

[金毛哭哭.jpg]

溫斂：……

好惡心。

“溫斂？怎麽了？”室友看他一直盯着手機，啃着雞翅問。

他摁滅光幕：“我們隊是不是還差一個人？”

“對啊，你打算找誰？下午就要出隊伍表了，最好快點找。”室友說，“我聽說B組有個很強的，叫什麽……”

“不用。”

“不用？”

“随便找個廢物點的也一樣。”溫斂笑道，“不然人家說我們欺負人怎麽辦。”

室友不解他指的“人家”是誰：“那……”

“這事你不用管，我中午之前會搞定。”

溫斂說中午之前，還真就是中午之前。

11點，下了課，有人從後面叫住溫斂，他回頭就看見一個女Alpha被她幾個朋友從後往前，一路推到他了面前。

“勇敢，勇敢點，麗奇！”

“是你一直說想和溫斂一個隊的，你問問他又不會少塊肉！”

女Alpha跟個箱子一樣被推過來，臉紅，身體抖得跟篩子一樣，磕磕巴巴地說：“你好，溫斂，我叫麗奇，是隔壁C組的，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是我，那個，怎麽說，我現在還沒找到隊伍，如果你也還沒有的話，雖然這話可能很冒犯，但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溫斂：“說重點。”

“就是，可不可以讓我……加入你的隊伍？”

這次的精神考核是個大考，從兩周前起，學生們就很躁動，沒有別的，大家都想找個金大腿撈撈自己。

但問過溫斂的人基本都被拒了，溫斂那個室友更是跟個羅裏吧嗦的鹦鹉，總要把人從頭到尾挑刺一番。反正就是沒人配得上他們。

實際上，可能也确實沒有。

麗奇的成績更不好，也就吃飯的時候随口一提：好崇拜溫斂，好想

和他一起組隊啊，然後就被幾個損友生拉硬拽給拖過來了。

她現在恥得想鑽地板。

溫斂問：“你去年考核的成績多少？”

“……D。”

她想，完了，自己真是不自量力，E是不合格，D也就及格水平，溫斂怎麽可能帶上這麽廢物的自己？他不會要開始罵人了吧？！

溫斂：“可以。”

麗奇：“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啊，你說什麽？”

“我說，可以。”他上前握住女Alpha的手，眯起眼睛，笑容好看得能晃人眼睛，“明天，請多指教。”

很快到了考核當日。

精神力考核需要在一個獨立的精神艙裏進行，把神經和機器同頻，然後就可以連上服務器。

說得簡單點，這是一個游戲。全程需要用精神力操控一舉一動的游戲。

所以盡管溫斂平時忙，不怎麽碰游戲，但一上手就能把那些網游玩得很好，都是這個原因。

不過市面上那些網游需要精神力控制的部分其實很少就是了。

軍人的精神力主要運用于機甲以及飛船，如果無法和主控AI達到高強度且長時間的同頻，那作為軍人，就是不合格的。

“我讓你找人，你就給我們找來了個D的？”室友坐上精神艙，小聲跟他抱怨。

溫斂挑眉，心說這不是怕有人被他提早幹回老家不服氣嗎。

“怎麽？四拖一，你沒信心呀？”他問。

室友立馬上鈎：“笑話！我們直接十分鐘結束比賽！麗奇，你就在我們後面躲着吧。”

麗奇點頭：“……我盡量不拖各位的後腿。”

溫斂道：“別緊張，随便玩玩。”

她聽着他上揚的尾音，不禁面紅耳赤，心想溫斂居然是這麽溫柔的人設嗎？完了，她也要成A同了！

準備倒計時結束，精神艙的艙蓋慢慢降下來合攏，AI播報考核開始。

再睜開眼，虛拟游戲的場景構建完成，溫斂隊伍的五人正置身于一處荒野。

這個出生點是事前就選好的，這次室友選得不錯，周圍看起來沒有別的隊伍。

流程就是那一套流程，趁還沒起風暴，收集物資和武器，誰來了殺誰，有時候也得靜觀其變，等別的隊伍打起來以後去勸架。

到了最後，地圖會出現越來越多的風暴，在惡劣危險的幻境裏，殺更多的人，活到最後，隊伍分就越多。

麗奇的其他科目都很好，唯獨這一科，爛中之爛。

一是她對游戲戰術一竅不通，二是，她看見模拟的場景畫面就會很想吐。

這就是精神力還沒有和服務器同頻的原因。

等以後畢業，就會體現為暈機甲、暈飛船上。

她腳步虛晃地跟在溫斂一行人身後的樣子，正被實時投映在大光幕上，圍觀的學生議論道：

“溫斂他們的隊怎麽拉了個這種隊友啊？還不如讓我上”

“放水呗，覺得五個太強的贏得沒意思吧，本質4打6”

“靠，好狂，我好愛”

5年生的大考都會像這樣被直播出來，讓1-4年的學生觀摩學習，還有人組織着下注打賭的，溫斂的隊伍毫無疑問是人氣第一，雖說這樣賭中了也分不了多少錢，但大家都是圖個樂。

因為最後的贏家不可能有懸念。

光幕追着溫斂的隊伍播了一會，直到他們找到資源區，在房子裏搜刮了不少物資，開始穩步發育，這才把畫面一切，來到了另一隊。

這邊的狀況看起來也不差，資源不多，勝在偏僻，周圍都沒人。

知道有溫斂那種大哥隊的存在，小隊伍就會盡量求穩，一人武器是五個人分，兩個武器也是五個人分，縫縫補補也能勉強出去一戰。

書星鹿也沒想到，陳刺頭他們三個說自己很強，還真不是吹牛。

他看着他們在房子周圍來回竄，期間還滅了兩三個小隊，靈活得跟現實世界拉練一樣，而他，動動手指都有好幾秒延遲。

“這兒有激光槍！”

“這兒有個大血瓶！”

“這兒是短刀匕首！”

書星鹿哐哐地接了他們搜刮來的一堆物資，愣了愣，望向路岐，眼睛裏有隐隐的猶豫。

“他們把這些厲害的物資全給了我，不會是以為……我很厲害吧？”

路岐手上倒是空空如也，很明顯被當成了隊伍透明人。

“那就穿着吧。”

“我，不行。”他垂眸，語氣有不自信，語調也弱下去，“我不會打架，雖然在精神世界被人碰不會怎麽樣，但如果遇到溫斂……”

那也打不過他。

他現在才後知後覺，陳刺頭估計是誤會了。

要是自己拖了他們後腿，事後大概會被議論吧。

他想到這裏，眼裏不安地浮現出水意，嘴唇抿得發紅，面上倒沒什麽表情，路岐看了眼，說：“那給我把槍吧。”

她從他手裏拿走了激光槍。

說起來，他并不知道路岐的精神力等級怎麽樣。

“一般，很差。”路岐想也沒想就回，一邊給激光槍上了膛。

那套動作相當熟練，雖然是軍人的基本功，但能在這個精神世界達到這樣的速度，讓書星鹿不由多看了她幾眼。

他剛想問，那邊陳刺頭急匆匆地回來了：“完了，我剛跳上房頂看，附近好像有一隊！”

“是誰？溫斂他們？”

“我不知道啊，他們藏得很好，看不清。”

“那怎麽辦？”另一個人道，“跑？還是打？”

跑的話現在就來得及，打的話，如果真是溫斂他們，等于自尋死路。

陳刺頭也不是莽夫，要打溫斂他們，肯定得用戰術，正面硬碰硬不行。

“算了吧，溫斂加上一個鹦鹉都夠咱們喝一壺了，我們裝備又不好。先走。”

“不，”路岐說，“打。”

“打？？這人不想活了？想早點回宿舍睡覺是吧？”

“我看了，另一頭還真是溫斂他們。雖然不認識這幫人，但他們确實差點火候，只能拜拜了，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

“不會是收錢了吧？誰落地裝備沒撿完就打架啊，好假”

這邊學生們在罵，裏頭的陳刺頭也差不多，警告路岐道：“你說什麽呢，我是看在我書哥的份上才帶上你的啊，別瞎搞不聽指揮，要真是溫斂他們，你怎麽負責？”

“我可以負責。”路岐笑吟吟地把激光槍遞進他手裏，“你們拿着槍，蹲在一邊看戲就好。”

“你有什麽辦法嗎？”

“算是吧。他們隊裏，不是有一個不太會的人嗎？”

“那其他四個都夠打了，你殺了她能有什麽……”

陳刺頭話沒完，眼前突然泛起一片眩暈。

不，不可能啊？

他精神力同頻可是A級，不可能發生和服務器斷連的情況。

怎麽回事？有人精神攻擊了他嗎？

但溫斂還沒來呢！

他暈着就要倒，已經被路岐勾着肩膀，客客氣氣“請”進了一旁的草堆裏。

其他四人見陳刺頭沒說話，也跟着他蹲進去，但心裏其實都在想，完了，這下肯定搞砸了。

就他們這點裝備，不可能打得過溫斂。

“書哥，你這朋友行不行啊？她到底想幹嘛？”有人問。

書星鹿看着前方不遠處的路岐，聲音很低：“相信她。”

溫斂在幾百米開外的地方就感知到有人了。

“前面那座房子裏有人。五個。”他給隊友打了個手勢，幾人操控着精神力讓自己融進了環境裏。

麗奇不會這麽高端的技能，她摸出溫斂給的隐身鬥篷套上，鬼鬼祟祟跟上四人。

一進到房子的區域，溫斂就發現了不遠處草堆裏試圖躲藏的四個人。

四個人。少了一個。

有一個是書星鹿。

那少的人就是路岐。

她不會已經被幹掉了吧？

可惜了，他雖然不可能使什麽委屈

巴巴的伎倆讓她心軟，但用槍指着她腦袋逼她心軟倒是可以。

溫斂走向草堆，每近一步，書星鹿就沉着眉梢，掐緊指尖。

還真是溫斂。

那路岐剛才說自己有辦法，是什麽辦法？真的能行嗎。

當時，是書星鹿硬要把她拉進隊伍的，他不能不負責任地讓她一個人應對一切。

得想辦法，幫她。只有一瞬間就可以。

唰！

所有人都沒想到，書星鹿站起來，舉槍指向了溫斂。而同一瞬間，溫斂的槍口也對準了他。

在現實世界，同時開槍都會有時間差，在這個精神世界，時間差只會被拉得更大。

溫斂有自信在書星鹿開槍之前就崩了他。

“我沒想到還能有被你拿槍口對着的這一天。”他看着書星鹿眼裏洶湧又顫抖的暗光，輕輕地笑。

與他的從容相比，書星鹿整個人的面部都繃得緊緊的。

“你要殺她，先殺我。”

“哦？”他說，“所以人渣還活着？這才兩天，你就這麽關心她了？你被她*過了？”

“你——”他皺眉，不可置信溫斂怎麽能說到這種話題去，他和路岐是朋友，“她不是那種人……”

“是不是，我比你清楚。”

溫斂眯起眼，在扣動扳機的前一秒，人群身後，忽然傳來麗奇的一聲大叫。

他第一反應是背後來了另一隊，麗奇在隊尾，被偷襲了。

所以，溫斂立馬轉了身，書星鹿的精神力等級比他差得遠，就算開槍，溫斂也能躲掉他的彈道。

但，麗奇身邊沒有人。

她只是指着旁邊，驚恐地大喊：“有……有好大一只金毛狗！”

溫斂擰眉，那裏不知什麽時候憑空出現了一只精神體形态的大狗。

那只大狗極快地變化形态，變成了一個人，然後，襲擊了溫斂的精神體。

這一切加起來，連0.3秒都不到。

是S+的精神力僞裝，那只大狗一直在，同為S+的精神力，溫斂來時松懈了，竟然沒能發現。

被她精神力吞噬的瞬間，他的視野扭曲，胸腔窒息，精神艙內“哔哔哔”地響起了考核結束的提示音。

他躺在艙裏大口喘息，精神力突然被中斷會造成負荷，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而旁觀者的畫面上，他死亡之後，他的三個隊友也接連被幹掉了，以極快的速度，被那只讓他覺得惡心的大金毛。

口袋裏的手機在這時響了。

他用精神力在艙內連接了手機，一看，是路岐發來的消息。

“[金毛歪頭道歉.jpg]”

溫斂：……

“滾！”

他那個滾字後面雖然只接了一個感嘆號，但足以見得這人該有多生氣。

溫斂現在都不願意相信，那只金毛化成人形後，是路岐。

她說自己是切爾斯的貧民，他本來也沒信，但她只是一個劣等Alpha的事，毋庸置疑。

但，Alpha怎麽會有S+的精神力。

虧他還之前還替她想過幾秒她沒上過學，考核要怎麽辦。

“騙子，遲早殺了你。”他在黑暗的精神艙裏咬唇罵人。

本以為這次考核結束了，精神艙過會兒就會自己打開，但還沒有，四個人被幹掉後，只剩下一個淚眼汪汪、瑟瑟發抖的麗奇。

路岐走到她身前時，她差點沒一撲通給這位姐跪下。

“你要幹什麽……我、我可是很厲害的……”

路岐沒說話，兩秒後，溫斂的消息又響了：

“別生氣，先生。”

“将功補過，我不殺她，讓她替你們隊伍活下去。”

“我讓你當個第二。”

這就很像游戲界的包養，反正我穩穩拿第一了，随機挑選一個我看得順眼的人留到最後殺，這樣，你就是第二名了。

“我對你好吧？”

溫斂氣得一拳砸在精神艙的皮椅上，回了她一個：“去死。”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讓你的書星鹿當第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