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作為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儲臣的人之一, 梁晴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他這樣強勢的人,必然是發現問題就立即解決,從不放在心上龃龉。
可是這與她的現實情況不适配, 誰都清楚, 當初兩個人分開的原因是性格不合。性格并不會随着時間而改變 ,完全是出廠自帶的。
在誰都沒有改變的情況下舊事重提, 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這一點理智梁晴還是有的。
她目前只想得過且過,生活無非是及時行樂一杯酒,哪管身前身後名?
她被抱着身體一斜,半邊陷入水裏,手掌堪堪撐在他的腿上,觸碰到緊實的肌肉,更是驚心動魄,她咬牙強忍着尴尬, “儲臣, 你現在是想讓我的乳腺增生更嚴重麽?”
與人争論就是這樣,退一步卵巢囊腫, 忍一時乳腺增生。
儲臣深邃的眸光倏忽變得暗淡,他松開梁晴,又笑起來,“行了, 誰敢惹大小姐你?”雖然張嘴沒有好話,可心裏發疼也是真的,現在也真不敢氣她, 哪怕讓她有一丁點的不順心。
“走心不行,那就走腎。”他說, 随後從水裏起身,帶着淅淅瀝瀝的水流從身體上滑落,走到盥洗臺邊,拉開抽屜,拿出他早就準備在裏面的東西。
看她一眼,示意道:“這是夫妻義務。”
又踏進來,梁晴看到他利落地就将手背上的紗布撕掉,徹底不裝了。
一切都是強者戲耍的手段。
儲臣把她粗粗地一拽,一抱,一葉扁舟就這樣輕飄飄挂在蒼勁的大樹上,梁晴倉皇之下摟緊他的脖子,親吻他灼熱的耳朵,又想起奶奶說他是個好孩子。
梁晴想,他是混蛋也的确是個好人,就憑他的擔當,“謝謝你幫我處理這些事。”如果那個親戚真想幹點什麽危險的事,她的力量防不勝防。
儲臣一手提着她的腰,一手撥開她的長發攏到肩頭,回敬似的,也咬她,“跟你無關,這是我孝順老人的本分。”
“我奶奶,需要你孝順什麽?”梁晴不明白。
“我是她孫女婿。”他加重了牙齒的力道,蘊藏了惱恨,“奶奶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救我一命,這不該麽?”
雖然是假梁晴之手,可是誰都知道,如果沒有奶奶的善良,那些東西怎麽可能到他手裏。
梁晴肩頭吃痛,側頭看過去有一排紅色的牙印,與他整齊的齒形完美契合,“所以,我們是要互相咬對方洩憤麽?”
“當然不是,現在進入主題。”他慵懶的笑意漾開在眉間,隐隐約約能看見過去的張狂。
這對梁晴來說是一種新奇的體驗,不是完完全全的舒服,但也只有和儲臣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能感受到刺類似動物本能的狂野。
她被侵略,被掠奪,可是甘之如饴。
梁晴想,人在重壓之下是需要某種刺激的,怪不得有這麽多妻子很漂亮,還出軌的臭男人,但是但是,但是這并不是道德敗壞的理由。
她忽然又有點生氣,把對臭男人的憎惡全都轉嫁到眼前人身上,緩緩靠近儲臣的耳邊,問他:“你是變态麽?”
儲臣扶着她的腦袋,在腮邊親了一口,低笑着回答:“是。”
梁晴癢得想笑,只覺身邊的人忽然一頓。
“怎麽了?”
“滑掉了。”他說着後退了一些,又去拿個新的,梁晴靠在邊緣休息一下,順便喘口氣,把水放掉再流入幹淨的,徹底杜絕污染。
儲臣再次來到她身邊,把人攬入懷中,聽着嘩啦啦的水流聲,他們不急不緩地親吻。
梁晴想到一個問題,就問他:“你會想要孩子嗎?”
正在勞作的人沒有回答,一時也沒有別的動靜。
“ 想或者不想,這是需要思考的問題麽?”梁晴對他的緘默不滿,又憤憤踢了他一腳。
儲臣吃了下痛,幾不可察地凝眉,回答她:“我怕說想要或者不想要,都會違反你的心意。情緒敏感又多疑,是你們女人的通病嗎?”
梁晴說:“我知道你一喝醉就不做人,怎麽了,現在頭腦清醒的時候也不做人了嗎?”
儲臣坦然地笑了笑:“平白無故挨你一下打,過把嘴瘾都不行了?”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都可以。”儲臣終于認真地給梁老師作答,“之前坦白過,和你領證之前,我沒有打算結婚,對家庭也沒有任何具體的想象。現在你問我,那麽我說,如果你生我會好好養它,如果你不想生,那就我們兩個好好過。”
和梁晴有給她全部愛和安全感的奶奶不同,儲臣的父親是個不負責任的酒鬼,母親說難聽點是個“戀愛腦”,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儲旭瘦的前胸貼後背,根本沒有孩子的鮮活樣兒。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儲臣能對婚姻有美好的想象才奇怪。
梁晴沉默了一陣。
儲臣又說:“當然,我早把小旭當成我的孩子,……還有你。”他們兩個,都是他的責任,将來他死了,財産也都是要留給他們的。
梁晴覺得話題有點沉重了,不願意這樣,于是好笑地問:“我也是你的孩子?”
“你可以喊聲爸爸,我聽聽。”他也迅速笑開了,又開始混賬行為。
在梁晴剛張嘴的瞬間,就被他堵上,後續的一些話簡直沒法聽,他比畜生還畜生。
最後梁晴臉蛋埋在枕頭裏,有氣無力地說:“小旭還有你的那些兄弟,知道你是這個德行麽?你還是個人麽?”
“我在別人那兒都挺道貌岸然的。”儲臣側身靠在床頭,摸了摸她的臉,“看你很喜歡我這臭德行,剛剛不是很開心。”
梁晴的臉逐漸灼燙,臉扭過去。
“需要我學一下你的叫聲麽?”他故意逗她,裝腔作勢起來,“儲臣,儲臣,別弄這裏……”
梁晴恨不能把他一腳踹到床下去,但實在太累,不得不閉上眼睛,睡着了。
儲臣還清醒着,手上的動作像是有肌肉記憶,一下下拍打着她的後背,如同哄自己的女兒。
傷口有些發炎,他起身去客廳換藥,想到梁晴的表現。
兩人冷戰和好的那個晚上,他巴巴過來,看見她眼睛紅腫,心疼得不行。應該是自己誤會了,梁晴怎麽會因為他的冷漠而哭呢,真是自作多情。
儲臣的臉上浮現些許自嘲的笑意,心髒也有微微苦澀的痛感。
*
一旦折騰到半夜,梁晴隔天必然無法按時醒來。
儲臣依然可以神清氣爽地起床,他沒叫梁晴起床,換好衣服去了廚房。
結婚前,他不進廚房做飯,婚後雖然也少,但是總看梁晴做飯,眼睛總能學會一些。梁晴的愛好是待在廚房各種研究,但這并不代表做飯是她的專屬責任,
一旦愛好變成任務,熱情就會消失,他不想消耗幹淨她的熱愛。
他站在冰箱前愣怔了一會兒,叫他發揮想象力研究吃的多少有些為難他了,只能依葫蘆畫瓢,東施效颦,模仿一下他的老婆。
他拿了雞蛋和蟹柳棒,梁晴之前做過一次蟹柳滑蛋,很嫩,也很好吃,那天正好是儲旭也在,臭小子不要臉全都給吃完了,他這個做哥的沒好意思說他。
儲臣動作笨拙,在心裏把步驟回憶幾次,蛋液裏加入牛奶,打散攪勻;再把蟹柳用撕成小條狀也倒入碗中,攪合攪合,一起倒入鍋中煎,翻面。
他不知道哪裏出問題了,最後黏糊糊的,自己都食欲全無,不像是吃的反而像……明明梁晴煎起來的時候很順滑,也不粘鍋,是一個形狀完美的餅狀。
儲臣把做壞的沒丢,自己站在臺面前順勢就吃掉了,又另做了一份,勉強比前面的好,總歸像樣一點的。
時間到,他去喊梁晴起床。
看見早餐的瞬間梁晴的臉上是有微妙的表情的,說不上來是驚喜,但絕對是樂觀的。
看着她嘴角上揚,儲臣一早郁悶的心情終于明媚了一些。
蟹柳滑蛋上他撒了一點黑芝麻,看上去很可口,且營養豐富,梁晴用叉子插了一塊送進嘴裏,瞬間低頭笑起來,很明顯在嘲笑。
儲臣坐在她對面,內心有些緊張,語氣平平地問她在笑什麽。
梁晴笑夠了喝一口牛奶,問他:“你上次看我做的,是不是上面撒了黑色的東西,就跟着學了?”
“嗯。”
梁晴說:“你是笨蛋麽?我撒的是黑胡椒和海鹽,調味的,你撒芝麻幹嘛?”
儲臣:“……”
怪不得味道不太對。
“別吃了,我再去做一份。”
“不用,鹽吃多了會水腫。”梁晴看看他無法掩藏的笨拙感,覺得有點可愛,便安慰他:“你做的早餐很好吃,我很喜歡,謝謝。”
儲臣松開在桌子下面緊扣的手指,一激動親了她一口,又說了句肉麻的話,“謝謝老婆誇獎。”
梁晴也假惺惺地說:“謝謝老公的早餐,你能主動做早餐,我很欣慰。”
“我會繼續努力,再接再厲。”儲臣沒忍住笑起來,“你想吐麽?”
“垃圾桶拿過來吧。”梁晴攤手。
這是第一次從她嘴裏聽到老公兩個字,不止梁晴,他也覺得有點刺耳。
*
儲臣這天去公司,老陳在前面開車,從後視鏡裏一瞥,看見儲臣竟然拿着本書在看,還有模有樣戴了副框架眼鏡。
“儲總,看什麽呢?”老陳笑着問。
“菜譜。”儲臣回答,“梁晴的。”
“……準備學做飯啊?”老陳開玩笑。
“有這個打算。”
做一頓早餐可以換來梁晴一聲老公,何樂而不為呢。
這天儲臣早早結束了工作,自己開車回家,準備陪梁晴一起做飯。剛進門,就接到她的電話,說還要去看金曉雯不能按時回家,她那邊出了點事,叫儲臣自己在外面吃了再回來。
金曉雯打電話給梁晴的時候,是帶着哭腔的,拜托她來找自己,梁晴開車去她爸媽家接人,金曉雯挺着大肚子已經哭成了個淚人,眼睛腫得像個核桃,可視範圍不超過五米。
“我送你回家,和郭辰的新房子行麽?”
“我不回去!”金曉雯強烈反對。
她還懷着孕呢,梁晴根本不敢胡亂把人放到哪,思考了一下,又說:“那要不先去我那,儲臣這個時間應該不在家,你可以和我好好聊一聊。”
“那行吧。”金曉雯擦了一把眼淚。
梁晴對金曉雯家的情況了解一下,條件不錯,但父母離異,出嫁前跟着父親和繼母生活。她和繼母的關系只能算和氣,遠遠達不到消解心事的地步,現在不能哭訴委屈也正常。
金曉雯在最無助的時候打電話給梁晴。
路上,梁晴問她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于是,金曉雯跟她一一說來,她被學校領導叫去談話了,原因是有家長舉報她補課。
五月份的時候,梁晴曾經接觸過一個姓卓的同學家長抱着錢來找她,求她給自己的孩子補課。金曉雯當了幾年的老師,自然也遇到過同樣的情況。
只不過,金曉雯和梁晴做出的是兩種選擇。
現在是放暑假的時期,初三的畢業生已經離校,該去哪所高中也塵埃落定,金曉雯就被畢業學生家長舉報,私下有償補課。
梁晴問她:“那你收錢了麽?”準确來說,是接受學生家長的轉賬彙款了麽。
金曉雯心虛地點點頭,“收了。”
在編老師私下補課本來就違反規定,學校處理金曉雯也是按照規章辦事。梁晴在心裏想,這真是最糟糕的狀況了,她沒有辦法做出評價。
金曉雯有點不服氣地說:“其實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教育局讓我把補課費都給退還給家長,我也可以如數退,可是——”
她憋不住又委屈哭了起來。
梁晴說:“可是什麽?”
“舉報我的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就是找我補課的家長,當初是她自己輾轉找人委托我的。”金曉雯說:“你知道我又不缺錢,看她那麽誠心我才答應的,就象征性地收了點。她以為我賺她很多錢麽?”
無論是不是心軟,也不要想着去打破規則,這件事的确是她做錯了,但是看金曉雯這麽傷心,很怕她哭太慘影響孩子,只能選擇性不說教。
梁晴遞了張紙給她,“擦擦眼淚,回家我給你做點吃的?”
“那好吧。”金曉雯打了個嗝。
梁晴跟金曉雯說好了儲臣今天不在家的,但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站在客廳,妞妞今天去寵物托班了,已經被他接回來。
“你老公在家啊?”金曉雯說。
梁晴也愣了愣,“我還以為……”
儲臣已經走了過來,去換了鞋子,“你們有事要聊?我帶妞妞逛一逛。”
“身材還怪好的嘞。”待男人離開順便把門關上,金曉雯抓着梁晴的手腕評價道:“你老公看着挺粗犷的一個男人沒想到心思挺細膩。要是郭辰,還跟個死人一樣攤在椅子裏打游戲了。”
梁晴說:“儲臣好像不喜歡打游戲,沒怎麽見他玩過。”
金曉雯眼裏只有別人家的好,忍不住作對比,“ 那是因為把時間都用來工作了啊,哪裏像郭辰,一點都不努力整天混吃等死。”
梁晴打開冰箱,給金曉雯拿了吃的墊肚子,兩個人又聊了一會。金曉雯說着說着,總是想哭,她知道自己做錯了,可也太委屈了。
她給那個學生補課一年,每周四個小時,其中勞心勞力的辛苦自然不必多說。如果她不夠專業和負責,對方也不會找她補課。
到最後被人白嫖了這麽久的時間,還落了個處分,她甚至都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當老師。
“太惡心了!”金曉雯抓住梁晴憤恨道。
梁晴說:“你現在懷着孕,辭退你不可能。”
“無所謂了。”她的情緒紊亂,态度也反複橫跳,“我很傷心,也不太想當老師了,每個月都有上不完的公開課,學生也不好管,家長還總來找麻煩,一個月就拿這點錢。”
“不當老師你想做什麽?”梁晴問。
金曉雯看看她:“你們校外培訓機構挺賺錢的吧,只需要負責上課就好了,不用管亂七八糟的事。”
梁晴客觀地說:“你父母不會同意吧,因為不穩定。”
金曉雯懶洋洋地在沙發上躺下來,摸着自己的肚子,“那我就不工作了呗,回家當全職媽媽。”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儲臣帶黑妞在小區樓下玩一會,它嫌累,主動叼着繩子要回家。父女倆到家時,金曉雯還沒有走的意思,和梁晴聊得正興。
金曉雯:“反正郭辰能掙錢就可以了,我幹嘛這麽辛苦跟別人卷。”
“你剛不是說郭辰就知道打游戲不努力麽?”
“錢麽,還是有點的,但是要像你老公這種廢了老命掙,其實也挺沒意思的。”
梁晴說:“人在各個階段的心理狀态是不一樣的,如果郭辰以後不認可你作為全職媽媽的價值或者嫌棄你,不要後悔。”
金曉雯瞪大眼珠子:“我不會這麽倒黴吧?”
“男人麽不就是這樣,你以為呢?”梁晴慢悠悠地喝着茶,“總而言之,不要把自己的路走窄了,多為自己打算,總沒錯。”
金曉雯想起來一些事,瞬間握緊了梁晴的手,“謝謝你,我清醒了。”
儲臣給黑妞喝了點水,又進書房,簡直化身隐形人,金曉雯不好意思多打擾了,就給郭辰打電話叫他來接自己。
郭辰說自己在單位開會,要等一會兒,結果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
金曉雯孕期脾氣不穩定,沖着郭辰小聲嚷嚷道:“這麽晚。”
郭辰擦擦臉上的汗,也瞬間冷了臉,“你別找事啊,我今天本來工作就很累了。”
金曉雯被兇了,既丢面子又傷心,再次破防:“我今天本來就情緒不好,工作又出了大問題,中午給你打電話也是借口工作忙,我朋友都比你靠譜。”
郭辰聽見她說這話,也來了火:“這事兒本來就是你不對,被處分也是你自找的,現在又想把火撒到我身上嗎?”
“我什麽時候撒到你身上了?”金曉雯是小防破大防,吼出來:“我都知道自己錯了,也把錢退回去了。我沒指望你給我撐腰什麽的,只希望你能站在我這邊安慰我,都不行麽?”
兩個人都沒忍住脾氣,直接在梁晴家裏吵了起來。
郭辰不知道今天在工作中受了什麽氣,沖着金曉雯喊:“你真是有病!自己做錯事卻讓別人來承擔負面情緒,你是懷孕又不是成仙,真當自己是公主了?”
這話不止金曉雯聽了想哭,梁晴都覺得過分。
無論是梁晴的價值觀體系,還是同樣作為老師她很明白金曉雯的苦衷,金曉雯犯錯,梁晴自私一點說,她是會幫親不幫理的。
但郭辰真的不是東西。
梁晴忍不住指責郭辰說:“你要是不會說人話就閉嘴,也可以把嘴割了扔掉。曉雯懷孕本就辛苦,沒有停下工作,和你分擔家庭的壓力。你作為丈夫,連最起碼的情緒價值都不能提供還要做什麽?”
“曉雯收錢的時候也沒見你反對,給你買游戲機你也挺喜歡的;你要是有足夠的擔當,能扛起家庭的責任,她何至于氣賺三瓜倆棗。”
郭辰被罵得垂頭,郁悶地在褲兜裏找煙。
梁晴更來氣了,老婆懷孕,他竟連這一會都忍不住。
如果是自己的老公,她真想拿棍子打出去。
金曉雯以前就跟梁晴誇郭辰,說他生活裏很細心,也不大男子主義,唯一的缺點就是作為獨生子被嬌慣着長大,有點自私。
果然,現在他只剩下自私了。
儲臣在書房裏跟人打電話,對方是趙健仁,沒有租成他在和盛廣場的那棟樓,只好租了新區的某一處。
他約儲臣下周打一場球,順便談合作的事。
挂了電話,儲臣頗有些煩躁。
本來和梁晴兩人晚餐時間被打亂,已經夠不爽的,這兩口子吵架吵到人家裏來了,金曉雯的哭聲震耳欲聾。
他出來,不方便動女人,直接把郭辰拎到門外,“兄弟,你這就過分了,有這麽說自己老婆的麽?”
梁晴雖然不喜歡儲臣暴力,但見終于有人收拾這狗男人,總算解了一口氣。
郭辰踉跄站在門外,錘了下自己的腦袋,苦惱地說:“儲臣,你不明白。”
“我再不明白,也知道當人不訓妻的道理。”儲臣也抽了一根煙,幽幽說道:“況且肚子裏還懷着你的孩子,找死呢?”
兩個男人走到樓下,要說讓現階段的儲臣多完美也不可能,因為人是永遠不可能易地而處的,但是他知道不能欺負女人。
郭辰沮喪地嘆着氣,說:“本來工作壓力就很大,又出了這檔子事兒,我現在聽見她的哭聲就煩,男人結了婚哪還有精力哄女人?”說完又看看儲臣,好奇地問他:“難道梁晴苦哭鬧發脾氣的時候,你不煩麽?”
儲臣不用回憶,也知道梁晴從不來都不跟他發脾氣,也不會哭。但是夫妻倆那點兒事,他沒有義務透露給旁人,哪怕是自己的朋友。
儲臣反問:“為什麽結婚以後,就不想哄了?”
郭辰說:“結婚就是過日子又,不是談戀愛,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戀愛談了這麽多年,現在只想自己過得舒服點,不嫌搞什麽勞什子浪漫和理想。”
“我和你不同。”儲臣煙只抽了幾口,撚滅丢進垃圾桶裏去,說:“倒是希望老婆跟我發脾氣,但沒機會。”
郭辰說:“兄弟你真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