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甜澀
第18章 甜澀
“這個嘛——”
溫漾看着手裏的糖, 又瞄了一眼，自我感覺良好，桃花眼裏滿是期待的沈彥行。
突然就——
想故意氣他一下。
“應該是我們班班長吧。”
反正随意杜撰出的一個男生, 他也不知道。
說完, 她就把沈彥行給的糖剝開, 然後舔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檸檬味。
“哥哥, 你的糖真甜。”
沈彥行滿是幽怨地看着她，像是在自怨自艾:“哎，也是, 哥哥年紀大了，人老珠黃，我們小溫漾覺得醜了, 也是正常的。”
男人低垂着眉眼，一副可憐又落寞的模樣。
在這餐廳耀眼明亮的白熾燈下，愈發明顯。
溫漾的心髒，突然緊縮了一下。
像是一種——名為心疼的感覺，如同海浪一般席卷而來, 退無可退。
哪怕知道, 他性子就這樣。
是故意裝的。
溫*有良心*漾伸出指頭戳了一下他的手臂。
“彥行哥。”
“嗯？”
“我覺得吧——”
她面上表情像是違心地在說, 逗他開心:“你還是最好看的。”
可實際上，心裏早就無數次認同這個觀點了。
是一眼萬年，一見鐘情, 再見難忘。
她承認, 自己膚淺。
不過, 彥行哥好像, 極為在意容貌。
勾人攝魂的，男妖精。
沈彥行聞言, 低低地笑出了聲:“還算有點良心。”
“吃完待會，哥哥送你回學校。”
一聽說，又要回去。
溫漾的臉拉得好長:“應該不用這麽早吧。”
“會考完了，今晚老師說是自由活動，我有好多同學，都去看電影逛街了呢。”
不少，還都是跟對象去的。
可她不敢提要求。
怕克制不住，覆水難收。
溫漾又很快轉過話題:“彥行哥，你知道嗎？今天考的物理，有一道題，和你給我的筆記上，一模一樣。”
“我有信心，可以拿A。”
這還是她謙虛的說法。
一路做的很順暢。
盡管選了文科。
可對物理這門課，像是有種別樣的情懷。
骨子裏的倔強，讓她不允許，自己這門課差。
沈彥行聽到她考試信心滿滿，眼底的笑意也越發濃厚，還帶着些許欣慰。
“有我和你小舅舅，當年的風範。”
時間安靜，一分一秒地劃過，溫漾低頭認真又吃了幾口牛肉湯裏的粉絲，腮幫子鼓起來，像只可人的兔子。
突然，一道清朗帶着些許緊張的聲音響起，“小姐姐你好，可以加個聯系方式嗎？”
溫漾擡頭去看，是個陽光開朗的男大學生，身上還穿着白色的籃球服，頭發微卷，跟她說話的時候，耳朵和臉都有些紅，黝黑的眼睛裏滿是緊張。
極為不好意思。
外形讓人第一印象，就想到了金毛。
或許是見溫漾好幾秒鐘沒說話，以為被吓到了。
立刻結結巴巴道:“那個——我是咱們學校的大一體育學院三班的，能認識一下嗎？”
觀察注意到她好久了。
并且，她跟對面那個男人，怎麽看也不像是情侶的氛圍。
沒親沒抱的。
男人眼底也沒什麽情意。
溫漾怔愣了一瞬，像是沒想到，會被一個大學生搭讪。
她正想怎麽回絕的時候。
沈彥行先開口了，眉眼依舊氤氲着幾分笑，卻不達眼底，公事公辦的有禮貌地道:“不好意思，我妹妹還未成年，學業為重。”
既不會讓那個男生尴尬，又很好地拒絕了。
體育生小哥哥面露幾分失落，“打……打擾了。”
像是後面有什麽追兵一樣，跑得極為快。
溫漾眨了眨眼，像是沒反應過來。
只見男人眸子裏浮現出幾分認真:“溫漾。”
“啊——”
“好好學習，別想太多其他的，嗯？”
在這個整個社會，都覺得高考前，最不能碰的就是戀愛的框架下。
早已經形成了默認。
溫漾也不會抵觸這個規則。
她誰也不喜歡。
除了沈彥行。
“我知道的，彥行哥。”
再等我一年。
等我高考完，成年。
會不會，能不能，現狀有所改變。
我是不是，可以離你更近一步了。
溫漾掩飾住內心的雜亂想法，喝了一口剛才的奶茶。
有些微涼。
像是她的心。
“彥行哥，我吃好了。”
沈彥行點點頭，帶她去了門口，打了一輛車。
“女孩子在外面待太晚不安全，哥哥先送你回學校。”
溫漾不知道如何反駁，只好乖巧悶聲點頭:“好。”
“彥行哥。”
“嗯？”
“我……我把衣服的錢給你。”
布料很舒服，他應該花了挺多錢吧。
還記得初中的時候，見他每周都要好多兼職。
沈彥行只是笑了笑:“沒多少，跟哥哥還見外什麽？”
“你小舅舅，也經常幫我。”
所以，既是對這個小姑娘的喜愛，也是還人情。
溫漾“哦”了一聲。
像是不知道，再繼續找什麽話題。
除了學習，好像別無可聊。
夜晚的馬路上，川流不息，路邊還有五彩斑斓的燈，各種夜市晚會，琳琅滿目。
溫漾眼底浮現出幾分憧憬來。
什麽時候，能和他一起逛。
也像，穿着校服的其他小情侶一樣。
互相投喂吃的。
她斂了斂眉眼，像是把一秒鐘，當成一小時來珍惜着。
時不時地，看着他的側顏。
不仔細看，還不容易發現。
他的右邊耳垂處，好像有一顆極小的紅色的痣。
襯得容顏更加精致蠱惑。
尤其是，在這漆黑的夜晚，車裏，朦胧而又模糊。
她的視線，也可以稍微放肆一些。
“在看什麽？”
沈彥行冷不伶仃突然的一句話，讓她吓了一跳。
男人喉嚨裏混合着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像是抓包住了什麽。
溫漾堅決不承認，眼神胡亂飄忽不定，最後才擡高音量，像是在說明自己并不心虛。
“我在幫你看看，有沒有白頭發。”
沈彥行桃花眸裏閃過一絲錯愕，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又微啞着嗓音問了句:“什麽？”
第二遍，更中氣十足了，溫漾胡言亂語，臉不紅心不跳，還分外認真:“白頭發。”
“畢竟，你都二十五了。”
“天天熬夜，壓力那麽大，有幾根白頭發，不是很正常嗎？”
沈彥行:……再次暴擊。
仿佛又被插了一刀。
看着她那副，替自己着想，又像是關心上了年紀的老大爺一樣的表情。
他一時竟被怼的啞口無言。
除了微乎其微的黑眼圈，也沒什麽吧。
沈彥行決定，得好好教育一下小朋友。
“小溫漾。”
“嗯？”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怎麽樣才能不傷害到小朋友的敏感的內心。
“哥哥還是挺傷心的。”
溫漾見狀，心髒仿佛被什麽隕石撞擊了一下。
睫毛低顫，小聲道:“對不起。”
我不是——
不是故意攻擊你的年齡。
不是故意這麽說的。
我只是——
只是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只是，怕自己露出馬腳。
見小姑娘馬上眼眶就要紅了，沈彥行立刻拿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淺褐色的眸子裏滿是溫柔，還有幾分無奈:“哥哥逗你玩的，沒傷心。”
“怎麽還要哭了？”
“我沒有。”
說這話的時候，輕微帶着幾分鼻音和嘟囔。
像是在等着他哄。
可後知後覺意識到。
憑什麽。
她仗着自己年紀小，就欺負他，讓他哄。
他又不欠自己的。
還這麽無理取鬧。
溫漾一想到這，更難過了。
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他。
她輕輕扯了一下他的手臂。
在碰到的那一刻，耳根子上泛起了微弱的熱意。
被她忽視掉了。
“彥行哥。”
“嗯？”
小姑娘一雙濕漉漉的眸子看向他，像只軟乎乎的兔子。
“我也會好好學習，快些長大賺錢，然後給你養老的。”
你對我的包容耐心，對我的好，我都會記得的。
沈彥行忍俊不禁，又好笑又感動，還有幾分心酸。
車窗在霓虹閃爍，仿佛在展現着這個城市的繁華現代。
十幾分鐘的路程，還加上中間有個路口堵車，就到了槿安一中的門口。
溫漾下了車，向他揮手再見。
深呼了一口氣，才背着書包進了學校大門。
暗戀是不是，總讓人變得莫名其妙的。
甚至，有時候自己都讨厭，這樣的自己。
心情時好時壞，陰晴不定。
又敏感，脆弱，矯情。
今天其實，還挺知足的吧。
至少見到他了。
會考感覺也很良好。
溫漾回到宿舍，幾個舍友都在，正半躺在床上聊着天。
姜橙向來是打探消息小能手，經常也有很多八卦。
“我聽我表姐說——”
“槿大下個月會有一場籃球比賽！那天剛好是周六，還有好幾個帥氣的研究生小哥哥。”
“嗷嗷嗷，她還給了我一張入場票！”
“就在學校的體育館。”
“可惜，我看不懂籃球，也不感興趣，但又對帥哥感興趣。”
溫漾聽到槿大這個學校，總是會條件反射。
她走過去，看了一眼那張票。
“有誰呀？”
票上有時間地點等一些信息。
再然後，就是一張四五十人的，籃球隊的合影圖。
因為人多，拍的人臉大多不太清晰。
可在無意間，看到某個人的那一刻。
溫漾視線停留了一瞬。
很像很像他。
第六感告訴她。
就是沈彥行。
“漾漾，你也覺得這個哥哥帥吧！雖然五官和臉完全看不清，可給我一種感覺，就是個大帥哥——”
溫漾淺笑了一下:“可能是吧。”
她洗完漱，在床上半倚着，拿出手機和他的聊天框。
想問一下，是不是他。
可最終，還是沒發出去。
是與不是。
幹她何事。
一種名為煩躁的情緒爬上心頭。
溫漾把自己蒙在被子裏。
反正——她也看不懂籃球，也不感興趣。
幾分鐘後。
溫漾掀開被子，看了一眼姜橙，問了一句:“橙子，你那天要去看嗎？”
姜橙搖了搖頭:“還不确定呢。”
“我不太喜歡籃球，槿大距離這，坐公交要四十分鐘呢。”
“其實，躺屍睡一下午，再看會小說最快樂！”
溫漾抿了抿唇，小鹿眼亮晶晶地看向她:“那這張票，能給我嗎？”
“我請你喝奶茶！”
姜橙笑了笑，直接遞給了她:“不用，客氣什麽！”
“不過漾漾，你喜歡看籃球比賽呀？”
溫漾怔了一下，而後點點頭:“是挺感興趣的。”
實則，她也完全看不懂。
甚至也不明白，怎麽會突然要這張票。
—
會考過後，高二年級也即将迎來最後的期末考試。
等高三的高考一結束，她們就變成了準高三。
仿佛教室裏，有一種無形的焦慮在其中。
課間，不再有打鬧的同學了，甚至體育課自由活動，大家都更多的，待在教室裏，争取學習時間。
整個大環境，都籠罩着一種壓抑的氣氛。
班主任每天都在鞭策，數不清的心靈雞湯不停地澆灌着。
“同學們，高三就是一場獨木橋，很艱難，卻也會讓你收獲很多，成為你人生當中，最難忘的一段回憶。”
“我希望大家不要怕，我們所有老師同學，都一起跨過它。”
“當然——喜歡打球的男生，追劇的女生，也稍微克制一下，咱們就堅持這一年，等到大學了，你們就自由快樂了。”
高中的大多數老師，好像都會這麽說。
等到大學了——
像是給他們一個美好的期盼。
給他們，度過艱難又辛苦高三的勇氣。
高考前兩天的夜晚。
她們在宿舍的陽臺，給學長學姐們喊樓加油。
一同唱着五月天的《倔強》。
“我和我驕傲的倔強
我在風中大聲地唱
這一次為自己瘋狂
就這一次我和我的倔強
……”
仿佛，也被感染其中。
是她們，燦爛璀璨而又熱烈無比的青春。
“學長學姐——高考加油！”
是數不清的吶喊聲，呼喊聲，祝福聲。
“怎麽辦，漾漾，我也有點想哭了。”
“明年就是我們了。”
姜橙抹着眼淚，大聲又喊了一遍。
溫漾內心也被觸動了，看着圓滿皎潔的明月。
默默地許願。
高考——必勝。
—
六月十三日。
正是那張票上，寫的舉行籃球賽的時間。
在傍晚六點開場。
而周六下午和晚上，是她們的小休時間，可以自由支配。
溫漾想了好久，最終還是決定，去看一趟。
偷偷的，不告訴任何人。
去圓她少女時代，一場青春的，追光的，無疾而終的夢。
她多次打開對話框，想要自然坦然地說。
彥行哥，你也要打籃球嗎？
我能去看看嗎？
他不會拒絕的。
可不知是心底的自尊心作祟，還是真的，不想被他察覺自己的心思。
還是，想到他研三了，很忙，不想再給他添麻煩了。
感覺每次，仿佛她都是被照顧的那個。
只會浪費他的時間，給他帶來不便。
溫漾終究是沒有發。
而是換上了一條淺綠色的碎花長裙，發尾用心編了一個魚骨辮，微微塗了些唇膏。
坐公交，去了槿安大學。
她是五點半左右到的。
槿安大學的體育館極其的大，可以容納一萬人的場地。
她帶着藍色的口罩，中途問了好幾個人，才跌跌撞撞地，找到地方。
穿的小白鞋，因為人太多，被踩了好幾腳。
有一腳重的，溫漾眼淚差點疼得流出來。
她進去的時候，只有後排和一些邊角的地方有空座位了。
溫漾随意找了一個，而後打開了相機。
看着中心的球場。
不一會兒，心有所感。
她一擡頭，遙遙遠望。
在所有尖叫歡呼聲中，看到了那個盡管看不清人臉。
可無比确信，就是他的人。
身邊也有幾個小姐姐，語氣中是難以掩飾的欣喜:“天哪姐妹！真的有沈彥行！”
“我弟跟我說，我本來還不信——”
“待會結束，看看能不能合個影，要個聯系方式！”
“救命啊！聽說他大學期間，就是籃球社社長，之前代表咱們學校參加過大學生籃球比賽，可帥！”
“今晚來這一趟不虧了！”
“沈師兄，當年還是以他們市第一名的成績考進來的呢。”
溫漾默默地聽着周邊的談話，為他感到自豪而欣喜。
他像一束光，耀眼奪目。
引領着她不斷靠近。
可同時，也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
他是月亮本身，皎潔明亮。
吸引着很多人。
而她，只是周圍一顆，不起眼的星星。
甚至，都不能大大方方的，說出她的心事。
她拍了好多張照片。
幾乎沒有一張，是人臉清晰的。
可聽到他進球時，周邊的呼喊聲，眉眼也不自覺地彎了彎。
“同學，你也在拍沈彥行啊。”
忽然，旁邊一個紮着雙馬尾的女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自來熟的模樣。
溫漾條件反射的，就是要否認:“沒……沒有。”
“我都看到了！喜歡他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
“那麽帥，人又好，還上進努力。”
溫漾聽着別人口中的他，聽着對他的評價。
心髒鼓鼓的，漲漲的。
說不出什麽感覺。
“就是，哎，唯一不好的，情敵有點多。”
“幾乎天天上表白牆的人啊——”
“他……是挺優秀的。”
溫漾發自內心地笑了笑，又繼續專心地拍了他好幾張照片。
仿佛怎麽也看不夠。
這場比賽，最終結束就已經八點多了。
很多人争先恐後的，搶着過去跟他們拍照。
沈彥行的周圍，是最多的。
她看着，他笑得散漫慵懶，站在那兒，配合着好多人拍照。
甚至，有一個年紀不太大的小女生跑過去，差點被擠倒了，他溫柔又耐心地扶了起來。
再也不能多看一眼了。
溫漾悄悄地，從後門跑了。
感受到夜晚吹來的涼風，心頭那股酸澀感，更加重了。
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不是唯一，也不是例外。
對她好，沈彥行也只是看在小舅舅的面子上。
心裏澀的難受。
夏日的晚風吹的，本來清爽舒适，她卻只感到寒涼。
她跑到了之前，沈彥行帶自己來過的大廳。
看着展板上的優秀學生代表。
打開了自拍，以這樣的方式。
跟他，合了一張影。
溫漾笑靥如花，可眼角卻順着，滴下來一滴眼淚。
她回去後。
仿佛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在那個時常會被打開的日記本裏。
寫下了一句話——
是看到他相親朋友圈的時候，心底就暗自激勵的話。
【沈彥行，你很好。可我——也不差。
——2015.6.13】
她的情緒自我調控能力，一向很強。
不一會兒，就走出來，又重新變成了那個。
活力十足充滿幹勁的溫漾。
對高二下學期的期末考試。
全力以赴，以更好的精神狀态，沖擊高三。
這一年，她仿佛自我屏蔽掉了，所有的幹擾。
甚至，他這個人，都很少在主動刻意地想起。
唯一不變的，像是成了習慣的。
就是每天折一只千紙鶴。
已經數不清多少了。
零零散散，也得有一千多只了。
幾乎，又是大半年沒有見面，一晃而過。
除了，新年的時候，他寄過來一份禮物。
她考試成績優異的禮物。
仿佛是以這種方式。
存在于她的生命中。
一到過年。
七大姑八大姨，就容易催婚找對象。
程俞自然成了，那個中心人物。
“小俞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嬸兒給你介紹個對象吧。”
“就是啊——這男人都二十五了，年紀再大下去，就不容易脫單了。”
“人家現在的小女生，聽我閨女說，都喜歡什麽狗——”
“哦！小奶狗，小狼狗。”
“這男人啊，成老臘肉了，更不占優勢了。”
溫漾慶幸，自己年紀還小。
在一旁偷笑，看着小舅舅的臉色，越變越黑。
最後，咬牙切齒地說:“嬸兒，二姑，我有女朋友了——”
一字一頓，像是重點突出說明。
“你這孩子，怎麽還撒謊呢，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呀。”
程俞氣得嘴都歪了。
他真的有！
溫漾悄悄地，坐在他旁邊，眼巴巴地小聲問:“小舅舅，你真有對象了？”
“人家姐姐眼神不好嗎？”
畢竟她小舅舅，雖然長得很帥，但性格冷的幾乎能凍死人。
程俞剛壓下去的氣，又升上來了。
他在心裏默念着:這是親外甥女，不能揍。
“當，然，有。”
只不過——後來甩了他跑到國外罷了。
玩弄他的心，又棄之如履。
溫漾睜大眼睛看着他，只見小舅舅身上的怨氣，越來越深。
幾乎能養活十個邪劍仙的程度。
她瑟瑟地往旁邊移動了兩步。
保命要緊。
不變的傳統。
她模仿着群發祝福的格式。
給沈彥行發了一大段新年快樂。
只期盼着，那幾個字。
新年快樂，小朋友。
可沈彥行，今晚遲遲沒有發來消息。
溫漾無聊地戳着聊天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她轉頭給沈彥行發了一個很大的紅包。
今年收到了一萬多塊錢的壓歲錢，算一算她的小金庫。
也勉強能稱得上一個小富婆了。
可他還是沒回消息。
一直到，她等的春晚都快接近尾聲了。
一直到，淩晨一點多鐘，夜晚都深邃寂靜。
那邊好像，才剛忙完，發來一個問號。
溫漾幾乎是秒回:
【彥行哥，給你的壓歲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