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聊久了就差不多熟絡。時梓琛正想找導演詢問主演的事，就見導演接通電話，向他打了個抱歉手勢，擰開玻璃門門把出去聊天了。
“話說回來，我隐約記得這本小說尺度有點大吧，”胡斐斐搜腸刮肚，“有一章劇情特別黃，好像是一百二十七章。按劇集時長算的話…嚯，琛琛，你三十集左右就能上床了诶！”
時梓琛：“？”
何行頌噗嗤笑出聲：“雖然不清楚導演怎麽安排的…但你放心，到時候最多就随便弄幾個暧昧的鏡頭，不要有太大負擔。”
“我倒是沒有這層顧慮，”時梓琛道，“就怕另一位老師害羞。”
“哎呦放心啦，兩大男人，自然點就好啦。”胡斐斐安慰道。
*
談論室有沙發，人員到齊後導演将他們各自安排在位置上，桌上兩包燒雞至今都沒打開。時梓琛坐在陸冥溯身邊，特別端正，渾身僵硬。
陸冥溯與對面何行頌握完手後癱回沙發，扭頭看到神經緊繃的時梓琛不免嗤笑，淡淡道：“為什麽怕我。”
“因為之前那件事？”
顧慮都被說了，時梓琛自然無奈道：“也不算吧。就是…第一次跟你合作，緊張難免。”
陸冥溯翻起風衣領口，答非所問道：“冷不冷？我覺得空調挺低的。”
“這麽說确實有點…”
話音未落，時梓琛頭頂上方閃過霧蒙蒙的灰黑，下一秒，那片霧便披在他身上了。時梓琛有些訝異，側首凝視陸冥溯單薄的襯衣，猶豫道：“你确定要把風衣給我披麽？”
“總比你好，鼻子都紅的。”陸冥溯不鹹不淡的，又塞抱枕在他懷裏，心滿意足道，“行了，不用跟我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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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梓琛心底一暖，剛擡頭準備讨論拍攝工作內容，便和對面捂嘴偷笑且眯眼掃視他和陸冥溯的胡斐斐撞上視線。
“…”
導演給每人泡好熱咖啡後才坐下，手裏是他們各自的劇本，粗略一看，四大捆。
劇本先是被他放在茶幾上，之後導演雙手交叉抵在下巴，神情壓抑：“都知道叫你們來幹什麽吧。”
陸冥溯：“昂，您再晚點發消息，我都要在家裏原地自閉了。”
“…手殘，手殘。”導演汗顏道。
“廢話不多說，我先講一下最基本的。”導演道，“我們定下來的開機時間是在四天後，由于這次工作量比較大，在組時間也相對會比較長。為了從頭到尾保持線下熱度，我們會采取在組直播方式延續流量，相當于是在組內固定時間進行直播吧，這點沒問題吧？”
時梓琛點頭：“沒問題。”
“雖然我們已經盡力做到保存原著所描述的場景，但有些地方還是沒有特別完善。尤其是文中道十所住的古堡。”
“這點很困難，之前聯系廉沃老師，她說愛莫能助。所以一切都是我們白手起家。”導演嘆氣道，“現在，萬事俱備，就差古堡。這種大型建築國內并沒有，先前圈內專注古風市場，這類場景也就無人過問。所以……”
“我有。”陸冥溯忽然道。
導演愣了愣：“什麽？”
“古堡這種東西，我有。”陸冥溯和善可親地解釋道，“不過距離遠一點，在西方那邊。”
“幾年前家長收購的，因為嫌大沒有住，”陸冥溯道，“特別寬敞，你逛一圈絕對要個半小時一小時的。”
“周圍環境也不用太擔心，雖然沒怎麽回去過，但一直都有花藝設計師和工作人員打理的。”
時梓琛：“……”
胡斐斐：“！”
何行頌倒是雲淡風輕：“陸老師，果真靠譜。”
陸冥溯道：“何老師，真會說話。”
石化的不止時梓琛一個。神游在外半天的導演在陸冥溯咳嗽聲中勉強回神，不知所措掰了掰手指，整理劇本以解除尴尬：“哦…那好。多謝陸老師了。我現在先分發一下你們各自劇本，三天後就直接進入拍攝階段了哈。”
*
幾人走出星娛大廈旋轉門後默契地停泊在馬路邊。時梓琛從離開談論室起就沒擡起過頭，自始至終都在低頭看手機，渾然不知自己面前俨然橫起一道人牆。
【小蘿蔔】：給哥們透露呗，跟你滾.床的是哪位？
又是聞然許。
這傻逼喝酒也堵不上嘴，時梓琛曲指揉眉心，毅然決定敷衍了事。
【：挺帥的，你猜。】
不出意料，聞然許的确不再騷擾，熄火了。
時梓琛漫不經心點開微博，想着再去浏覽些書粉提出的建議，面前身軀停止毫無預兆，時梓琛還沒來得及擡頭，直接猛磕。
陸冥溯往身後方向瞥，無奈道：“時老師，走路要擡頭。”
“抱歉，”磕碰力度确實大，時梓琛捂頭退後，“你沒事吧，我頭太硬了。”
陸冥溯搖頭。馬路盡頭紅綠燈被綠色替代，胡斐斐與何行頌已經沒入人群，但他沒動。
時梓琛以為是自己剛才那一撞忍他不高興了，啓唇剛要說話，就見陸冥溯朝自己走來，拉住自己手腕，啞然失笑道：“時老師，別想着息事寧人啊。”
時梓琛手被他包着，目瞪口呆一樣：“什、什麽？”
“既然之前我幫你一次，那現在我請你幫我個忙，應該沒什麽問題吧，”陸冥溯帶他穿梭人流中，聲音小，卻并未被喧雜噪音覆蓋，“好巧，我經紀人來了，今晚有安排麽？請時老師吃飯？”
投桃報李。一個成語自然而然在他腦海浮現。
時梓琛望過去，發現确實有輛豪車停靠路邊，車主倚在車門前，還跟陸冥溯打招呼。
他再三斟酌，直到陸冥溯都要把他帶到人行道了，才當機立斷道：“可以的，那就，多謝陸老師。”
“叫什麽陸老師，全名、小名、都行。”
“…好的，冥溯老師。”
陸冥溯：“？”
*
白逾自己都不知道，累死累活跑來接兄弟下班的下場，竟然是一上車就被兄弟攆下副駕，連踢帶踹地硬是塞進了後座。
然後，他眼睜睜看着兄弟替那位來路不明的小明星開了副駕車門……
他坐下了，安全帶系了，陸冥溯還幫他把這人喜歡的歌放了。
白逾：“……”
這說的毫不誇張，他覺得自己此刻五官指定扭曲。
他氣得肝疼。
車已啓程十分鐘，這期間他簡直坐如針氈。車輛駛進隧道內，周遭光線驟然暗淡，白逾憋半天沒憋住，小心翼翼發問：“陸少爺，我最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了嗎？”
陸冥溯喜形于色：“怎麽會。”
“那你幹嘛…”白逾更百思不得其解。
“沒看見我朋友上車了麽，”陸冥溯撇頭，“你小子今天沾了我朋友的福，帶你去吃好吃的。”
白逾沒從這幾句話中品味出兄弟好意，只覺心口痙攣，隐隐作痛。他捂胸口：“我真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這輩子跑來當你經紀人。”
“白逾就這樣，”陸冥溯歪頭，“腦抽。”
時梓琛：“。”
時梓琛表情複雜，半晌，艱難吐出句：“其實，白逾哥還是挺有意思的，很能讓人放松。”
白逾登時生如活虎：“陸冥溯你看別人。”
他又使勁拍手道：“再看看你自己！”
“時老師我這邊的，”駛出隧道，驟然大亮。陸冥溯透過後車鏡觀察白逾動作，語氣平平，“待會再吵，把你丢下去。”
白逾瞬間毒啞。
前方是這片區域第二十字路口，行駛到公交車邊直接右拐，餐廳就到了。
時梓琛一上車就犯困，再與這兩人打鬧完後困意犯湧，事先掐自己也無濟于事，到最後還是睡得特別死。
目的地到達之後陸冥溯還饒有興致摸着下巴，安靜欣賞一番，在白逾咂舌嫌棄中才叫醒他。
時梓琛悠然睜大眼睛，動作遲緩地解開安全帶，略帶歉意道：“…上車就犯困，對不住。”
“沒事，正常，”陸冥溯想起什麽似的道，“還有，你睡覺還會蜷起來，挺可愛的，像只狐貍。”
白逾被這形容驚起全身雞皮疙瘩：“咦。惡心。”
陸冥溯扭頭：“就你張嘴了？嗯？”
“我接觸過的每個人都說我長得像狐貍，”時梓琛看這倆鬥嘴看得有趣，道，“或許是我長了雙狐貍般的眼睛吧，別人看我，第一印象都不太正經。”
“何況之前還是搞男團的，家裏人不懂，以為自己兒子跑去外國獻媚，回家時免不了挨一句罵，”時梓琛伸懶腰，手搭在門把上，眼睑下垂，“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已經對此免疫了。”
“那你以後獻給我看，”陸冥溯勾唇道，“叔叔阿姨應該多多少少了解我，你直接報號，證明你不是不三不四的人。男團這職業是很厲害的。”
“那我提前感謝。”
“無所謂，”陸冥溯打開車門，鑽出去時抛下一句話，“你很好，不用太在意別人說的。”
時梓琛啞然失聲，低頭搖頭，苦笑不已。
總得來講，這家餐廳，不論是從服務角度還是環境角度，都無處可挑。
絢麗繁複的白鑽吊燈懸挂頭頂，為了應景，甚至還貼心般播放不知其名的法文歌。當時梓琛落座後，他不禁感嘆，陸冥溯的審美觀念，真不是外界狂吹的。
“這家餐廳知道的人很少，”陸冥溯親自替他倒滿香槟，俯身時，臉部稍微側過，眼眸倒映出時梓琛的輪廓，“今年才開，之前有幸吃過一次，還不錯。你喜歡嗎？”
頭頂吊燈晃動，棱角分明的玻璃鑽折射出不同光彩，時梓琛收回視線，削刮的不同面全是他的影。只見時梓琛垂頭，客氣道：“冥溯的眼光，高級的。”
“這裏很美，歌很好聽。”
“哦？”陸冥溯環着圓桌走了圈，停在某一處，五指撐在大理石桌上，随着音樂節奏打起鼓點，“得到時老師的贊賞，那就暫且當它，确實不賴吧。”
白逾翻白眼，心裏痛罵。
有病吧這人，真喜歡這十八線糊咖？
他都懶得去吐槽了，反正後面情況都是這樣一一
孤零零坐在另一半的是自己，可憐兮兮為自己夾菜的也是自己，對面則呈現出來截然相反的畫面。
白逾咽下牛肉，陸冥溯歪頭問時梓琛：“吃這個嗎？”
白逾吞下一碗面條，陸冥溯還在歪頭：“時老師有點挑食哦。”
白逾：“……”
神經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