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女人

女人

稻妻起來後,發現餐桌上擺着一樂拉面,應該是卡卡西買給她的。但因為她起的太晚,面在湯裏浸的時間太長,早就坨了。那也沒什麽關系,她想。連面帶湯吃得幹幹淨淨。

然後她換上外出的衣服,随便梳了梳頭,沒有編發,就朝着奈良鹿久家走去。

奈良家的門敞着,鹿久獨自坐在屋檐底下,和自己對弈。

稻妻走進去,在棋盤的對面跪坐下來。這次沒有人來看茶,他的母親好像不在。

“我昨天見到大蛇丸了。”她先開口,沒有管是否打斷了鹿久的思緒。

“他說了什麽?”鹿久撥動棋子,将黑棋的飛車升級成了龍王。

“他說,朔茂的事不全是他做的。”稻妻回答道。

“所以我早就提醒過你了,”鹿久頭也不擡地說,“這件事我們誰都沒辦法。”

“不過,”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放下手中的棋子,“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麽沒懷疑日向或者宇智波。”

稻妻沉默了一下,才說:“起初我也想過是他們。”

“後來想想,并不是那樣子的。”

她轉頭看向天上優哉游哉的白雲,嘆息道:

“先說宇智波吧。”

“宇智波是最迫切需要出現一個姓宇智波的火影來改善他們現狀的一族。宇智波族長看起來似乎有足夠的動機扳倒朔茂,實際上卻是最不可能布局和散布流言的人。”

“原因無他,宇智波并不受村裏待見。而流言發酵需要土壤。他們沒有輿論攻擊朔茂的土壤和基礎。”

Advertisement

“而日向……”稻妻搖搖頭,“日向的政治敏感度遠超宇智波這點是毋庸置疑的。日向族長是有能力做這件事,也能想出這樣的招數的人。”

“然而,日向一族很愛惜羽毛。這不太像他們的風格。雖然嫌疑略大于宇智波,但也可以基本排除。”

“如果這兩族參與了,最多也只是起了透漏朔茂行蹤給砂忍的作用。”

聽到這裏,鹿久擺擺手:“錯了,木葉絕對不會容忍這種透露機密情報給外村的事。宇智波和日向也不可能這樣做。”

“那是誰透露了消息?”稻妻問道。

“我猜測……還是……”鹿久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上方。

“可是把朔茂的行蹤洩露給砂忍,對木葉有什麽好處嗎。即使情報本身根本不重要,如果朔茂死在了砂忍手上,損失最大的還是木葉。”稻妻道。

高層會順水推舟讓任務失敗,扳倒旗木朔茂,但不會真的因此殺了他,讓木葉白白損失這樣一個戰力。

“你以為大蛇丸是做什麽的?”鹿久反問道。

“如果情報是真的有利于木葉,大蛇丸會做收尾工作,追回情報。如果情報是假的,或者是木葉希望砂隐看見的,他會确保整個事情沒有破綻的實施。”

“無論是大蛇丸,還是朔茂老師,不過都是棋盤上發揮最大作用的棋子罷了。”

他收起棋盤,站了起來:“這就是為什麽我讓你不要管這件事的原因。”

“你身份敏感,除了木葉無處可去,卻還要和木葉的掌權人們擰着來……這樣能得到什麽好的結果?”

“朔茂老師現在并沒有危險,那些流言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會消失。你別自己把事情搞複雜啊。”

見她靜坐着不說話,他又耐着性子蹲下來安慰道:

“朔茂老師已經在拷問部的病房養傷了,除了被要求呆在病房不能随處走動,他很好。”

“過一段時間,應該就可以回來了。”

“況且,他現在被放出來,不見得就會更好。”

“總之,你也不能在這裏久留,今天就這樣吧。我先送你回去。”

說着,他從屋裏拿出了一個大口袋,拉開上面的系繩,裏面是碼得整整齊齊的新鮮蔬菜,和一小袋大米。

稻妻驚訝地看着他。

“呵,”鹿久笑笑,“這些,你和卡卡西兩個人,最少能吃五六天吧。”

火影大樓內,卡卡西走進了任務處。

今天早上他去一樂拉面打包食物回來時,稻妻還在睡着。他沒有驚醒她,自己吃了東西,就打算過來領個簡單的出村任務,回來的時候可以在村外順帶買些蔬菜和糧食。

排隊時,他目不斜視地站着——僅僅只是一天便習慣了周圍的竊竊私語和異樣眼光。

值班忍者雖然冷漠,卻也沒有故意刁難,公事公辦地給了他一只卷軸。

打開看了看,是他想要的短期短距類護送任務,很近,只到木葉附近的一個小鎮,一天的路程。

他合上卷軸:“要護送的委托人在哪?”

“請進來吧。”值班忍者對着前門外的等候室喊道。

一個年輕的母親牽着她的女兒走了進來。

女孩很小,大約有三、四歲的樣子,一進門就藏在母親身後,好奇地打量着卡卡西。

“這位便是護送你女兒的忍者——旗木卡卡西。”值班忍者介紹道。

“這……”年輕的母親面露難色,“可以給我們換個人嗎?”

“請放心,他年紀雖然小,但實力不弱,已經可以獨自執行任務。況且通往鄰鎮的路也基本在木葉的保護範圍之內,你女兒的安全不會有什麽問題。”

那位母親耐心地聽完了值班忍者的解釋,卻依舊堅持說:“不是那個問題……”

她瞟了一眼卡卡西,轉向值班忍者道:“……可以請您過來一下嗎?”

值班忍者和她一起走進了等候室,大約五分鐘後,他出來對搭檔說:“委托人堅決要求換人。”

“那麽,今天沒有什麽出村任務了,請回吧。”搭檔嚴肅地對卡卡西道。

卡卡西沉默了一下,垂着頭走了出去。因為流言的原因,村民甚至不願意把任務給姓旗木的人。

他沮喪地回到家,稻妻卻沒有在。

壓制住一時有點想出去找她的沖動,卡卡西拿出釣竿,打算去河邊碰碰運氣,看看這種冷天能不能釣幾條小魚來給她加餐。

但是他看見了什麽。

她和奈良鹿久走在一起,和對方交談着,有說有笑,一副挺熟悉輕松的樣子。

是啊,不僅同樣輕松愉快,連年齡和模樣看起來都相當。

比和父親站在一起般配多了。

果然,那些樣子都是裝出來的。旗木家才剛剛遇到一點挫折,她就想另尋出路了。

卡卡西垂下頭,死死地攥緊了手裏的釣竿。

過了一會兒,他收起魚線,調轉方向往旗木宅走去。

回到家的時候,奈良鹿久已經離開了。稻妻習慣性地伸手去接水桶和釣竿。

卡卡西避讓了一下,沒有把手裏的東西給她,讓她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然而似乎只有卡卡西認為她是尴尬的。稻妻自己則不以為意,或者說,早已習慣了他忽冷忽熱的态度。

她自然地收回了手,對他說道:

“鹿久送了糧食和蔬菜給我們,今天吃沙拉好嗎?”

【鹿久】

卡卡西敏感地注意到了這個稱呼。

不是“奈良”,不是“奈良君”,是“鹿久”。

【已經親密到可以直呼其名了嗎?】

“怎麽了?”稻妻笑着摸摸他的頭。

卡卡西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擡起頭陰郁地說道:“即使我父親身陷囹圄,也用不着奈良鹿久對旗木稻妻獻殷勤。”

稻妻聞言,驚訝地看着這個繼子,眼裏的”不可置信”完全蓋過了“不明所以。

被誤解和鹿久的關系沒有讓她感到太難受。

但是他直呼她的名字,以及那句話裏暗含的掌控意味,讓她心裏泛起了一陣強烈的不适。

甚至恍然覺得,那頭蓬松的銀發從沒像此時這麽刺眼過。

“你這話很過分,卡卡西,”她說,“我很努力地想要改變現在的困境。”

“如果你所謂的‘很努力’就是和奈良鹿久調情的話。”卡卡西垂下眼,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像是嗤笑,又有點像是苦笑,是那種一般意義上孩童不會發出的聲音。

“随便你怎麽認為,”稻妻說,“現在我不想看到你。”

卡卡西只覺得胸口一陣悶痛。

“如你所願。”他壓着聲音甩下一句,轉身進了卧室。

稻妻獨自一人在玄關處站了很久。

她從來不知道,卡卡西對她的成見有這麽深。

雖然知道他不怎麽喜歡她,但她一直覺得這只是重組家庭裏必然會産生的問題,需要時間和耐心去慢慢解決。

對此,她也沒有過高的要求——只要兩人的關系過得去,不讓丈夫為難就好了。再說,卡卡西也不是一般的孩子。

更不是一般人。

她不敢說完全了解他,起碼也不是一無所知。

但現在這究竟是怎麽了呢?

眼前這個固執、冷硬、多疑的小孩,和屏幕上那個忠誠可靠,細心體貼,理智冷靜的指導上忍,可以說沒有什麽相似之處。

稻妻很清楚,她和卡卡西的問題不是因為朔茂出事而産生的。反而是因為問題一直存在,現在沒有朔茂的調節,很快就全部暴露出來了。

所以,其實還是讓朔茂為難了吧。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應該付出了很多。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