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祁家大宴(二)

祁家大宴(二)

十四

與樓下的喧嚣熱鬧不同，單單上一層階梯，便鋪滿了大面積的隔音材料，所有的聲響都像被摁了暫停鍵一般，消失在地板裏。

在背後遮掩什麽，可想而知。

四周幽寂，壁畫上幾盞橘黃色的暗燈忽閃忽爍，黑暗女神倪克斯展開她龐大的黑羽，在天花板上面無表情地睥睨衆生。

她們緩緩走過一排排羅馬柱，像走進一個巴克洛風格的建築。

lris曾經對建築設計了解一二，她明白這些工藝設計，不拿出極其可觀的價格根本做不來。但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空曠的走廊此時只剩下兩條黑影，與高跟鞋跟在地面發出的“噠噠”聲。

lris在黑暗中牽住她的手。

她悄聲問道：“你喜歡這種風格嗎？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有了家，你想怎麽裝修？”

艾羽扭過頭去看她濕潤的眼睛，捏了捏她的手心。

lris此刻就和每一個幻想未來的女孩子一樣，語氣裏眼神裏都是無邪地對以後的暢想，一個擁有她們的家的世界。

一個她擁有了歸宿的世界，還是和lris。

那應該會幸福吧。

lris的聲音很小，她說：“等我做完這個任務，我們就可以拿錢攢首付。”

艾羽心都化了一塊，她說：“你也可以住我這裏，我能養你。”

但她又覺得這種爹味發言有些不妥，她解釋道：“我的意思是……”

lris瞪了她一眼，不滿道：“你把我當什麽——被你包養的小白臉？！”

艾羽哭笑不得：“我是想說……”

“——也不是不行。”lris戳了戳她的肩膀。

她輕輕握住了lris的指尖。

“我的意思是，我願意為你花錢，你有什麽想做的事都能去做，我可以給你兜底——畢竟我也是經濟獨立女性。”

“我只希望你活的快樂。”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她們慢慢地往前走去，雖然現在場合時間都不太對，但她們還是感受到了一個詞，叫溫存。

lris悄悄瞄了一眼艾羽精致小巧的側臉，她沒有說出口的是——

有你在的每一天，我其實都很快樂。

即使是我們那針鋒相對的七年，我也覺得是我人生中無比意義的一段，她想。

電話那頭。

我聽着呢。祁恙腮幫子發酸地想。

走廊的盡頭是一道紅木門，上了鎖，門牌還上雕着一個镂金的小楷字——祁。

艾羽和她對視一眼，知道這就是她們要找的地方。

lris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根鋁絲，插進鎖孔左擰右擰了幾下，輕輕松松開了鎖。

艾羽掩喻道：“女特工必備技能？”

“差不多。”lris把鋁絲塞進口袋，聳聳肩。

話不多說，艾羽和lris打着微型手電，俯下身翻找着辦公室內的資料，并盡量不移動它們的位置，辦公室并不通風，空氣摻雜着細小灰白的飛塵。

夜色濃黑，窗外的冷月帶來淡淡桂花香。

艾羽拉開辦公桌的抽屜，裏面是一沓白紙黑字的a4紙。

她毫不猶豫地翻開，

——[lris，白氏集團特傭女特工，代號：鳶尾花……]

[艾羽，檢察院檢察長、帝國首席檢察官，現居……]

[駱谙，中央法醫部部長……]

[祁恙……]

整整五面她們的私人信息。

艾羽微微哆嗦，感覺腦子裏什麽東西炸開了。

或許從她逃離祁家的時候，任何和她牽扯上關系的人，在那一刻都将毫無隐私。

“你怎麽了？”lris看她面容冷峻，微蹙着眉向她走來。

艾羽把這份資料遞給她。

lris的指尖撚着頁角，一目十行地掃下去。

“呵，”她冷嗤一聲，“祁昀也就這點出息，心理變态。”

——“查人也不查深入一點，我這些東西上浏覽器都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