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六）818那些外國友人（6）
（六）818那些外國友人（6）
小老板P.S.（3）
在實驗室老板中，我只有G.V.的Facebook，偶爾看看她發點狀态或照片什麽的，Eric我從來都沒想加過，因為不想讓他知道我老玩，R.C.平時都比較忙，也比我們更年長幾歲估計也不玩這個，P.S.我倒是搜索過壓根沒搜到，問了她才知道她根本沒注冊過。
在法國好像有這樣一類人，喜歡返璞歸真，覺得傳統的東西就是好的，甚至相當排斥現代的科技産物，特別是和電子産品有關的，P.S.好像就是屬于這一類人。
博一法語班上有個越南哥們，跟我關系還不錯，一天新買了個iPhone跟我炫耀，說這玩意法國賣得也太貴了，自己估計要連吃幾個月的baguette，我當時還從來沒有用過蘋果，用的手機是從家樂福買的最便宜版本（長得像小靈通），實在是不理解為了個手機為啥要委屈自己的肚子。
回來還在YouTube上搜了個視頻是諷刺蘋果手機的，說他們就是找塊磚頭印上個蘋果的logo就可以賣得死貴，然後還有一群狂熱粉絲不吃飯不睡覺熬夜排隊去買。
我和P.S.在實驗室講過這個視頻的內容，她也表示對蘋果手機深惡痛絕，跟我一起同仇敵忾消費主義陷阱，之所以找P.S.聊這個topic是因為我發現P.S.用的手機跟我一樣，都是最基本小靈通款，所以我剛開始真沒有發現她的富二代身份，況且她也沒有名牌包也從不化妝，整天在實驗室素面朝天。
博二聖誕節一起和師妹YL去瑞士旅游那次，同行的小C用他在彙豐銀行的實習工資給自己買了個iPhone 4作為獎勵，說這個手機太完美了，一路上也經常借給我把玩，我覺得這玩意也太好了，一分價錢一分貨，貴确實有貴的道理。
然後回法國不久我就也買了個iPhone 4S，沒事也拿出來在大夥面前顯擺，大老板Eric最終沒有抵擋住誘惑，自己也去買了個同款，同時表示太好用了，特別是可以在手機上随時查看審稿人的回複意見，而P.S.總是一臉鄙夷地看着我們兩個幼稚的男人，估計心裏也在罵我背叛組織無情抛棄了她，然後不離不棄堅持用她的小靈通款手機。
記得剛到法國不久的時候，Eric有次在組裏群發郵件，要求每一個人明天都要按時到實驗室，也沒說是要幹啥，然後第二天都到齊之後我們集體趕往另一棟樓的大教室裏，我才發現我們那棟樓上樓下課題組幾乎所有的老板博後博士生都在那，大家的眼神有些奇奇怪怪，我那會剛來就認識樓上有機組的法國博士生Simon，和他們組裏人坐在一起。
我們實驗室到了之後也找地方坐在一塊，我當時在G.V.旁邊，問她到底是要幹嗎，她一臉神聖地對我說：“This is a democratic vote.”
具體選啥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跟着旁邊在紙上寫了自己組裏的Eric和R.C.，然後Eric就開始收我們組裏的選票，還專門問我交了沒有，G.V.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最後還有唱票環節，最後到底選的兩個人是誰我也不記得了。
我以為是不是領導換屆之類的，心想我一個外國博士生竟然還有選舉權，Eric還專門來問我，難道我還能左右最後花落誰家不成？後來才發現自己又想多了。
原來是我們那棟樓整體的差旅經費有限，馬上有一個比較重要的會議，每個課題組老板都想參加，但錢只夠去兩個人，估計已經互相撕逼了很久，所以也不知道是誰提議那棟樓所有人投票選人，搞這麽大陣仗就為這麽點破事，這也太TM法國了，我真是又開了眼。
關鍵G.V.總覺得讓我接受了一次真正民主自由的洗禮，必須要算我這輩子的寶貴財富，我心裏真是日了狗，想謝謝她全家，勞資在國內投票雖然也是随大流但至少知道自己在選啥，那次我被稀裏糊塗地拉到那直接就寫了實驗室一二號人物的名字，你跟我說說看到底哪個是假民主？
G.V.總覺得我來自不自由的地方想要解放我，自己又高姿态冷冰冰，相比而言，我更喜歡P.S.那種潤物細無聲的感覺，別的不說，我現在就很少再聽Alizee，而Joyce Jonathan的歌倒是經常循環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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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還發生件事，我和P.S.兩人要去裏昂參加學術會議，我還要在會上做報告，之前提過這是博士生畢業的硬性要求，要和P.S.兩人單獨出去開會我難免想入非非，也不知道晚上有沒有機會一起喝個酒啥的，要是跟P.S.我非常願意，畢竟她那麽好玩。
後來才發現Eric根本就沒有給我們訂酒店，說裏昂離得也不遠，兩天會議每天參會完讓P.S.開車帶我一起回來，這又是什麽操作，實驗室都窮成這樣了嗎？每個博士生學校不都撥有專項經費嗎？難不成是Eric看我經常跟P.S.聊得火熱，怕我們擦出點小火花不成？
心裏不爽也沒用，畢竟大boss的話我們也不敢不聽，那次開會的地點是裏昂中央理工，好像P.S.就是那博士畢業的，我還在那又遇見了小Y的碩士同學，就是在G市我們一起喝多了的那個哥們，我跟他說這次跟我一起來的小老板是個活寶，特別有意思，中午吃飯時他觀察了下，說确實很好玩，她這樣的在法國人當中也是非常少見的。
輪到我做報告了，稿子我早就背熟了，不知道為啥，我本來覺得自己英語口語很一般，但到了法國之後卻越來越自信，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PPT終于講完了，發揮得還行，到了我最害怕的提問環節。
別人提的第一個問題我就直接懵圈了，一是因為緊張本來法國人說英語就有口音，二是我本身業務能力就不咋地，平時只顧着聊天，實驗做的還行但文獻看的着實不多，所以當別人問完後，我一個人傻傻地站着臺上，場面一度非常尴尬。
看到我的窘态，坐在臺下觀衆席的P.S.立馬張嘴替我回答別人的問題，幫我解圍，周圍人吓了一跳，紛紛扭頭看向她，P.S.太偉大了，真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
下臺後我不停感謝P.S.的善舉，真是法國好老板啊，比我親老板Eric還親，回G市又有高速又有山路也不是很近，我坐在副駕跟P.S.一路聊天。
她好像有問過我之前談過幾個女朋友，我說：“I don\'t want to talk about this topic.”緊接着我又說，“women are very complicated，more complicated than science...”
她笑了笑表示非常贊同，其實我之前從沒把中國女孩和法國女孩比較，覺得是兩個不同體系，不同世界，中國姑娘普遍更加內斂，相對也讓我覺得更糾結更擰巴，反正沒有像P.S.這樣的，但她似乎也沒啥可比性，像她這麽有趣的靈魂，鳳毛麟角。
P.S.一會就轉換了話題，講得眉飛色舞，說她上次也是開山路，看到前面有輛車，司機可能是累了在打瞌睡，急轉彎完全沒打方向盤，她眼睜睜看着那輛車子直挺挺地飛了出去，我說:“Could you stop being so excited when you describe a car accident That poor man may have died.”她說：“I don\'t know, I made a rescue call and reported later, but this is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 I saw a car flying in the sky, hahaha...”她作為司機一邊開車一邊一路講得很嗨，我倒是也有點擔心自己的安全。
第二天開會後準備回去時發生了點小意外，裏昂發生罷工了還非常嚴重，又有暴徒在街上燒車搶劫什麽的，我有點擔心，害怕回不了G市，聽說很多高速路口都癱瘓了。
我們在車裏收聽廣播介紹最新路況，P.S.從車裏翻出一張法國交通的紙質版大地圖，拿着鉛筆研究起回程路線，（她車上沒有GPS因為她讨厭科技産品，而我的iPhone到了山裏也沒信號），外面不遠處濃煙滾滾，此情此景，我感覺我們倆好像置身于末日喪屍的科幻電影中，別提有多刺激了。
終于歷盡艱辛回到了G市，我們一股劫後餘生的喜悅感，天色已晚各自回家。第二天在實驗室休息間，P.S.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地跟大家講我們路上遇到的各種“災難”，然後又像個小孩子撒嬌一樣跟Eric說：“It\'s all because you\'re too stingy and didn\'t book a hotel for us！”Eric聽後一臉尴尬，只能呵呵笑下。
在我博三心理狀态不是很正常那個階段，我像一只長滿刺的刺猬，渾身散發着“勞資很煩，誰都別惹我”的氣息，不知道是因為長期缺女人身心壓抑，還是因為畢業壓力太大顯露出暴虐狂躁的本性，我不知道是不是就只有我這樣，還是全世界博士生畢業前都這樣。
我那段時間跟P.S.也起過小沖突，但我真的記不起來是因為什麽事，我就記得她沒有跟我争論，只是默默地看着我，藍色的眼睛裏有些生氣，有些失望，還有些心疼，然後轉身走了，似乎還輕輕搖了搖頭。
當時我心想：這樣就對了，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從小衣食無憂可以随心所欲，我可是要擔心自己的前途和命運，生氣就生氣，被我傷害的人啊，你不是第一個，也肯定不是最後一個。
在我的博士答辯日，P.S.好像破例化了個淡妝，梳了一個高馬尾，還穿了一件修身的白色襯衣，那天我的PPT講得超常發揮，但答辯委員會的第一個問題我就又卡殼了，後來的問題還是回答上來幾個，終于結束了啊，我的PhD生涯。
答辯委員會跑到隔壁小屋子裏打分去了，我坐在第一排休息，P.S.專門跑過來，祝賀我終于解脫了，然後背靠着講臺，給我細心解答剛才第一個別人提的問題。
那天答辯我的北京室友小B也在，深深被P.S.吸引住了，私下來跟我說：“你丫也太幸運了，上班時旁邊還有這麽好的女的。”我說：“對啊，她就是我最喜歡的小老板。”
等閑了小B立刻跑去跟人家P.S.搭讪，看樣子兩人聊得還挺開心，回來小B跟我說：“太有緣了，她男朋友跟我還是一個公司的。”我說：“那還是你會聊，我都不知道她有男朋友。”回想起來，P.S.好像确實沒有主動提及過男友的事，我也沒刻意問過，就跟我認識我媳婦時一樣，都是通過別人才知道。
我媳婦（當時算未婚妻）聽我PPT講到一半就出去和中國小夥伴一起擺放酒水食物，P.S.見到這個為我答辯酒會忙前忙後開朗陽光法語又流利的中國好姑娘時，也不知道心裏是什麽心情，會jalouse嗎？恩，不得而知。
我跟我媳婦最後離開G市前，把P.S.送的那個大電視留在了M區的博後套房裏，算是歸還給了法國人民吧，其實她送給我電視的本意是讓我好好學習法語，便于和大家交流，可是我就是腦子不太好，法語到最後也不咋樣，算是，辜負了她的心意吧。
我在法國結婚那天，邀請了實驗室所有人，證婚人Eric和二當家R.C.以及其他人都來了，G.V.和P.S.卻都沒有到場......
要不來首法語歌吧？
Ca ira
--Joyce Jonathan
Dis-moi que si tu es là ce n\'est pas juste pour mes jolis yeux
告訴我你來這兒不僅只是因為我的美麗雙眼
Dis-moi qu\'au delà de a y a d\'autres raisons qui te rendent heureux
告訴我除了這點以外你那麽開心的理由
Dis-moi si tu aimes biens bien nos paresses et nos matins d\'amoureux
告訴我你喜歡這 慵懶的甜蜜早晨
Dis-moi que c\'est un début mais que tu vois déjà la suite à deux
告訴我雖然這只是一個故事的開始 但你已明白一切
Dis-moi que je suis la seule que tu n\'aies jamais autant désirée
告訴我我是你從未那麽渴望想得到的女孩
Je n\'ai pas de rendez vous, plus de rencard que j\'ai envie d\'accepter
我沒有約會盡管有很多的邀請我想答應
Avec toi c\'est évident je suis prête à oublier mon passé
跟你在一起我願意忘記我的過往
J\'ai toujours aimé charmer mais peu importe qu\'il n\'y a qu\'à toi que je plais
我總是喜歡到處撚花惹草但如果你只對我全心全意我也可以只對你展魅力
Moi je me dis que c\'est toi
我對自己說就是你了
Et je sais que tu y crois
我知道你相信我
Tu es celui qui rythme mes bonheurs
你是撩動我幸福旋律的人
Qui rythme mes humeurs
讓我的心怦怦地跳著
Juste comme a
就像這樣
Et je me dis que c\'est toi
我對自己說就是你了
Et pour la toute première fois
就在我們相識的那一刻
Pardonne moi mes doutes et mes colères
原諒我的疑慮和壞脾氣
Le temps fera l\'affaire
時間會證明一切
Et toi et moi
你和我會在一起
Ah! Ca ira
噢！會的
J\'aime les airs assurés que tu empruntes aux plus beaux monuments
我喜歡你那種大膽與自信有如古典藝術般美麗
Ton regard doux comme un secret tes caresses aux limites de l\'indécent
你溫柔的眼神就像一股神秘力量
Tu comprends tous mes silences chacun de mes petits moments d\'absence
你理解我每一次的沉默不語和心不在焉
Si je vais au paradis j\'suis pas sur de voir la différence
即便我去了美麗的天堂也不過如此
Je me dis prenons des risques et de toute faon c\'est trop tard
我對自己說冒這個險無論如何都太晚了
Au pire on aura des souvenirs des jolis moments dans les tiroirs
最糟糕的是我們将只有短暫的美好回憶
J\'ai peur de ta gentillesse elle promet tant de bonheur
我害怕你對她的好意會讓她幸福的投入你的懷抱
Oh tu sais ...j\'ai peur!
噢!你知道我很害怕的
Moi je me dis que c\'est toi
我對自己說就是你了
Et je sais que tu y crois
我知道你相信我
Tu es celui qui rythme mes bonheurs
你是撩動我幸福旋律的人
Qui rythme mes humeurs
讓我的心怦怦地跳著
Juste comme a
就像這樣
Et je me dis que c\'est toi
我對自己說就是你了
Et pour la toute première fois
就在我們相識的那一刻
Pardonne moi mes doutes et mes colères
原諒我的疑慮和壞脾氣
Le temps fera l\'affaire
時間會證明一切
Et toi et moi
你和我會在一起
Ah! Ca ira
噢！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