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意外燙傷
意外燙傷
省城這邊的溫度也開始越來越低,秋天的影子似乎也在逐漸萎縮,熱水成了必不可缺的東西。
鐘娴她們的宿舍衛生間是沒有熱水的,只能從水房去打水。熱水壺是每個人的标配。誇張的甚至有三四個,男生沒有那麽講究也沒有那麽畏寒,大多數只會準備一個。
但是女生基本上都是2個,晚間洗漱和第二天早上起來都需要用,一瓶水在寒冷的冬天真是不夠用,所以鐘娴一度不理解男生用水的标準。
熱水是食堂每天做飯的時候,借着溫度一起燒的,那麽能打水的時間也都是固定的,中午或者晚上。大家一般都會提前把熱水壺放到水房,等吃完飯的時候就可以順便帶回去,這樣就不用特意為打水再跑一趟。
省師大的宿舍和食堂還是有一定距離的,走路約摸需要二十分鐘的樣子,鐘娴剛上大學的時候對這點很不滿意,因為南方多雨水,平時上完課去吃飯倒不覺得什麽,但是對于天氣不佳無課的周末而言,吃飯變成了一件很麻煩的事情,特意去吃個飯然後回來甩一腳泥,或者淋個半濕。
國慶假期後鐘娴和馮清開始保持了穩定的聯系,平均三天左右鐘娴會給馮清打一次電話,碰到馮志國在家,就簡單的聊幾句,要是家裏只有馮清,鐘娴就會纏着她說好一會兒話,雖然沒什麽一定要聊的,但卻總覺得說不夠。
大多時候都是鐘娴在講話,好在馮清并沒有任何的不耐煩,而且能聽出來她是高興的,或許是出自于羞澀,或是她還在适應兩人這種暧昧的又未捅破的關系。
今天吃完晚飯後,鐘娴照例去打水,人一如既往的多,明明大家都不趕時間,卻沒有一個人有耐心等待,不停的的有人穿梭來穿梭去,好像這樣就會加快排到自己的速度,鐘娴和嚴子琪已經排了快二十分鐘才到。
嚴子琪接完後就提着水壺走到人群外等她,鐘娴再接完第一個水壺剛換上第二個,才打開水龍頭将水壺口對準,突然被人從背後撞了下,滾燙的熱水直接淋到了手上,灼熱的疼痛感讓手上的水壺掉落在了地上,摔了個稀碎,同時她的皮膚立刻泛起大片的紅。
來不及去找始作俑者,嚴子琪扒開看熱鬧的人群,快步帶着她走到了旁邊洗手池,用涼水去溫,同時降低疼痛。
“別動,要沖夠時間才不會起泡。”嚴子琪一直抓着她的手沒有松開,擰着眉頭緊盯着她的燙傷的地方。
随着不斷的沖刷皮膚表面,鐘娴才感到好受一些,她問嚴子琪:“會不會很嚴重啊?”
“那麽高的水溫潑到手上,想要一點事兒都沒有,是不可能的,只能盡量做好後續處理措施,你要準備好會疼一段時間。”
嚴子琪看了看表沖夠了十分鐘後,緊接着帶着鐘娴去了醫務室,校醫了解完情況後說:“還好你們處理的及時,不然很容易造成皮膚感染甚至留疤,我再給你處理下,再開一支燙傷藥,每日多次塗抹,飲食這段時間要注意,不能吃辛辣海鮮類的東西。”
聽完醫生的回答兩人才松了口氣,嚴子琪又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那她這個塗完藥後就不會長水泡了吧?大概幾天能好。”
“這個我也不能保證,只能說嚴格尊崇醫囑處理後,會對于治療和恢複都更有利。至于什麽時候能好,也是根據每個人的體質來的。”
“好的醫生,萬一起水泡了,那就需要的時候我們再來處理。”
“嗯,你們先擦藥看看。”
兩人走出醫務室時天已經很黑了,想起水壺還在水房,她們又回去拿。
路上嚴子琪都在自責,當時應該再旁邊等鐘娴的,這樣就不會出現意外。
鐘娴安慰她:“不是你的問題,我們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而且當時那麽多人,你也不一定護的住我。”
嚴子琪抽了抽鼻子,心疼的問:“還疼嗎?”
其實很疼,整個被燙到地方都燒心般的火辣,但是為了不讓朋友操心,鐘娴還是忍着真實的想法說:“已經好多了,沒事的。”
兩人心情都不太好,路上随便講了幾句,也沒興致去找話題聊天。
嚴子琪将馮清送到到宿舍,又幫她今天晚上睡覺前的準備做好,這樣鐘娴就能省點事,等一切都安排妥當她才走,陳苗和李佳倩看着知道鐘娴燙傷,圍着她關心了好一頓,讓她這幾天有什麽需要就讓她們幫忙。
王佳洗完澡看到鐘娴回來後,告訴她,宿管阿姨開始叫了她接電話,說是一個女生。
鐘娴就知道是馮清了,她立刻跑下去給她回電話。
沒嘟幾聲電話就接通了,鐘娴迫不及待的說話:“喂,馮清嗎?”
那邊嗯了一聲後,就沒有動靜了。
鐘娴以為她不高興了,立馬解釋道:“對不起啊,我吃完晚飯就去打水,結果不小心被燙到了,又去醫務室處理,所以回寝耽誤了,就沒接到你的電話。”
她和馮清開始保持聯系後,基本上都是自己打電話過去,馮清從來沒有主動打給她過,所以剛剛聽到說有個女生給自己打電話,她激動的都忘了手上的痛,也忘了天隔一方時,與人相處,應該報喜不報憂。
“怎麽會燙到,嚴重嗎?”果然馮清清冷的聲音裏,帶着緊張和關心,從聽筒裏傳到了鐘娴的耳朵最後落到心上。
“不嚴重不嚴重,及時沖了涼水,剛剛已經擦過藥了。”
“燙傷很疼的,你睡覺又不老實,晚上怎麽辦呢?”馮清憂心的問。
“晚上我就把手吊在外面,疼的話我肯定沒有平時睡得怎麽沉啊,不怕的,你別擔心。”
“怎麽可能不擔心。”想到鐘娴那麽白皙的手,馮清就覺得難過。
鐘娴心裏泛起一陣暖意,馮清鮮少如此直白的表達過擔憂,許是隔着遙遠距離見不到面,便少了那些膽怯和所謂的分寸,也因為關心則亂,便來不及将心思加以掩藏。
馮依依小時候被熱水燙傷過一次,醫生開的藥怎麽擦都不見好,最後是馮清的外婆在找了個老人家,讨的自己做的偏方還擦好。
第二天馮清請了個假提早下班,帶了箱罐頭,又在肉鋪稱了兩斤肉,便騎車去了外婆家。
和外婆講清楚後,外婆就領着她到那個老人家那裏,拿了十個土雞蛋換一小瓶。馮清又趕着郵政下班前把東西寄了過去,忙完到家已經6六點了。
她算着鐘娴吃完飯回宿舍的時間,打了電話過去,阿姨接通後沒一分鐘,鐘娴的聲音就在聽筒裏響起。
“馮清嗎?”
“嗯,你今天好些了嗎?”
“好多了,沒有長水泡,”
“擦了幾次藥,昨天晚上還好嗎?手放在外面,沒有着涼吧?”
“沒有沒有,你聽我的聲音好好的啊。”
鐘娴為了不讓馮清過多擔心,後面竟在扯些有的沒的,分散她的注意力,挂掉電話後,鐘娴還是止不住的高興,因為這次燙傷讓她将自己在馮清心裏的态度看的更真切了。
她能明顯的感受到對方的在意和關心,這讓她多了很多信心,她想只要馮清願意打開自己,不掩藏對自己的心思就好。
現在不需要馮清像自己一樣大方的表露愛意,将真真切切的話一句一句說出口講給自己聽。
三天後鐘娴拿到快遞的時候,還有點疑惑,打開後看到裏面的字條,她忍住差點流淚的沖動。
“鐘娴這是治療燙傷的土方子,我妹妹用過的,你不用擔心,如果醫生開的藥效果不是很好,你可以試一下這個。”
她拿着馮清放在裏面的字條,将那段話一讀再讀,就像通過字能夠讀懂寫字的人一般。
晚上的時候,不等馮清打過來,鐘娴踩着馮清每天打電話的點,主動打了過去。
那邊的人似乎并不驚訝自己會打電話來,接通後直接說:“收到了是嗎?”
“嗯。你怎麽這麽好啊,馮清,你這樣我會更喜歡你的。”鐘娴收着聲用僅兩人可聽見的音量說。
馮清沒有料到她會突如其來的情話,愣了半天,但是她沒有和往常一樣糊弄過去,而是鄭重其事又帶着幾分打趣問:“是嗎?能喜歡多久呢?”
“很久很久,久到你也說喜歡我,久到你又不再喜歡我。”這話鐘娴沒有思考一秒便給出了回答。
她把所有的選擇權都交給馮清,我等你愛我,也做好有一天你不再愛我,或者你一直都不愛我。她是打心裏不想馮清在這段感情裏,在面對自己時有任何壓力。
于是馮清又開始沉默,她不知道該用哪句有着同樣分量的話語去回應對面的人,所以她只能沉默,似乎沉默真的值千金,而這千金的分量足以回應對方字字句句的愛意。
鐘娴聽着那邊只有輕微的呼吸聲,偶爾夾着各種家禽的鳴叫,随着時間的流逝她越來越不安,正準備開口時,那邊馮清募地開口:“我知道了,你要記得擦藥,不要不在意,別留疤了。”
“好,我會天天都擦的,你放心。”
“嗯,那我挂了。”
“馮清,我們....來日方長。”
鐘娴最後吞掉了自己原本想說的話,只說來日方長,她想馮清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也能聽懂這四個字裏蘊藏的意義。
不着急,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