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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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進上回和郝麗麗來秀山倒是帶了電筒，但郝麗麗不敢進去便作罷。

這回連手電筒都沒帶，蔣進更不可能讓顧小晚進去了。

顧小晚覺得有些掃興，“那……咱們去洞口看看，這大冬天的也不會有蛇，應該沒事。”

“聽說額頭容易撞到石頭，裏面還有暗流，踩到會濕腳。”

蔣進帶着顧小晚來到溶洞的洞口，遇到一夥青年男女也要進溶洞，他們帶了手電筒，還熱情地邀請蔣進和顧小晚一起進去玩。

這夥青年男女正好六人，三男三女。他們一進洞，三位姑娘就緊張兮兮起來。雖然三位男青年各拿一個手電筒，但進了溶洞發現這手電筒的光跟螢火蟲似的，能照亮的地方非常有限。

跟在後面的蔣進和顧小晚更覺得昏暗，但只要有那麽一點亮光，他們就不害怕，畢竟前面有這麽多人。

這三男三女應該都是情侶，因為其中一位姑娘緊緊挽着另一個男孩子的胳膊，這還算正常。另兩位就更明顯了，短發姑娘驚叫一聲撲進身旁男孩子的懷裏，小個子姑娘簡直想挂在對象的身上。

不僅這三位姑娘害怕，那三個男青年也時不時“噢喲”“哇”“媽呀”或倒吸一口冷氣，怪不得姑娘們也跟着尖叫了。

顧小晚見他們那樣子差點笑出聲來。蔣進自己心裏也有些慌慌的，卻見顧小晚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很不服氣，便伸手過來硬是把顧小晚的手攥得緊緊的。

顧小晚在二十世紀去過好幾個溶洞游玩，知道溶洞大概的樣子，所以并不害怕。而蔣進和這六個男女青年可能都是第一次。

顧小晚失笑一聲，“你害怕呀？”

蔣進當然不會承認，“我怕啥，我是擔心你。”

顧小晚呵呵笑着，她才不信他不怕。

來到一處暗流，前面有人踩了進去，頓時混亂一片，他們以為水很深，有吓得彈跳起來的，有慌得一聲不吭直接倒退踩到後面姑娘腳的。

姑娘們又喊又哭的，一半是因為害怕一半是因為腳被踩痛了。

蔣進被他們的混亂情形和喊叫聲吓得趕緊伸手，把顧小晚直接拉進自己的懷裏。

“沒事沒事，你別怕。”

顧小晚忍俊不禁，“害怕的是你！你放心，這種小溶洞裏不會有深水。”

“是嗎？你又沒進來過。”

顧小晚身子僵了一下，“地理學得好，書又看得多，自然就知道啦。”

蔣進頓感慚愧，他這是地理沒學好書又看得少啊。

他們倆的話被那六位青年聽見了，也鎮定了許多，再接着舉起手電筒往前走。這個小溶洞與其他大溶洞的構造其實差不多，石鐘乳和石筍造型各異，時不時會有一道兩道孔隙，人得側着身子鑽過去。

現在大家沒那麽緊張了，一邊觀賞一邊驚嘆，只有顧小晚開了點小差。

她想起曾經與爸媽外出旅游的情景，想起與同學們旅行的歡樂，想起了二十一世紀的各種生活。雖然她來這之前已經讀到研一了，學的又是英語專業，按理說實踐活動比較多，接觸的人也很多。

可是，她卻沒有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只是長期作為室友的戀愛聽衆和分析師。為啥說沒有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呢，因為她交過兩個男朋友，都在三個月內分了手。

第一位是高三時談的，由于老師的監視與阻礙，爸媽的強烈反對與威脅，她在高三的寒假裏就與男朋友分手了。對方還想糾纏，可她擔心爸媽的情緒與精神狀态，哪裏敢造次。

等進了大學，她再與這位男朋友聯系時，人家已經交上了新的女朋友。好吧，她承認酸了那麽幾天。

第二段短暫的感情是在大三下學期發生的，她閑得無聊跑出去搞兼職，在一家公司給一位部門經理做助手。因為是兼職，她上班時間比較特殊：工作日從晚上六點到十點，周末則全天在公司。

可沒想到她竟然與這位部門經理看對了眼。她打算就此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然後找工作，再結婚生子，那個時候她還不是很想考研。

在與這位部門經理談的第一個月裏，那種暗戳戳的迷戀與眼神交彙，到後來自然而然的牽手說情話，她品嘗到了愛情的甜蜜滋味，每天甜不滋滋的，計劃畢業了就來這家公司上班，盡管這裏收入一般。

第二個月開始還是甜蜜的，只不過她以自己還是學生為由，拒絕了對方的索吻與亂摸亂捏的行為。當她拒絕了這些，後面發生的事情就讓她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從這個時候開始，她只能在自己的工作時間內能看到他或聯系到他，其他時間她幾乎聯系不上他。

就此兩人就開始吵架、懷疑，一會兒複合一會兒分手，糾纏不清。

那時顧小晚甚至懷疑自己心理有問題，難道是自己沒有愛一個人的能力？或是自己太粘人了？後來她才知道，壓根不是她的原因，而是這位部門經理在公司裏已經有了一位正牌女友，只不過公司不允許辦公室戀情，所以只有少數同事知道他們的事。

第三個月兩人大吵一架，鬧得公司人盡皆知，她還勸人家的正牌女友趕緊離這個男人遠點，和他不會有未來的，即便有未來那也只會是痛苦的婚姻。

至于人家正牌女友有沒有離開那個渣男，她也沒有再去過問。

離了職後，顧小晚特別後悔這段兼職的經歷。要不是自己閑得無聊沒事找事跑出去應聘兼職，就不會遭受這種打擊了。不過後來她又想通了，就是因為見識過渣男，往後就不會再那麽容易被哄騙了。

她的感情經歷就這麽點，現在想起來似有似無的，都記不太清當時發生的事了，只記得那種感覺，令她不舒服的感覺。

當她思緒回到溶洞，想繼續看石鐘乳時，蔣進已經牽着她的手來到了洞口。突然有了陽光直射，大家都眯着眼睛出洞。

待那六位青年離開後，顧小晚趁蔣進不注意多瞧了他好幾眼。如果自己真的和他談戀愛，他會好好珍惜自己嗎？兩人會總是吵架嗎？他還會攀上更優秀的女人嗎？想做鳳凰男的人還是不少的。

她的直覺告訴她，蔣進這個人應該是靠譜的。可是她立馬又不相信了，畢竟他已經抛棄過顧小晚一次。

反正自己還沒深陷進去，走一步看一步吧。

蔣進牽她的手一直沒松開，“小晚，我們去西邊的圓心湖吧，這湖雖小，但它在山頂上，這種景色還挺少見的呢。”

這湖如名，圓圓的，湖中間還有一個小土丘，如同一個小小島，難怪叫圓心湖呢。緊接着又去了望夫崖和遮雲寺，還去爬了直梯坡。等要下山時，已經快五點，太陽都只剩一半了。

這時顧小晚才發現自己的腿酸得不行，每下一步腿都打顫，小腿像是打了石膏，只會直下不會彎。

蔣進一句話沒說便蹲了下來要背她。在顧小晚的記憶裏，只有爺爺和爸爸背過她。她不好意思地說：“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蔣進哪裏由得她，直接将她背了起來，快步下山。

顧小晚佩服他的體力也佩服他的腿力，卻不知道怎的，竟然想起他說曾經背過郝麗麗。

她便打趣道：“你這是熟能生巧嘛。”

蔣進卻絲毫不生氣，“你比郝麗麗輕不少，背着一點不費勁。”

女孩子自然喜歡別人誇自己體重輕啦，顧小晚好奇地問：“郝麗麗多少斤啊，看着她也挺瘦。”

“我還真不知道她的體重，她确實一點兒都不胖，但背着挺沉，每回背她我都出汗，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應該是忘了，背郝麗麗時他總覺得尴尬，感覺兩人還沒到這種親密的程度。不背吧，他又覺得補償她這點壓根不夠，怎麽還能心生這種不合适的想法。

就是因為心理的壓力，使他覺得背起來挺沉。

顧小晚還在那裏想不通呢，她和郝麗麗差不多身高，看着連胖瘦都差不多，按理說背起來差不多呀。蔣進平地背郝麗麗能出汗，咋背她下山箭步如飛？

或許是自己沒有郝麗麗長得結實吧，只能這麽想了，反正她是一點兒醋都吃不起來，還覺得郝麗麗挺虧，為她不值。

秀山比較大，占地面積廣，今天只玩了不到一半的地方，但勝在不是很高。蔣進下山又快，竟然四十分鐘不到就下來了。不過這會子蔣進氣喘籲籲的，他是一路下山都不帶歇的。

他脫下棉外套，又給顧小晚穿上，邊走邊指着前面說：“周永華的自行車都騎走了，看來他已經回去了。本來約好今晚去你那裏做飯吃，也不知他還記不記得。”

幸好顧小晚騎了一輛自行車過來，“我借的這輛是女式自行車，受得住咱倆的體重嗎？可不要爆胎啊。”

蔣進瞧了瞧她這輛自行車，看上去确實不太結實的樣子，可這裏又沒有班車。山上陸陸續續下來幾批人，他們都顧自騎着自行車走了。

眼見着天色暗了下來，蔣進還是騎上了自行車，喊着顧小晚 ，“上來吧，如果爆胎了，咱就推自行車回去，到了市裏再找人補胎。”

自行車沒有那麽嬌氣，一路上并沒有爆胎。只是快到了市裏，鏈條松了下來！蔣進十分娴熟地用手上鏈條，然後來河邊洗手。

“小晚，總是借別人的自行車不太好，會有損壞的，下回我給你買一輛吧。”

“我哪裏需要你買，我自己有錢！再說了，你自行車那麽破，你還是先給自己換吧。”

“我那是舊車，當時沒花幾個錢。建設局的老洪換新車，就把騎了十年的舊車賣給了我，五塊錢而已。”

“那你有空的話，幫我也買輛舊車吧。”顧小晚可不想花個一百五十塊在自行車上面，因為她平時擺攤就在新柳巷前面的荷花街，幾分鐘的路，只不過偶爾出去玩不太方便，總借鄰居的确實不太好。

想到這裏，她打算今晚還自行車時送人家幾雙襪子。

“好，我幫你留意一下。”

蔣進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已經打算好，要好好攢錢給小晚買輛新自行車。

蔣進再騎上自行車，帶着顧小晚一溜煙地回到了蘇市，進了新柳巷，他們發現周永華并沒有在這裏等，張嬸也說周永華今天沒來過。

顧小晚拿了四雙襪子，推着自行車要去還給鄰居。蔣進問：“我要不要去找一下周永華，說好的一起吃飯，不等他又不好。”

顧小晚稍作考慮，“還是算了吧，他要是想來，肯定會來的呀。這都快七點了，你看張嬸已經把菜端上了桌。”

蔣進心裏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周永華，因為今天在山上陪顧小晚一起玩的是他而不是周永華，他知道周永華特別想和顧小晚一起上秀山玩的。

顧小晚還了自行車回來見他還站在門口向巷口看去，便說：“要不等會兒你去他宿舍住時順便帶些吃的給他？”

從這裏騎自行車到筒子樓要個十七八分鐘，往返差不多四十分鐘，他也不好意思讓張嬸餓着肚子等。

蔣進點了點頭，進來一起吃飯。張嬸好久沒看到蔣進了，這一見面她可歡喜了，就像看到自己的兒子一般。

“蔣進，你咋好久沒來我這裏了。之前聽小晚說你處對象了，啥時候帶來讓嬸子瞧一瞧。”

蔣進愣了愣，沒想到顧小晚會跟張嬸說這個，他趕忙解釋，“已經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