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2章

“莫慌,讓萬重青他們躲到後面的竹林,留下幾個眼生的護衛,其他照舊。”

清平颔首退了出去,打着傘去尋萬侍衛,得虧現在還下着雨,就算是有淩亂的腳步,也被雨水給遮蓋住了,她還是心驚膽戰的送來了熬好的湯藥。

“快開門!快開門!”

李淩儒故意慢悠悠的走上前去開門,“來了來了。”不耐煩道:“誰啊!大清早的不讓人睡覺。”

剛把門栓打開,外面的人沖了進來便将李淩儒踹倒在地上,胸口上多了一道腳泥印,他站起身氣惱道:“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

“嗯?”踹人的官差很是嚣張,“好大的膽?你以為你是誰,在這青烏鎮可是我家大人說了算。”

“進去搜!”

李淩儒焦急的跟在他們身後,朗聲道:“那個房不能去,那是我家小姐的卧房!”

那群人偏生往廂房跑去,一腳踹開了房門,一行人握着刀沖進了裏面,裏面傳來一聲尖叫,晏風華裹着被子坐起了身,驚慌失措哭着道:“你們是何人?為何要闖我的房間?”

他們看到晏風華的那一刻,慌張的猛地低下了頭。

“小的不知太子妃在此!”

晏風華哭着道:“我是太子妃的妹妹,你們這群人如草莽四處亂闖,我定要姐姐好好懲治你們!”

他們慌亂的從卧房中退出,李淩儒捂着還在隐隐作痛的胸口,“讓你們不要闖,我看你們有九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待衆人離去,清平入屋中,垂首替晏風華整理着衣裳,憤憤不平道:“小姐,您這也太冒險了,還……”

還同外男躺在一張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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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風華将頭發從衣領中撩出,“若不冒險,如何能保下他,他待我如何你也是知曉的,只不過是在床榻上躺了一下又沒做什麽,無妨的。”

“可……”

“無礙,方才我差人送的信可有送到?”

清平用帕子擦了擦晏風華的額頭,朱砂痣這才顯露出來,“奴婢已交給府衙的婢子了,待小姐整拾好了,便可去府衙了。”

方容容看到字條的那一剎面目猙獰,咬着牙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晏風華她竟要來府衙,這廂房她可是命下人布置了許久,她甚是喜歡,連帶着太子送給自己的東西她都要搶去。

“簡直是欺人太甚!”

腰間紮着淺藍色腰帶的婢子,微微颔首,“我家主子說了,還望您能照做,這太子妃的位置依舊是您的,只不過暫時要委屈一下方姑娘了。”

方容容近日覺得渾身無力,時不時有些心悸,許是晏風華說的她下的毒要發作了,只能忍着委屈應下。

小雨淅淅瀝瀝,将萬物沖刷的幹幹淨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積下的雨水泛起圈圈漣漪,馬車的倒影從水中一晃而過,馬車已穩穩停在了府衙門前。

今日本是太子歸京都的日子,一早便聽聞雨水沖垮了路,還有巨石和斷掉的樹幹攔住了去路,太子不得已還要在青烏鎮停留幾日。

清平扶着晏風華下了馬車,油紙傘微微擡起露出精致的臉來,薄唇紅如烈焰,眼尾的睫毛微翹,幾分妩媚,叫人挪不開眼。

清平幾步上前去叫門,守門的衙役打着哈欠打開了門,有些不耐煩,待看到她那張臉時瞬間清醒,吓得單膝跪地,高喊:“見過太……太子妃。”

晏風華不甚喜歡這般濃妝豔抹,但今日她順道來見太子,自是要讓他對方容容更上心些,望向衙役時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聲若莺啼。

“我……我不是太子妃,太子妃是我表姐,我前來尋她。”

“晏風華”未過多久便親自來門前接“方容容”入府衙,晏風華挽着方容容的胳膊,二人宛若親姐妹一般,一路朝着廂房走去,跟在二人身後的侍女都有八個。

府衙夫人的丫鬟綠梧進入了屋中,她捧着一個金絲手爐送到了廂房,俯首眉眼低垂,恭敬的将手爐遞了上去,輕聲道:“太子妃安好,南方晚來秋,下了雨天便轉涼了,這是夫人命奴婢送來的手爐。”

方容容輕聲道:“多謝夫人好意,手爐你便先放桌上吧!”

“是!”

待綠梧退出廂房後,晏風華示意清平出去瞧一眼,綠梧在長廊下磨磨蹭蹭的,半晌都未曾離開這園子,清平打着傘追上前去。

“這位姐姐,我家小姐讓我來送送你。”

綠梧摸不準太子妃與這位小姐關系如何,臉上挂着笑意道了謝,清平一路将人送到了園子外,清平折返回來将門從外帶上,拿着傘在門外候着。

方容容整日扮做晏風華,時不時被一個婢子敲打提點,她晚上休息不曾睡好,生怕自己做夢将事說出去,近日愈發覺得胸悶氣短,手腳發涼還出虛汗,前腳擦了粉,後腳妝便花了。

她每日提心吊膽,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跟在太子身旁才覺精神些。

方容容跪在晏風華的面前,垂淚道:“還請表姐賜解藥,我實在是受不住了。”

晏風華微微俯下身,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好一副可憐楚楚。”

指間劃着方容容的臉頰向她嘴角撫去,指腹擦去大紅色的口脂,冷笑道:“這才當太子妃幾日你便受不住了,先前你還對太子妃之位勢在必得的。”

“是方容容不知天高地厚,還請表姐寬宏大量!”

晏風華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丢在了她的面前,“這是你一月的解藥。”她擡手拆下方容容頭上的發釵,“我念表妹與太子分別好些時日,他定是對你思念至極,這些時日你便陪着他吧!”

方容容臉頰上一道清淚落下,她咬着唇撿起瓷瓶,她活這麽大還從未有人如此羞辱自己。

“方容容,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你且等着吧!”

她起身脫下身上的衣裙,屋內傳來布料窸窸窣窣的聲音,清平進屋中為晏風華梳妝。

清平從首飾匣子中取出三對金釵,斜插入晏風華的青絲中。

美人如玉鳳眼含春,清平一雙巧手青黛掃眉,映着額前的朱砂更是妩媚動人,她身着暗紅色宮裝盡顯妙曼身姿,她俯下身用力擦去方容容臉上的淚痕。

她口若含丹,朱唇輕起。

“表妹如此多嬌,只是這淚斷不該哭給我瞧才是,太子見了怕是心都要碎了。”

方容容頭一次見到如此盛裝打扮的晏風華,自己做她替身這些時日,便是再穿上華貴的衣裳,都覺得不如晏風華明媚大氣,看着晃動在自己眼前的那張臉,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我……我知道了。”

方容容換上那身月白色的長裙,眼眶微紅,仔細一看,果然是個嬌弱的美人。

前堂太子一聽是方容容來了,放下青烏鎮的地圖便匆匆趕來見她。

廂房門前,隔着雨簾,他遠遠就看到晏方兩家的姑娘。

一個是準太子妃,似驕陽一般耀眼,另一個是與自己心意相通的姑娘,若蓮花出淤泥不染。

哪個也讓他挪不開眼,撐着油紙傘快步朝着二人走去,腳下打滑險些摔個狗啃泥,晏風華輕笑一聲眼中滿是嘲諷。

她還是耐着性子朝齊明德行了萬福禮,将方容容夾在了他們中間,輕聲道:“表妹早晨時受了驚吓,府衙這些人沒規沒矩的沖撞了她,将一個大姑娘堵在了卧房裏……”

方容容臉色頓時發黑,生怕名聲不保惹太子不快,齊明德勾過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這口氣我幫你出。”

“表妹你與太子許久未見,定有許多話,這些時日便拜托太子殿下了。”她沖齊明德微微颔首。

“也好!”

他攜着方容容一同撐傘離去,回頭望着立在長廊下的晏風華,風卷着她的衣袖裙擺,忽然覺得她儀态萬千,比方容容還要美上幾分。

晏風華見他們消失在了長廊盡頭,這才轉身回到廂房,将寫好的字條交給了系着淺藍色腰帶的婢子,心中還是在擔憂齊傲的傷勢。

從附近醫館帶回去的人斷然是信不過的,村醫又在侯府過不來,索性做一回燈下黑,趁着府衙的衙役們去開路,她便讓萬重青帶着齊傲混入了府衙。

齊傲整個人幾乎是挂在萬重青的身上,他是被疼醒的,捂着傷處半昏半醒,也不知萬重青要将自己帶往何處,只覺眼前一道模糊的紅影閃過,便什麽都不知曉了。

他躺在床榻上,白色的中又染了一片紅色,晏風華讓萬重青扶起他。

萬侍衛都替晏小姐不好意思,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扒外男的衣裳,傳出去有損清譽的。

他吃蒼蠅一般的眼神,晏風華都看在眼裏.

“萬侍衛有什麽想說的便說吧!我瞧你憋的怪難受的。”她将藥在齊傲的傷處均勻抹開,幾乎是抱着他,将紗布從後背繞到前胸來。

萬重青話到嘴邊又變了味兒,“若世子知曉晏小姐您親力親為照顧他,他定是欣喜萬分。”

清平遞來了剪刀,輕聲道:“萬侍衛,齊世子與我家小姐是何關系,你怎還不明白。”

晏風華給他換藥也是好生的費力,擦着額頭上的汗。

待衆人離去,只能聽到外面淅瀝的雨聲和齊傲的呼吸聲,晏風華盯着他的睡顏,暗道:上輩子真是欠了你的,怎麽叫人這般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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