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3章
入夜後,晏風華才依依不舍回到了自己的園子,清安小心翼翼打着燈籠走在前,因下雪的緣故,遠處天邊微微泛紅,但園中似有月光一般,瞧的倒是十分清楚。
清平笑着道:“小姐,您終于與齊世子修成正果了,但皇後娘娘将來還是要您嫁給太子,您該怎麽辦?”
晏風華捂着暖手爐,望向還在飄落的雪花,園中樹的枝頭微微壓低蓋了一層雪,“就算我肯,那個草包太子未必肯,再說了,又不是我要嫁給齊傲。”
她臉上滿是笑意,随手抄起長廊欄杆上的雪,朝着清平清安砸去,二人用袖子擋着迎面飛來的雪團,驚呼道:“小姐,小心着了風寒。”
主仆三人嬉笑着回了園子。
晏風華心情大好,讓清平去從廚房偷偷溫了一壺果酒,清安擔憂的看着赤足坐在地毯上的小姐,輕聲道:“小姐,您素來酒量不行,若是醉了,奴婢怕您……”
“怕我什麽?”
“奴婢怕您明日起來頭疼。”
她兩杯就醉的事外人不知,親近之人知曉的也是屈指可數,她不禁想起來齊傲邀請自己去酒樓的事,不過是淺淺喝了幾口,她便醉的不省人事睡了一下午,也是打那以後才知自己酒量不行。
“又不用去府學,大雪天我也不想出去,小酌幾杯無妨。”
清平端着酒入了卧房中,輕聲道:“小姐酒來了!”
晏風華裹上被子,借着酒給兩個丫鬟講鬼怪的故事,清安吓得躲進了姐姐的懷中,圍着火盆不知不覺睡去。
晏風華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見大周海清河晏,雙親垂垂老去,兄長年少有為是最年輕的護國将軍……
緩緩睜開眼,天色已大亮,未成想自己真的不适飲酒,頭疼的厲害,起身掀開被子正要喚清平,這房間的陳設怎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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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頭看着床上的枕頭,也不是自己淺藍色的長方枕頭,穿鞋站起身悄悄朝着外間走去,清平與清安正守在外面,晏風華探出半個身子,輕聲道:“我怎會在這裏?”
“小姐您醒啦!昨日您醉了之後,便跑來尋姑爺了。”
什麽?我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
她尋思了一番,着實想不起自己是怎麽冒着大雪跑到這廂房來的,身上衣服都還在,應未曾做什麽出格的事,小心松了一口氣。
“小姐,你在自己的卧房小憩了一陣,突然起身說要出恭,自己披着鬥篷便跑了過來,奴婢攔都攔不住你。”
當時晏風華都凍得瑟瑟發抖,一邊拍着廂房的門,一邊喊着“齊傲開門”,揚言今日就要娶他為夫,險些将府上的護衛都給引了來,清平在園子門口處攔着那些人。
這大半夜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本就不該,她偏生抱着齊傲的脖子不撒手,索性他将人抱起放在裏間的床榻上,她卻拉着齊傲的袖子不肯讓人走。
齊傲就坐在床榻邊的腳凳上,就這麽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袖子,一直到後半夜,齊傲才起身去了外間的榻上湊合了半宿,清平與清安在卧房內守着她。
“那他人呢?”
“小姐,齊世子他一大早便離去了,說朝堂有要事,臨走前還叮囑,喝酒傷身,讓小姐以後莫要再這麽喝了。”清安惶恐的低下頭,這番話本不該是她這種小丫鬟能說的,如今還要将話傳給小姐,麻雀大的心吓得砰砰直跳。
晏風華倒是越來越欣賞齊傲,美人在懷坐懷不亂,是個謙謙君子,倒是未覺得清安說的話有什麽不妥之處。
她轉身進入卧房,“昨日就是一時高興多喝了些,不礙事。”
想想再有半月便成婚,她還能醉幾回,這還未成婚就想管着她。
大周女子,都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她偏要反其道而行。
“你們聽說了嗎?晏風華近日就要成婚了,不過官家說她八字太硬,先要與命硬之人成婚,再嫁給太子殿下。”
“啊?那她這可是二嫁,既委屈了先嫁的公子,又委屈了太子殿下,怕是左右都不好受,方容容,你說是也不是?”
有人故意将話抛給了方容容,晏風華自打上次被人從京都劫走後,再未歸府學,估摸着是等嫁人安定下來後,再回府學将剩下的課業補上,想來晏風華再回府學時,她們這些女子已結業,省的風頭都被她奪了去。
不過走了一個晏風華,這裏還留着一個方容容,她近日是愈發的窈窕,雖看起來憔悴了些,但整個人卻煥發另一種光彩,叫人說不上來,這功課幾乎都是甲等。
方容容懶散的坐正了身子,撩着袖子輕輕研磨,她搖頭笑了一聲,這些女子就是嫉妒晏風華的婚事,這正主不在便想挖苦她這個模樣相似的替身,未免低估了自己。
“人家那是命好,婚事可是陛下點的,我看你們也就只敢在此捏酸,若真有本事,去人家面前說,何故點我的名字,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
她用袖子掩着手,将手緩緩放在了腹上,若肚子裏是個男孩,那出生便是皇長孫,将來有望是下個太子,那她便是太子的生母,不由得暗喜了一番。
“你……我可沒這麽說。”
方容容礙于自己的名聲,尚未将自己已是側妃之事說了出來,眼下好好養胎才是正經事。
坐在遠處的葉伊人雙手撐着下巴,郁郁寡歡,齊世子要成婚新娘子卻不是自己,尋思了一番坐正了身子,她倒是不介意齊世子成過婚,畢竟皇命難為,但自己的終生大事還是有望的。
方容容慢條斯理的洗刷着毛筆,懷有身孕的女子不能動氣,輕聲道:“你們心裏怎麽想的,我也不在意,不過下次再說這種事,可莫要再提我的名字。”
晏風華的笄禮與婚期相近,方豔君瞧着賓客的名單,又要給晏風華置辦嫁妝,忙的是暈頭轉向,也不見晏風華來搭把手,好不容易緩口氣,可算是将人給逮着了。
“這幾日你都早出晚歸的,也不見個人影,你父親和你兄長現遠在邊關,幫不上忙,都是要出嫁的人了,怎還成天往外跑。”
晏風華在前堂被堵了一個正着,心虛道:“母親,我近日也在忙。”
方豔君眉眼微挑,“說來聽聽?”
“我與齊傲商議過了,是我娶他。”
方豔君想不明白他們這些年輕人在想什麽,“你們可是認真的?你娶他嫁聞所未聞,他可是世子,也是陛下的親侄子,你們就不怕被天下人诟病?”
晏風華認真道:“此事是我與齊傲商議過的結果,既已做了決定,自是不會在意那些。”
晏風華從袖中掏出幾個冊子來,“此乃三書,聘書和迎親書我已寫好,只不過禮書我尚未想好,待及笄禮過,便行六禮,屆時還請母親出面,尋媒人提親。”
方豔君扶着額頭,還在尋思要不要答應此事時,齊傲身披灰白狐皮大氅出現在了堂外,登門時遠遠便聽見她們在商讨此事,他無母也算無父,侯爺也并無留戀之處,索性尋個新家。
他站在晏風華的身側握住了她的手,微微垂首,“齊傲見過晏夫人。”輕聲道:“晏夫人,此事我也是深思熟慮過,所以您莫要責怪風華。”
齊傲的手包着晏風華冰涼的小手,她不自覺的開始貪戀這種溫柔,眉眼都溫柔了幾分。
“罷了,陛下當初也只是說讓你們成婚,又未說誰嫁誰娶,晏家在朝堂上還是有幾分顏面的,此事,我代晏陽準了。”
晏風華屈膝一禮,笑道:“多謝母親!”
晏風華在前堂待久了不甚自在,讓清平去暖閣備水,齊傲打算在二層閣樓等着她用飯,路過抄手回廊時,不經意間看到寒風刮起鬥篷後顯露出來的衣袂,沾着些褐紅色的小點。
他試探問道:“風華,今日你去了哪裏?”方才進來時,也不見清平和清安跟在她左右。
“你去上早朝,我閑來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