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4章

晏風華只道一聲知曉了,清平輕柔的擦拭着她的頭發,眼看過了兩刻,嬷嬷在前堂都喝了好幾盞茶,着實是坐不住了,前來催促。

“晏小姐,可莫要讓皇後娘娘等得久了,誤了時辰。”

晏風華的态度越是敷衍,擡手描眉,“嬷嬷急什麽?我入宮見皇後娘娘自是要端莊得體,若因這等小事不小心得罪了皇後娘娘,嬷嬷,你說我是該罰你還是不該罰你?”

晏風華透過鏡子看着站在門口處的嬷嬷,竟還是皇後身邊的老人,她時常給皇後傳話,但話傳着傳着就變成了另一層意思。

她堪堪将頭上的花钿點上,這才起身叫人拿了披風。

晏風華臉上挂着笑意,很是和氣道:“嬷嬷,請吧!”

她跟在晏風華的身後,不甘心的瞪着前面走着的人,竟敢讓她在前堂等那麽久,到現在連個表示都沒有,不過皇後娘娘說要召晏風華入宮時,臉色不大好,她先暫且觀望觀望,估摸着晏風華是當不了太子妃了。

嬷嬷站在朝鳳殿前,假笑道:“晏小姐,請!”

“臣女晏風華,見過皇後娘娘!”

她跪在地上行了跪拜大禮,扶思卻遲遲不說讓她起身的話,拈着手中的佛珠,“聽聞你出宮那日是與齊傲一起,但太子已好幾日未回來,他就算是在外面再胡鬧,也會報個信的。”

她盯着晏風華,厲聲責問:“晏風華,你可明白本宮的意思?”

晏風華揣着明白裝糊塗,很是疑惑,“皇後娘娘是何意,臣女不明白!”

“本宮便與你說個明白,若太子真的出事,本宮便将這筆賬算在晏家的頭上。”

眼下陛下正是用人之際,齊明德早朝不等來,招呼也不打一個,別人都以為他在哪個溫柔鄉不肯出來,若照此下去,一旦惹惱了陛下,就算有她這個當皇後的母後罩着,也于事無補。

晏風華一口咬定,就是未曾見過齊明德,“皇後娘娘,那日出宮确實與太子一道,但他去了哪裏,臣女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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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思耐着性子将串珠放在了桌上,“好!嘴硬不承認是吧?”

她正要發話讓人教訓晏風華,一個宮娥入了殿內只是行了禮,爾後上前在扶思的耳旁說着小聲話,便又匆忙離去,晏風華看她口型似是在說三殿下回來述職。

晏風華人雖跪在地上,但心裏不慌,齊墨鋒芒初現能替陛下分憂,會危及齊明德的太子之位,皇後暫時是無暇顧及自己了,她能成為皇後不單單靠着容貌,還有這七巧玲珑心思和察言觀色。

扶思警告道:“晏風華,你最好祈禱太子平安歸來,他若是出了事,本宮要你全家死無葬生之地!”

晏風華笑着叩首,“謹記皇後娘娘之言!”那雙眼的眼底卻滿是嘲意。

因有齊墨在皇宮內周旋,晏風華近日得了太平,一直到行及笄禮都未曾有人尋自己的麻煩,平日裏只有晏陽在時,将軍府上才會有人走動。

到了行及笄禮這日,天氣也出奇的好,冰雪漸漸消融,在寒風下又凍成了冰錐,在太陽的反射下晃得人睜不開眼,園子中也挂上了紅燈籠和彩錦,喜氣洋洋的,不似行及笄禮,更像是過新年一般。

晏風華身穿緋色襦襖,配了一件深紅色的馬面褶裙,料面上的雪壓梅枝的刺繡栩栩如生,眉目如畫,笑時眉眼盈盈,她挽着雙髻,嬌小可人。

清安将璎珞給晏風華戴上,笑着道:“小姐您還是穿紅色的衣裳好看。”

“是啊!”

她瞧着鏡中的自己恍如隔世,上輩子行笄禮時,雙親還有兄長都在京都內,雖是團聚,但最終都散了,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父親和兄長人在邊關,性命無虞。

清平從外面拿着精致小巧的暖手爐,放在了晏風華的手旁,輕聲道:“小姐,時辰差不多了,夫人喚您去前堂。”

晏風華長呼一口氣,拿起暖手爐向外走去,看着園外站着的齊傲淺淺一笑,二人并肩而行。

前來觀禮的賓客不少,但同前世相比,還是差了些人,這其中不乏也有同窗。

葉伊人眼巴巴的看着晏風華同齊傲成雙成對的出入,心中難免泛着酸,“要是站在齊公子身旁的人是我便好了。”

方容容是奉母親之令,代方家前來送禮,擡手扶了扶着頭上的簪子,提醒道:“伊人聽我一句勸,還是莫要觊觎齊世子了,他一門心思都撲在了我表姐身上,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的,我表姐也絕非什麽善類,與她扯上關系的男子,沒一個好結果。”

葉伊人時不時從父親那裏聽來的消息,扶容珩一個多月前便不曾來府學了,聽聞太子也失蹤了,只不過陛下那邊故意瞞着,倒是三殿下出入禦書房較多。

“欽天監都說了,齊公子是命硬,不會有事的。”

方容容對着腹中的孩子犯了愁,太子失蹤,她是吃也吃不下誰也睡不着,生怕東宮有變故,再過四五個月便顯懷,若太子真的失勢,自己這輩子也完了。

晏風華從賓客中走過,直直入了前堂,驚豔了不少人。

方豔君身居前堂正位,朗聲道:“多謝諸位貴客臨門前來觀禮,還請上座!”

一行人在前堂坐下,等着觀禮,不少人議論紛紛,晏家不見有什麽德高望重的長輩出現,連個像樣的親戚都沒有,再看晏夫人俨然也是在旁觀禮的模樣。

方容容冷諷道:“怕不是連個像樣的人都請不來吧?”

此話偏巧不巧落入了晏風華的耳中,晏風華卻盯着她的肚子瞧,笑道:“我記得表妹十五生辰已過,不知何時行及笄禮?”

不少人望向這邊,方容容不甚自在的坐正了身子,生怕被瞧出端倪,“我又不着急嫁人,自是不急。”

晏風華輕描淡寫道:“哦?真的不急嗎?”

齊傲輕聲提醒道:“風華,時辰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

“好。”

晏風華跪面向香案,沖賓客作揖一禮爾後跪于蒲團之上,齊傲淨手後,從清平托舉的托盤中,取出木梳輕輕為晏風華梳發,前來為晏風華戴發笄的還是方豔君。

她欣慰的看着晏風華,輕聲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齊傲跪坐在晏風華的擡手戴正她頭上的發笄,看着對面的心上人似有千萬語,心中默念着:晏風華一生平安順遂。

……

待及笄禮成後,晏風華已換了一身素雅的淺藍色襦裙,同母親送走了賓客,她是真的沒想到贊者竟是齊傲。

“我方才去你的園子尋你,婆子說你不在,天寒地凍的,你怎麽跑到這湖邊來了?”齊傲的手中拿着一卷軸,手都凍紅了。

晏風華本是想替他暖暖手的,怎料自己的手比他的還冷,齊傲很是自然的給她暖手。

他怕是要誤會自己了。

“前堂悶得慌出來透透氣,方才我瞧你不是也走了嗎?”

齊傲拉着她的手往暖閣方向走去,待回來二層閣樓,他便将畫展開,晏風華身着紅衣立于白雪間,頭頂紅梅朵朵迎風而綻。

晏風華仔細瞧着畫中女子,笑道:“你這可是畫的我?”

“對啊!我覺得只有寒梅才配的上你。”

“畫中女子才不是我呢!你将她畫的比本尊還好看,怕不是你想象中的女子。”她彎下腰瞧着畫中的金粉,待看到那支梅時,細瞧才覺得墨色似是舊了些,擡手撫摸着梅枝,再摸摸與頭發相似的顏色,果然有些不同。

“咦?齊傲這是怎麽回事?”

齊傲心虛的要将畫卷起,卻被她一把按住了手。

“這梅幾月前便畫了,那個時候在府學,先生讓作畫,我只畫了梅,空缺出來的地方,就是想将你畫上。”

晏風華眸子一緊,原來早在那個時候,他便已……

“所以,扶容珩出現那次,你也是故意為之?”

他認真道:“并非故意為之,我出現在西花園雖是巧合,但我對風華是一見傾心。”

晏風華猛地轉過身不敢面對齊傲,一時間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臉頰泛着紅,不知該如何面對齊傲,察覺他在緩緩靠近,自己的心跳是愈發的快了,揉搓着袖角,暗道:怎麽清平清安不出現,他若再對我說一些不着調的話,自己暈乎乎的怕是要尋不到東南西北了。

她還尋思齊傲會再同自己些知心話,他轉頭将桌上的畫卷了起來,“你今日行笄禮時的畫像,我也帶來了,就在書房,近日京都不甚太平,這書信出入城都要嚴查,我想到了給晏将軍傳信的辦法。”

晏風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幸虧他再無其他動靜。

“說來聽聽?”

“将書信藏于畫中,畫表稍加暗示,晏将軍應能看得懂。”

眼下太子在他們的手中,雖說三殿下在朝堂上大放光彩,但風頭過盛,少不得引別人猜忌,或許皇後會尋思是齊墨綁架了太子。

“或許可行,但京都的事,他們終歸是要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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