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5章

齊傲親昵的摩挲着晏風華的手背。

他這次與三殿下之舉堪比造反,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但為了晏風華還有大周的将來,就算成為佞臣,也絕不後悔。

晏風華見他神色凝重,反握住了他的手,“怎麽眉頭緊皺的,可是覺得哪裏不妥?”另一只手撫向眉心。

“就是想到過些時日咱們要成親了,有些緊張。”

晏風華輕笑一聲,他的确是該緊張,畢竟自古出嫁的都是女子,手指刮過他的鼻梁,“你嫁入晏家,我會好好待你。”

*

齊翰玉伏在書案前,批閱着堆成小山的折子,這不過在禦書房坐了小半個時辰,便覺渾身無力提筆都很是吃力,看着奏折怒火中燒。

“這個不争氣的逆子,滿朝文武都是彈劾他太子的,已好幾日了,早朝也不來,還要孤處理這些瑣碎的事……孤看他這太子是要當到頭了。”他捂着嘴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恒四通在旁辯解道:“陛下,會不會是太子殿下出了事?所以無法派人傳話。”

站在屏風旁的扶思聞言,身子一頓,看着宮娥手中托盤上的湯羹,“本宮來吧!”

恒四通驚訝道:“老奴見過皇後娘娘。”

她淡淡應了一聲朝着齊翰玉走去,方才的話仿若未聞,只是貼心的将湯碗放在了一旁,“臣妾見陛下近日辛苦,特意炖了蓮子百合羹,陛下趁熱喝!”

齊翰玉伸出手,扶思立刻将瓷碗遞到了他的手中,“還是你有心了,太子可曾給你捎過話?”

扶思突然跪在了齊翰玉的面前,委屈道:“陛下,太子怕是出了事,臣妾也是寝食難安,還請陛下能派人去尋太子殿下。”

齊翰玉最是心疼扶思,趕忙将人扶起,“孤已知曉,現在便下令讓他們去尋人,但大域的事極為棘手,去傳齊墨。”

Advertisement

話音剛落,齊翰玉便覺頭暈目眩,歪着身倒在了扶思的身上,她驚慌着叫恒四通去尋太醫,齊墨聽聞人已到了寝殿外,卻被侍衛攔在了門口前,扶思擦着淚在嬷嬷的攙扶下,走出了殿外。

“皇後娘娘,不知陛下如何了?”

扶思眉頭緊皺,“你父皇他……他是累到了,心力憔悴又急火攻心,近日不易上朝需要安心休養,你回去吧!”

“可是……”

“沒什麽可是,三殿下先回去吧!”

齊墨冷淡的作揖一禮轉身離去,對皇後說的話他也是半信半疑,但大域與大周的事耽擱不得,若再不放耶薩奇,大域便要宣戰了,諸事細節還要再與那位商議一下。

傍晚十分暮色沉沉,刮起了寒風,街市中小攤販已收拾着要歸家,倒是酒樓車馬盈門。

齊傲身披灰白色的大氅,帶着萬重青正要出門,晏風華也披着鬥篷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齊世子形色匆匆,怎麽出門也不帶上我?”晏風華手中握着金絲手爐,臉在寒風中凍得泛紅。

他嘆着氣擡手替她将兜帽戴上,“三殿下喊我去議事,我尋思夜裏寒涼,怕你跟着我着了風寒。”

齊侯府如今冷的像是冰窖,齊慎經常吃軟筋散的緣故,就算是不禁足他,他也懶得再出屋走動,齊傲不喜侯府,那裏沒半點人情味和家的感覺,索性便搬來将軍府小住。

晏風華都着手開始将暖閣的二層閣樓造成書房,供他暫時處理事務用,待成婚後,她還要擴建自己的園子。

晏風華焐熱的手貼在了齊傲的臉頰上,認真道:“我不怕染了風寒,但陛下眼下出了事才是我最擔心的,你與三殿下議事,帶上我。”

“好,那便一塊去吧!”

齊傲率先上了馬車,向晏風華伸出手,她垂首一笑将手遞到了他的手中,狹小的馬車內光線昏暗,少不得肩膀靠在了一起,齊傲盡量不碰到到晏風華,讪讪解釋道:“今日這馬車怎麽這麽擁擠,鐵定是萬重青弄錯了馬車。”

“無妨,你說的酒樓一會兒便到了。”

萬重青長着一對驢耳朵,将二人的話聽的真真切切,頂着寒風嚷嚷道:“世子,不是您讓屬下特意架這輛馬車的嗎?屬下本打算架那輛兩馬拉的大馬車。”

晏風華借着昏暗的光線看向齊傲,他視線又轉向別處,就像上回他偷偷瞧自己的一般,擡手捏着他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的雙眸。

只是那張臉比自己捂過暖爐的手還要熱。

“齊世子可還有什麽要說的?”

“并無……”他要是再扭捏,可真就成害羞的姑娘了,“其實我就是想多與你獨處,多瞧你兩眼,奈何一直沒尋到什麽借口。”

“你大大方方說出來便是,何必如此,我又不是不陪你,不過近日我确實忙了些。”

她與母親一直在忙着準備彩禮,方家沒有靠譜的長輩,外祖父祖母她都未曾見過,聽聞母親出嫁前,安頓好她那便宜舅舅便過世了,而自己的父親和兄長怕是自己成婚,都不能趕回來了,諸事都要她自己操心。

将軍府財大氣粗還是有些家底的,斷然是不能委屈了齊傲,他這是要嫁到晏家,以後入了朝堂難免遭同僚白眼,她只能在這彩禮上羨煞旁人。

他大大方方的握住了晏風華的雙手,“好,我記下了,但我心中還有疑惑。”

“什麽疑惑,你直接問便是。”

“那日你外出回來,我看到你的袖子上沾着血跡,李淩儒也跟着不見了,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沒什麽,不過我是帶着李淩儒去吓唬太子了。”

将太子綁回後那幾日,晏風華惦記他是睡不着,便讓李淩儒去吓唬他,晏風華不過是用細長刀紮在他腿隙,豬血給染了上去,誰成想他吓得昏了過去。

又讓李淩儒喚醒,她手上染了血故作刺傷了他,他便覺得自己成了太監去了半條命,臉上驚恐不安,現在李淩儒看押着他,他有些瘋瘋癫癫的,不知他是真瘋還是假瘋。

“這種事你還是莫要親自動手了,我替你便成,但你就算是不嫁太子,但你為何對他的敵意如此之大?”

晏風華搖了搖頭,上輩子的事還是莫要再給別人增加煩惱了。

“我就是看不慣他的所做作為,仗着自己是太子便強搶民女,有陛下管教還如此無法無天,他若做了大周的天子,百姓還有好日子過嗎?”

齊傲覺着晏風華也是重生而來,但還是打消了這想法,未免太過巧合了,許是自己多想了。

萬重青停下了馬車,提醒道:“世子,晏小姐,酒樓到了。”

二人攜手入了酒樓,熱浪迎面,人聲鼎沸的,跑腿的小二熱情招呼着,得知二人是樓上廂房那位貴客的客人,便邀着二人上了三樓。

齊墨聽到齊傲的說話聲,“可算是将你等來了。”他轉過頭看到齊傲身旁還跟着戴着兜帽的人,看身形便知是個女子,調侃道:“用個飯還帶女子,你與晏家小姐成婚在即,也不怕人家吃醋?”

晏風華笑着将鬥篷遞給了齊傲,他很是自然的接過鬥篷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三殿下可莫要胡說,我懼內。”

“你可莫要胡說,我哪有那麽兇。”

他未來夫人樁樁件件膽大之事,齊傲便不一一道出了,免得她不認賬。

晏風華沖着齊墨微微屈膝一禮,爾後跪坐在齊墨的斜對面,“三殿下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齊墨微微颔首,“原來是你。”

經過青烏鎮幾件事後,他對晏風華的印象還算不錯,膽大心細,光是在府衙徐青之眼皮子底下,給齊傲請大夫看病的事,便讓他刮目相看。

這燈下黑就是厲害。

齊傲撩起衣擺跪坐在了齊墨的對面,齊墨拍了怕手,送菜肴的人便魚貫而入。

“齊傲想來你已聽說陛下病重的事,皇後不讓我進殿內面見陛下,只送奏折,現在他在我們手中,你有幾成把握?”

齊傲目光轉向晏風華,“這就要看晏将軍了。”

晏風華掩面一笑眼露寒芒,“信已送出,也不必非要我父親出馬,齊侯府不是有一位神醫嗎?他配的藥倒是厲害,大周絕不會交到一個瘋太子手中的。”

晏風華給方容容的藥也并非是什麽毒藥,不過喝了就是胸悶氣短,時間長了藥效便失,方容容膽子小,吓一吓便什麽都聽了。

二人齊齊看向晏風華,此法雖毒了些,但可以一試。

齊墨的侍衛突然闖了進來,單膝跪地,朗聲道:“殿下不好了,耶薩奇不見了。”

“什麽?怎會不見?他不是被人看押的好好的嗎?”

他起身上前将自己在偏殿發現的東西,交到了齊墨的手中,“當時人多,屬下便将它帶來出來。”

字條上寫着:太子在我們手中,若想救回太子,戌時四刻帶耶薩奇來換。

字條轉到了晏風華的手中,她聞到字條上染着一股若有若無的香膏味,“現下已來不及阻止了,但我已知曉是誰将耶薩奇帶出皇宮的了。”

耶薩奇被黑衣人卸下腳鐐。

“人已帶到,太子殿下呢?”

對方将齊明德頭上的黑頭套摘下,冷聲道:“換人!”

耶薩奇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對面,他在皇宮白吃白喝這些天,也該給他們一些回報了,馬車外慘叫聲四起,耶薩奇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行人在夜色下緩緩離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