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 Ⅲ 名字(20)
Chapter Ⅲ 名字(20)
“半夏被關到哪裏?”許婷問。
樊素:“應該是廚房後面的那個屋子,他們讓我送飯過去,有雜役看着,不讓我走近。”
“那我們怎麽救她啊?”小玉語氣急切,“剛才我看她被打得很厲害,衣服都被血染紅了。媽媽太狠了!”
許婷問:“把消息告訴綠環姐姐了嗎?媽媽有讓她去給半夏治傷嗎?”
幼薇搖搖頭:“綠環姐姐說她知道了,但是我等了很久,也沒有見媽媽叫人過來。”
藍雯雯聽了許久,“媽媽是不打算留半夏的命了。”
此話一出,衆人皆黯然,她們又要失去一個同伴嗎?
黃心穎不忍看大家低沉:“要不我去求求媽媽?”
懿仙首先站出來質疑她:“你是仗着媽媽寵愛你,所以覺得自己的話有多大影響嗎?”她抱着手,臉帶笑意:“的确你現在是紅,但是媽媽捧的你,媽媽也可以摔了你,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兩人眼神交鋒,黃心穎迅速敗下陣來,而許婷和藍雯雯并沒有站出來維護她,她感覺道傷心,不願讓眼淚落下,目光看向他處:“所以你是有什麽辦法?”
懿仙:“照我說,半夏今天的結果全是她自作自受,我們根本沒有必要救她。”
“可是……”小玉還想說些什麽。
直接被懿仙怼回來了,“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你現在還敢和貓玩耍嗎?”
她這一句話正刺到小玉的痛楚,想起當日所受到的屈辱和疼痛,她現在還會發抖。
許婷反擊:“既然你不并想救半夏,今日的聚會你何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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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過來看你們的笑話嗎?”懿仙捂着嘴,毫不掩飾自己眼裏的嘲諷。
藍雯雯:“那要是半夏手裏握有我們不知道的,關于薛濤的情報,你還會這樣說嗎?”
懿仙看到紫嫣流露些許贊同之意,心中了然,但嘴上還是犟着:“你怎麽知道她有,她又沒有說,不過你一廂情願的猜測罷了。”
“沒有也是你一廂情願的猜測!”黃心穎說出這句話,感覺自己又重新回到許婷和藍雯雯的戰線上來。
藍雯雯眯着眼:“有猜測,想辦法證實一下不就行了嗎?”她審視在場的每一個人,“我們之中應該有人拿到了竊聽相關的卡牌吧,去聽聽半夏在說些什麽不久清楚了嗎?”
懿仙臉色是變化最明顯的,顯然她是知道是誰的。
其他人面色不變,似乎這件事與她無關,藍雯雯想,如果擁有竊聽牌的不是懿仙,那麽只能說明那個人的心裏素質太好,太擅長僞裝了。
小玉未察覺場上的暗流,有些單純地問:“誰?阿阮你說誰?”
無人回應,氣氛一時顯得有些詭異。
……
小園。
“你們那些姐妹都在善良怎麽救半夏,你不去嗎?”綠環問。
月娘自從病好後,除去晚上接客,平日裏都就會來這裏幫忙。聽到綠環這樣問的時候,她正埋頭移植草藥,“那是我沒有辦法幹預的事情,有我沒我結果都是一樣。”
自從眉生死後,她已經變得冷漠了。這是綠環得出的結論。
“藥好了,你端過去吧。”綠環對她說。
月娘點點頭,停止手頭的活,用清水洗盡泥垢,才去端藥碗。
推開門,官盼盼又似平日那樣坐在窗邊,只是什麽都不做,床頭就挂着她賴以成名的樂器琵琶,但月娘從未聽過她彈。
“綠環姐姐讓我送藥來。”月娘把藥碗放在桌子上。
官盼盼要有吃遲鈍地移頭,看看泛黃的桌子,漆黑的湯藥,然後是平靜的月娘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僅僅是這樣,不過一會,她的身體就會感覺舒暢得多,不知道是有何偉大的神力在起作用。
起初綠環是不同意月娘呆着這的,關于薛濤的事情,她是最不想重提的人。但那一日官盼盼病重昏迷不醒,是月娘握着她的手讓她挺過來的,綠環由是認為月娘有助于治好官盼盼的病,于是就同意了。再這樣下去,興許有一天,綠環就能重新見到那個無病無痛的官盼盼,屆時一起出外踏青,夏日賞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想的是好的,她只要官盼盼好起來。
而月娘甘願被利用。因為她也在等一個答案,等待官盼盼告訴她所有的真相。
和許婷她們不一樣,她不追着問,也不用理由去說服你,并不表示她不在乎。
相反,官盼盼認為她的堅持,像是一種更漫長而決絕的堅持,她認定了,答案就在官盼盼身上,她就會待着這裏。她就會等下去,有時官盼盼在她身上看到一些相似的東西。
同樣是沒有了希望,但人卻如同行屍走肉一樣活了下去,僅僅是或者而已。
“可以了。”官盼盼看到月娘臉上閃過一絲疲憊,便想讓她停了手。
但月娘沒有,依然是把源源不絕的暖流傳送到官盼盼的身體裏。
“何必做到這個程度呢?”癡人啊,官盼盼在心裏感嘆道:“你應該是恨我的才是。”
月娘眨了一下眼睛,悲傷無處可以排解确實會變成恨,就好像恨能解決所有問題一樣,她可以恨死去的飛卿,可以恨謝好王蘋,可以恨商玲珑的無情,可以恨許婷等人的失信,甚至她可以去恨眉生,恨她一聲不吭就丢下她走了。她還可以去憎恨這個所謂神的試煉。去咒罵一千遍一百遍,因為它讓她失去了最愛的人。
可是現在她的心裏連悲傷也已經沒有了,眉生帶走了所有,那些痛恨、憤怒和悲傷的情緒,剩下的只是空擋的心和軀殼,“我想回家了。”月娘說。
“家啊。”這一個字讓官盼盼感慨萬千,她摸着碗的邊緣發起呆來。“我也想有一個能回去的家。”
官盼盼望向月娘,“你把回家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可我……注定會讓你失望。”
……
許婷問:“所以你的結論是什麽。”下午晚些時候,大家都一次聚集起來。
懿仙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無所謂了,眉頭深鎖着,似有所糾結。
小玉看着兩邊的人,“所以有聽到半夏在說什麽嗎?”
“她說。”懿仙不情願地開口,“薛濤有一個秘密情人。”
“秘密情人?”連藍雯雯都有些吃驚。
這些時日,薛濤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們已經通過客人了解得差不多了,使薛濤名揚天下的黃子高,還有癡心于薛濤的魚書同,除去這些都是些不入流的,或者僅見過薛濤一面的人。
半夏所說的秘密情人,應該不是指黃子高和魚書同,那麽她在指誰呢,是真的她知道點什麽,還是只是胡說。
懿仙看了一眼紫嫣,才開口說道:“救不救得了另說,但是我們應該見她一面,問清楚她到底知道些什麽。”
“你已經有計劃了?”許婷問。
“需要大家的配合。” 懿仙說,“今天晚上莺莺的演出會吸引大部人的目光,”她挑釁地看向黃心穎,黃心穎卻沒有回複這個眼光,她只好繼續說下去:“媽媽肯定也會在場,人多需要維持秩序的人也多,他們應該分不去那麽多的注意力盯着半夏,那會,就是我們的時機了,把半夏救出來。”
黃心穎有些擔心:“他們一旦發現半夏不見了,媽媽一定會大肆搜查,我們能把她送到外面去嗎?”
“那就讓她藏在雲雨閣裏。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媽媽以為半夏又逃了,卻沒有想到她還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懿仙一錘定音。
細腰:“救了半夏,把她藏起來,我們能夠全身而退嗎?如果被媽媽抓住,不會是一兩個挨罰那麽簡單。”
倒是紫嫣開的口:“那就要看我們能出得起什麽牌去救人了。”
這一次,所有人都必須站到明面上來打了。
許婷(師曠):陽光。
黃心穎(莺莺):僞裝。
藍雯雯(阿阮):規則。
紫嫣:預見。
懿仙:魅惑。
樊素:技巧。
細腰:操控。
幼薇:共情。
小玉:煙霧。
施朱、碧落姐妹:心靈感應。
沒有□□,藍雯雯并沒有放下戒心,這只能說明有人說了謊。
然而首先遭到懷疑的是許霆和小玉,“怎麽會有這種陽光和煙霧這種卡片呢?”懿仙迅速轉移火力。
“有啊!”小玉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卡片。
樊素:“時間不多了,我們就不要在這裏自己人懷疑自己了。”
紫嫣看着小玉的卡片,若有所思,“特定的卡片在特定的環境中能發揮作用,也許煙霧是一張不錯的牌。”
懿仙這才閉了嘴。
外部陷阱已經設置好了,但談論到誰進去救人又開始争論。
“怎麽你們信不過我?”懿仙咧嘴,笑容妖媚。
許婷并不被她迷惑:“一開始你就不想救人,要是你進去之後,把半夏殺了出來再謊稱半夏已經重傷不治,又該如何,那這個世界上不就只有你知道所有的秘密了嗎?”
懿仙沒有否認,“我是可以這樣做,同樣你也可以。”她把矛盾又抛回給了許婷。
“不必再争了,我去吧。”施朱舉起手。“讓我妹妹留下來,你們可以放心了吧?”
碧落有些緊張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沒事,我希望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施朱安慰碧落道。
……
是夜。
後院,兩名雜役看守着一間小磚房。
前廳,樓上樓下聚滿了人,他們等着拍下莺莺姑娘的初夜。
煙霧起,視線不清,一片朦胧。
煙霧散去。
莺莺穿着粉色的百花曳地裙,站在綠色藤曼織就的千秋上,垂眸淺笑,一揚起手,似被風吹走,追随那一輪明月去,好似碧海青天裏的嫦娥仙子。
她回頭,看到薛暨目光癡迷流連于她。
是了,這一切才是屬于她的。
在她所看不到的地方,施朱已經進入了關押半夏的屋內,左右的牆上和桌上擺放着折磨人的刑具,而靠內牆的一側,向下挖出了一個淺坑。
她走進一看,半夏就在下面,染血的身子泡在水中,靠兩邊的繩子拽着雙手才不至于倒下。
施朱倒吸一口涼氣,正準備動作,就聽到半夏說:“別下來,水裏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