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後記
第61章 後記
成親當晚,由于沈柯不勝酒力,于是柳述自告奮勇去和賓客們喝酒。
一開始還有人覺得不合規矩,娶進門的新人應該留在新房裏才對,誰知道燕将軍第一個提起酒杯:“來,兄弟,幹了!”
有了他帶頭,又見這柳少爺與燕将軍趙大人聊得火熱,其他人也就不好說什麽了,紛紛喝起酒來。很快他們就發現這柳少爺是海量啊,跟一圈的人喝了個遍,還能站得穩穩的。
張默陽本想鬧個洞房,結果早早就喝趴了,被張默笙和慧傷先帶回了客棧。
柳家的男丁們都很能喝,其實盧月如酒量也很好,但是要顧着局面,所以只是和沈夫人一起淺淺喝了幾口。
柳述不僅能喝,嘴還甜,幾圈下來,賓客們都特別待見他。直到子時,衆人才慢慢散去,當送走最能喝的燕将軍後,柳述兩眼一閉,直接倒在了沈柯身上。
沈柯把人帶回去,給他泡進浴桶,迷迷糊糊的這人還一直想着要洞房。
“不、不洗了,先洞房,唔......唔好暈啊......阿柯,你怎麽變成兩個了?啊不,好像是三個?”
“今晚就不洞房了,好好休息,辛苦你了。”
半夜,柳述突然被尿意憋醒,解決完生理問題後,暈暈乎乎地趴到床上,拽着沈柯的手問:“交杯酒,咱們喝了嗎?”
“喝了。”
“哦,洞房呢?洞了嗎?”
“洞了。”
“嗯......”柳述翻了兩下.身,沒有察覺到身體有任何異樣,不滿地捏住他的臉,“騙我!”
沈柯好笑地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你不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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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洞房,就不能睡!”柳述坐在他身上,耍賴不肯睡覺。
紅色蠟燭又燃了起來,牆上映着兩個交疊的身影,良久,柳述仰起脖子,哭唧唧地顫抖了幾下,終于疲軟地睡過去了。
翌日,柳述突然驚醒,推開窗,就看見明亮的天色,屋檐上堆起了一層雪。沈柯正在院子裏和凝兒堆雪人,聽見動靜,走到窗邊來,伸手戳了下他的臉,凍得他哆嗦了一下。
“醒了?餓不餓?廚房裏還溫着湯。”沈柯笑說。
“什麽時辰了?”柳述驚訝道。
“小五叔叔好懶哦,我們午飯都吃過了,你才起來呢,懶的人要罰抄書的喔!”凝兒喊道。
“完了完了,我是不是錯過什麽敬茶環節了?!”柳述如遭雷劈,慌忙下床,微妙地調整了一下身體狀态,才急急忙忙地往外跑。
“不急。”沈柯在門口攔住了他,将凝兒交給丫鬟後,把他帶回房間,“爹娘知道你昨晚接待客人辛苦了,特意取消了早上的敬茶,讓你好好休息,要不要再睡會?”
“真的不用?”
“嗯。”
柳述這才松口氣,喝了兩碗溫湯後,才穿戴整齊地出去見新的家人們。
大堂裏四位長輩和沈槐正在談天說地,吳絮帶着凝兒在庭院裏玩雪,一派和諧。
“爹娘,不好意思,來晚了。”柳述讪讪一笑。
“你還知道起晚呢。”
“沒事,快過來坐下。”
盧月如和沈夫人同時開口,互相看了一眼對方,笑了起來,盧月如道:“小五,快敬茶改口了。”
柳述乖乖給沈家二老敬茶,笑容滿溢地喊了聲爹和娘,二老臉上都浮現起深深的笑意。不過比起他們的含蓄來說,當柳老爺和盧月如接到沈柯遞的改口茶時,那就顯得過于外放了,兩人樂得嘴都合不上。
“這不太合規矩吧?”盧月如一邊喝茶一邊問。
“自家人講這些規矩做什麽。”沈岩清笑道,“小五既然給我們敬茶,那阿柯這麽做也是應該的。”
隔天就是除夕夜,沈家難得過了一次熱鬧的年,不僅有柳家人的參與,還有那幾個遠道而來的朋友,一直慶祝到深夜才散。
柳述盤腿坐在床邊,聽見外面突然響起燃放煙花的聲音,趕緊跑到院子裏去觀賞。
“小心着涼。”沈柯拿着大氅,從身後給他披上,順勢将他擁在懷裏,“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柳述回過頭,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裏映着火光,“我第一次過這麽幸福的年!”
以往的過年,柳家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幾位夫人夾槍帶棒地談話,幾個兄弟也沒安分過,早早就散場了。
可是現在他只跟自己的爹娘,還有新的一家人,沈家二老對他極好,拿他當親兒子看待。沈槐雖然嘴賤了點,但總體上是個很好的兄長,嫂嫂是個有趣的人,凝兒更是可愛!
家人、朋友,和愛人,都在身邊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
“不只有這第一次,以後的每一次都會幸福的。”沈柯莞爾。
過完年後,大家就得收拾行李,各奔東西。
柳家人最先離開,路途遙遠,得回去看顧生意。緊接着是張默陽兩兄妹和慧傷,再是職務在身的沈槐。
柳述和沈柯等過了元宵後,才帶着吳絮和凝兒一起趕往淮州。
在離開之前,兩人還幹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假山上又補了一幅畫,在那兩個互相道歉的小男孩上面,是兩個少年拜堂成親的畫面。沈柯畫好之後,柳述就拿着刀去一點點刻,直到它完全不會消失。
回去的一路上沈柯不忘記錄沿途的莊稼,柳述則跟凝兒玩耍,一會教她吹口哨,一會教她拉彈弓,凝兒言語間也多了幾分肆意與灑脫,已經許久不曾寫字作畫了。
幸得吳絮心大,不僅不生氣,還鼓勵她多學學別的東西,道:“孩子嘛,不能壓抑她天性,想寫就寫,想玩就玩嘛。”
柳述好奇道:“那她怎麽兩歲就開始跟阿柯學畫了?”
“還不是沈槐覺得自己笨,字畫比不上阿柯,就想讓凝兒來成為阿柯,超越阿柯。”吳絮說。
柳述直樂:“大哥可不會這麽說。”
“他才不會承認自己這個當兄長的比阿柯差呢,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柳述笑得彎腰,靠在沈柯的背上笑得不行。
一路歡聲笑語,終于抵達淮州,将嫂嫂與凝兒送去與沈槐彙合後,兩人又去淮州的胭脂鋪裏轉了一圈,這才接着趕路,途徑鎮上,他拿着一袋喜糖,去鋪子裏扔給陳英蓮,順便給了她一袋首飾,道:“喏,這是當時在賊窩的倉庫裏答應補你的。”
陳英蓮雙目圓瞪:“你小子......還有什麽活可以幹?我可以給你幹一輩子!”
“缺個幫我們種田的,你願意麽?”
“當然願意!”
“好,等我消息。”
村裏的年味還沒散去,屋檐下都還挂着燈籠,窗戶上貼着剪紙,孩子們都穿着幹淨的襖子,在外面玩。
看見馬車後,兩個皮猴立馬跑了過來:“是小五哥回來了!”
聽到動靜,附近的人都出門張望,柳述下了馬車,挨家挨戶給大家送喜糖,收獲不少祝福聲和瓜果。
新房也快建成了,兩人一回到家,就有熱飯吃。
盧月如找來的管事,不僅能監工,也能操持家裏的大小事務,包括二十幾個下人,都是盧月如留給他們供差遣的。
原本沈柯想拒絕,但柳述卻攔住了,兩人事都挺多,有人做飯洗衣也挺好的,就算是要種田,多幾個勞力,也可以分擔一下,讓他更專心看書準備科考嘛。
新屋落成後,他們又請村子裏的人吃了一頓飯,衆人坐在寬敞的大宅子裏,既驚奇又惶恐,關于兩人的家世早已在村子裏傳開,萬沒有想到兩個大少爺居然還真的願意回到村子裏來,與他們依舊如同往日那般,所以在短暫的驚訝後,大家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樣,端着碗一邊吃飯一邊四處參觀。
新屋房間很多,慧傷來化緣的次數就更多了,他跟沈柯說道:“馬上就要往功德碑上刻小五的名字了,你要不也跟我們廟裏捐點香火,這樣就可以刻在他的旁邊了。”
沈柯欣然應允。
春天到了,沈柯這次親自去播種水稻,帶着二十幾個下人一起幹活。陳英蓮也來了,她一人頂倆,幹活是一把好手。
好在他種得不多,幾天就種完了兩塊田,接下來就是記錄他和村民們的田裏情況了。
而柳述這邊第三家鋪子也開了起來,特制的膏粉很受歡迎,在三家鋪子的周圍都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力,不得不繼續擴大班子來制作膏粉,劉喬慧就加入了進來,負責晾曬這道程序,在他這裏領月俸。
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進行着,轉眼就到了初夏,迎來了柳述的生辰,同樣也是沈柯的生辰。
盧月如特地趕過來,緊張地等待着這一天,生怕柳述出丁點意外,不允許他外出,就擱在眼皮子底下,一直盯着他,看得他頭發發麻。
“娘啊,我想去小解。”
“我陪你去。”
“我都多大了!”
“十八,過了今天我就再也不管你了,行不?”
柳述無奈,求助似的看向沈柯,希望他把娘引開。
沈柯卻道:“我陪你去。”
沈柯今日也沒有外出,同樣寸步不移地守着他。
“......”柳述雖然很想勸勸他,但又有些受用,欣然牽起他的手,“走走走。”
吃飯的時候,盧月如送出了禮物,是一份字據,上面将柳家所有的胭脂鋪,都交由柳述打理。
“爹同意了?”柳述驚訝地看着字據問道。
“胭脂本就是我給他闖出來的生意,手下人都聽我的話,他不同意有用嗎?”盧月如說道,“你先拿這些鋪子去經營,辦得好,我再将其他産業慢慢交到你手裏。老柳頭也有心将布坊生意交給你,不過他可能還得考察你一段時間,但你不用慌,有我在呢,你要什麽都可以。”
“我要你長命百歲!”柳述道。
“你也是。”盧月如笑了笑,和他擊了個掌,“我們都要長命百歲。”
到了下午,沈槐一家三口也趕來為他們慶生,給柳述送了把弓,道:“這弓箭是從燕将軍那裏讨到的,你可要珍惜。”
柳述:“哇!”
沈槐又送了一套不菲的筆墨紙硯給沈柯:“這是從趙大人那求到的,你可要珍惜。”
柳述:“哇!你可勁逮着他們一家薅是吧?”
沈槐眯了他一眼,他立馬改口:“大哥威武!”
吃過晚飯後,凝兒犯困,一家三口就先回房去休息了。
柳述還琢磨着跟沈柯膩歪一會呢,于是跟盧月如說:“娘,我們也困了。”
“這才什麽時辰?”盧月如剛說完,就看見他的表情,立即明白過來,咳了一聲,轉頭跟沈柯叮囑道,“那你們去休息吧,說不定一覺過去,他就邁過十八歲這個坎了。”
“好,娘你也早些休息。”沈柯說道。
兩人回到房後,柳述終于自由了,他讓沈柯背過身去,然後從床上的被窩裏掏出禮物,讓沈柯自己打開。
“這是什麽?”沈柯驚奇地望着面前一堆卷軸,仔細一數,竟有十七個,他緩緩展開,目光微頓,旋即露出一個會心的笑。
“你把牆壁上的詩都拓印下來了?”
“嗯。”柳述早在沈家第一次看見牆上的詩時,就有這個想法了,“這是你的成長軌跡,我很喜歡,也挂在咱們的家裏吧,以後你每年再寫一幅,我也把它刻在牆壁上!”
“好。”沈柯笑意愈濃,眷念般地閱完每一幅字跡,确實能直觀地回憶起自己的年少時光,放下卷軸後,他牽着柳述來到了隔壁房間,“裏面是你的禮物,自己去挑吧。”
“真的?”
柳述推開大門,這裏本是沈柯的書房,此時卻又堆滿了很多熟悉的東西。
金陵的小吃、金陵的折扇、金陵的雲錦、金陵的簪子、金陵的玉笛......各式各樣的都有,都是他從前見慣用慣的東西,甚至連金夜壺都帶來了。
“張默陽看見這個鐵定得樂壞。”柳述笑出了聲,“不過我不用,就是爹放在客房裏故意跟別人炫耀的罷了。”
“是嗎?”沈柯也笑了起來,“這麽多東西裏,有你喜歡的嗎?”
“全部!”柳述抱住他,知道他是怕自己在外面會想家,特地帶了這麽多金陵的東西,以解思念之情,他眼眶微紅,笑道,“不過我也很喜歡現在這個家,有你就好,什麽都好。”
“我也是。”沈柯緊緊擁抱着他,久久都沒有分開。
直到一聲響亮的哭聲将他們分開,他們對視一眼,立即前往客房,聽見凝兒哭着說怕狗,這才發現柳富貴不知何時鑽進了她們的房間。
“柳富貴,出來。”柳述喊道。
柳富貴出來後,許是吃多了,不老實回窩,開始瞎跑,最後竟跑出了大門。
柳述追出門外,一邊呵斥一邊将它逮住,一轉身,就看見沈柯和他娘跟在後面,生怕脫離視線就出事似的,禁不住好笑,拎着柳富貴走過去:“你們這是做什麽呢?子時都要過了,十八歲這道坎早就——”
“小心!”沈柯突然喊道。
“啊——!”
天黑,柳述只顧着跟着他們說話,沒注意到腳下是道坎,一腳踩空,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原來十八歲是這道坎啊!”柳述氣得捶地。
盧月如和沈柯卻松了口氣,同時笑了起來。
秋收時節,收割水稻,柳述和沈柯看着自己種出來的糧食,十分歡喜,吃着自己種出來的大米就是香。
沈柯開始琢磨着有沒有辦法能用最少的勞動力,種出最多的産量,于是四處考查,少不得要外出。
正好柳述也要去各個地方,接管并深入了解一下盧月如交給他給胭脂生意,于是兩人經常一起四處游走。
直到科舉開考前,柳述才忽然擔憂起來:“完蛋,你天天研究這些,科考怎麽辦?”
“好好考。”
“要是沒中三元呢?”
“那我可能就要被嘲笑,被貶低,連累到你,你害怕嗎?”
“我怕個鬼啊,我是怕你傷心。”
“不會,盡人事,聽天命。我會盡我全力,但如果的确達不到預期效果,那也無悔了。”
“好,那你放心考,別怕,養你還是沒問題的。”柳述闊氣道。
經過這兩年多的努力,柳述将自己的三家鋪子合并到柳家來,一同管理,并同時推出他的特制膏粉,在全國範圍內都受到了喜愛,賺了可不少,現在又開始慢慢接管其他生意,財力已經不可小觑了,張氏兄妹跟着他一起掌管鋪子,已經有模有樣了。
柳述嘴上說着不怕沈柯考砸,可到底還是緊張的,對着沈柯沒表現出來,私底下卻找了慧傷好多次,又是佛前誠懇祈禱,又是捐贈香火。
鄉試對沈柯來說不算太難,等會試結果過來後,柳述就四處報喜,親朋友好友們都知道沈柯連中兩元,
這在貢士裏已經是鳳毛麟角,一時間引起了不小的關注。有不少官員已經提前來沈家道喜,起碼這三甲是穩了,就看能不能在殿試上拿狀元了。
殿試那天,柳述在宮門外等候許久,沈夫人也有些焦急:“怎地還不出來,阿槐參加殿試那次,不過兩個時辰就結束了,現在都什麽時辰了?”
“娘,你多喝點熱水。”柳述又怕她着急上火了。
這時,宮門外終于有官員陸續出來,都在談論今日的殿試。
柳述遠遠就瞧見了那道身影,立馬狂奔過去,沈柯穩穩地接住了他,笑道:“慢點跑,摔着了怎麽辦?”
“怎麽樣怎麽樣?”柳述迫不及待地問。
“有點餓。”沈柯說。
“馬車裏有吃的。”
“有什麽吃的?”燕将軍忽然從他們身後冒出來,“能不能給我也吃點?站大半天,快給我餓死了。”
柳述從馬車裏取出幾個食盒,全是各類精巧的點心:“快吃快吃。”
看來是真餓了,就連緊随其後的沈岩清都顧不得面子問題,當街吃起了點心,旁邊路過的官員們都喊道:“沈大人,教子有方啊。”
“咳、咳。”沈岩清尴尬地快速咽下點心,和他們寒暄。
“到底怎麽樣了?”柳述緊張地問。
沈柯笑了一下,道:“不辱使命。”
柳述緩緩睜大雙眼:“狀、狀元?!”
“嗯,他最後一篇農商賦設舌戰群儒,直到大殿上再無人有異議,皇上才欽定他為狀元,”燕明庭笑了笑,又從食盒裏挑出幾塊酥餅,揣着就準備離開,“我回去跟夢亭說一聲,他沒賭錯人,告辭。”
放榜那天,沈柯一躍成為京中新貴,沈家門檻都要被踏破了。皇帝破例任他正六品翰林侍讀,就在衆人以為他要進入翰林院大展拳腳時,卻得知他主動申請去偏僻的渠州,當一個芝麻小官。
這些偏僻之地油水少,物資少,一向只有不得志或者被貶的官員前往,他這一調任,令所有看好的人都大為詫異。
卻不想他在任的幾年裏,大力發展渠州農業與商業,與百姓們同吃同睡同耕種,政通事達,人心和順,官民一家親,百姓安居樂業。
此後又相繼調任幾個地方,同樣令當地百姓過上了富足的生活,同時又鼓勵百姓做生意,漸漸削減了士農工商的階級地位,在老百姓心裏擁有了很高的聲望。
直至官拜宰相,推出一系列為民利民的政策,将半生所記載的各地種植手劄整理成冊,名為《全農記》,讓百姓們可以了解到其他各地的種植方法,也為後世留下了重要農學資料。後又研制出更便宜耕種的勞動工具,推行全國,将農産量提高至四五倍,百姓們富足,國力強盛,将宣朝的繁榮推向另一個高度。
同時,他在書法上也有很高的造詣,從家中拓印下來的真跡以及碑刻成了後世之典範。
而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柳述,也漸漸從別人口中的商人庶子身份,變成了富可敵國的商人,再無人會輕視他的出身,反倒是人人尊敬,又好與他交友。
更重要的是,這些年他們永遠都沒分開過。
他下地,他插秧,他為他縫衣裳。
他穿金,他戴銀,他為他一擲千金。
據野史記載,明德帝在夜訪沈相家時,曾親眼目睹他掌燈為伴侶縫衣裳,伴侶卻在委屈抄書的場面,細問其原因,竟是伴侶偷去賭坊,不慎被人扯破了新衣裳。
明德帝大笑。
次日,沈相從賭坊裏再次當場逮捕伴侶,以及明德帝。
明德帝:“朕聽信了他的讒言,跟他一起去體察民情罷了,他還給我喬裝打扮。”
柳述:“阿柯,我真是被迫的,他拿皇帝身份要挾我!你要相信我,阿柯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明德帝被沈相規勸了一通,至于沈相是如何懲罰柳述的,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是這柳郎君竟三四日不曾出過門,第五日又意氣風發地穿着沈相親自縫補的衣裳,帶着沈家大侄女打馬溜街,買珠聽戲,黃昏時才獨自出發,潇潇灑灑地去皇宮外接沈相,再一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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