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探班
探班
洛城是國內最大的片場之一，每年在這裏拍攝的電影/電視劇無數，産出的狗血八卦也無數。
今天，在蹲點洛城的狗仔就蹲到一個：程暖探班唐故。
唐故原來是電視劇演員，前年拍了一部爆款電視劇，首奪視帝。并在獲獎當晚，公開示愛程暖。不久後兩人就領了證。
大家本以為，唐故高調結婚後，會遭遇粉絲暴跌、經紀公司解約、演藝事業終止。
結果，他婚後自立門戶成立工作室。在兩大IP電視劇擔任男主，部部爆款。
唐故粉絲，特別是女友粉，非常排斥。
後來，唐故連出爆款，和程暖感情穩定。粉絲也開始咂摸出點甜來。兩人便成為了娛樂圈少有的“模範夫夫”。
有獎杯，有作品，有口碑，不到兩年，唐故身價暴漲，成為炙手可熱的一線男星。
伴随唐故的鹹魚翻身，不少人開始關注他背後的男人：程暖。
程暖并非圈內人，身份背景非常神秘，狗仔搜刮半天，也只知道他是個很漂亮的清冷商人。
這一點資訊，毫無用處，被評說：就是程暖的冰山一角，而且是非常膚淺的那一角。
……
這次，唐故拍攝的劇叫【碧雲訣】，程暖也預測會是個有爆款潛質的古裝IP。
來探班的程暖，此刻正站在導演旁邊，專心看唐故拍攝。
他身型纖細，上身白T恤，下身淺藍色牛仔褲，一眼看過去，幹淨又少年氣，完全看不出是個有心機、愛鑽營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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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手機震動，他垂眸拿出手機，是助理楊貴妃發來的微信。
楊貴妃：程老板，你探班的話題上熱搜了。
程暖點開#程暖探班唐故#的話題。
照片是中午拍的，照片裏唐故正吃午飯，程暖站在一旁替唐故舉風扇。吃了沒幾口，唐故就抱怨飯盒太淡，想吃小龍蝦。
照片是唐故讓工作室安排拍的。他需要維持人設，提升曝光，程暖不介意配合。
手指往下滑，粉絲的留言都清一色在誇贊，不難看出，又一次成功的營銷。
“一起那麽多年了，怎麽還能那麽恩愛！慕了……”
“從唐故獲視帝示愛的時候入坑【情深如故】，磕生磕死，哥哥們要長長久久！”
“圈內第一模範夫夫，沒人反對吧？！”
“同意樓上，情深如故CP，圈內第一模範夫夫！”
程暖并不清楚粉絲眼裏的“模範夫夫”怎麽定義。
其實，這對“模範夫夫”，一方總在劇組，另一方總在出差，獨處的時間并不多。
就連唐故愛吃小龍蝦，程暖也是中午才知道。如果這樣也稱得上“模範夫夫”，程暖覺得是粉絲幻想得太美好。
但，還是那句話，他不介意配合。
……
導演剛好喊了聲：“Cut”，程暖的視線才從手機轉回拍攝現場。
身邊的導演從監視器後起身，和程暖擦肩，朝唐故走去。
程暖定眼細看，那人身高起碼一米九，倒三角形身材，頭戴棒球帽，黑色體恤牛仔褲。
記憶中，【碧雲訣】總導演叫朱萊，和程暖吃過飯。他猜朱導為了趕進度，幾組同時拍攝，朱萊自己盯另一場大戲，留着執行導演盯這場文戲。
這場是唐故和女主相遇的戲。劇中，陳林飾演的侯府千金在怡紅院和花魁比舞，讓男主唐故誤以為對方是怡紅院的姑娘。
女主是唐故工作室新簽的藝人陳林，陳林也是流量小花，和程暖是好朋友，在生意上有合作。因為和前公司鬧得很不愉快，朝程暖訴苦，唐故便提議，她簽到自己工作室。
對于這件事，程暖其實并不同意。
雖然，程暖跟陳林關系好。但唐故工作室的資源，只對唐故傾斜，簽了陳林，意味着要分散人力、共享資源：【碧雲訣】就是這麽個結果。
但适合唐故的資源，不一定适合陳林。
陳林拍戲前是女團選秀節目出道，女團中也是腹黑甜心人設，所以她更适合演現代都市愛情劇。
在古裝裏，哪怕做了最好的妝造，舉手投足的細節上，總是讓人出戲。
這個問題，導演韓斯文也看出來了，本來這問題應該是舞指解決的，但NG十幾回了，還是不行，他不想浪費時間。
韓斯文大步走到陳林面前，平靜地說：“首先，這裏不是在打歌舞臺。你也不是在跳女團舞，現場3個機位，你的眼神不要每個追着看，不需要你拉票。你只管跳你的。”
程暖聽見旁邊小姑娘們倒吸一口涼氣，仿佛在喊：韓導也太敢講了吧！
這邊，陳林臉色瞬間不對了，朝唐故的方向看，暗示他出口幫忙。
很敢講的韓導自然留意到了他倆的互動，但他視若無睹。把棒球帽的帽檐往後轉，露出棱角分明的五官，眼神淩厲，繼續說戲。
“這場戲是花魁和侯府千金比舞。花魁需要用力跳才能活下來，但你骨子帶的傲氣，跳舞只是為了争口氣。所以，你們雖然同跳一支舞，你要跳得完全不一樣。”
陳林朝韓斯文微微翻了個白眼，挑釁：“一個舞怎麽完全不一樣？”，你行你上啊？！
後半句沒說出口，但雙方氣氛已然焦灼。
站在一旁的唐故拉了拉陳林的衣袖，上前一步想打圓場。
韓斯文學着陳林剛的動作，“啪”一下，把手交叉到頭頂，定點時手指放松，有股慵懶靜勁兒。
嘴上淡淡說：“定點動作，她發力到指尖，你只需要核心收緊，定點的時候，四肢放松，指尖自然帶着慵懶感。”
他放下雙手，慵懶地交叉搭在身前：“像貓一樣。”
一個一米九的大老爺們，給女團出道的女主教舞蹈。這貓演得惟妙惟肖。
不少助理姑娘，瞬間被這個毒舌又帥氣年輕導演圈了粉。
“韓導真牛逼！不愧是朱導禦用頂班導演。”
“那麽帥，怎麽還在當綜藝導演呢，不去當演員，也該去拍電影了。”
……
韓斯文離開後，陳林嘟着嘴，氣呼呼地朝唐故發牢騷：“朱導都沒那麽多要求，他就是針對我！”
唐故是內行，一眼就能看出韓斯文的功力，他安慰着：“韓導說話耿直，但話糙理不糙，你得聽話。”
陳林助理給她遞來水壺，她猛灌一口水，皺眉：“怎麽又是溫水！大熱天的，我要冰的！”
助理瑟瑟發抖，回去找冰水。唐故看着眼睛帶着責備：“女孩子少喝冰的。”
陳林抵不住唐故的教訓，奪回助理手中的水壺。
“成團出道的時候都沒那麽累！早知道，我就不接這個戲了！”
程暖在監視器裏聽着，心裏想着那句：勸你了，你不聽啊。
唐故意識到還在收音，皺眉：“別亂說話，專心拍戲！不然，待會兒讓程暖治你。”
當初，程暖不讓她接這部劇，她聽說會火，執意要拍。現在被程暖說中了，她自然怕着程暖。
她朝唐故撒嬌：“這事，就別跟程哥說了吧。他肯定罵我。”
唐故戲谑着說：“他保不齊在監視器那邊看着呢，你沉下心來，好好拍。我替你說好話。”
陳林笑了笑，她本來就是甜心人設，笑得很燦爛，唐故一直挺喜歡的，看着就舒服。
陳林笑着朝唐故身邊靠了靠，壓低聲音，軟軟地：“這場戲拍完，故哥給點獎勵呗？”
唐故擡眼看了看兩邊，助理和化妝師還差幾步，就走到他們身邊。
唐故順雷不及掩耳地捏了一下她的手，說：“行，這場拍完，随便你提。”
陳林興高采烈地拉了拉唐故的衣袖，背手彎腰，差點把臉怼到唐故臉上。
他們的麥沒關，小動作沒人看見，但說的話，監控室的人都聽見了。
制片撇了一眼程暖，呵呵笑着：“這個陳林長得甜，也讨人喜歡。難怪故哥那麽提攜。”
程暖彎了彎桃花眼，附和着：“嗯，她确實讨人喜歡。”
坐在監視器後的韓導，看了一眼程暖，想說什麽，最後只抿了抿嘴，朝對講機喊：“Action！”
……
縱然萬般不情願，但陳林還是照着韓斯文的指導，跳了幾次。
陳林自己也承認，按照韓斯文的方法，拍出來的畫面，确實比之前的古裝女團舞更有古典美。補了兩條，終于換來韓斯文一句：“卡，過了”。
制片拍了拍手，朝現場工作人員說：“今晚劇組聚餐，大家收拾收拾，一起過去！”
頓時，片場一陣歡呼。大家都不自覺地加快手腳，都知道劇組工作人員消耗驚人，誰都怕吃剩下的。
在鬧哄哄的片場，唯獨韓斯文安靜坐在監視器後，他朝身邊看了一眼，程暖早就走到唐故身邊。
程暖拿毛巾給唐故擦汗，唐故的手輕輕搭在他的腰上。不少姑娘還趁機掏出手機拍了幾張，尖叫着說兩人真的很甜。
韓斯文點燃一根香煙，他平日總是煙不離手。今天旁邊站着的人太幹淨了，他熏着人家。拍攝期間一直死忍着，煙瘾早犯了。
手機傳來朱導的消息。
朱導：斯文，晚上劇組聚餐，你一定過去啊，別又一個人裝自閉！
他手指夾着煙，眼睛冷冷地，回複：我是來救急的，還要負責應酬了？
朱導：有人過生日，你給個面子，出現一下。
韓斯文：別人生日，我給什麽面子？
朱導：你脾氣能不能別那麽暴躁。唐故費盡心機請全劇組聚餐，想給程暖一個生日派對。唐故資源挺多的，往後你拍電影也能幫忙，賣哥一個面子？
韓斯文看着手機，深呼一口氣。看着不遠處，唐故手搭着程暖的肩，一起離開片場。
韓斯文回複：好
